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说媒

    回到家中的王少安才再次体会到什么叫惬意,老爹王有财虽然对他罢官有点失落,可是听到玉儿描述的青州经历,又感谢老天保佑,儿子平安无事回来了。

    “钱是王八蛋,没有咱再赚,二十万两银子没了不算什么。”

    老头反而去安慰儿子。

    “少安,娘最近托你姑姑给你张罗一门亲事,那姑娘是你姑父的亲戚,也是官宦人家,听说生的如花似玉,而且为人体贴。”

    “娘,我今天约了朋友,等我回来再说啊。”言罢王少安就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刚回来过两天好日子怎么就来这一出。

    更离谱的是姑姑的媒人,就更不靠谱。姑姑对他自然没得说,可他姑父就不一样了,专门杀熟,四十多岁的人当个不大不小的礼部郎官,每次还仗着他是官宦人家眼高于顶。

    对姑姑更是刻薄,平日里呼来喝去,缺钱了就想歪点子找他大舅哥王有财敲竹杠,对王家简直是予取予求。

    上次买官的事情就是托他姑父的关系,二十万两银子出去结果弄到最苦逼的青州,还不如别人十万两去的地方好,就这老爹还对他感恩戴德。

    幸好自己今天跑的快,不然又得被折磨半天。

    京城,书院街,醉仙楼。

    这里靠近太学院,是王少安几个死党经常聚会的地方。

    “呦,王公子好久不见,越发英俊了,二楼桃花谷,李公子已经到了。”

    年过三旬,风韵犹存的老板娘热情招呼道。

    “谢大娘,几日不见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讨厌,应该叫姐姐吧”老板娘搔首弄姿道,说完挺着那硕大胸脯就要往上凑。

    王少安一个闪身避过,拾阶而上奔二楼桃花谷而去。

    打开大门,一个年轻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白衣胜雪,目光如炬,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

    “李三郎,你大爷的,几日不见怎么变得如此风骚啊。”

    王少安笑骂道,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继续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那三个骚年去哪了?”“他们稍后便到,今日最重要还是请你。”李三郎笑着说道。

    “请我?不会又在惦记我家玉儿姐姐吧?放心,我把玉儿当亲姐姐看,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你要着实中意,尽管去撩。”

    “丑话说前面啊,你要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小心哥们给你翻脸。”

    “亏兄误会了,今日我想给你做媒,送你一桩姻缘。”李三郎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亏兄”,这是几个哥们给他起的绰号,吕子寒、陈昌明几次怂恿他一起去青楼喝花酒,他都借故推辞,后来几个人把他架进去,他竟狼狈而逃。

    他们几个都不知道王有才对儿子的家训,只认为他是肾亏,于是就有了“亏兄”这个绰号。

    他妈的,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到处都是媒人,连平时专注学问的李三郎都成了媒婆。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有好女人,你不早就近水楼台了,还轮的兄弟我。”

    “我妹妹。”

    “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风流债,让兄弟替你背锅呀。”

    “我亲妹妹,之前一直不在家,前几天刚回来,可突然突然要出嫁了,我看不上那男的,我想让你带她走。”

    “喔,你也觉得兄弟我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让我英雄救美?”

    “不,因为你亏,也够义气,这样对她最好,对你也好。到时候我给你一大笔银子,你带着她逍遥世界,怎么样?就算兄弟我求你。”

    李三郎一脸严肃的说道,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语气之中还带着冰冷与决绝。

    “去你大爷的,爱谁谁,今日过后别说咱们是兄弟,你丫的怎么想的,你看不上可以去整那男的,何必拿我开涮。”

    王少安暴怒,他实在不相信之前朝夕相处的兄弟,竟然会如此的不堪。

    王少安正要再骂,门外传来吕子寒、陈昌明、陈小白几人的声音。

    兄弟几人相见,气氛分外热闹,都在询问王少安做官的事情。

    王少安也是侃侃而谈,一个劲的吹自己,怎么夜斩陈放,怎么大修妓院,怎么在青州呼风唤雨,又怎么被整掉了管帽。

    然而却保留了双塔和李婉儿的事情,他不想兄弟受到牵连。

    另外几人也是给王少安讲述京城这些天发生的见闻趣事,不知怎么的,话题突然扯到了东北边境。

    行伍家庭出身的吕子寒、陈小白说了很多坊间不知道的秘事,一会儿说道说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士气低落怎能不败。越说越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去往前线,在疆场上与那烟赤贼子决一死战。

    陈昌明又说到元朔内政的各种积弊,豪强林立,士大夫阶层固化,垄断上升途径,整个国家如一潭死水,人才匮乏。

    扯到最后三人竟然得到一个奇怪的结论,就是内阁首辅孙廷玉德不配位,该当辞官谢罪。

    听完兄弟几人的高见,王少安有点不忍心这位首辅遭受这等待遇,提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说道:

    “诸位言论兄弟不敢苟同,我认为恰恰是有了孙廷玉,元朔才勉强支撑到现在。”

    “试想,朝堂之上可是他孙廷玉一人说了算,这其中有多少官员是宁王、平王的亲信,动有动不得,每条政令都有太多的利益要考虑,否则根本推行不下去。”

    “比如纳资捐官这条,为何能推的动,各级大小官员都能挣钱啊,虽说十之五六被这些人拿走,但也有十之三四入了国库,没有这些钱,西北、东北早沦陷了。”

    “呵,看不出来亏兄做了几天官,见识增加不少啊,我等诸位望尘莫及。”吕子寒说道。

    “那以亏兄之见,如何才能挽回当今局面?”一直沉默不语的李三郎开口说道。

    原本王少安已不想多说,可看到一向以学问大自居的李三郎相问,再加上刚才说媒的事情,一股好胜心涌起,他想让李三郎知道,他读的书做的学问都是狗屁。

    “若想挽回局势,要一场胜仗足矣。”

    “吹牛皮谁都会,想要胜仗谈何容易。”

    “那是别人,换做是我去领兵,自然手到擒来。”

    “我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李三郎双目如电盯着王少安说道,仿佛意有所指。

    王少安诧异,这李三郎今晚是吃错药了吧,他忍住怒气,朗声说道:“时间不早了,走,兄弟们,今日我请客,艳春楼,让你们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一听艳春楼,陈昌明几人立马来了兴致,李三郎则欲言又止,谎称还有要事,下楼结账后辞别众人,匆匆离去。

    此刻几人都是醉眼朦胧,王少安要老板娘叫辆马车去艳春楼,吕子寒急忙拦住。

    “兄弟有所不知,步行过去才有趣,从这里过去不过大半个时辰,刚好醒醒酒,微醺干起活来才有趣。”

    兄弟几人勾肩搭背前往艳春楼,虽是一路谈笑风生,但毕竟酒意上头,步履蹒跚,前后竟然走了一个时辰,惹得王少安一阵埋怨,毕竟春宵一夜值千金啊,何况他这个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的雏儿。

    老鸨一看来了四个客人,立马上前招呼,四人正准备进去,一辆马车停在了旁边,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车中传来:

    “你今天要是敢进去,我就让你去当太监,上车,我有要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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