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 开展计生工作

    办公室通知，明天早上五点，全乡干部政府大院集中，出发最偏远的一个村委，分成若干小组，去到各个片区开展计生工作。

    天还没亮，我就被闹钟吵醒了。踢开被子，大字躺着，生了五分钟的闷气，还是不得已爬了起来。洗漱完，烧了壶开水，将昨天买的泡面煮来吃了。

    到院子的时候，分管计生的领导已经在招呼大家上车了。

    妈呀，黑麻麻的天，我们坐得车竟然是一架拉货的拖拉机。书记说，不用这样的车，根本进不了山，那个山的泥路，有些地方足40公分高。

    “突、突、突。。。。。。”，一架方拖就这样拉着我们几十号乡干部进山了。车身一上一下，我也跟着东倒西歪。这样的工作状态，既尴尬，又无奈，还令人终身难忘。你真得无法想像，一架拖拉机，从天黑——天麻麻亮——天亮，拉了一车人，在到处是大山的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艰难的前行。有几次，我以为，这个车会发生侧翻。有一处泥坑实在是太大了，车上的男同志全部下车去找东西填坑去了。

    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山里的村。乡里的干部，开始按照之前的分组，逐个被分去各个村屯。

    我被分到最里面的一个村屯，拖拉机还在往山里开，山路变得更加窄了，幸好请的方拖司机是本地人，很多地方有惊无险，而我却胆战心惊，有时在山里工作，必须要有足够的胆量，要不吓都被吓死了。

    我和一个大姐一组，分去动员一个妇女对象。这一户家庭非常困难，在村尾，家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小孩的鞋子随意的丢在堂屋里。

    夫妻俩第一胎生了个女孩，第二次生了个双胞胎，也都是两个女娃，才刚出生没多久。女人正背着小孩坐在堂屋里，她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血色。见我们来了，她就开始到处走动，不知道是在回避我们还是想要逃跑。

    这不他们在群里讲，有个对象见有乡里的人来动员，就从后山溜走了。那组没事干，要提前撤退。车辆有限，提前撤退，要么自己走路回，要么就是找群众搭方便车，乡下工作的老干部办法都是很多的。

    这个女人，也是非常善良的，她听我讲了政策后，就表示会去做这个小手术，但自己现在身体不太好，而且老公自生完小孩后，又出去做工了。小孩没有人带，所以想要等到后面点再去。

    和我一组的大姐，基层工作经验非常的丰富，她说，“你身体不好，可以先跟我们出去检查，如果确实是身体做不得，我们会送你回来，不会强制的。”

    “我是想去，但家里没有人看小孩！”

    “你不是有老人在家吗，而且你也可以叫你老公回来一段时间。”大姐很了解这户的情况。

    “我老公说，可不可以不结扎，我们也只是生了二胎，以后不会生了。”

    “按照目前的政策，生了二胎就要去结扎了，这样对你们两老也好，如果不小心又怀上，也会很伤身体的。而且你们第二胎又是双胞胎，已经有三个小孩了，家庭这样困难，也难养。主要是按照目前的政策，还是尽快去动手术好”

    “要是你不好去结扎，也可以给男方去做。”大姐继续说。

    “我老公不能去的，村上的人说了，男的去做了，以后做工没力气。”

    我在心里纳闷，男的做了会没有力气做工了吗？回去查资料看看。

    我们一直跟这个女人周旋到下午2点多，早上出来的早，又困又饿。

    女人坚持要到后面点才去，我们做不通她的思想工作，同来的阿姐说，以她目前的状况，去做手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小孩小，她现在在家也不用做什么农活。做了这个手术，回家也有时间好好休养。

    但做不通工作，我们跟其他组联系，准备一起返程。

    一驾方拖“突突突。。。。。。”的声音，又在这座山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