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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南北山庄

    第二日,林秋阳和吴翩翩亲自把卢棋送到东京的试院,嘱咐一番之后,卢棋还是没有带林秋阳准备的那些东西进去,只是带了笔墨纸砚的包裹和一件斗篷,别的是多一件也没有。

    林秋阳好说歹说,他才多带一副护膝。

    试院关门三天,这三天就算是天王来了也不能开门,试院里每个考生都有独立的小房间,试院定时送吃喝,晚上也是睡在里面,每个小房间还有一个小隔层有解决内急的全部用具。

    一旦有人踏出这个房间,算是自动弃考,京城的省试和会试是在同一个贡院,严格程度可见一斑。

    若是省试考中称为贡生,才有资格参加每三年八月份会试,称为秋闱。

    贡院关上门,林秋阳、吴翩翩才上车回府,对于卢棋的文采她们是从不担心的,连卢枡省试考一次都中了,更何况是卢棋,只是卢枡一直没有考会试罢了。

    考试这三天,覃予不用去学塾,她跟老夫人和林秋阳报备了要出门为卢棋祈福,老夫人和林秋阳也没有多想让她去了。

    她每次都是去上个香就去了含福巷,最后一日,她在南北铺子二楼的办事间换了衣衫发髻,穿上青鸦色的束口束腰长袍,化了点眼妆,左眼角点了一颗美人痣,戴上绣着青鸦色茶花的青鸦色口罩,紧紧把下半边脸裹住,就连脖子也围了一条玄色丝巾。

    “姑娘,这可行吗?”梅染边给她穿戴边担心道。

    她也不赞同覃予独自出去,覃予花朝节以来虽然有在练骑马,但都是在清明湖边跑,跟在路上跑又是两个概念了。

    覃予打开门看着打扮成她样子的小七,和竹月坐在二楼角落的位置上,小七也是第一次见覃予真容,她记得是之前来过的姑娘,不知道是店主,一见到店主田茶原来是个小姑娘吓得现在手还在发抖。

    “你们得留在这里,不然外面的护卫会起疑。”

    余阎浮守在门口见开了门,一时间也惊到了,刚刚进门的是个穿着竹月色纱裙的明媚可爱小姑娘,出门就变成了穿着青鸦色便服的阎罗殿里的阎王般妖艳,那双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这个时候她是田茶。

    这身衣裳还是她自己描述样子,照着她的尺寸想法做出来的,梅染的手艺覃予从来都不怀疑,很合身,活动也很方便。

    田茶目光一横,余阎浮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拱手作礼,又与梅染道,“田茶家主只是去看一看京郊的酒庄,梅染姑娘放心,我会保护好家主。”

    梅染一脸的不情愿,覃予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们身边呢,拉着覃予胳膊,恳求道,“姑娘,您就带上奴吧,奴实在是不放心。”

    覃予自己也忐忑,她在学骑马的时候梅染也在学,多个人壮壮胆也好,她说话变得凌厉铿锵,全然没有了覃予时候的温柔,“如此,你跟我走一趟吧,换妆去。”

    隔着面罩,她现在的话语完全让人联想的到覃予,余阎浮半张着嘴,又一次被惊到了,竟然连说话的语气都能改变?

    梅染喜出望外,当即把覃予推出了门。

    覃予就着南北铺子开始,由余阎浮走了一圈含福巷,她也是第一次出来见手底下的员工,余阎浮一家一家店铺介绍,覃予也算是认了人正式以庄家的身份打了招呼出现过。

    路过卢家马车的时候,覃予没有把目光投射到卢家跟着护卫身上,简直就跟真的不认识般走了过去,那些护卫看着楼上办成覃予的小七还在,就没有太在意其他的,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好覃予而已。

    梅染换了身青鸦色的跟覃予身上穿的样式一样的衣裳,也戴上了面罩,换了发髻还化了点眼妆,左眼角一颗耀眼的痣吸引了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卢家的护卫愣是没有认出来,覃予和梅染就这样在卢家护卫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任谁都想不到,女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将军府的护卫自然想不到这一层。

    覃予、梅染、余阎浮,还有两个南北铺子自己的护卫,五人骑着马出了城,一路奔袭,覃予的马虽然小,但跑的也不是很慢,余阎浮看到覃予小小年纪骑马技术那么好也有点惊叹,将军府出来的姑娘果然能文能武。

    不到一个时辰,到了南郊,覃予停在路边,看着绿油油的田野尽头是一座小山坡,山坡前俨然一座白墙青瓦的山庄,看着占地该有几十亩。

    覃予兴奋极了,这是她的产业,“阎大哥辛苦了。”

    余阎浮在马上拱手,谦逊道,“托家主的福,若是我自己是定然想也不敢想有今日这般事业。”

    这个山庄光是买下地契就花了五千两才拿下,里里外外质构装修,酿酒各种工具的定制,就连酒缸也是专门烧制的,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万两白银。

    南北铺子所有的钱都砸了下去,加上覃予送出来的一千两和四盆素冠荷鼎卖了两千两,从钱庄借了三千两才得以运转。

    余阎浮最后把细算报上去的时候,覃予只给了预算之中的话,他到现在还是他有些忐忑,覃予这样做生意的方式真的能行吗?可凭着以往的经验,他还是相信覃予的。

    余阎浮又道,“家主,如今我们的酒庄已经可以正式酿酒,按照您说的,我们酿了一小部分桃花酒,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今日就能起出来,只是酿成之后这要如何供应到洛阳的分店?店里的酿酒房真的要取消吗?”

