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章 顾方绪的初次搜查
三人敲响了1504的房门。
门铃响了很久，屋里传来脚步声，但是没有人来开门。
王子卿受不了了，他开始砸门，只砸了两下，就被顾方绪强行拉住了。
但是砸门似乎很有效，屋子里的脚步声明显加快了，随后钥匙旋转的声音响起，一个金发女人打开了门，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不知怎的，王子卿觉得这个女人的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她的鼻头比较圆，鼻梁也比较直，脸是椭圆形的，微胖，配上有些偏肉色的皮肤，固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但是王子卿总觉得不单单是不好看那么简单，而是……违和。
仿佛这张脸不应该这么长着似的。
女人本来在等着他们说明来意，但是看到王子卿一直打量着自己，也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用袖口捂住脸，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顾方绪开口说道：“我们是来接我们的朋友李可上学的。今天我们等了她很久，她都不来。”
女人的表情明显有一些迟疑。
这个时候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衫，西裤，领口没有系上，看起来像是要出门上班的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但是王子卿觉得他的笑容很恐怖。
男人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说道，“你们是李文劲女儿的同学吗？”
“是的。”王珂儿彬彬有礼地说道。
“我们几天前才刚刚搬进来，不过对之前的情况还算知道一些，请进吧。”男人侧开身子，说道。
男人将他们引至餐桌，拿起了三听没开封果汁，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还要上班，就长话短说吧。”男人说道，“本来李文劲不让我跟别人说的，但是……”
“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顾方绪问道。
“哦，可以，那边就是。”男人指了指拐角处的一个门。
“事情也很简单，你们听了也不要太震惊。”男人慢悠悠地说道，“事实上，你们的朋友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私奔了。”
强烈的既视感充斥着王子卿的脑海。
“事实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直和你们的朋友有微信上的往来，一来二去，就和你们的朋友勾搭上了。大概有两个月了吧，后来李文劲发现了女儿的这个秘密，把她痛打了一顿，结果他的女儿第二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便条，意思大概是自己心有所属，想要离家出走，还望父母不要担心，自己会好好地，过几年和他成家之后再回来之类的。手机什么的也都留下了，什么都没有带走。”男人说道。
内容，语音语调，甚至是断句都没有发生变化。剧痛在王子卿的脑海里炸开，后悔、懊恼、不甘，他深深地低下头，男人的话在他的耳边飘过，根本进不去。
这就是命运么？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改变。
一个月后再去也好，现在就去也好，都不会改变“李可已经走了”、“李可将会成为别人的新娘”这两个事实。
就连再见一面，就连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她，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她，他能够给她带来幸福，都做不到了？
眼泪快要从眼眶里冲出来了，他克制不住，趴在了餐桌上，啜泣了起来。
王珂儿从旁边抱住了他。他能感受到王珂儿的泪水润湿了他的后背。
顾方绪确认了女人没有注意他，于是在进入厕所之后，打开灯和排气扇，放下坐垫，然后悄悄地从外面带上门，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厕所旁边的那个房间。
很奇怪，在王子卿的预知梦里，是在开学一个月之后的“几天前”这一户人家才搬进来，然而现在则是开学第一天的“几天前”。
看来他们在隐瞒什么，这个问题只能靠自己来解决了。
这是一个装饰非常简陋的房间。门框和家具是那种很深颜色的木头做的，和地板颜色一样。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
房子看上去很老了，墙壁上有一些黄渍，顶上还有一些渗水。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双人床，墙角对着一张看上去就很有历史感的梳妆台，床的左边是一个床头柜，远离窗户的那一面墙上有一个高达天花板的大衣柜。墙角堆着许多箱子，似乎是一些苹果、按摩仪之类的，上面盖着一层防尘布。
梳妆台上铺着一层玻璃，下面垫着看上去有二十多年历史的女子挂历画。上面摆着很多的“六味地黄丸”、“片仔癀”之类的药品，有十几盒。然而从它们粗糙的印刷质量看，这些似乎不是真品。
床上非常整洁，被子轻轻搭在枕头上。顾方绪把手放上去，有一点粗糙的质感，上面似乎蒙了一层灰。
顾方绪蹲了下来，撩起床单，向床下看去，只有几个箱子，他敲了敲，里面似乎是空的。床下没有什么灰尘，看上去刚刚打扫过。
他轻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些单据什么的，主要是水电费的催缴单。他发现了一个存折，名字写的是“陈淑锦”。他翻了翻，然后注意到存折里的存款金额从来没有超过3000元，每次存取款项都只是3、4百而已。
一个硬硬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上面的单据撩开，露出的是两张身份证。顾方绪看到它们之后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随即，忧虑的神色晦暗了他的脸庞。
房间里有两张身份证，其中一张的名字上写着“李可”。看来这确实是李可的家没错了。
顾方绪从床头柜那边站起，转向衣柜，他将衣柜轻轻拉开一条缝，但还没看清楚里面有什么，就听到了女人的脚步声。
他来不及拉上衣柜，一个转身就推开了厕所门，将门虚掩，避免发出声音。
好在女人只是经过了主卧的门口，随后向阳台走去。
顾方绪舒一口气，赶紧假装拉下了一些卷纸，然后冲水，伪装成刚上完厕所的样子。出来的时候，他正好听到男人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去上学吧。”
这一天顾方绪都没有心思听课。他满脑子都在整理早上的调查。李可家是塔楼，两居室，自己调查的那个房间显然不是李可的房间，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李可父母的房间。
然而这样还是有很明显的疑点，从李可的年龄推断，李可的父母大概在30到50之间，是一对中年夫妻。但这个房间的布置更像是为一个60岁上下的老人准备的。老人显然还可以生活自理，只是患有一些常见的老年病。
