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猜忌与信任
“...我有拒绝的权力吗？”凯诺趴在地上，仰起头，戒备地凝视着逐渐靠近的女人。
如果他没有猜错，在刚刚进入图书馆的那段时间，无论是眼中景象的改变，还是自己感官上错乱，都属于法术的影响。
特西戴尔的女皇当然是术佑者。神佑的民族，绝佳的法术天赋，并且无需任何外置的法术元件即可施术，在绝境下这几乎是能逆转一切的能力。
但凯诺没有这种天赋，他必须依赖那该死的圣石才能使用法术，这就意味着在图书馆里，眼前的女人能够如此轻易地杀死他，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你可以试着拒绝，先生。”格诺丽兹没有直接回答，刚才的袭击已经证实了两人实力的绝对差距，她从容不迫却又居高临下地说着：“但我不建议你那么做。”
凯诺沉默着，犹豫不决地握住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然后被对方拉着从地面上拽起。
女皇的力气有点超出想象，至少不应该是这个年龄女性能有的力量，他被猛地一拉，差点没站稳直接脸朝地趴下。
“...嚯，”格诺丽兹有些意外地挑眉，一脸戏谑地盯着几乎矮她一个头的少年，以一种音调上扬的语气问道：“你今年多大？嗯，我的说法好像不太准确，你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多大吗？让我猜猜，十六岁，还是只有十五岁？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出头，或许还不到。”
“您的观察能力还真是卓越。”凯诺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两句。
其实他对这具身体原主的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知，就只知道一个名字，身份都是靠别人的话猜出来，还不一定准确。
但他对于现在身高上的压制也很懵逼。如果自己没记错，日冕历一七七一年格诺丽兹出生，十五岁成年礼，今年刚满十八岁，还能称得上少女。
虽然没有官方身高，但是广大群众通过各种手段和照片，经过严密地分析后，普遍认为其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所以原主连一米七都不到？真的就是未成年小孩？
本着科学的探求精神，他当着格诺丽兹的面光明正大地向下看了一眼，没穿很夸张的高跟鞋，只是样式简单的黑色长筒皮靴。很好，证明了没有任何主管的外在因素，就是原主单纯的矮。
身为一个曾经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凯诺很难接受这种打击。
“你...”他开口，刚想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语句都被身体传来的触感打断。
有人在现实中将这具躯体轻轻抱了起来。
“现实世界出问题了，是吗？”格诺丽兹几乎在瞬间猜到了他的情况：“啧，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所以说你在现实世界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毫无防备地来到了废墟。”她装模做样地叹气，以一种失望而又嘲讽的语气问道：“如果我不让你离开这里会发生什么，先生？”
凯诺没有心思去回答这个问题，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搅乱了思绪。
“他在抱着这具躯体走路，他要把我带到那里？”
“那个人现在完全有机会对我做任何事。”
“让我离开图书馆。”
“让我离开图书馆！”
整个空间发出诡异的轰鸣，沉闷却又穿透力十足的声音重叠着将空岛包裹。黑色的雾气开始暴动，似水沸腾般翻滚，滔滔不绝地从底部的虚空升腾，到了半空之中如海潮，一阵接着一阵蔓延至每一寸空间。
空气被雾气浸染，凝滞，变得粘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也许我该告诉你，我对于这片空间的掌控实际上确实并不算高，不过强过你。”随着图书馆的异变，格诺丽兹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此轻慢，她收起笑容，如同知晓结局的作家一样，带着一丝怜悯与同情盯着眼前的人，灰色的长发在凝聚的黑雾中飞舞，然后她慢慢抬起右手：“这就足够了。”
火焰，无声燃烧的苍白火焰从她的手心窜出。那火焰并不能带来温暖，它更像从白色尸骨上燃起的鬼火，汲取着生机，从根本便是死亡。
短暂的宁静过后，火焰在无声之中爆炸了。
“腐朽。”
凯诺只记得最后眼中被苍白吞噬一切的景象。
......
囚咒之笼，随着墙壁上链条的不断震动，复杂繁琐的咒文开始浮现在半空，脚下的土地剧烈晃动着，赫格里克猛然睁开双眼。
“在废墟里发动这种规模的法术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那把钥匙虽然能让你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这个空间，但不代表你能在其中攻击它真正的主人。”
他颇为无奈地嘟囔道：“我的好学生啊，又让为师处理烂摊子。”
“早就交代过了不要过度刺激周缘，那个小孩可不经吓。我该说不愧是母女吗，记性还真是和蕾希雅一模一样。”
“哎，我还真是找了个好差事。”
......
