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财4
“辛苦了大家，客房已经布置好，大家可以去休息一下。”连文昌说，“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通知大家，在凶手抓到之前，请恕大家不能离庄，还望海涵。”
那位叫龙克的侦探第一个起身，离开了宴厅。从他的查案进度来看，他距离破案还有一段距离，事不宜迟，我跟着张鑫和伊敏离开宴厅，心想他们不会连房间都安排在一起吧？
幸好，伊敏的房间是单独一间，我目送他们分开、张鑫走远后，偷偷尾随伊敏，在她走进房间后，敲响了她的房门。
“伊敏。”我说，“我有话跟你说，跟我过来。”
“……”伊敏十分警觉，也有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真名？你是什么人？”
我示意她跟我走，找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僻静处，我确定四下无人后，我摘下眼镜，撕下了假胡子。
“啊！”伊敏瞪圆了眼，失声叫出，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示意她小声一点。
“老……老爸？”伊敏呆愣愣地。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我苦笑。
“你……你……”
伊敏支吾了半天，脸色由震惊转为迷惑，由悲恸转为了愤怒。
“你去哪了？！”伊敏沙哑地挤出几个字。
我愣了，刚想解释，伊敏就吼出来，声音陡高：“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我……”我脸很红，“我有我的难处，敏敏。你妈妈呢？”
“别提她！”伊敏目光黯淡了，“她……她……”
我心也跟着沉下去，我问：“怎么回事，告诉我。”
“妈妈死了。”伊敏脸色渐渐变成了铁，“你死以后，我们被辱，被撵出来，没处待。没多久，妈妈受不了，上吊了，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心如刀割，不知该说什么，问：“那你呢？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
“夜总会，你满意了？”伊敏狠狠地盯着我，“妈妈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去投什么钱？现在妈妈死了，我这样了，你开心了？”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想解释，外面突然路过了两个仆从，叽里呱啦地聊着天。
我赶忙将伊敏拉到墙壁后面，躲过仆从后，我对她说：“这些事以后再聊，现在你听我说，这座酒庄很危险，我必须带你离开这，立刻跟我走。”
伊敏狐疑地看了看我，说：“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等我们离开这里，就告诉你，”我抓住她的胳膊，“他们走了，快跟上我。”
“够了！”伊敏甩开了我的手，“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你瞒着我事情了！”
我定定地看着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眼前的伊敏，眉目坚忍，沧桑一身，真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女孩了。
我叹了口气，说：“敏敏，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是不是我被杀了？”
“是。”伊敏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多难过吗？”
“我理解。”我说，“你知不知道是谁杀的我？”
“谁？”伊敏问，“他们没告诉我，他们只是叫那个人“大哥”……”
“找上你们的人是张强民的手下，他们口中的大哥，名叫张强民。”我看着她的眼睛，“现在他已经改名换姓，叫张鑫，就是带你来酒庄的那个男人。”
“什么？！”伊敏呆滞了，她一脚没踩稳，差点坐在地上：“你……你在说什么……”
我继续道：“他当年设计骗我出去，当胸捅了我一刀，所幸我命大，没被捅死。这么多年，我蛰伏隐忍，就是为了向他复仇！”
“这不可能……他……他……”伊敏呆呆地摇头，猛地抓住我，瞪着我，“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她的样子有点奇怪，但时间紧迫，我尽量简短地解释：“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他已经向我证实，当年拆迁的事，幕后主谋是雷金宇，他当年受雷金宇指使，害了我们全家！他说他要找雷金宇算账，如果我没猜错，他是让你替他动手，是不是这样？”
