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一张瞎眼的照片
陆川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
不过想到对方可能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否则自己现在恐怕脑袋已经变成了豆腐花，稍微定了定神，猛地站起身。
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国字脸，40岁左右，眉毛很粗，身体很壮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本地人。
正观察着，下方不远处的路上一辆摩托车的发动机声音轰隆轰隆，是拉客的。
有了第三个人出现，气氛温和了不少，陆川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对摩托车发出的噪音有好感。
“挖玉的？”
那男人打量着陆川，从背上的背篓里拿出一个水壶递上来，表现的相当友好。
没有完全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前陆川可不敢随意喝别人的东西，看着递上来的军绿色水壶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来温家岭采访的。”
男人自己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把水壶和手里提着的铁锤一并放进了背后的篓子里面，热情说道：“我就是温家岭的人。”
从坑洞里面下到了下方的路面上，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也让人的心情更加稳定。
“你已经去过温家岭了啊。”
男人听着陆川介绍，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昨天我和我哥到山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到玉，所以不在家，晚上就在山上找了个坑洞过夜，早上到了这里就碰上你，还以为你是外地来捡漏挖玉的呢。”
男人有个哥哥，看年龄，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和他哥应该就是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兄弟两人了。
路上两人走了一会儿，陆川也问了一些关于彩礼的事情，男人显得有些沮丧，说现在就算拿着50万，也没有女人愿意嫁到这里来，条件太落后了。
快到了温家岭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另外一个等在路口的男子，个子很高。
“哥，这是记者同志，来采访的。”弟弟上去用方言介绍。
看起来哥哥相当憨厚老实，不善言辞，个子也不高，跟弟弟差不多，长得很成熟，看起来有50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陆川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陆川也微笑回应，但是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这位哥哥并不是独眼龙，也就意味着当初认为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兄弟二人嫌疑被排除了，算起来就只剩下两户人还没见过。
和弟弟聊着天继续往村子里面走，陆川问了一些为什么不出去打工之类的，弟弟表示以前出去过到工地打工，但是去了外面之后哥哥因为太老实常被人欺负，而且到了年底老板也不好好给钱，索性就不出去了。
很快，就到了前往老太太家里的那条小径。
“大娘家里没水，我们兄弟昨天没回来，现在得去挑点水，记者同志，一起进去坐坐吧，顺便吃个早饭。”弟弟不等容易，就拽着陆川上了小径。
到了老太太家里，安排陆川坐在院里，弟弟和哥哥去了屋里。
陆川看着墙角的那口井，思索着昨天傻子的事情。
片刻后老太太和拿着桶以及井绳的哥哥一块出来，弟弟后面端着碗碟，最后则是拿着那根带钩子长棍的傻子。
哥哥去了井边上，傻子也拿着棍子跟了过去。
“来，家里的粗茶淡饭，你别嫌弃。”弟弟把碗碟放下，碗里是白粥，碟里面是咸菜，一双筷子在咯吱窝捋了一下，递给陆川。
陆川接过筷子，端着一碗粥，看着井边上，哥哥在用井绳吊水，傻子就站在一旁，拿着带钩子的棍子，跃跃欲试。
看到这一幕，陆川顿时明白，无论谁去打水，傻子都会拿着带钩子的棍子站在边上，大概是习惯了，弟弟的话也给了佐证。
“我大侄子人傻了，也没有人陪着玩，谁干活就跟在边上。”弟弟喝着粥，笑着解释。
看来昨天是个误会，陆川端起粥喝了起来。
