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神迹
视角从街道的画面中抽离。
“真是个狠人呢。”画魔看着面前实况投影，赞叹不已，在拍手叫好：“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强大。”
“可你的计划也夭折了不是吗？”
邻座是朱俊明的半身投影，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扫过没有五官的司机侧脸，最后看向画魔。
“算不上夭折。”画魔摆摆手，脸上笑意不减，反问道：“你猜出来了？我的计划？”
朱俊明说：“无非就是电车难题，黑孢和蛟龙虾。”
“是啊。”画魔没有丝毫被揭穿心思的尴尬，说：“原本是想要他二选一的，可惜那只废物龙虾被太早干掉了，亏我还费尽心机地帮它拖延时间，那可是最新型号的无人机啊。”
嘴里说着可惜，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可惜的神色。
“所以你的后手还要继续发动？”
“为什么不呢？”
画魔笑得愈发开心，说：“计划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只是需要做个小小的修正。
“不如说我更想看看没有选择时他的反应是什么，那一定非常有趣！”
说着伸手一划，投影画面切换。
乌泱泱的一片人头铺满了眼前画面。
“就是可惜了，时间太仓促，只有一个避难所的人似乎太少了点。”
画魔这次真的面露可惜之色，伸指轻点某个开关，投影画面转瞬被黑暗吞噬。
“接下来就看……”
一道浅金色的人影从天而落，重重地砸在飞驰的越野车头。
画魔看到隔着车窗的这个不速之客露出一口光洁白牙，在说。
“找到你了。”
-----------------
孟恬还在想如何解决林凯清身上的黑孢，耳边听见一阵高频段的尖鸣，疑惑地转头看向数十米开外的滨海广场。
“快跑啊！”
惊恐的嚎叫被海风带入耳中，一个个人影争先恐后地从某处建筑中跑出，跑到广场之上。
一个疯狂的人扑倒另一个，再爬起时，就变成了两个，然后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
疯狂在人群中呈倍数级增长。
孟恬看到了人们裸露皮肤上的墨绿斑痕，只觉手脚冰凉。
心神动荡间，林凯清忽然冲开了星尘的束缚，一把将孟恬推开，能够看到前者眼中的抵抗和挣扎，只是下一刻又被自体内重新浮出的墨绿斑痕夺走身体控制权，以怪异的步伐快速地跑向滨海广场。
其余的寄生猎人们有样学样，纷纷冲出星光范围，跟在林凯清的身后向广场跑去。
眨眼便汇入了广场上神色僵硬的人群之中。
星河归拢己身。
因为那个声音吗？踏足广场边缘的孟恬抬头看向广场正中央，持续不断的高频次声波正是在那个石头塑像上的某处传出。
在声波的影响之下，人们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中徘徊。
孟恬没有惊扰人群，驻足而立，身上分出两道星河，悄无声息环绕一周，将整个广场围拢起来。
同时脑中思绪在飞速运转，在寻找对策。
这时，尖锐的声波戛然而止。
被黑孢寄生的人们停止游荡，眼神恢复了清明。
“这里是哪里？”
“我不是在避难所里的吗？”
“发生了什么？你脸上的是什么？你的手上！我也有！？”
……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啊！”一个试图逃离的男人刚触碰到星光，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火烧到一般，捂着手臂上的斑痕慌忙后退。
“那是什么？”
更多的人发现了广场周围的闪烁星尘，尝试伸手触碰，可一旦身上的墨绿斑痕接触到星光，就会生出被火焰灼烧的痛感，不得不痛嚎着远离星尘围墙。
“为什么？！”
“谁把我们困起来了！”
人们看见了广场边缘的孟恬，纷纷涌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声质问：“是不是你！你对我们干了什么！？”
孟恬后撤一步躲开人们的擒拿，直接退出星光外。
“你跑什么？！”
“快放我们出去！”
“你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越来越难听的咒骂从光墙内人们的口中吐出。