“爸，这……”伊敏躲开我的目光，“他让我讨好雷金宇，事后给我报酬，刺客的事，我不知道，爸，你想多了……”
“别骗我了，你是我女儿，我会看不出你在想什么？”我恼了，“女儿，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承诺，但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我今天必须带你走，女儿，我们只是平民百姓，不要再牵扯进他们的恩怨里！我已经失去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爸，你真的想多了。”伊敏抗拒道，语气很着急，“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搭救我的，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他没有……”
“他亲口与我讲的，他要雷金宇的命！而且，我要带你走的事，我已经通告他了。”我说，“女儿，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他安排的刺客不是你，那你告诉我，他安排了谁行刺？说？”
“这……这……”伊敏被我追问，语气越来越动摇，最后，她彻底崩溃，“他……他真的？”
“他怎么跟你说的？”我继续追问。
“他说……”伊敏沮丧，“他请我帮忙，刺杀雷金宇，这件事不是临时安排的，我们已经策划很久了，他没跟我说为什么，只是答应我，事成之后，帮我寻找当年的那位“大哥”。”
这个该死的张鑫！我心里咒骂，连忙解释：“张鑫就是当年的“大哥”，他当我的面亲口承认的，女儿，别再被他骗了，和我走！先离开这个地方，报仇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伊敏听到“报仇”，目光突然闪烁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逐渐从困惑变成顽固，突然开口道：“爸，今晚我们不能走。”
“什？”我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听听话？以前就这副脾气，现在还这样！我是为你好，你不明白吗？”
“听你的，听你的，我一直都听你的，现在怎么样了？啊？”伊敏冲我吼。
我哑口无言。
伊敏稍稍调整了情绪，说：“爸，我理解你担心我，但我们真的不能走，雷金宇是建筑业最大的老板，平时安保遍布身边，根本没人能接近他！倘若以前能有半点机会，我和张鑫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你为什么就这么想行刺他？”我不解，“我已经说了，就算当初张鑫有他的苦衷，他也不值得我们帮忙，就算要帮他，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爸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伊敏倔强地说，“之前，我确实是为了张鑫，但现在，我是发自内心的要杀死雷金宇！我必须让他死！他对你做了那么恶的事，他害死了妈妈，他害惨了我，今天，他必须死！谁也别阻止我！爸爸，你也不能！”
我望着伊敏的眼神，她的眼神像是多年沉涌，终于迸开的火山，她的眼神像是干渴多年的沙漠，终于降下暴风雨，她的眼神，正是我心中的感觉，我与她有一模一样的期望。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我无法劝得动她，因为我也是因为相同的缘由，才坚持到今天。
“好吧。”我最终让步了，“女儿，我不强迫你走。”
“真的？爸爸……”伊敏长松了口气，泪花在她眼角闪烁，“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我不容置喙地说，“你必须放弃刺杀雷金宇的行为，雷金宇，我来杀。”
“父亲，你……”伊敏转喜为忧，担心起来。
“我没事的。”我说，“你答应我。”
伊敏再三犹豫，还是点头了：“好吧。父亲。我听你的。”
“乖。”我说，“时间不早了，赶紧回房间，不然别人会生疑。”
我离开墙角，“父亲……”伊敏在后面叫我，我转身时，被她抱住：“你也答应我，一切小心。”
我摸摸她的头，像是小时候那样。分开以后，我独自返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我嘴上答应了伊敏，愿意留下来报仇，但我还是打算优先带伊敏离庄再说。为了实现，我需要一个机会。我正在心中盘算如何去做，门被敲响了。
我去开门，一个仆从站在门口，彬彬有礼：“赵老板，连总请您前去。”
我心中诧异，面上还是装作平静，跟随女仆去见连文昌。我以为连文昌有什么秘语要和自己聊，但见到连文昌时，我却发现，除了侦探龙克以外的宾客，竟然陆续都到齐了。