凯诺慢慢睁开眼，他头疼得厉害，整个人晕乎乎的，整个视野都是模糊的。
重叠晃动的景物稳定下来，视线向上，少女的脸庞逐渐清晰。
头下传来柔软的感觉，灰色的发丝拂过脸庞，带来止不住的痒意，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女孩的腿上。
“hi，”格诺丽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无辜地耸肩，堆起笑脸地问候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你会说英文？”凯诺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只听见了那最初的一声问候，抓住女孩的手，怔怔地看着她，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语言，是谁教你的？”
“谁教我的？”她听到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移开视线，抬头看向流动着光芒的天空。
格诺丽兹想起赫格里克第一次准许自己来到废墟的时候，她是如此得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踏入废弃的神国，心里带着一丝亵渎的愧疚与不安，踩在黑色的砖石上，目光仍能透过坍塌的塔楼与腐烂的高墙窥见过往的辉煌。
“记住，废墟里的天空是虚假的，上面流动着整个大陆甚至更高维度的历史，以及回环的真相。”
“但你不需要明白那么多，真幸运。”赫格里克温柔地梳理着女孩因为乱跑缠在一起的头发，那时她还没有老师的腿高：“或者说最好不要明白那么多。”
“你能在其中看见所有想看见的，和不想看见的。”
“世人的记忆。”
“对的，记忆。”她突然想起一些不被记述的，早已尘封的回忆：“穿越者的记忆。”
“在你之前，我就认识一个穿越者。”格诺丽兹沉默一会，才慢慢开口诉说：“那个人向我说了很多。”
“关于你们的世界。”
“实不相瞒，我能很流畅地说中文，但是英文水平其实不太行，只会一点简单的口语，毕竟在那个人离开之后，我没办法继续学习一个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语言。”
“离开？”凯诺拉住衣服上的飘带，急切地询问：“他离开这里了？”
“我不知道。”女孩沉下脸，似乎在瞬间换了个人，用最开始疏远的语气冷冰冰的回答：“现在从我身上起来，立刻。”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先生，别再让不愉快的事情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在刚刚进入图书馆的那段时间，无论是眼中景象的改变，还是自己感官上错乱，都属于法术的影响。
特西戴尔的女皇当然是术佑者。神佑的民族，绝佳的法术天赋，并且无需任何外置的法术元件即可施术，在绝境下这几乎是能逆转一切的能力。
但凯诺没有这种天赋，他必须依赖那该死的圣石才能使用法术，这就意味着在图书馆里，眼前的女人能够如此轻易地杀死他，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
“你可以试着拒绝，先生。”格诺丽兹没有直接回答，刚才的袭击已经证实了两人实力的绝对差距，她从容不迫却又居高临下地说着：“但我不建议你那么做。”
凯诺沉默着，犹豫不决地握住那只停在半空中的手，然后被对方拉着从地面上拽起。
女皇的力气有点超出想象，至少不应该是这个年龄女性能有的力量，他被猛地一拉，差点没站稳直接脸朝地趴下。
“...嚯，”格诺丽兹有些意外地挑眉，一脸戏谑地盯着几乎矮她一个头的少年，以一种音调上扬的语气问道：“你今年多大？嗯，我的说法好像不太准确，你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多大吗？让我猜猜，十六岁，还是只有十五岁？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出头，或许还不到。”
“您的观察能力还真是卓越。”凯诺皮笑肉不笑地附和了两句。
其实他对这具身体原主的情况也是一问三不知，就只知道一个名字，身份都是靠别人的话猜出来，还不一定准确。
但他对于现在身高上的压制也很懵逼。如果自己没记错，日冕历一七七一年格诺丽兹出生，十五岁成年礼，今年刚满十八岁，还能称得上少女。
虽然没有官方身高，但是广大群众通过各种手段和照片，经过严密地分析后，普遍认为其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所以原主连一米七都不到？真的就是未成年小孩？
本着科学的探求精神，他当着格诺丽兹的面光明正大地向下看了一眼，没穿很夸张的高跟鞋，只是样式简单的黑色长筒皮靴。很好，证明了没有任何主管的外在因素，就是原主单纯的矮。
身为一个曾经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凯诺很难接受这种打击。
“你...”他开口，刚想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语句都被身体传来的触感打断。
有人在现实中将这具躯体轻轻抱了起来。
