第八章 过往
“从一七八八年四月二日到今年的三月四日，潘萨战争。”锡德费力地挪动着肥胖的身体，然后深呼吸几口，目不转睛地盯着燃烧的篝火，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诉说着。
“起因是维克伦姆在潘萨地区发现了大规模的圣石矿脉。在腐化之灾过后，这种规模的纯净矿脉已经不能用稀少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奇迹。我看过许多报纸，他们说是神赐的奇迹。”锡德咂嘴，轻声笑了笑：“奇迹，奇迹......”
“潘萨，自一七六二年诸国混战后转变为维克伦姆的附庸国，平常主要作为维克伦姆与特西戴尔的缓冲区存在，战争对于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哪怕是年幼孩子也能熟练地在枪声中寻找掩体，在破坏的咒术中保护自己。”
“很多人是习惯了，但习惯不代表着原谅，不代表能够一直忍受这样苦难的生活。有人想要改变，但他们往往缺乏的太多，连最基本的认知都已错误，所以这些人往往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像个可笑的空想家。”
“我呢，维克伦姆驻军对接官，平常负责维护地区治安，嚯，你应该能猜到我名声怎么样吧。”锡德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肥胖的肚子，自嘲道：“外号叫‘肥猪’或者‘肉桶’，你去附近的村庄逛几天就能知道。”
凯诺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以何种立场去看待这对父子。
“我和他，德克兰，我们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这场战争终归只是一个爆发点而已。”锡德从上衣中抽出一张已经被折皱的照片递给凯诺：“我的女儿，丽塔。”
凯诺伸手借过照片，在昏黄的光亮中小心将其展开。
黑色的短发少女抱着娃娃，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裙，在相片中笑着。凯诺能看见她漂亮的绿眼睛，像纯净的宝石，闪闪发光。她的脸庞太过稚嫩，从已经开始褪色的相片也能感受到女孩的纯真与美丽。
“她死在了这场战争中。”锡德闭上眼：“而我在这场意外中的表现，让很多人太失望了，奈特，我的妻子，尤其是，德克兰。”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故事。”凯诺将照片递回去，想开口安慰眼前的男人，却又发现以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能这样做。
他有点不知所措。
在穿越以前，自己只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战争与死亡离他太过遥远，自己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只有学习，娱乐，最大的目标也只是拿个奖学金顺利毕业以及结束单身生活。
他的安慰对于眼前的人来说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炫耀，他未曾经历过苦难，更没有资格用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劝说锡德放下执念。
他能怎么做？凯诺只能在这对父子的矛盾间尽力争取自己的利益，即使这听上去有些冷血。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为什么我要放弃德克兰的承诺而选择你？”凯诺选择将话题引回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也应当明白维克伦姆驻军对接官身份使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凭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锡德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凭你坐在这里，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至于德克兰，一个父亲当然会很熟悉他的儿子，我向你保证，他找不到这里，或者说即使找到这里，他也没有能力带你走。”
凯诺没有反驳，选择闭嘴沉默。
局面很清晰，没有谈条件资格的人是自己。既然如此，就没有在废话的必要了，历史上所有平等的谈判都必须建立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很明显，他与锡德现在显然不满足这个条件。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凯诺问到。
“我带你来这里之前就说过了，翻译文件。”锡德没有抬头，只是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相片：“以你的身份与受教育的程度，这份工作很简单，而且很轻松，嗯，我会支付给你薪水，你在闲暇时刻甚至能出去逛逛。”
“怎么样？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三年，在这三年间你的工作内容不会变，三年之后，你可以选择让我送你回到特西戴尔或者维克伦姆，选择权在你。”
“我猜德克兰的承诺应该不如我的吸引人，对吗？”
“即使他的承诺比你的更吸引人又如何？”凯诺面无表情地说到：“我现在能选择的只有你，对吗？”
“很感谢您的配合。”锡德又恢复了原先圆滑的样子，堆起笑脸贴心地提醒眼前只穿着轻薄衣衫的少年：“顺着您房屋旁边的路向后走，一直走到尽头，能看见森林的入口处有一座白色的房子，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去哪里找我”
“需要翻译的文件待会就会送过去，您可以从明天开始工作。您现在如果需要休息可以回去刚才的房间，我可以给您带路。”
“不必了，先生，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凯诺起身，头也不会地离开。
锡德只是眯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气。
......
