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九层塔（二）
安顿完毕，他们来到殿顶。
宫殿正上方悬着一个三边形发光体，它放着静谧、的“阳光”；放眼望去，天空中还有几百个三角光斑，它们遥相呼应，把无边无际的山洞照得如同白昼；远处，有数不清的蘑菇状房物，星罗棋布；更远处，竖立着几根擎天巨柱，看上去威武雄壮。
六儿告诉白水：
“这些怪物很似我们早期嫁接试验时的产物；他们幽居此处，是不是博士的安排？记得博士曾说过他有一个秘密——会不会指的就是这里？博士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会想到这些怪物竟如此长寿吗……”
没等六儿分析明白，人脸猴身司机找到他们，请他们去圣殿，族长在那里恭候。
方向盘联着树根的敞篷四轮轿车奔驰在平整的大道上；道路两边房屋一栋挨着一栋，却没见有人居住；远处荒野没有大树，却有小草和绿洲；没有江河却有石桥跨过沟壑；轿车远离，沿途景象有很大不同：蘑菇房子变得越来越稀疏，而且有的没有屋顶，有的柱子和屋顶东倒西歪乱成一堆；道路也变得坑坑洼洼，以至于人面猴身司机叽里咕噜说着粗话：“该死的蝼蚁杂毛！”
白水和六儿一路紧握把手，轿车行驶大约一个时辰后，圣殿出现。它是一座高耸且宽大的建筑，方方正正，四角上翘，它里面的亮光一层和一层不尽相同，层层分明。
族长和族人们早候于此，在他们周围，一片狼藉：形形色色的巨石雕像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破的破，断的断、裂的裂，堆积如山。
轿车滑行很长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下；族长带领族人拜过仙人，就要引领进殿，这时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了，他们又来了！”
白水下车时双腿已感麻木，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把他惊得一个踉跄；他急紧握剑柄护住六儿，如临大敌；他看清刚才高喊的是一个招风大耳、人面猫身之人。
没等白水拔出剑，听到报警的族人们已如狼似虎般冲了过去。
白水和六儿也跟了过去，但还没等他们看清来者是何物，那些族人已在打扫战场。双腿的、四蹄的、有手的、没手的他们都做着同一件事情：埋土踏地。
白水和六儿看着那些新鲜泥土和怪洞，明白刚才定是有怪物来偷袭。他们正要离开，泥土里突然弹出一个乌七八黑的怪物：它头顶长着两把锯齿弯刀、六条尖锐细脚狂乱挥舞；看不清它的脸，也看不清它的眼；当那怪物朝六儿扑倒下来的时候，白水已挡在六儿身前，光剑划出一道闪电。
“不要——不要伤害它！”
听到六儿喊声，白水十分诧异，他忙去查看那怪物是死是活——可怜那怪物已被光剑断成两段。落地后两段又摔成了四节——那是一只藕节状的巨型蚂蚁。
“好大一只蚂蚁！为什么不能杀它？”白水疑惑地看着六儿，希望能得到答案。
六儿没有解释，若有所思，表情却仿佛在说：那不是我说的！
这时，族长走了过来。他先问族人有多少损失，族人回报说有二十六人被叼走。此情此景，族长嚎啕大哭唱道：
“两位仙人、你们亲眼所见啊！我堂堂幽族——仙人后裔哟，如今却被这些蝼蚁呀、螳螂呀、蜘蛛呀，无脸兽类欺负，死伤殆尽哟；想我族，曾大小八万余众哟，如今舍，只余八千不到喔……！”
族长一把眼泪一声唱，最后唱道：“神族后裔，誓死保卫神圣圣土……”
大嘴哭嚎，无人能挡！其余族人也相继大哭；哀嚎阵阵，喊声阵阵：
“保卫圣土、保卫圣土……”
哭毕，族长先讲述了他们的历史：
“先辈们曾追随仙人脚步——密林里建宝塔，冰山上建寒宫，荒岭上建阳殿；工程完毕，蒙仙人厚爱、不忍先辈老无所依，便集中安顿于此，赐圣土结圣果；我族按仙人指点挖山造塔，围水取能；至上而下共有九层，顶层造能，此层造人，下层造饭，依下是造田、造树、造草、造花，造宝、造石；神灯永恒，仙人永存……”
“刚才从地下窜出来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六儿打断族长问道。
族长长叹一声，慢慢说道：
“圣土造人也造虫；人脸者则为我族同类，居上九塔；无脸虫兽之辈，非我族类，居下九塔；上下之塔已传三十代，虽代代不安，却也各显其能各尽所能，绵延不绝；谁知道至我辈竟要灭族亡塔，八万仅剩八千、九层仅余两层……”
“圣土！造人还造虫？可否一观？”六儿不相信族长说的是真话，又打断他的讲述。
“带两位仙人来此，本意就是观之、以解救生之法！”
族长随即向前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圣殿。
