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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死了,死得毫不犹豫

    覃予跟在老夫人身边,眼看着卢枡走远,上一世的记忆里,卢枡虽然是个无欲无求的随意性子,可骨子里也是家族为上的性子,人情世故、无不靠着卢枡在东京的的圆滑周旋,不然就算是卢恒和卢棋平复晋北侯府也断不能长久。

    想着,小厮牵来一辆马车,卢棋在她身边说道,“走吧,该去学塾了。”

    覃予指了指自己,又看看老夫人,“我?”

    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梅染已经带着书匣子,“去吧,去读书就不会想那么多了,烦心事儿自然烟消云散。”

    卢棋也点了点头。

    覃予有些犹豫。

    “祖母,予儿身子还没好,过些日子再去吧。”覃予实在不想上学,抱着老夫人胳膊奶声奶气亲热着。

    卢棋蹙眉,不过她身子确实还没好,“如此,予儿过些日子再去吧,孙儿代为告假便是。”

    老夫人无奈,手指点了点覃予笔挺的鼻尖,“你呀,也就你二哥惯着你,也罢,过些日子再去。”

    卢棋拱手做礼,上车去了学塾。

    覃予挽着老夫人往回走,走在回太和堂的路上只剩下她与老夫人的时候她没忍住,问道,“祖母,您就不问吗?”

    老夫人装聋作哑,“问什么?”

    “平妈妈、韩小娘。”

    老夫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必问,只是,你不能逃避,不能把自己心关起来,人活一世,磨难多的是,倘若这次过不去,以后也过不去。”

    覃予没有说话,她确实不愿面对外界,不愿上学塾,不愿接受新事物,她本以为自己能改变命运,可苓儿还是没有了,那她的命运呢?真的能改吗?

    老夫人似乎看穿覃予所思所想,似乎知道覃予在逃避什么,又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活下去注定比别人艰难,你还小,能做到如今这份上已经很好了,你放心,一切有祖母在。”

    覃予不知道为什么,听懂了老夫人的话,她不知道老夫人为何要帮她?也不知道她未来该怎么做。

    才不过五六日,卢枡从琅琊传了回信,覃予正好在太和堂,卢棋下学回来也安安静静拱手做礼之后坐了下来,刚刚卢枡传回来的信件,只有一个消息,韩小娘自缢了。

    老夫人把信件放在身边的茶几上,脸色阴沉。

    侧厅的人一个都不敢说话,香炉里已经焚上了安神香,白烟袅袅,卷作祥云顷刻消散,屋外水漏钟的滴答~滴答~。

    覃予坐在林秋阳身边的杌子上,神色也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便宜了韩小娘,韩小娘一死,所有的事情都会止步于韩小娘的死,韩小娘所犯的都会随着韩小娘的死崩塌。

    她都有点佩服韩小娘,说死就死,一点也不犹豫。

    卢永看了眼覃予,也看了眼林秋阳,他坐的最靠近老夫人,此时气氛冷静到了极点,卢棋也低眉不语,他只得给信中的卢枡讨主意。

    “母亲,您看,这可如何做?”

    老夫人是怎么也没有料到韩小娘竟然会走这一步,就算是为了她生的儿子也不该如此果决,思虑道,“韩小娘一死,林家那边算是与我们家有个交代,我们要是再不依不饶恐怕伤了亲家的情分。”

    卢永也同意,“大郎是个有心思的,一到林家就派府军把韩氏看管起来,封锁了林家的消息,人证物证之下,林家当下答应把韩氏交出来,谁成想韩氏竟然会自缢,来了个死无对证,韩氏死后林家态度模棱含糊。”

    吴翩翩一直关注着琅琊那边的动静,韩小娘自缢她并不觉得奇怪,像韩小娘这种人能把将军府算计到如此地步,又怎么会算不出来她的结果?死是最好的解脱,也是对她最有利的方式,不牵扯到儿子,她留下的势力人脉又是个祸患,恐怕再难挖出来彻底清除,谁知道韩小娘还有没有后手。

    覃予也不想晚上睡觉都睡不安宁,时时刻刻提防着被人谋害,这种日子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很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果决道,“立即给枡哥儿回信,就说,跟韩小娘有关的人一个都别放过,一一审问,特别是那些心腹办事的人,掘地三尺也不可给将来留下祸患。”

    卢永有些犹豫,“如此在林家此不是闹得很大?林家毕竟是琅琊数一数二的世家。”

    老夫人哼一声,不悦道,“那又如何?林家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心如蛇蝎的小妾跟我们家翻脸,更何况韩小娘于林家本身就有仇怨,难保韩小娘不会对林家有害。”

    林秋阳从不担心林家会跟卢家闹翻,林家这种世家大族最重礼教规矩,只要林远道在一日,林家还轮不到其他人做主,更何况她是林家长房嫡长女,就算是出嫁了也还是姓林,还轮不到林家排在后面那些人糟践。

    吴翩翩见卢永有些犹豫,问覃予道,“予姐儿,你身子可还有不舒服的?太医前几日配好的解药你可有按时吃?”

    说话间,老夫人看向覃予,林秋阳也顺手摸了摸覃予的脑袋,卢永都快忘记还有这一茬儿了,忙问道,“太医配出了解药?如何说?”

    林秋阳回道,“李太医琢磨了一个多月,开了张方子,也算是解药,只是予姐儿体内的毒一时半会完全清除不了。”

    老夫人怜惜道,“这孩子最怕吃苦药,真是一人作恶,万民遭殃......”

    所有人的心头同时涌起另一个名字,苓儿。

    卢永也无话可说,现在想想好像老夫人的做法一点也不过分,当即老夫人连饭也不留卢永的,让他回信去了,加急送到琅琊。

    覃予无精打采的,吃完饭便回了满月洲,林秋阳把消息递给林秋月,林秋月很是气愤,在芝兰院砸了不少东西,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静待卢家的消息。

    至此,覃予每日除了去太和堂请安,就是去清荣堂陪着林秋阳,卢棋每日都会把课上的笔记带给她,她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

    有时常在午后临湖而坐,一发呆便是一个下午,身体也逐渐好转,每日除了吃太医给的掺了解药的糖丸子再也不用吃别的药。

    可午夜时分,她总会梦到上一世的一幕幕,一夜一夜的无眠,对窗望月。

    正是因此,覃予总是给人一种多愁善感、死气沉沉的感觉,连笑都很少笑,老夫人担心覃予在这样下去人都废了,趁着重阳将至,打算把覃予送回覃家住几日。

    林秋阳听说了,小产后要坐个小月也顾不得,去找老夫人说理,还没等林秋阳到走马车的东门,老夫人已经将覃予和梅染、竹月、青鸦、朱雉几个女使打包送上了回覃家的马车。

    林秋阳早赶慢赶还是赶不上,当下不顾老夫人,直接与东门门房吩咐道,“快去将人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们都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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