那家伙准备的挺好。
凯诺回到房间，推开门，就看见了桌面上堆砌的文件。就在他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做事干脆利落的雇佣兵已经帮忙把东西准备好了。
铅笔，崭新的纸张，被整理好的文件，点燃的油灯，旁边甚至贴心地放置了一些零食与清水。总而言之，现在只要他坐上椅子立刻就能开始工作。
“往好处想，至少我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房间。”目光扫过房间，他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时间不算太晚，还没到入睡的时间，款且他现在一肚子气，根本睡不觉，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
“什么玩意？”光看到名字凯诺就懵了：“扭曲体？圣石污秽化？”
没有丝毫犹豫，他果断地决定先去图书馆找找相关的信息。
得益于他召唤的能力，图书馆很快给出了有关的书籍，凯诺则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些书本。
“所有的国家都位于一片有限的大陆上，仅大陆东部存在少数岛屿，西部则是无尽的海洋。”
“在人类的居狂地以外，例如极北冰原以北地区或南部炎狱热土以南地区，居存在浓度远超人类承受范围的污秽之石与扭曲体，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向外的探索，除西部海洋中污秽之石的浓度会随着潮水升降而变化外，暂来发现其它地区有类似的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污染程度发生变化的现象。”
“污秽之石，圣石的衍生品，在特定条件下圣石可以转换为污秽之石，且过程不可逆，此过程称为圣石的污秽化。据特西戴尔科学院的研究，长期接触污秽之石会导到人类扭曲化，污移之石纯度越高，扭曲概率就越高。”
“扭曲体，世界上异常事物的总称，大多对人类报有故意，天然扭曲体多诞生于污秽之石附近，由人类失控而产生的扭曲体称之为次生扭曲体，按破坏力与影响力，其可分为一至九级。”
“人类的扭曲化则是指法术失控，导致自身身体或者精神发生异变，最终失去神智，变为只会遵循自身欲望行事的活尸。扭曲化的过程同样不可逆，只能拖延。许多国家都已对逆扭曲化开展研究，并研发出一定程度上抗扭曲化的治疗方法，但目前尚未发现彻底逆转扭曲化的案例。”
“一般来说，失衡反应是扭曲化的开始，在此阶段，只需限制法术使用与圣石接触即可恢复正常。但如果失衡反应持续发展，一直到患者开始无意识施术且无法控制自己法术时，视作扭曲化的开始。”
“历史上唯二记录的九级扭曲体‘天启之夜’与‘血月’均造成纪元更替，前者宣告混沌纪元的结束，后者终结了隐秘时代。”
“这世界是不是有一点点过于危险啊……”凯诺盯着书本上介绍的由扭曲体造成的灾难，心中略感不安，这个世界绝对不可能是个什么和平安乐的地方，他必须多加注意。
得益于图书馆中没有疲劳的感觉，凯诺便决定把剩下的时间花在阅读上。
知识，他需要更多的知识，他渴求知识。
“自然形成且扭曲等级程度达四级以上的扭曲体死亡时会产生次生圣石。该种圣石在大多数时候能代替天然矿脉出产的天然圣石，但其却同时具有污秽之石的特征。”
“而人类扭曲产生的次生扭曲体死亡时必定会产生次生圣石，且特性更接近污秽之石，影响更大。”
“次生圣石同样会导致人类的扭曲化，但仅从外表无法将其立刻分辨，次生圣石已经成为当今导致人类扭曲的严重原因。”
“初代圣石，次生圣石……”凯诺想起了通识之书的回答：“增加提问次数的方法就是初代圣石，为什么会有这个限制，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自己的那一箱圣石不知道去哪里了，锡德关于这方面则是一点没提，他现在也没法做实验。
“我刚才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凯诺懊恼地趴在桌上：“明天再说。”
“我还能要回来吗？”知道圣石的重要性和稀少度之后，凯诺对于自己从锡德哪里拿回来全部的圣石感到悲观。
“该死的开局。”他用手捂住脸：“这穿越的究竟是什么鬼。”
“起因是维克伦姆在潘萨地区发现了大规模的圣石矿脉。在腐化之灾过后，这种规模的纯净矿脉已经不能用稀少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奇迹。我看过许多报纸，他们说是神赐的奇迹。”锡德咂嘴，轻声笑了笑：“奇迹，奇迹......”