圣殿里有五层空间：底层是些自然生长的瓜果蔬菜，谷物花草，树丛鱼虾；二层到四层也自然生长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胖胖瘦瘦的各种太岁。
“虽然只有太岁星球的土壤才能长出如此多的太岁，但不能肯定这就是圣土……”六儿边看边想。
望着那些白白嫩嫩的太岁，族长感叹道：“荒芜了、荒芜了！人越种越少、太岁却越生越多……”
他们来到顶层，族长又无不凄凉地说道：
“此些圣土生我族类，却也常伴生出些鸟虫异类，防不甚防！你看多性烈，即使把它们大卸八块却也借我族身体繁衍生息……”
族长指着一颗刚埋进土里的种子——尸首，换一副自豪神情：
“他是我们从蚂蚁铁钳里抢夺回来的，只剩半截，但头还在，圣土就能把他完好生长出来……”
“果真是圣土！原来如此！”六儿确定真圣土后，许多疑问都有了答案。
白水却没有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的圣土。他清楚记得培育自己孩子的圣土是多么繁琐，圣洁——血液、泪水、基底液、情底液，天籁之音……想到这，他小声说道：
“不知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六儿点头，朝他微笑，小声安慰：
“放心！有博士呢。”
眼前情景让白水陷入了沉思：
“难怪！壁画他们也只画头不画身，而真正的人类不是上半身和下半身一样重要？！”
直到他看见不远处几个族人从圣土里拔出一匹小马，就要五马——人面马身，分尸时，白水一闪而至，几乎是同时，他用光剑砍断行刑索具，厉声喊道：
“你们不也是马吗？为何要同类相残？”他用光剑护住小马，同时恶狠狠盯住五马。
挣脱束缚的小马，四腿摇晃着艰难站立起来，同时它扑扇着双翅，想要飞走。
眼看小马就要离开地面，这时，一个血盆大口突然咬住了马屁股，就在他势必一口吞下小飞马时，不想自己的脑袋却从虎身上滚落。
就在人面虎身以为偷袭成功之时，白水一闪而至，手起刀落，斩断他的脖子；人头落地，虎身踉跄着，倒退几步，轰然瘫倒。
小马急于逃命，一直扑腾着翅膀，六儿见状，急忙给它投去失重射线，小马腾空而起，它在圣殿里盘旋一周，朝天窗外飞去。
“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帮凶、刽子手……”
……
白水收起光剑，任一张张人面兽心，朝他扑来……
宫殿正上方悬着一个三边形发光体，它放着静谧、的“阳光”；放眼望去，天空中还有几百个三角光斑，它们遥相呼应，把无边无际的山洞照得如同白昼；远处，有数不清的蘑菇状房物，星罗棋布；更远处，竖立着几根擎天巨柱，看上去威武雄壮。
六儿告诉白水：
“这些怪物很似我们早期嫁接试验时的产物；他们幽居此处，是不是博士的安排？记得博士曾说过他有一个秘密——会不会指的就是这里？博士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会想到这些怪物竟如此长寿吗……”
没等六儿分析明白，人脸猴身司机找到他们，请他们去圣殿，族长在那里恭候。
方向盘联着树根的敞篷四轮轿车奔驰在平整的大道上；道路两边房屋一栋挨着一栋，却没见有人居住；远处荒野没有大树，却有小草和绿洲；没有江河却有石桥跨过沟壑；轿车远离，沿途景象有很大不同：蘑菇房子变得越来越稀疏，而且有的没有屋顶，有的柱子和屋顶东倒西歪乱成一堆；道路也变得坑坑洼洼，以至于人面猴身司机叽里咕噜说着粗话：“该死的蝼蚁杂毛！”
白水和六儿一路紧握把手，轿车行驶大约一个时辰后，圣殿出现。它是一座高耸且宽大的建筑，方方正正，四角上翘，它里面的亮光一层和一层不尽相同，层层分明。
族长和族人们早候于此，在他们周围，一片狼藉：形形色色的巨石雕像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破的破，断的断、裂的裂，堆积如山。
轿车滑行很长一段距离后终于停下；族长带领族人拜过仙人，就要引领进殿，这时突然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喊：“来了，他们又来了！”
白水下车时双腿已感麻木，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把他惊得一个踉跄；他急紧握剑柄护住六儿，如临大敌；他看清刚才高喊的是一个招风大耳、人面猫身之人。
没等白水拔出剑，听到报警的族人们已如狼似虎般冲了过去。
白水和六儿也跟了过去，但还没等他们看清来者是何物，那些族人已在打扫战场。双腿的、四蹄的、有手的、没手的他们都做着同一件事情：埋土踏地。
白水和六儿看着那些新鲜泥土和怪洞，明白刚才定是有怪物来偷袭。他们正要离开，泥土里突然弹出一个乌七八黑的怪物：它头顶长着两把锯齿弯刀、六条尖锐细脚狂乱挥舞；看不清它的脸，也看不清它的眼；当那怪物朝六儿扑倒下来的时候，白水已挡在六儿身前，光剑划出一道闪电。