感染的数量太少了，所以还能保持自我意识？孟恬充耳不闻，目光扫过人们的脸色，扫过他们身上或大或小、形状不一的黑孢菌群。
还是说只是在伪装？
孟恬心中愈发觉得棘手。
“我过来了！”
突来的惊呼打断了孟恬的出神，他转头看向旁边。
一个泳装青年出现在星光之外，松开抱头的双手，脸上神情有着震惊和自得。
孟恬看见的却是他的脸颊上逐渐浮出的一抹墨绿斑痕。
进化了吗？孟恬看着青年脸上的生动表情，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一个闪身出现在后者面前，伸手将青年推回星光内，不容拒绝道：“回去。”
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摔回了广场上，目露怒火：“凭什么！你算老几？”
“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人们逼近上前。
就在群情汹涌之时。
咚！
孟恬一脚踏落。
树根状的裂痕“咔嚓嚓”地延伸到人们的脚边，人们慌忙后退。
青年更是吓得手脚并用地退开远远。
“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孟恬没有多做解释，担心讲出实情反倒会过度刺激人们情绪，而情绪波动之下要是再被黑孢影响操控，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愈发不可控。
我该怎么办？
不敢解除殖装，也许正是因为星尘光辉的威慑，才压制住黑孢对寄主意识的影响和操纵。
孟恬看着人群，脑海里思绪万千。
“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
短暂的沉寂之后，不知道是谁鼓动一句。
“大家分散开！一起跑！”
人们云集响应，而后四散逃离。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星光挡住了黑孢未隐的少数人，可更多人冲了出去。
孟恬分身乏术，所做的努力不过杯水车薪，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无力感。
火球轰然炸开。
一人面色惊恐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高大猎人。
“你是想自己回去，还是我扔你回去？”高大猎人声音漠然，伸出的手掌忽地燃起橙黄火光。
“我，我自己来！”那人抱头转身，撒腿跑回广场。
孟恬与高大猎人相视一眼，点点头，彼此视线错开，继续将人们赶回星光围墙内。
更多的猎人分散在广场四周，化作稀疏人墙阻拦着逃离的群众。
眼看着一切顺利，事情仿佛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妈的！跟你拼了！”
异变骤生。
一人暴躁地扑向身前的猎人，状若疯狂地又抓又咬。
猎人吃痛，一把拽住那人脖子掼倒在地，用力踩着那人脑袋破口大骂道：“狗畜牲！”
像是一颗火星掉落到火药桶里。
这句话瞬间引爆了人们的凶残本能。
“跟他们拼了！”
身上的墨绿斑痕好似在隐隐发光，孟恬来不及仔细分辨，红着眼的人们已经一拥而来。
孟恬心神凝聚，呼唤星尘的流光将一波波人潮逼退。
高大猎人也借助自身序列的特性，将人们阻拦在火墙之外。
可其余的猎人就没有他们的能力，有所掣肘之下愈发施展不开，很快就被人们扑倒，镇压在了人堆下。
不多时，“人山”被掀飞，猎人摇摇晃晃站起，双眼无神，数道墨绿斑痕浮现在体表，毫光明明灭灭，仿佛在呼吸一般。
无神的双眼展露一抹猩红。
猎人们目光狰狞地看向邻近的人群，超常特征显露，兽类的闷吼在喉口中酝酿，再无顾虑地迈步迎向人们。
而最早被感染的猎人们包围着高大猎人，林凯清更是抬手撕开火墙，无视火焰的炽热，利爪直奔高大猎人的咽喉而来，就要划穿皮肤。
银色的光辉在广场上铺展。
一挂浩荡银河自九天之上奔流垂落，闪烁不已的星尘河流将方圆数里尽皆覆盖。
天象·星河！
河流中的厮打画面由此定格。
孟恬踉跄前踏一步，稳住身形，心念勾动间，周遭星光愈盛。
众人身上一道道斑痕颤动不已。
星尘由虚化实，艰难地将眼前的一道斑痕消磨，可肌肤上仍旧残留了淡淡的水墨痕迹，只等着星光隐去，它就又能死灰复燃。
于是孟恬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可他也无计可施，甚至就连维持目前的状态都显得捉襟见肘。