伊敏一言不发地站在外围，离张鑫有点距离，张鑫故意凑过去，伊敏躲开，往我这边凑了凑。
我偷偷给伊敏递了个问询的眼神，伊敏也用问询的眼神回我，她和我一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连文昌说：“龙侦探正在检查现场，可能又发现了什么，大家一起去吧。”
众人跟随连文昌再次来到三楼的凶案现场，龙克早就等在房间门口了。
龙克小心翼翼地再次检查许航的尸体。我的心中莫名一抖，虽然我是临时起意杀了许航，自知布置的诡计并不完美，但我未想到龙克会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会打乱我的一切计划。
我有一种不好的猜测：我可能没有机会带伊敏走了。
果然，仅检查了几分钟，龙克就站起身来，长长地叹气，我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端倪。
龙克对雷金宇说：“我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雷总，请帮我一下。”
龙克和雷金宇一起将尸体翻过来，龙克在许航尸体的怀里搜到了一个迷你笔记本，当龙克将笔记本递给雷金宇时，雷金宇突然掐住了张鑫的脖子，吓了我一跳。
我偷眼去看册子，心中不停祈祷时，我看到了上面的字，那字迹十分慌乱，只有一句：
快走，张鑫有刺客！
不幸中的万幸！许航没有提到我，在二楼与张鑫密谈时，为了让张鑫快点想起我，我用了自己的本来嗓音、而不是赵财的变音，现在看来，真是个值得庆幸的决定。
庆幸之余，我余光看到旁边的伊敏，她呆若木鸡地看着雷金宇手中的册子，往后退了几步，和人群保持了点距离。
雷金宇差点将张鑫当场掐死。我冷眼看着那两个畜生自相残杀，却没想到，张鑫和大家说，有一个仆从可以给他作证。仆从很快到来，其证词证明，张鑫全程都没有去过三楼。这样，可能去三楼的酒只有我了。
众人陷入沉默，龙克突然看向我，问我：“赵老板，宴会结束前夕，您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愣了一下，回答：“对，我待的时间久了一点，因为……我酒量，你也看到了。不过，洗手间和这边是相反的方向，我没有到这边来过。”
龙克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固然没有证人，但我确信自己没被人除了张鑫以外的人目击到，我现在只需扮演好赵财的角色。
连文昌给众人安排了“贴身保镖”，众人散场，我离开前偷偷瞄了一眼张鑫，张鑫一直在盯着伊敏的背影，没有发现我的注视。
张鑫的不在场证明，我怎么都不信那是巧合，看来在我上三楼刺杀许航的时间里，他在二楼也没有闲着，最大限度争取了自保。
张鑫的心机，不让当年。
那位叫龙克的侦探第一个起身，离开了宴厅。从他的查案进度来看，他距离破案还有一段距离，事不宜迟，我跟着张鑫和伊敏离开宴厅，心想他们不会连房间都安排在一起吧？
幸好，伊敏的房间是单独一间，我目送他们分开、张鑫走远后，偷偷尾随伊敏，在她走进房间后，敲响了她的房门。
“伊敏。”我说，“我有话跟你说，跟我过来。”
“……”伊敏十分警觉，也有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真名？你是什么人？”
我示意她跟我走，找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僻静处，我确定四下无人后，我摘下眼镜，撕下了假胡子。
“啊！”伊敏瞪圆了眼，失声叫出，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示意她小声一点。
“老……老爸？”伊敏呆愣愣地。
“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我苦笑。
“你……你……”
伊敏支吾了半天，脸色由震惊转为迷惑，由悲恸转为了愤怒。
“你去哪了？！”伊敏沙哑地挤出几个字。
我愣了，刚想解释，伊敏就吼出来，声音陡高：“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我……”我脸很红，“我有我的难处，敏敏。你妈妈呢？”
“别提她！”伊敏目光黯淡了，“她……她……”
我心也跟着沉下去，我问：“怎么回事，告诉我。”
“妈妈死了。”伊敏脸色渐渐变成了铁，“你死以后，我们被辱，被撵出来，没处待。没多久，妈妈受不了，上吊了，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心如刀割，不知该说什么，问：“那你呢？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
