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死了，但还没走）

    马车周围的地区笼罩着一种阴郁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血和火的味道。没有人说话，只有噼里啪啦的炉火声打破了寂静。黄奕奕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这片区域，看着那三个死去的卫兵，他的表情有些阴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向死去的强盗挥手。

    “搜查尸体，找到任何可能有价值的东西“

    剩下的卫兵低声喊了一声，开始搜查匪徒的尸体，撕破他们的衣服，把他们的每一寸都检查了一遍。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易黄走到三个卫兵的尸体旁，把他们拖到离马车稍远的地方。他在尸体的衣服里搜寻了一会儿，捡到了一些东西。

    然后他举起手，森林里燃烧的火变成了一个漩涡，聚集在羿皇的手中。然后，他将火焰对准三具尸体，将他们吞没并化为灰烬，他闭上眼睛，为他们的灵魂默默祈祷。尸体化成灰烬后，他向其他卫兵喊道。

    “每个人都准备好了吗?”

    卫兵发出一声响亮的确认声，把尸体从马车旁移开。几个卫兵手里拿着一些珠宝，所以很明显，有些匪徒携带了贵重物品。易晃微微点了点头，用手掌指着那棵翻倒的树，那棵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股火苗从他的手掌中喷出，击中了那棵树，把它烧成了灰烬。然后，他爬上一辆四轮马车，低低地喊了一声，并挥了挥手。

    “很好，那就让我们继续旅行吧。“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他们不能在目前的地点扎营，因为如果他们这样做，就有可能在夜间受到攻击。梁晨默默地加入了在最后一辆马车上休息的卫兵，大篷车又迅速地开始移动。这些马都训练得非常好，所以尽管打了一场大仗，但没有一匹马逃过一劫。

    大篷车又继续前进了两个小时，直到到达一片开阔的地方才停下来，这片广阔的平原上长满了一望无际的高草。一晃赶紧让马车围成一圈，命令几个人站岗，几个奴隶生火做饭。

    卫兵们很快就开始干活了，效率很高，梁晨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刚刚失去了三个人吗？当警卫的人不是一个紧密的组织吗，他们现在怎么能表现得如此平静？

    火很快就生起来了，汤的味道在大篷车里蔓延开来。汤很快就喝完了，但很少有人真正吃了，大多数人都想睡一觉。随着夜色渐深，梁晨坐在炉火前，茫然地凝视着炉火。正在他微微发呆的时候，火的对面传来了一晃的声音。

    “所以你第一次尝到了杀戮的滋味，是吗?”你觉得怎么样?”

    梁晨突然从迷糊中清醒过来，抬起头，望着奕黄。一黄坐在火炉前，摆弄着一个用彩色珠子做成的手镯，脸上带着一丝寂寞的微笑。梁晨没有立即回答，他回想起杀那两个强盗时的感觉，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举起手，在回答时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

    “这太容易了，令人不安。这太简单了，只要一挥剑。他们的一举一动，所有的梦想和希望都化为乌有，永远消失了。”

    他对杀戮没有太多感觉，因为他必须这样做才能生存。但当他想起收获一条生命是多么容易，让他们在那之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时，他觉得很糟糕。黄一微微点了点头，凝视着炉火。

    “是啊，夺人性命真的很容易，有时候你甚至都不需要动一动就能做到。但有一件事你错了。”

    梁晨听了奕皇的话，微微挑了挑眉。伊黄把目光从火上移开，用空手从皮甲口袋里掏了两件东西。一黄盯着手里的这三样东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了。他转向梁晨，把那三样东西给他看。

    “看到这些了吗?”这个是罗新宇的，是他妹妹送给他的。她在风之耳语城的公共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他梦想着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他总是把一半的薪水捐给图书馆，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在那里工作。”

    奕黄一边说，一边举起五彩珠子做的手镯，确保梁晨能看清楚。梁晨不确定奕黄说的小妹妹是不是他见过的那个女孩，但奕黄不给他提问的机会，放下了手镯，举起了另一件东西。

    “这把刀是霍盐田的，是他拿到第一份工资后买的。他的家人曾经在永溪城开过一家肉店，但他们被迫卖掉了肉店，以便供他上军校。他梦想攒够钱把肉店买回来，因为他知道他父亲很喜欢肉店。”

    一黄拿着一把有点生锈的刀，刀刃上少了一小块，刀刃上有些碎裂，很明显，这把刀多年来被用过不少次。梁晨默默地看着奕黄放下刀，露出一颗小小的金牙。当他把牙齿给梁晨看的时候，一黄的嘴里发出了欢快的笑声。

    “这颗牙呢?”白长武和我们一起完成第一次任务后，我们都出去庆祝我们安全返回。那混蛋喝得酩酊大醉被另一个酒鬼一拳打晕，牙齿都掉了。他没了那颗牙看起来很傻，我们都凑钱给他买了这颗金牙。”

    一晃说完了，闭了一会儿眼睛，无数的回忆闪过他的脑海。他再次睁开眼睛后，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他们去世了，他很伤心，但他很高兴能和他们共度这么多时光。他们实际上是雇佣兵，总是生活在死亡的边缘，所以他早就学会了尽可能多地珍惜美好时光。他把牙齿和其他东西放回口袋，继续讲故事。

    “白长武和父母关系不好，在他12岁的时候，父母把他赶出了家，说他太懒了。但他并不因为他们把他赶出去而生气，他说，如果他们不把他赶出去，他就永远不会遇到他的妻子，永远不会看到这个世界。他的梦想是攒够钱，等父母老了不能工作时照顾他们。”

    羿皇说完话，默默地看着梁晨。梁晨微微歪着头，想弄明白易晃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他还是猜不出奕黄在想什么，只能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奕黄，奕黄接着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明白我想在这里暗示什么。这真的很简单，他们死了，但他们的希望和梦想已经传递给了我们。这就是希望和梦想的运作方式，它们只是被传递，等待我们去完成它们。他们死了，但没有消失。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死而未逝，这是他的老师一直喜欢的一句话，这句话一直影响着他。只要他们的梦想和记忆被传递下去，就没有人会真正离开。梁晨听了奕黄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仿佛看见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只有三个房间的小房子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蔬菜汤的味道传遍了整个房子。他很快又睁开了眼睛，说话时发出了空洞的笑声。

    “没关系，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它永远只是一个虚幻的梦。”

    他的父母都死了，他无法改变这一点，也无法恢复这一点。死者不能复活。他的梦将永远是虚幻的，就像湖面上的月亮，当他试图触摸它的那一刻，它就消失了。但黄一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骄傲。

    “这不是真的。你现在这么想只是因为你还太弱，无法实现它。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梦想着开一家雇佣兵公司，把一帮同生共死的兄弟聚在一起。当时，我也认为这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但我现在在这里，周围的朋友会为我战斗和牺牲。我不知道你将来会取得什么成就，但我知道，如果你一直认为你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你将永远无法实现它。”

    这是一黄多年来既当卫兵又当雇佣兵的态度。有些人会说他是个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但他更愿意称自己为快乐的人。梁晨没有答话，但他的眼睛微微发亮。

    这能做到吗?如果他变得足够强壮，有可能使他的父母复活吗?他要变得多强壮，强壮到足以碾压甚至被称为神的人，强壮到足以站在宇宙之巅?他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他感到安慰的是，他至少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一个在他杀了青兰勇之后可以追求的东西。一黄扫视了一下他们周围的区域，然后站了起来。他从梁晨身边走过，边说边拍拍他的肩膀。

    “好吧，睡吧。我们失去了三个兄弟，所以我们需要你掩护他们，你负责在黎明前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