身体和灵魂上的负担越来越大。
无视灵肉状态的再次殖装和施展天象带来的巨大反噬如同一座山峰落在肩头。
孟恬的脊背被压塌，头颅沉重，双腿在颤抖。
我该怎么办？
再次叩问自心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意识渐渐涣散，身上的殖装甲胄开始出现崩解迹象。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孟恬想到那个喜欢在军装外面套上一件白大褂的男人。
心中自嘲一笑，看来我能做到的远不如你。
视野越来越模糊……
“这样就到极限了吗？”
恐怕是的。孟恬迷迷糊糊，不知在向谁回答。
“孟哥儿，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吗？”男人的声音带着鼓励。
不行……
“不行了。”声音稚嫩而疲惫。
孟恬睁开双眼，才发觉周遭环境已然大变。
黄土跑道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伴而行，初升的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
“呼，呼，我不行了，爸爸。”6、7岁模样的小男孩气喘如牛，汗水顺着婴儿肥的脸颊不断滴落地面，跑的比走的快不了多少：“我好累啊。”
“还差一点点，孟哥儿要在这时候放弃吗？”记不清面目的男人温和地问道。
“可，可是，爸爸我好累，我坚持，坚持不下去了。”男孩依旧只是在诉说自己的辛苦。
“可是孟哥儿，你不逼自己一把，怎么就知道自己到极限了呢？”
孟恬猛地睁开双眼，璀璨的星芒穿透面甲，炽烈如烧。
那就再逼自己一把。
广阔银河剧烈沸腾，无尽的星尘爆发出最为灿烂耀眼的光华，氤氲柔和的雾气自河流蒸腾而起，笼罩了这方天地，如梦似幻。
浅白雾气没入肌肤，墨绿斑痕被驱逐、祛除。
人们置身于星雾之中，只感觉像是泡入温泉，通体舒畅，沉珂尽消。
眼神重归清澈，气质安然祥和。
等到漫天星河消散，温暖的夕阳金辉洒落在身上。
众人环顾四周，不禁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真是个狠人呢。”画魔看着面前实况投影，赞叹不已，在拍手叫好：“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强大。”
“可你的计划也夭折了不是吗？”
邻座是朱俊明的半身投影，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扫过没有五官的司机侧脸，最后看向画魔。
“算不上夭折。”画魔摆摆手，脸上笑意不减，反问道：“你猜出来了？我的计划？”
朱俊明说：“无非就是电车难题，黑孢和蛟龙虾。”
“是啊。”画魔没有丝毫被揭穿心思的尴尬，说：“原本是想要他二选一的，可惜那只废物龙虾被太早干掉了，亏我还费尽心机地帮它拖延时间，那可是最新型号的无人机啊。”
嘴里说着可惜，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可惜的神色。
“所以你的后手还要继续发动？”
“为什么不呢？”
画魔笑得愈发开心，说：“计划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只是需要做个小小的修正。
“不如说我更想看看没有选择时他的反应是什么，那一定非常有趣！”
说着伸手一划，投影画面切换。
乌泱泱的一片人头铺满了眼前画面。
“就是可惜了，时间太仓促，只有一个避难所的人似乎太少了点。”
画魔这次真的面露可惜之色，伸指轻点某个开关，投影画面转瞬被黑暗吞噬。
“接下来就看……”
一道浅金色的人影从天而落，重重地砸在飞驰的越野车头。
画魔看到隔着车窗的这个不速之客露出一口光洁白牙，在说。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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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恬还在想如何解决林凯清身上的黑孢，耳边听见一阵高频段的尖鸣，疑惑地转头看向数十米开外的滨海广场。
“快跑啊！”
惊恐的嚎叫被海风带入耳中，一个个人影争先恐后地从某处建筑中跑出，跑到广场之上。