“夜总会，你满意了？”伊敏狠狠地盯着我，“妈妈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去投什么钱？现在妈妈死了，我这样了，你开心了？”
“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刚想解释，外面突然路过了两个仆从，叽里呱啦地聊着天。
我赶忙将伊敏拉到墙壁后面，躲过仆从后，我对她说：“这些事以后再聊，现在你听我说，这座酒庄很危险，我必须带你离开这，立刻跟我走。”
伊敏狐疑地看了看我，说：“老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等我们离开这里，就告诉你，”我抓住她的胳膊，“他们走了，快跟上我。”
“够了！”伊敏甩开了我的手，“你现在就告诉我。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你瞒着我事情了！”
我定定地看着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眼前的伊敏，眉目坚忍，沧桑一身，真已经不是当初的小女孩了。
我叹了口气，说：“敏敏，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是不是我被杀了？”
“是。”伊敏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我多难过吗？”
“我理解。”我说，“你知不知道是谁杀的我？”
“谁？”伊敏问，“他们没告诉我，他们只是叫那个人“大哥”……”
“找上你们的人是张强民的手下，他们口中的大哥，名叫张强民。”我看着她的眼睛，“现在他已经改名换姓，叫张鑫，就是带你来酒庄的那个男人。”
“什么？！”伊敏呆滞了，她一脚没踩稳，差点坐在地上：“你……你在说什么……”
我继续道：“他当年设计骗我出去，当胸捅了我一刀，所幸我命大，没被捅死。这么多年，我蛰伏隐忍，就是为了向他复仇！”
“这不可能……他……他……”伊敏呆呆地摇头，猛地抓住我，瞪着我，“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她的样子有点奇怪，但时间紧迫，我尽量简短地解释：“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他已经向我证实，当年拆迁的事，幕后主谋是雷金宇，他当年受雷金宇指使，害了我们全家！他说他要找雷金宇算账，如果我没猜错，他是让你替他动手，是不是这样？”
“爸，这……”伊敏躲开我的目光，“他让我讨好雷金宇，事后给我报酬，刺客的事，我不知道，爸，你想多了……”
“别骗我了，你是我女儿，我会看不出你在想什么？”我恼了，“女儿，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承诺，但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我今天必须带你走，女儿，我们只是平民百姓，不要再牵扯进他们的恩怨里！我已经失去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爸，你真的想多了。”伊敏抗拒道，语气很着急，“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搭救我的，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他没有……”
“他亲口与我讲的，他要雷金宇的命！而且，我要带你走的事，我已经通告他了。”我说，“女儿，你是不是在骗我，如果他安排的刺客不是你，那你告诉我，他安排了谁行刺？说？”
“这……这……”伊敏被我追问，语气越来越动摇，最后，她彻底崩溃，“他……他真的？”
“他怎么跟你说的？”我继续追问。
“他说……”伊敏沮丧，“他请我帮忙，刺杀雷金宇，这件事不是临时安排的，我们已经策划很久了，他没跟我说为什么，只是答应我，事成之后，帮我寻找当年的那位“大哥”。”
这个该死的张鑫！我心里咒骂，连忙解释：“张鑫就是当年的“大哥”，他当我的面亲口承认的，女儿，别再被他骗了，和我走！先离开这个地方，报仇的事，我们从长计议。”
伊敏听到“报仇”，目光突然闪烁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逐渐从困惑变成顽固，突然开口道：“爸，今晚我们不能走。”
“什？”我不耐烦了，“你能不能听听话？以前就这副脾气，现在还这样！我是为你好，你不明白吗？”
“听你的，听你的，我一直都听你的，现在怎么样了？啊？”伊敏冲我吼。
我哑口无言。