“潘萨，自一七六二年诸国混战后转变为维克伦姆的附庸国，平常主要作为维克伦姆与特西戴尔的缓冲区存在，战争对于这里的人已经不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哪怕是年幼孩子也能熟练地在枪声中寻找掩体，在破坏的咒术中保护自己。”
“很多人是习惯了，但习惯不代表着原谅，不代表能够一直忍受这样苦难的生活。有人想要改变，但他们往往缺乏的太多，连最基本的认知都已错误，所以这些人往往会有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像个可笑的空想家。”
“我呢，维克伦姆驻军对接官，平常负责维护地区治安，嚯，你应该能猜到我名声怎么样吧。”锡德低下头，轻轻拍了拍自己肥胖的肚子，自嘲道：“外号叫‘肥猪’或者‘肉桶’，你去附近的村庄逛几天就能知道。”
凯诺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以何种立场去看待这对父子。
“我和他，德克兰，我们的矛盾早就不可调和，这场战争终归只是一个爆发点而已。”锡德从上衣中抽出一张已经被折皱的照片递给凯诺：“我的女儿，丽塔。”
凯诺伸手借过照片，在昏黄的光亮中小心将其展开。
黑色的短发少女抱着娃娃，穿着打着补丁的布裙，在相片中笑着。凯诺能看见她漂亮的绿眼睛，像纯净的宝石，闪闪发光。她的脸庞太过稚嫩，从已经开始褪色的相片也能感受到女孩的纯真与美丽。
“她死在了这场战争中。”锡德闭上眼：“而我在这场意外中的表现，让很多人太失望了，奈特，我的妻子，尤其是，德克兰。”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故事。”凯诺将照片递回去，想开口安慰眼前的男人，却又发现以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能这样做。
他有点不知所措。
在穿越以前，自己只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大学生。战争与死亡离他太过遥远，自己每天要考虑的事情只有学习，娱乐，最大的目标也只是拿个奖学金顺利毕业以及结束单身生活。
他的安慰对于眼前的人来说更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炫耀，他未曾经历过苦难，更没有资格用几句轻飘飘的言语劝说锡德放下执念。
他能怎么做？凯诺只能在这对父子的矛盾间尽力争取自己的利益，即使这听上去有些冷血。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为什么我要放弃德克兰的承诺而选择你？”凯诺选择将话题引回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你应当知道我的身份，也应当明白维克伦姆驻军对接官身份使你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凭我可以决定你的生死。”锡德轻飘飘地抛出一句话：“凭你坐在这里，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至于德克兰，一个父亲当然会很熟悉他的儿子，我向你保证，他找不到这里，或者说即使找到这里，他也没有能力带你走。”
凯诺没有反驳，选择闭嘴沉默。
局面很清晰，没有谈条件资格的人是自己。既然如此，就没有在废话的必要了，历史上所有平等的谈判都必须建立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很明显，他与锡德现在显然不满足这个条件。
“你希望我做些什么？”凯诺问到。
“我带你来这里之前就说过了，翻译文件。”锡德没有抬头，只是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相片：“以你的身份与受教育的程度，这份工作很简单，而且很轻松，嗯，我会支付给你薪水，你在闲暇时刻甚至能出去逛逛。”
“怎么样？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三年，在这三年间你的工作内容不会变，三年之后，你可以选择让我送你回到特西戴尔或者维克伦姆，选择权在你。”
“我猜德克兰的承诺应该不如我的吸引人，对吗？”
“即使他的承诺比你的更吸引人又如何？”凯诺面无表情地说到：“我现在能选择的只有你，对吗？”
“很感谢您的配合。”锡德又恢复了原先圆滑的样子，堆起笑脸贴心地提醒眼前只穿着轻薄衣衫的少年：“顺着您房屋旁边的路向后走，一直走到尽头，能看见森林的入口处有一座白色的房子，有需要的话，您可以去哪里找我”
“需要翻译的文件待会就会送过去，您可以从明天开始工作。您现在如果需要休息可以回去刚才的房间，我可以给您带路。”
“不必了，先生，这点记性我还是有的。”凯诺起身，头也不会地离开。
锡德只是眯着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叹气。
......