喝了一碗粥，吃了点咸菜，等哥哥也来喝完粥，三人动身出了门。
“我们带你去找剩下那两户吧。”弟弟热情好客，主动请缨。
陆川还没说话，迎面走上来一个老熟人，是昨天的村长，笑道：“记者同志，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陆川打了个招呼，一扭头发现那兄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村长看了一眼兄弟两人，神色不悦。
“你们昨天是不是又去山上挖玉石了，给你们说了几次了，不准去，破坏环境不知道吗。”
哥哥没说话，弟弟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冷着脸。
“不准我们去挖，你一个去挖是吧。”
村长面色铁青，指着兄弟两人不满道：“你们别血口喷人，下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去挖玉，别怪我不讲情面，向相关部门举报你们。”
弟弟恶狠狠瞪了一眼村长，又看向陆川，和颜悦色。
“记者同志，那我们先回去了，有空来做客，我们家就在最后一条岔路口上去。”
说完弟弟拉着哥哥去了。
看来这对兄弟和村长一家人的关系不太好，是因为上山挖玉的事情。
“记者同志，走，去我家吃点早饭。”村长看着兄弟二人渐行渐远，回头热情邀请。
“不用了，我吃过了。”陆川摆摆手笑道：“您还是带我去剩余那两家吧，我想尽快结束采访，好回去交差。”
村长带着陆川去了另外两家，这两家依旧没人。
“大概是出远门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要不这样，先去我家坐坐，喝点水歇一歇，等下午了再来。”村长热情提议。
还没有找到独眼龙，也没有办法离开，陆川直接接受提议，一路朝着村长家里走去。
走到其中一条叉路口前，陆川突然驻足。
这条岔路口上去正是昨天去过的第二家温老三夫妇家里。
温老三工坊里面的墙角渗出来的血依旧是个谜题，不能排除他们和凶手有关系，不如再去看看。
主意打定，陆川请求。
“村长，昨天拍的那些蜡像制作照片我回去看了看，拍得不太好，是光线的问题，我想在拍一点，回去有机会宣传的时候可以挑选一些好的放上去。”
村长立刻拉着陆川上了岔路口，一路到了温老三家里，说明来意。
温老三夫妇的神色依旧显得紧张。
“不用了吧，我这都是小本买卖，宣传的意义也不大。”
似乎有点可疑，越是这样陆川就越觉得必须得趁村长在的时候弄清楚，毕竟这时候一旦出事那就是2对2，自己这边都是男人，有优势。
“温叔，你们这种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国家严令需要大力宣传的东西，您别推辞了，我就拍一些照片。”
村长也帮腔道：“温老三，你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记者同志的工作你要全力配合。”
说着村长就过去直接把工坊的门推开，邀请陆川进门。
陆川立刻抓住机会，进入到了工坊内，乘着拍摄半成品蜡像的机会，又看了一眼角落墙壁渗出来的血。
装作不经意，陆川站在墙角，一脚踢了上去，将墙角带着一丝血的墙皮踢下来，就看到了一个小窟窿。
温老三夫妇神色紧张，注视着陆川。
村长也看着陆川这边，数秒后径直走过来，一把将窟窿里面的尸体拽出来提在手里。
“温老三，这是什么？”
温老三面色尴尬，显得手足无措，为难了半天才开口。
“我们祖传的蜡像手艺为了还原蜡像皮肤的血色，需要用到野锦鸡的血，但是这东西又违反相关规定，我就藏了起来。”
陆川看着村长手里提着的死锦鸡，苦笑了一声走出工坊。
“搞了半天紧张竟然是这个原因，看来凶手不是温老三夫妇，另有其人。”
村长在工坊里面教育了半天温老三夫妇，随后走出来黑着脸说道：“记者同志，让你见笑了，这事儿我找机会向上面反应。”
陆川点了点头，和村长一块出了温老三的家，回到主干道上，朝着村长家的岔路口走去。
才走了几步，远处山坡上又传来傻子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陆川看着山坡上的傻子。
“他一直学女人喊救命，看起来傻子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只可惜他没有正常的语言能力。”
村长刚作势欲骂，陆川拦住，朝着傻子招了招手。
傻子从山坡上慢慢走过来，到了陆川跟前，傻兮兮的咧嘴笑着。
一行三人顺着岔路口，到了村长的家里，进了村长家的客厅里面，外面虽然破旧，但客厅里面家具收拾的很干净。
“记者同志，你坐，我去给你倒点茶。”
村长说了一声，走出客厅，去了外面单独的小瓦房，估计是厨房。
陆川看了一眼刚才从村长手里拿到糖，坐在椅子上吃糖的傻子，思索着要不要直接问村长村里有没有独眼龙，但问的时候得找个由头才行。
正这么想着，眼睛一撇，看到了椅子旁边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桌子是木头的，表面刷了黑漆，桌面上放了一张玻璃，玻璃下压着一些电话号码之类的纸条，除此之外就是那张照片。