    覃予的马迈着小碎步,往山庄的走去,余阎浮和梅染一左一右听着。

    “放心吧,我们这个经营模式省时省力,还能节省很多成本,对于货物的流通也是有好处的,做到所有分店统一,便于管理。”覃予没有深说,现在余阎浮和梅染还不是很能理解,等到正式运营起来他们自然会知道。

    又道,“我现在是试试水而已,要是成功,我们不单止酿酒以山庄的形式存在、炒货、乃至镖局运转人员都能形成一个系统,到时候从工厂到物流到门面,一管到底,还愁我们的南北铺子开不到南梁各个角落。”

    她的目标不单止南梁,还要开到第戎、开到抵羌、开到大理开到智高......山庄也要遍布各地,她要有撑得起自己的命运的财富。

    余阎浮似乎有点理解田茶的想法,他觉得田茶真是个神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神仙想法?做人做事坚决果敢,杀伐决断毫不犹豫,上万两银子取舍之间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每次跟这个田茶说话都能把自己思想拔高一层的感觉。

    况且,别人做事都是一板一眼,可覃予不一样,她的思想脑子完全不受约束,跟别人不一样她就赢了。

    庄子门前大开,还有十几个小孩追逐玩闹。

    余阎浮解释道,“附近村子的妇人过来干活,孩子也跟着过来了,我觉得只要不影响干活,也是可以通融的。”

    覃予下马,见庄子前边空地安了竹制的围栏,孩子们在此玩耍只要不出事,她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孩子们见覃予穿着阴沉,不自觉凑到了一起,呆呆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走吧,进去看看。”覃予没有理会那些小孩,径直走进了山庄的大门,余阎浮做向导,一一介绍了山庄各个部位的用处。

    进门一个假山挡住了视线,绕过假山便是会客的大堂,里面摆设各种精美的装饰瓷器,不之前的书画,装饰清雅却俗气的很。

    “把这些摆设换成我们酿制的酒,每酿一种新酒都要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罐子盛放。”

    “是。”

    紧接着西边一片院子房子被改造成了酒坊,西边小山坡上有一股清泉,水质极好,可以直接引到西边酒坊,而东边则是变成了储藏存酒的地方,将来这个地方也是筹划成酒坊,小山坡下还有一片几十亩的干地,余阎浮打算等有了资金一并把小山坡和这片空地买下来,做个存酒的酒窖。

    覃予很赞同他这个想法,只是要跟有司交涉,到时候生意做起来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还是要尽快着手去做,现在正是花季,在八月之前她要看到这个小山坡和空地要拿下来。

    因为八月二十六卢枡大婚,她可没有时间时间再出来看。

    “自然,你只管放开来做,至于有司衙门那边只要我们照着司法行事便不会有大问题,至于人员,建立监察制度,不可让底下的人闹出什么幺蛾子。”

    看完山庄,一行人才牵着马往回走,南郊的水田好,庄子少,倒也安逸,走在路上清风吹起衣角,衣角磨蹭着膝盖,又软软的耷拉下去,鞋面一步一步若隐若现。

    麦田卷起一出场波浪,似安宁又不安宁。

    余阎浮毕竟是外面的人,她对余阎浮的判断仅限于能力,至于余阎浮的品性、看人能力她还得再看看,若是他把这个山庄钻营好了,余阎浮就是个忠心可调教的,她不介意让余阎浮成为更信任的合作伙伴。

    余阎浮听出了覃予的意思,揖手道,“是,家主放心,现在在各个店铺和山庄管事的人都摸查过,底子都干净,有本事的。”

    覃予点头,“那就好,先把这一条线做好,往后做其他也就容易了。”

    “家主思虑远大,阎浮远不敢想,您放心,我定当忠于家主。”余阎浮再次揖手,梅染和竹月是覃予的人,所有的账目乃至人都过了这两个女使的眼,换句话说,现在余阎浮所做的事都在覃予的眼睛之下。

    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何况商贾这一行水那么深,她虽然有着不一样的思想,制度一般的商贾阴暗面暂时还不到她分毫,可要好好经营下去,必定得先迎合这个朝代,才能成为引领这个朝代的弄潮儿。

    覃予没说什么,骑上马,轻快道,“好了,回去吧。”

    一路上,余阎浮跟她说起南北山庄的前身,说是一个老世家的产业,后来随着后辈分家出来,只是那些后辈不争气,辗转了几手,有人说风水不好,总之后来就没有人要接手,余阎浮才能以五千两的低价拿下这个庄子。

    “只要南北山庄干干净净就好。”覃予并没有过多的问,就是赋予余阎浮信任。

    她在逛山庄的时候就发现有些老木头上刻有快被时间磨灭的‘覃’字样,想到覃家的家族史,她大概可以推断出那个庄子是覃家上几辈人分家分出去的产业,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回到她手里。

    余阎浮信心满满,不得不说覃予很懂人心,敲打一棒再给个糖果。

    回到南北铺子,覃予没有直接从南北铺子进门,而是从对面街的铺子跟后门进了南北铺子,对面街的这个铺子也被余阎浮买下了,开了个南北炒货的店,卖松子、榛子、腰果之类的坚果,与含福巷相对而立,位于两条不同的街,单纯在街上逛的话一定发现不了原来南北炒货是跟南北铺子后门是对着的。

    她换回自己的衣裳,再次出现又变成了那个可可爱爱,温柔似水的覃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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