那家伙准备的挺好。
凯诺回到房间，推开门，就看见了桌面上堆砌的文件。就在他离开的这一小段时间，做事干脆利落的雇佣兵已经帮忙把东西准备好了。
铅笔，崭新的纸张，被整理好的文件，点燃的油灯，旁边甚至贴心地放置了一些零食与清水。总而言之，现在只要他坐上椅子立刻就能开始工作。
“往好处想，至少我得到了一个更好的房间。”目光扫过房间，他只能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以后总会有办法的。”
时间不算太晚，还没到入睡的时间，款且他现在一肚子气，根本睡不觉，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
“什么玩意？”光看到名字凯诺就懵了：“扭曲体？圣石污秽化？”
没有丝毫犹豫，他果断地决定先去图书馆找找相关的信息。
得益于他召唤的能力，图书馆很快给出了有关的书籍，凯诺则迫不及待地翻开这些书本。
“所有的国家都位于一片有限的大陆上，仅大陆东部存在少数岛屿，西部则是无尽的海洋。”
“在人类的居狂地以外，例如极北冰原以北地区或南部炎狱热土以南地区，居存在浓度远超人类承受范围的污秽之石与扭曲体，这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向外的探索，除西部海洋中污秽之石的浓度会随着潮水升降而变化外，暂来发现其它地区有类似的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污染程度发生变化的现象。”
“污秽之石，圣石的衍生品，在特定条件下圣石可以转换为污秽之石，且过程不可逆，此过程称为圣石的污秽化。据特西戴尔科学院的研究，长期接触污秽之石会导到人类扭曲化，污移之石纯度越高，扭曲概率就越高。”
“扭曲体，世界上异常事物的总称，大多对人类报有故意，天然扭曲体多诞生于污秽之石附近，由人类失控而产生的扭曲体称之为次生扭曲体，按破坏力与影响力，其可分为一至九级。”
“人类的扭曲化则是指法术失控，导致自身身体或者精神发生异变，最终失去神智，变为只会遵循自身欲望行事的活尸。扭曲化的过程同样不可逆，只能拖延。许多国家都已对逆扭曲化开展研究，并研发出一定程度上抗扭曲化的治疗方法，但目前尚未发现彻底逆转扭曲化的案例。”
“一般来说，失衡反应是扭曲化的开始，在此阶段，只需限制法术使用与圣石接触即可恢复正常。但如果失衡反应持续发展，一直到患者开始无意识施术且无法控制自己法术时，视作扭曲化的开始。”
“历史上唯二记录的九级扭曲体‘天启之夜’与‘血月’均造成纪元更替，前者宣告混沌纪元的结束，后者终结了隐秘时代。”
“这世界是不是有一点点过于危险啊……”凯诺盯着书本上介绍的由扭曲体造成的灾难，心中略感不安，这个世界绝对不可能是个什么和平安乐的地方，他必须多加注意。
得益于图书馆中没有疲劳的感觉，凯诺便决定把剩下的时间花在阅读上。
知识，他需要更多的知识，他渴求知识。
“自然形成且扭曲等级程度达四级以上的扭曲体死亡时会产生次生圣石。该种圣石在大多数时候能代替天然矿脉出产的天然圣石，但其却同时具有污秽之石的特征。”
“而人类扭曲产生的次生扭曲体死亡时必定会产生次生圣石，且特性更接近污秽之石，影响更大。”
“次生圣石同样会导致人类的扭曲化，但仅从外表无法将其立刻分辨，次生圣石已经成为当今导致人类扭曲的严重原因。”
“初代圣石，次生圣石……”凯诺想起了通识之书的回答：“增加提问次数的方法就是初代圣石，为什么会有这个限制，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自己的那一箱圣石不知道去哪里了，锡德关于这方面则是一点没提，他现在也没法做实验。
“我刚才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凯诺懊恼地趴在桌上：“明天再说。”
“我还能要回来吗？”知道圣石的重要性和稀少度之后，凯诺对于自己从锡德哪里拿回来全部的圣石感到悲观。
“该死的开局。”他用手捂住脸：“这穿越的究竟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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