一个疯狂的人扑倒另一个，再爬起时，就变成了两个，然后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八个……
疯狂在人群中呈倍数级增长。
孟恬看到了人们裸露皮肤上的墨绿斑痕，只觉手脚冰凉。
心神动荡间，林凯清忽然冲开了星尘的束缚，一把将孟恬推开，能够看到前者眼中的抵抗和挣扎，只是下一刻又被自体内重新浮出的墨绿斑痕夺走身体控制权，以怪异的步伐快速地跑向滨海广场。
其余的寄生猎人们有样学样，纷纷冲出星光范围，跟在林凯清的身后向广场跑去。
眨眼便汇入了广场上神色僵硬的人群之中。
星河归拢己身。
因为那个声音吗？踏足广场边缘的孟恬抬头看向广场正中央，持续不断的高频次声波正是在那个石头塑像上的某处传出。
在声波的影响之下，人们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漫无目的地在广场中徘徊。
孟恬没有惊扰人群，驻足而立，身上分出两道星河，悄无声息环绕一周，将整个广场围拢起来。
同时脑中思绪在飞速运转，在寻找对策。
这时，尖锐的声波戛然而止。
被黑孢寄生的人们停止游荡，眼神恢复了清明。
“这里是哪里？”
“我不是在避难所里的吗？”
“发生了什么？你脸上的是什么？你的手上！我也有！？”
……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啊！”一个试图逃离的男人刚触碰到星光，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火烧到一般，捂着手臂上的斑痕慌忙后退。
“那是什么？”
更多的人发现了广场周围的闪烁星尘，尝试伸手触碰，可一旦身上的墨绿斑痕接触到星光，就会生出被火焰灼烧的痛感，不得不痛嚎着远离星尘围墙。
“为什么？！”
“谁把我们困起来了！”
人们看见了广场边缘的孟恬，纷纷涌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声质问：“是不是你！你对我们干了什么！？”
孟恬后撤一步躲开人们的擒拿，直接退出星光外。
“你跑什么？！”
“快放我们出去！”
“你这个该死的狗东西！”
越来越难听的咒骂从光墙内人们的口中吐出。
感染的数量太少了，所以还能保持自我意识？孟恬充耳不闻，目光扫过人们的脸色，扫过他们身上或大或小、形状不一的黑孢菌群。
还是说只是在伪装？
孟恬心中愈发觉得棘手。
“我过来了！”
突来的惊呼打断了孟恬的出神，他转头看向旁边。
一个泳装青年出现在星光之外，松开抱头的双手，脸上神情有着震惊和自得。
孟恬看见的却是他的脸颊上逐渐浮出的一抹墨绿斑痕。
进化了吗？孟恬看着青年脸上的生动表情，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一个闪身出现在后者面前，伸手将青年推回星光内，不容拒绝道：“回去。”
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就一屁股摔回了广场上，目露怒火：“凭什么！你算老几？”
“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人们逼近上前。
就在群情汹涌之时。
咚！
孟恬一脚踏落。
树根状的裂痕“咔嚓嚓”地延伸到人们的脚边，人们慌忙后退。
青年更是吓得手脚并用地退开远远。
“你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孟恬没有多做解释，担心讲出实情反倒会过度刺激人们情绪，而情绪波动之下要是再被黑孢影响操控，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愈发不可控。
我该怎么办？
不敢解除殖装，也许正是因为星尘光辉的威慑，才压制住黑孢对寄主意识的影响和操纵。
孟恬看着人群，脑海里思绪万千。
“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
短暂的沉寂之后，不知道是谁鼓动一句。
“大家分散开！一起跑！”
人们云集响应，而后四散逃离。
场面再度混乱起来。
星光挡住了黑孢未隐的少数人，可更多人冲了出去。
孟恬分身乏术，所做的努力不过杯水车薪，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无力感。
火球轰然炸开。