“不要——不要伤害它！”
听到六儿喊声，白水十分诧异，他忙去查看那怪物是死是活——可怜那怪物已被光剑断成两段。落地后两段又摔成了四节——那是一只藕节状的巨型蚂蚁。
“好大一只蚂蚁！为什么不能杀它？”白水疑惑地看着六儿，希望能得到答案。
六儿没有解释，若有所思，表情却仿佛在说：那不是我说的！
这时，族长走了过来。他先问族人有多少损失，族人回报说有二十六人被叼走。此情此景，族长嚎啕大哭唱道：
“两位仙人、你们亲眼所见啊！我堂堂幽族——仙人后裔哟，如今却被这些蝼蚁呀、螳螂呀、蜘蛛呀，无脸兽类欺负，死伤殆尽哟；想我族，曾大小八万余众哟，如今舍，只余八千不到喔……！”
族长一把眼泪一声唱，最后唱道：“神族后裔，誓死保卫神圣圣土……”
大嘴哭嚎，无人能挡！其余族人也相继大哭；哀嚎阵阵，喊声阵阵：
“保卫圣土、保卫圣土……”
哭毕，族长先讲述了他们的历史：
“先辈们曾追随仙人脚步——密林里建宝塔，冰山上建寒宫，荒岭上建阳殿；工程完毕，蒙仙人厚爱、不忍先辈老无所依，便集中安顿于此，赐圣土结圣果；我族按仙人指点挖山造塔，围水取能；至上而下共有九层，顶层造能，此层造人，下层造饭，依下是造田、造树、造草、造花，造宝、造石；神灯永恒，仙人永存……”
“刚才从地下窜出来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六儿打断族长问道。
族长长叹一声，慢慢说道：
“圣土造人也造虫；人脸者则为我族同类，居上九塔；无脸虫兽之辈，非我族类，居下九塔；上下之塔已传三十代，虽代代不安，却也各显其能各尽所能，绵延不绝；谁知道至我辈竟要灭族亡塔，八万仅剩八千、九层仅余两层……”
“圣土！造人还造虫？可否一观？”六儿不相信族长说的是真话，又打断他的讲述。
“带两位仙人来此，本意就是观之、以解救生之法！”
族长随即向前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入圣殿。
圣殿里有五层空间：底层是些自然生长的瓜果蔬菜，谷物花草，树丛鱼虾；二层到四层也自然生长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胖胖瘦瘦的各种太岁。
“虽然只有太岁星球的土壤才能长出如此多的太岁，但不能肯定这就是圣土……”六儿边看边想。
望着那些白白嫩嫩的太岁，族长感叹道：“荒芜了、荒芜了！人越种越少、太岁却越生越多……”
他们来到顶层，族长又无不凄凉地说道：
“此些圣土生我族类，却也常伴生出些鸟虫异类，防不甚防！你看多性烈，即使把它们大卸八块却也借我族身体繁衍生息……”
族长指着一颗刚埋进土里的种子——尸首，换一副自豪神情：
“他是我们从蚂蚁铁钳里抢夺回来的，只剩半截，但头还在，圣土就能把他完好生长出来……”
“果真是圣土！原来如此！”六儿确定真圣土后，许多疑问都有了答案。
白水却没有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的圣土。他清楚记得培育自己孩子的圣土是多么繁琐，圣洁——血液、泪水、基底液、情底液，天籁之音……想到这，他小声说道：
“不知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六儿点头，朝他微笑，小声安慰：
“放心！有博士呢。”
眼前情景让白水陷入了沉思：
“难怪！壁画他们也只画头不画身，而真正的人类不是上半身和下半身一样重要？！”
直到他看见不远处几个族人从圣土里拔出一匹小马，就要五马——人面马身，分尸时，白水一闪而至，几乎是同时，他用光剑砍断行刑索具，厉声喊道：
“你们不也是马吗？为何要同类相残？”他用光剑护住小马，同时恶狠狠盯住五马。
挣脱束缚的小马，四腿摇晃着艰难站立起来，同时它扑扇着双翅，想要飞走。
眼看小马就要离开地面，这时，一个血盆大口突然咬住了马屁股，就在他势必一口吞下小飞马时，不想自己的脑袋却从虎身上滚落。
就在人面虎身以为偷袭成功之时，白水一闪而至，手起刀落，斩断他的脖子；人头落地，虎身踉跄着，倒退几步，轰然瘫倒。
小马急于逃命，一直扑腾着翅膀，六儿见状，急忙给它投去失重射线，小马腾空而起，它在圣殿里盘旋一周，朝天窗外飞去。
“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帮凶、刽子手……”
……
白水收起光剑，任一张张人面兽心，朝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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