盯着那张照片，两大一小，一个成年男人是村长，虽然是年轻的时候，但脸部轮廓依旧可以辨别出来。
另外一个成年女人是跟村长年龄差不多，除此之中间是一个小孩。
看着那个小孩的脸，陆川的汗毛倒竖了起来。
不过想到对方可能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否则自己现在恐怕脑袋已经变成了豆腐花，稍微定了定神，猛地站起身。
眼前的男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国字脸，40岁左右，眉毛很粗，身体很壮硕，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本地人。
正观察着，下方不远处的路上一辆摩托车的发动机声音轰隆轰隆，是拉客的。
有了第三个人出现，气氛温和了不少，陆川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对摩托车发出的噪音有好感。
“挖玉的？”
那男人打量着陆川，从背上的背篓里拿出一个水壶递上来，表现的相当友好。
没有完全确认对方的身份之前陆川可不敢随意喝别人的东西，看着递上来的军绿色水壶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来温家岭采访的。”
男人自己拿起水壶喝了几口，把水壶和手里提着的铁锤一并放进了背后的篓子里面，热情说道：“我就是温家岭的人。”
从坑洞里面下到了下方的路面上，早晨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也让人的心情更加稳定。
“你已经去过温家岭了啊。”
男人听着陆川介绍，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昨天我和我哥到山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捡到玉，所以不在家，晚上就在山上找了个坑洞过夜，早上到了这里就碰上你，还以为你是外地来捡漏挖玉的呢。”
男人有个哥哥，看年龄，不出意外的话，此人和他哥应该就是老太太口中所说的兄弟两人了。
路上两人走了一会儿，陆川也问了一些关于彩礼的事情，男人显得有些沮丧，说现在就算拿着50万，也没有女人愿意嫁到这里来，条件太落后了。
快到了温家岭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另外一个等在路口的男子，个子很高。
“哥，这是记者同志，来采访的。”弟弟上去用方言介绍。
看起来哥哥相当憨厚老实，不善言辞，个子也不高，跟弟弟差不多，长得很成熟，看起来有50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陆川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陆川也微笑回应，但是心里略微有些失望，这位哥哥并不是独眼龙，也就意味着当初认为最有可能是凶手的兄弟二人嫌疑被排除了，算起来就只剩下两户人还没见过。
和弟弟聊着天继续往村子里面走，陆川问了一些为什么不出去打工之类的，弟弟表示以前出去过到工地打工，但是去了外面之后哥哥因为太老实常被人欺负，而且到了年底老板也不好好给钱，索性就不出去了。
很快，就到了前往老太太家里的那条小径。
“大娘家里没水，我们兄弟昨天没回来，现在得去挑点水，记者同志，一起进去坐坐吧，顺便吃个早饭。”弟弟不等容易，就拽着陆川上了小径。
到了老太太家里，安排陆川坐在院里，弟弟和哥哥去了屋里。
陆川看着墙角的那口井，思索着昨天傻子的事情。
片刻后老太太和拿着桶以及井绳的哥哥一块出来，弟弟后面端着碗碟，最后则是拿着那根带钩子长棍的傻子。
哥哥去了井边上，傻子也拿着棍子跟了过去。
“来，家里的粗茶淡饭，你别嫌弃。”弟弟把碗碟放下，碗里是白粥，碟里面是咸菜，一双筷子在咯吱窝捋了一下，递给陆川。
陆川接过筷子，端着一碗粥，看着井边上，哥哥在用井绳吊水，傻子就站在一旁，拿着带钩子的棍子，跃跃欲试。
看到这一幕，陆川顿时明白，无论谁去打水，傻子都会拿着带钩子的棍子站在边上，大概是习惯了，弟弟的话也给了佐证。
“我大侄子人傻了，也没有人陪着玩，谁干活就跟在边上。”弟弟喝着粥，笑着解释。
看来昨天是个误会，陆川端起粥喝了起来。
喝了一碗粥，吃了点咸菜，等哥哥也来喝完粥，三人动身出了门。
“我们带你去找剩下那两户吧。”弟弟热情好客，主动请缨。
陆川还没说话，迎面走上来一个老熟人，是昨天的村长，笑道：“记者同志，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陆川打了个招呼，一扭头发现那兄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村长看了一眼兄弟两人，神色不悦。
