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见
“这是在那个女人屋子中找到的？”
“正是。不过劳燕山不在东南，而在西南。”
“他们没让你带任何东西，而是独自前往，你觉得他们图的是什么？”慕云曦和勾唇一笑，“当然是图你这条命了。”
“他们敢将方位提前告知你，便是不怕你带官兵去围剿，因为他们的大本营根本不在这里。”
“他们为何要害我的命？”
“我说了，图你的马。想必你的印信已被枕边人偷偷刻画下来。只要伪造一份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交易凭证，把交易设立的时间改在你生前。你人不在了，他们却能合法合规地取得你的马匹。”
马掌柜听完，脊背一阵发寒。
连忙道：“求仙子教我怎么做？”
“这还不简单，自然是报官。我可不负责剿匪。你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没有认识的人，这说不过去吧，找你觉得靠谱且需要立功的人就行。”
“请仙子稍坐片刻，小人这就前去报官。”
很快有人送来一桌丰盛但我酒菜。
“小姐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早上说不会缺了好菜，这便吃上了。”
“这算什么？你忘了我们来这是干嘛的了？”
“买马？”
两人用完饭菜，慕云曦和又到马厩中转了转。
马掌柜回来时已是傍晚，看待慕云曦和停留在一匹毛皮水滑，强健有力的青骢马前。
马掌柜恭敬道：“多谢仙子救我与母亲两人身家性命。小人愿以万金相赠。”
慕云曦和回头看他一眼。
马掌柜鞋子沾泥，面上染尘，衣服下摆还有草液。不过奇怪的是，这人面对他时，比离开前多了几分战战兢兢。
“这是上山剿匪去了？”
“仙子说的不错。”
“你认识的是哪路显贵？一下午就把山匪解决了？从奉祁山到这，仅够一个来回吧？”
“确实是军队才到山匪就投降了。”一个圆脸的开朗少年从门外走近，对慕云曦和行了一礼，“侯爷为让公主玩得尽兴，派出了一小队神策军。”
马掌贵闻言惶恐更甚，跪到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参见公主。”
“行了，不必多礼。谨记一点，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
“是，小人愿拿性命起誓，决不泄露今日之事。”
慕云曦和点点头，“还有，我有言在先，不收你的银钱。”
马掌柜很上道，立马道，我这就把店里最好的马奉上。
“除了您挑中的这匹青骢马，我还有一匹紫骅骝在路上，明日到达，到时小人亲自送去侯爷府上。”
慕云曦和笑骂一句：“老狐狸。”而后起身出门。
两人原路返回，海鹰牵着那匹青骢马跟在后面。
“小姐出门时为什么那么说？”
“这个马掌柜明日把马送进了定远侯府，那么他在这马市便真正扬名了。”
慕云曦和回头看了鹰扬一眼，“不过既然定远侯愿意给他撑这个腰，那我也无所谓。”
海鹰觉得慕云曦和看她那一眼时，眼里似藏了刀子。
回到候府，慕云曦和正打算回芳菲原院去。海鹰道，“公主还不知道马场在哪里吧，属下给您带路。”
一路上海鹰觉得自己背后冷风飕飕地刮，想起白天慕云曦和展现出的本事。
海鹰回头干笑着道：“公主，海鹰是不是得罪你了？”
慕云曦和看着他那张娃娃脸，怒意减了两分。
“是定远侯让你跟踪我，时时向他报告我的行踪举止？”
海鹰干巴巴地道：“没有。”
“你与侯爷出门在外，也会随意暴露他的身份？”
“也不会……”
“那你又为何如此对我？即便你不拿我当主子，也不该干扰的的行为。”
慕云曦和语气淡淡，压迫感十足。
海鹰冷汗至冒，觉得这个公主不愧是能装傻藏拙十五年的，果然不好惹。
“其实是因为神策军刚到便被那群山匪认出来了，那个马德成知道是王爷出头，必然能联想到公主的身份。”
“哦，他有这么厉害。”
“其实是因为能和侯爷扯上关系的女子就只有公主您而已……”
“少找借口！”
海鹰单膝跪地，“海鹰今日行事不当，向公主请罪。”
他仰头看着慕云曦和道：“公主罚我吧。”
“你有没有想过，我做这种事，若是被他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得知，是会牵连定远侯的。”
“你只道会牵连我，又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一道清越的嗓音传来，如同山间泠泠的清泉。慕云曦和不由想起婚礼上那句“别怕”。