“现实世界出问题了，是吗？”格诺丽兹几乎在瞬间猜到了他的情况：“啧，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
“所以说你在现实世界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就毫无防备地来到了废墟。”她装模做样地叹气，以一种失望而又嘲讽的语气问道：“如果我不让你离开这里会发生什么，先生？”
凯诺没有心思去回答这个问题，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搅乱了思绪。
“他在抱着这具躯体走路，他要把我带到那里？”
“那个人现在完全有机会对我做任何事。”
“让我离开图书馆。”
“让我离开图书馆！”
整个空间发出诡异的轰鸣，沉闷却又穿透力十足的声音重叠着将空岛包裹。黑色的雾气开始暴动，似水沸腾般翻滚，滔滔不绝地从底部的虚空升腾，到了半空之中如海潮，一阵接着一阵蔓延至每一寸空间。
空气被雾气浸染，凝滞，变得粘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也许我该告诉你，我对于这片空间的掌控实际上确实并不算高，不过强过你。”随着图书馆的异变，格诺丽兹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此轻慢，她收起笑容，如同知晓结局的作家一样，带着一丝怜悯与同情盯着眼前的人，灰色的长发在凝聚的黑雾中飞舞，然后她慢慢抬起右手：“这就足够了。”
火焰，无声燃烧的苍白火焰从她的手心窜出。那火焰并不能带来温暖，它更像从白色尸骨上燃起的鬼火，汲取着生机，从根本便是死亡。
短暂的宁静过后，火焰在无声之中爆炸了。
“腐朽。”
凯诺只记得最后眼中被苍白吞噬一切的景象。
......
囚咒之笼，随着墙壁上链条的不断震动，复杂繁琐的咒文开始浮现在半空，脚下的土地剧烈晃动着，赫格里克猛然睁开双眼。
“在废墟里发动这种规模的法术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那把钥匙虽然能让你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这个空间，但不代表你能在其中攻击它真正的主人。”
他颇为无奈地嘟囔道：“我的好学生啊，又让为师处理烂摊子。”
“早就交代过了不要过度刺激周缘，那个小孩可不经吓。我该说不愧是母女吗，记性还真是和蕾希雅一模一样。”
“哎，我还真是找了个好差事。”
......
凯诺慢慢睁开眼，他头疼得厉害，整个人晕乎乎的，整个视野都是模糊的。
重叠晃动的景物稳定下来，视线向上，少女的脸庞逐渐清晰。
头下传来柔软的感觉，灰色的发丝拂过脸庞，带来止不住的痒意，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女孩的腿上。
“hi，”格诺丽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无辜地耸肩，堆起笑脸地问候道：“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你会说英文？”凯诺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他只听见了那最初的一声问候，抓住女孩的手，怔怔地看着她，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会说这种语言，是谁教你的？”
“谁教我的？”她听到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移开视线，抬头看向流动着光芒的天空。
格诺丽兹想起赫格里克第一次准许自己来到废墟的时候，她是如此得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踏入废弃的神国，心里带着一丝亵渎的愧疚与不安，踩在黑色的砖石上，目光仍能透过坍塌的塔楼与腐烂的高墙窥见过往的辉煌。
“记住，废墟里的天空是虚假的，上面流动着整个大陆甚至更高维度的历史，以及回环的真相。”
“但你不需要明白那么多，真幸运。”赫格里克温柔地梳理着女孩因为乱跑缠在一起的头发，那时她还没有老师的腿高：“或者说最好不要明白那么多。”
“你能在其中看见所有想看见的，和不想看见的。”
“世人的记忆。”
“对的，记忆。”她突然想起一些不被记述的，早已尘封的回忆：“穿越者的记忆。”
“在你之前，我就认识一个穿越者。”格诺丽兹沉默一会，才慢慢开口诉说：“那个人向我说了很多。”
“关于你们的世界。”
“实不相瞒，我能很流畅地说中文，但是英文水平其实不太行，只会一点简单的口语，毕竟在那个人离开之后，我没办法继续学习一个在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的语言。”
“离开？”凯诺拉住衣服上的飘带，急切地询问：“他离开这里了？”
“我不知道。”女孩沉下脸，似乎在瞬间换了个人，用最开始疏远的语气冷冰冰的回答：“现在从我身上起来，立刻。”
“让我们好好谈谈吧，先生，别再让不愉快的事情浪费宝贵的时间了。”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