一人面色惊恐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高大猎人。
“你是想自己回去，还是我扔你回去？”高大猎人声音漠然，伸出的手掌忽地燃起橙黄火光。
“我，我自己来！”那人抱头转身，撒腿跑回广场。
孟恬与高大猎人相视一眼，点点头，彼此视线错开，继续将人们赶回星光围墙内。
更多的猎人分散在广场四周，化作稀疏人墙阻拦着逃离的群众。
眼看着一切顺利，事情仿佛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妈的！跟你拼了！”
异变骤生。
一人暴躁地扑向身前的猎人，状若疯狂地又抓又咬。
猎人吃痛，一把拽住那人脖子掼倒在地，用力踩着那人脑袋破口大骂道：“狗畜牲！”
像是一颗火星掉落到火药桶里。
这句话瞬间引爆了人们的凶残本能。
“跟他们拼了！”
身上的墨绿斑痕好似在隐隐发光，孟恬来不及仔细分辨，红着眼的人们已经一拥而来。
孟恬心神凝聚，呼唤星尘的流光将一波波人潮逼退。
高大猎人也借助自身序列的特性，将人们阻拦在火墙之外。
可其余的猎人就没有他们的能力，有所掣肘之下愈发施展不开，很快就被人们扑倒，镇压在了人堆下。
不多时，“人山”被掀飞，猎人摇摇晃晃站起，双眼无神，数道墨绿斑痕浮现在体表，毫光明明灭灭，仿佛在呼吸一般。
无神的双眼展露一抹猩红。
猎人们目光狰狞地看向邻近的人群，超常特征显露，兽类的闷吼在喉口中酝酿，再无顾虑地迈步迎向人们。
而最早被感染的猎人们包围着高大猎人，林凯清更是抬手撕开火墙，无视火焰的炽热，利爪直奔高大猎人的咽喉而来，就要划穿皮肤。
银色的光辉在广场上铺展。
一挂浩荡银河自九天之上奔流垂落，闪烁不已的星尘河流将方圆数里尽皆覆盖。
天象·星河！
河流中的厮打画面由此定格。
孟恬踉跄前踏一步，稳住身形，心念勾动间，周遭星光愈盛。
众人身上一道道斑痕颤动不已。
星尘由虚化实，艰难地将眼前的一道斑痕消磨，可肌肤上仍旧残留了淡淡的水墨痕迹，只等着星光隐去，它就又能死灰复燃。
于是孟恬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可他也无计可施，甚至就连维持目前的状态都显得捉襟见肘。
身体和灵魂上的负担越来越大。
无视灵肉状态的再次殖装和施展天象带来的巨大反噬如同一座山峰落在肩头。
孟恬的脊背被压塌，头颅沉重，双腿在颤抖。
我该怎么办？
再次叩问自心依旧没有找到答案。
意识渐渐涣散，身上的殖装甲胄开始出现崩解迹象。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孟恬想到那个喜欢在军装外面套上一件白大褂的男人。
心中自嘲一笑，看来我能做到的远不如你。
视野越来越模糊……
“这样就到极限了吗？”
恐怕是的。孟恬迷迷糊糊，不知在向谁回答。
“孟哥儿，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吗？”男人的声音带着鼓励。
不行……
“不行了。”声音稚嫩而疲惫。
孟恬睁开双眼，才发觉周遭环境已然大变。
黄土跑道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相伴而行，初升的朝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
“呼，呼，我不行了，爸爸。”6、7岁模样的小男孩气喘如牛，汗水顺着婴儿肥的脸颊不断滴落地面，跑的比走的快不了多少：“我好累啊。”
“还差一点点，孟哥儿要在这时候放弃吗？”记不清面目的男人温和地问道。
“可，可是，爸爸我好累，我坚持，坚持不下去了。”男孩依旧只是在诉说自己的辛苦。
“可是孟哥儿，你不逼自己一把，怎么就知道自己到极限了呢？”
孟恬猛地睁开双眼，璀璨的星芒穿透面甲，炽烈如烧。
那就再逼自己一把。
广阔银河剧烈沸腾，无尽的星尘爆发出最为灿烂耀眼的光华，氤氲柔和的雾气自河流蒸腾而起，笼罩了这方天地，如梦似幻。
浅白雾气没入肌肤，墨绿斑痕被驱逐、祛除。
人们置身于星雾之中，只感觉像是泡入温泉，通体舒畅，沉珂尽消。
眼神重归清澈，气质安然祥和。
等到漫天星河消散，温暖的夕阳金辉洒落在身上。
众人环顾四周，不禁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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