转头望去，只见竹林小道中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绝世公子。着一袭晴山色居家长袍，竹影映在其上，随步履轻轻晃动，如同水中的倒影。
慕云曦和觉得，他的五官，可以用美来形容——鼻梁若白玉刻成，下颌线条堪称完美，一双凤眸澄澈淡然，却让人看不到底。
不同于谢意的温润清雅，温孤无渊是没有温度的。
他的气质且空且寂，身非菩提树，心无明镜台。望之如见缥缈青山，可望而不可及。
尘世中怎会有这样一个人！
温孤无渊在慕云曦和身前三尺停下脚步，“这几年朝中对玄士禁令渐松，民间少有人追究。若是个寻常商户便罢，但他搭上的是京兆尹的线。何况今日他见了你的真容。”
温孤无渊轻轻掸了掸衣袂上的竹叶，云淡风轻道：“未免多生事端，要么杀了他，要么将他收为麾下，控制在手中。”
“侯爷思虑深远。”慕云曦和若有所思道。
“海鹰也确实有错，你的行踪不用向我报备。不论结果如何，原则上不能错。下去领罚吧。”
“是！”
“等等！”慕云曦和急忙开口，“今日是我莽撞了，海鹰也是第一次跟我，总要有磨合的机会，这次便算了。”
“不生气了？”温孤无渊凝望着慕云曦和，微微牵起唇角。
这人哄小孩的语气，让人莫名有点气恼。
“有侯爷做后盾，我还有什么可气的，在下告退了。”慕云曦和平静说完，也不管马场了，转身离去。
温孤无渊看着少女的背影，淡淡道：“她如今不生你的气了，却生我的气，你说该怎么办？”
“属下去领罚。”
“罢了，她既然为你求情，处罚便免了，这毕竟是她向我提的第一个要求。”
海鹰面露喜色。
温孤无渊继续道：“若下次再犯，连同这次一起责罚。”
海鹰惨兮兮地抬起头，只看到温孤无渊离去的背影，嘴里嘟囔道：“唉，本以为侯爷成了亲性子会随和一些。”
侯爷一向懂得怎么在一方面迂回让利的同时，在另一方面悄无声息地讨回来。
李管家走来，将海鹰扶起，劝道：“海鹰公子啊，四卫中你年纪最小，今日确实有些莽撞了。公主是侯爷亲自迎回府的，不管她从前如何，只要侯爷认可，她就是主子。你要是有所顾虑，下次可以让清锋公子去跟着公主。”
海鹰立马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还是跟着曦和公主比较好玩，让清锋那个闷葫芦继续守院子吧。”
“正是。不过劳燕山不在东南，而在西南。”
“他们没让你带任何东西，而是独自前往，你觉得他们图的是什么？”慕云曦和勾唇一笑，“当然是图你这条命了。”
“他们敢将方位提前告知你，便是不怕你带官兵去围剿，因为他们的大本营根本不在这里。”
“他们为何要害我的命？”
“我说了，图你的马。想必你的印信已被枕边人偷偷刻画下来。只要伪造一份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交易凭证，把交易设立的时间改在你生前。你人不在了，他们却能合法合规地取得你的马匹。”
马掌柜听完，脊背一阵发寒。
连忙道：“求仙子教我怎么做？”
“这还不简单，自然是报官。我可不负责剿匪。你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没有认识的人，这说不过去吧，找你觉得靠谱且需要立功的人就行。”
“请仙子稍坐片刻，小人这就前去报官。”
很快有人送来一桌丰盛但我酒菜。
“小姐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早上说不会缺了好菜，这便吃上了。”
“这算什么？你忘了我们来这是干嘛的了？”
“买马？”
两人用完饭菜，慕云曦和又到马厩中转了转。
马掌柜回来时已是傍晚，看待慕云曦和停留在一匹毛皮水滑，强健有力的青骢马前。
马掌柜恭敬道：“多谢仙子救我与母亲两人身家性命。小人愿以万金相赠。”
慕云曦和回头看他一眼。
马掌柜鞋子沾泥，面上染尘，衣服下摆还有草液。不过奇怪的是，这人面对他时，比离开前多了几分战战兢兢。
“这是上山剿匪去了？”
“仙子说的不错。”
“你认识的是哪路显贵？一下午就把山匪解决了？从奉祁山到这，仅够一个来回吧？”
“确实是军队才到山匪就投降了。”一个圆脸的开朗少年从门外走近，对慕云曦和行了一礼，“侯爷为让公主玩得尽兴，派出了一小队神策军。”
马掌贵闻言惶恐更甚，跪到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参见公主。”
“行了，不必多礼。谨记一点，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