“你们昨天是不是又去山上挖玉石了，给你们说了几次了，不准去，破坏环境不知道吗。”
哥哥没说话，弟弟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冷着脸。
“不准我们去挖，你一个去挖是吧。”
村长面色铁青，指着兄弟两人不满道：“你们别血口喷人，下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去挖玉，别怪我不讲情面，向相关部门举报你们。”
弟弟恶狠狠瞪了一眼村长，又看向陆川，和颜悦色。
“记者同志，那我们先回去了，有空来做客，我们家就在最后一条岔路口上去。”
说完弟弟拉着哥哥去了。
看来这对兄弟和村长一家人的关系不太好，是因为上山挖玉的事情。
“记者同志，走，去我家吃点早饭。”村长看着兄弟二人渐行渐远，回头热情邀请。
“不用了，我吃过了。”陆川摆摆手笑道：“您还是带我去剩余那两家吧，我想尽快结束采访，好回去交差。”
村长带着陆川去了另外两家，这两家依旧没人。
“大概是出远门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要不这样，先去我家坐坐，喝点水歇一歇，等下午了再来。”村长热情提议。
还没有找到独眼龙，也没有办法离开，陆川直接接受提议，一路朝着村长家里走去。
走到其中一条叉路口前，陆川突然驻足。
这条岔路口上去正是昨天去过的第二家温老三夫妇家里。
温老三工坊里面的墙角渗出来的血依旧是个谜题，不能排除他们和凶手有关系，不如再去看看。
主意打定，陆川请求。
“村长，昨天拍的那些蜡像制作照片我回去看了看，拍得不太好，是光线的问题，我想在拍一点，回去有机会宣传的时候可以挑选一些好的放上去。”
村长立刻拉着陆川上了岔路口，一路到了温老三家里，说明来意。
温老三夫妇的神色依旧显得紧张。
“不用了吧，我这都是小本买卖，宣传的意义也不大。”
似乎有点可疑，越是这样陆川就越觉得必须得趁村长在的时候弄清楚，毕竟这时候一旦出事那就是2对2，自己这边都是男人，有优势。
“温叔，你们这种都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国家严令需要大力宣传的东西，您别推辞了，我就拍一些照片。”
村长也帮腔道：“温老三，你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记者同志的工作你要全力配合。”
说着村长就过去直接把工坊的门推开，邀请陆川进门。
陆川立刻抓住机会，进入到了工坊内，乘着拍摄半成品蜡像的机会，又看了一眼角落墙壁渗出来的血。
装作不经意，陆川站在墙角，一脚踢了上去，将墙角带着一丝血的墙皮踢下来，就看到了一个小窟窿。
温老三夫妇神色紧张，注视着陆川。
村长也看着陆川这边，数秒后径直走过来，一把将窟窿里面的尸体拽出来提在手里。
“温老三，这是什么？”
温老三面色尴尬，显得手足无措，为难了半天才开口。
“我们祖传的蜡像手艺为了还原蜡像皮肤的血色，需要用到野锦鸡的血，但是这东西又违反相关规定，我就藏了起来。”
陆川看着村长手里提着的死锦鸡，苦笑了一声走出工坊。
“搞了半天紧张竟然是这个原因，看来凶手不是温老三夫妇，另有其人。”
村长在工坊里面教育了半天温老三夫妇，随后走出来黑着脸说道：“记者同志，让你见笑了，这事儿我找机会向上面反应。”
陆川点了点头，和村长一块出了温老三的家，回到主干道上，朝着村长家的岔路口走去。
才走了几步，远处山坡上又传来傻子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陆川看着山坡上的傻子。
“他一直学女人喊救命，看起来傻子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只可惜他没有正常的语言能力。”
村长刚作势欲骂，陆川拦住，朝着傻子招了招手。
傻子从山坡上慢慢走过来，到了陆川跟前，傻兮兮的咧嘴笑着。
一行三人顺着岔路口，到了村长的家里，进了村长家的客厅里面，外面虽然破旧，但客厅里面家具收拾的很干净。
“记者同志，你坐，我去给你倒点茶。”
村长说了一声，走出客厅，去了外面单独的小瓦房，估计是厨房。
陆川看了一眼刚才从村长手里拿到糖，坐在椅子上吃糖的傻子，思索着要不要直接问村长村里有没有独眼龙，但问的时候得找个由头才行。
正这么想着，眼睛一撇，看到了椅子旁边桌子上的一张照片。
桌子是木头的，表面刷了黑漆，桌面上放了一张玻璃，玻璃下压着一些电话号码之类的纸条，除此之外就是那张照片。
盯着那张照片，两大一小，一个成年男人是村长，虽然是年轻的时候，但脸部轮廓依旧可以辨别出来。
另外一个成年女人是跟村长年龄差不多，除此之中间是一个小孩。
看着那个小孩的脸，陆川的汗毛倒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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