伊敏稍稍调整了情绪，说：“爸，我理解你担心我，但我们真的不能走，雷金宇是建筑业最大的老板，平时安保遍布身边，根本没人能接近他！倘若以前能有半点机会，我和张鑫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你为什么就这么想行刺他？”我不解，“我已经说了，就算当初张鑫有他的苦衷，他也不值得我们帮忙，就算要帮他，现在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爸爸，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伊敏倔强地说，“之前，我确实是为了张鑫，但现在，我是发自内心的要杀死雷金宇！我必须让他死！他对你做了那么恶的事，他害死了妈妈，他害惨了我，今天，他必须死！谁也别阻止我！爸爸，你也不能！”
我望着伊敏的眼神，她的眼神像是多年沉涌，终于迸开的火山，她的眼神像是干渴多年的沙漠，终于降下暴风雨，她的眼神，正是我心中的感觉，我与她有一模一样的期望。我只看了一眼就明白，我无法劝得动她，因为我也是因为相同的缘由，才坚持到今天。
“好吧。”我最终让步了，“女儿，我不强迫你走。”
“真的？爸爸……”伊敏长松了口气，泪花在她眼角闪烁，“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我。”我不容置喙地说，“你必须放弃刺杀雷金宇的行为，雷金宇，我来杀。”
“父亲，你……”伊敏转喜为忧，担心起来。
“我没事的。”我说，“你答应我。”
伊敏再三犹豫，还是点头了：“好吧。父亲。我听你的。”
“乖。”我说，“时间不早了，赶紧回房间，不然别人会生疑。”
我离开墙角，“父亲……”伊敏在后面叫我，我转身时，被她抱住：“你也答应我，一切小心。”
我摸摸她的头，像是小时候那样。分开以后，我独自返回自己的房间。
虽然我嘴上答应了伊敏，愿意留下来报仇，但我还是打算优先带伊敏离庄再说。为了实现，我需要一个机会。我正在心中盘算如何去做，门被敲响了。
我去开门，一个仆从站在门口，彬彬有礼：“赵老板，连总请您前去。”
我心中诧异，面上还是装作平静，跟随女仆去见连文昌。我以为连文昌有什么秘语要和自己聊，但见到连文昌时，我却发现，除了侦探龙克以外的宾客，竟然陆续都到齐了。
伊敏一言不发地站在外围，离张鑫有点距离，张鑫故意凑过去，伊敏躲开，往我这边凑了凑。
我偷偷给伊敏递了个问询的眼神，伊敏也用问询的眼神回我，她和我一样，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连文昌说：“龙侦探正在检查现场，可能又发现了什么，大家一起去吧。”
众人跟随连文昌再次来到三楼的凶案现场，龙克早就等在房间门口了。
龙克小心翼翼地再次检查许航的尸体。我的心中莫名一抖，虽然我是临时起意杀了许航，自知布置的诡计并不完美，但我未想到龙克会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这会打乱我的一切计划。
我有一种不好的猜测：我可能没有机会带伊敏走了。
果然，仅检查了几分钟，龙克就站起身来，长长地叹气，我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端倪。
龙克对雷金宇说：“我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雷总，请帮我一下。”
龙克和雷金宇一起将尸体翻过来，龙克在许航尸体的怀里搜到了一个迷你笔记本，当龙克将笔记本递给雷金宇时，雷金宇突然掐住了张鑫的脖子，吓了我一跳。
我偷眼去看册子，心中不停祈祷时，我看到了上面的字，那字迹十分慌乱，只有一句：
快走，张鑫有刺客！
不幸中的万幸！许航没有提到我，在二楼与张鑫密谈时，为了让张鑫快点想起我，我用了自己的本来嗓音、而不是赵财的变音，现在看来，真是个值得庆幸的决定。
庆幸之余，我余光看到旁边的伊敏，她呆若木鸡地看着雷金宇手中的册子，往后退了几步，和人群保持了点距离。
雷金宇差点将张鑫当场掐死。我冷眼看着那两个畜生自相残杀，却没想到，张鑫和大家说，有一个仆从可以给他作证。仆从很快到来，其证词证明，张鑫全程都没有去过三楼。这样，可能去三楼的酒只有我了。
众人陷入沉默，龙克突然看向我，问我：“赵老板，宴会结束前夕，您去了一趟洗手间？”
我愣了一下，回答：“对，我待的时间久了一点，因为……我酒量，你也看到了。不过，洗手间和这边是相反的方向，我没有到这边来过。”
龙克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固然没有证人，但我确信自己没被人除了张鑫以外的人目击到，我现在只需扮演好赵财的角色。
连文昌给众人安排了“贴身保镖”，众人散场，我离开前偷偷瞄了一眼张鑫，张鑫一直在盯着伊敏的背影，没有发现我的注视。
张鑫的不在场证明，我怎么都不信那是巧合，看来在我上三楼刺杀许航的时间里，他在二楼也没有闲着，最大限度争取了自保。
张鑫的心机，不让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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