“是，小人愿拿性命起誓，决不泄露今日之事。”
慕云曦和点点头，“还有，我有言在先，不收你的银钱。”
马掌柜很上道，立马道，我这就把店里最好的马奉上。
“除了您挑中的这匹青骢马，我还有一匹紫骅骝在路上，明日到达，到时小人亲自送去侯爷府上。”
慕云曦和笑骂一句：“老狐狸。”而后起身出门。
两人原路返回，海鹰牵着那匹青骢马跟在后面。
“小姐出门时为什么那么说？”
“这个马掌柜明日把马送进了定远侯府，那么他在这马市便真正扬名了。”
慕云曦和回头看了鹰扬一眼，“不过既然定远侯愿意给他撑这个腰，那我也无所谓。”
海鹰觉得慕云曦和看她那一眼时，眼里似藏了刀子。
回到候府，慕云曦和正打算回芳菲原院去。海鹰道，“公主还不知道马场在哪里吧，属下给您带路。”
一路上海鹰觉得自己背后冷风飕飕地刮，想起白天慕云曦和展现出的本事。
海鹰回头干笑着道：“公主，海鹰是不是得罪你了？”
慕云曦和看着他那张娃娃脸，怒意减了两分。
“是定远侯让你跟踪我，时时向他报告我的行踪举止？”
海鹰干巴巴地道：“没有。”
“你与侯爷出门在外，也会随意暴露他的身份？”
“也不会……”
“那你又为何如此对我？即便你不拿我当主子，也不该干扰的的行为。”
慕云曦和语气淡淡，压迫感十足。
海鹰冷汗至冒，觉得这个公主不愧是能装傻藏拙十五年的，果然不好惹。
“其实是因为神策军刚到便被那群山匪认出来了，那个马德成知道是王爷出头，必然能联想到公主的身份。”
“哦，他有这么厉害。”
“其实是因为能和侯爷扯上关系的女子就只有公主您而已……”
“少找借口！”
海鹰单膝跪地，“海鹰今日行事不当，向公主请罪。”
他仰头看着慕云曦和道：“公主罚我吧。”
“你有没有想过，我做这种事，若是被他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得知，是会牵连定远侯的。”
“你只道会牵连我，又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一道清越的嗓音传来，如同山间泠泠的清泉。慕云曦和不由想起婚礼上那句“别怕”。
转头望去，只见竹林小道中走出一位长身玉立的绝世公子。着一袭晴山色居家长袍，竹影映在其上，随步履轻轻晃动，如同水中的倒影。
慕云曦和觉得，他的五官，可以用美来形容——鼻梁若白玉刻成，下颌线条堪称完美，一双凤眸澄澈淡然，却让人看不到底。
不同于谢意的温润清雅，温孤无渊是没有温度的。
他的气质且空且寂，身非菩提树，心无明镜台。望之如见缥缈青山，可望而不可及。
尘世中怎会有这样一个人！
温孤无渊在慕云曦和身前三尺停下脚步，“这几年朝中对玄士禁令渐松，民间少有人追究。若是个寻常商户便罢，但他搭上的是京兆尹的线。何况今日他见了你的真容。”
温孤无渊轻轻掸了掸衣袂上的竹叶，云淡风轻道：“未免多生事端，要么杀了他，要么将他收为麾下，控制在手中。”
“侯爷思虑深远。”慕云曦和若有所思道。
“海鹰也确实有错，你的行踪不用向我报备。不论结果如何，原则上不能错。下去领罚吧。”
“是！”
“等等！”慕云曦和急忙开口，“今日是我莽撞了，海鹰也是第一次跟我，总要有磨合的机会，这次便算了。”
“不生气了？”温孤无渊凝望着慕云曦和，微微牵起唇角。
这人哄小孩的语气，让人莫名有点气恼。
“有侯爷做后盾，我还有什么可气的，在下告退了。”慕云曦和平静说完，也不管马场了，转身离去。
温孤无渊看着少女的背影，淡淡道：“她如今不生你的气了，却生我的气，你说该怎么办？”
“属下去领罚。”
“罢了，她既然为你求情，处罚便免了，这毕竟是她向我提的第一个要求。”
海鹰面露喜色。
温孤无渊继续道：“若下次再犯，连同这次一起责罚。”
海鹰惨兮兮地抬起头，只看到温孤无渊离去的背影，嘴里嘟囔道：“唉，本以为侯爷成了亲性子会随和一些。”
侯爷一向懂得怎么在一方面迂回让利的同时，在另一方面悄无声息地讨回来。
李管家走来，将海鹰扶起，劝道：“海鹰公子啊，四卫中你年纪最小，今日确实有些莽撞了。公主是侯爷亲自迎回府的，不管她从前如何，只要侯爷认可，她就是主子。你要是有所顾虑，下次可以让清锋公子去跟着公主。”
海鹰立马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还是跟着曦和公主比较好玩，让清锋那个闷葫芦继续守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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