其次，床看上去很久没人睡过了，那现在住在这里的夫妻睡在哪里？很有可能是李可的房间。那么，对于一对住在这里的夫妻而言，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放着主卧不住，住在客卧呢？
种种疑惑纠缠在顾方绪的脑海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对夫妻绝对不是李文劲的朋友那么简单，顾方绪心想，他们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调查。
他打开手机，在TBJD购物网上搜索“监听器”，就是那种需要插电话卡，然后可以通过手机听到对面说话声音的那种设备，然后下单。
之后就是找机会再去一趟李可的家，将窃听器安装在那里。
一种轻微的，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充斥着他的内心，当他察觉到之后，他使劲摆了摆头想将这种感觉甩开。这是他的好朋友出事了，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兴奋是无比罪恶的，他这么谴责着自己。
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什么罪恶，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他们揪出来。他暗下决心。
回家的路上，他没有和王子卿一起走，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路。从这条道路回家是绕道的，但是顾方绪喜欢这样，在走路中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更加活跃，他走得很慢，双脚向走平衡木一样对在一起。一步步丈量着归途。
黄昏降至，天边被染成血红色，乌鸦在两旁高耸的杨树上飞来飞去，呱呱的叫声掩盖了顾方绪身后灰色的六座货车引擎不自然的启动声。
他突然想起那个女人怪异的容貌，总觉得这个容貌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五官非常的不自然，好像……
……好像今天中午薛老师为大家放得“美丽人生”电影里的一个人物。
脑子里突然有一条线连上了，他意识到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容貌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违和，因为——
他抓起手机，给王子卿拨号，他要把今天去搜查看到的事情告诉王子卿，他明白了这对男女的身份，以及李可消失之谜。
李可根本没有去“私奔”，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就在顾方绪准备点发送键的时候，黑色的手枪从货车窗户里伸出，对准了他的脑袋。
门铃响了很久，屋里传来脚步声，但是没有人来开门。
王子卿受不了了，他开始砸门，只砸了两下，就被顾方绪强行拉住了。
但是砸门似乎很有效，屋子里的脚步声明显加快了，随后钥匙旋转的声音响起，一个金发女人打开了门，皱着眉头看着他们。
不知怎的，王子卿觉得这个女人的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她的鼻头比较圆，鼻梁也比较直，脸是椭圆形的，微胖，配上有些偏肉色的皮肤，固然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但是王子卿总觉得不单单是不好看那么简单，而是……违和。
仿佛这张脸不应该这么长着似的。
女人本来在等着他们说明来意，但是看到王子卿一直打量着自己，也变得不好意思了起来，用袖口捂住脸，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顾方绪开口说道：“我们是来接我们的朋友李可上学的。今天我们等了她很久，她都不来。”
女人的表情明显有一些迟疑。
这个时候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衫，西裤，领口没有系上，看起来像是要出门上班的样子。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但是王子卿觉得他的笑容很恐怖。
男人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说道，“你们是李文劲女儿的同学吗？”
“是的。”王珂儿彬彬有礼地说道。
“我们几天前才刚刚搬进来，不过对之前的情况还算知道一些，请进吧。”男人侧开身子，说道。
男人将他们引至餐桌，拿起了三听没开封果汁，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还要上班，就长话短说吧。”男人说道，“本来李文劲不让我跟别人说的，但是……”
“不好意思，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顾方绪问道。
“哦，可以，那边就是。”男人指了指拐角处的一个门。
“事情也很简单，你们听了也不要太震惊。”男人慢悠悠地说道，“事实上，你们的朋友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私奔了。”
强烈的既视感充斥着王子卿的脑海。
“事实上，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直和你们的朋友有微信上的往来，一来二去，就和你们的朋友勾搭上了。大概有两个月了吧，后来李文劲发现了女儿的这个秘密，把她痛打了一顿，结果他的女儿第二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张便条，意思大概是自己心有所属，想要离家出走，还望父母不要担心，自己会好好地，过几年和他成家之后再回来之类的。手机什么的也都留下了，什么都没有带走。”男人说道。
内容，语音语调，甚至是断句都没有发生变化。剧痛在王子卿的脑海里炸开，后悔、懊恼、不甘，他深深地低下头，男人的话在他的耳边飘过，根本进不去。
这就是命运么？无论如何挣扎都不会改变。
一个月后再去也好，现在就去也好，都不会改变“李可已经走了”、“李可将会成为别人的新娘”这两个事实。
就连再见一面，就连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她，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她，他能够给她带来幸福，都做不到了？
眼泪快要从眼眶里冲出来了，他克制不住，趴在了餐桌上，啜泣了起来。
王珂儿从旁边抱住了他。他能感受到王珂儿的泪水润湿了他的后背。
顾方绪确认了女人没有注意他，于是在进入厕所之后，打开灯和排气扇，放下坐垫，然后悄悄地从外面带上门，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厕所旁边的那个房间。
很奇怪，在王子卿的预知梦里，是在开学一个月之后的“几天前”这一户人家才搬进来，然而现在则是开学第一天的“几天前”。
看来他们在隐瞒什么，这个问题只能靠自己来解决了。
这是一个装饰非常简陋的房间。门框和家具是那种很深颜色的木头做的，和地板颜色一样。房间里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
房子看上去很老了，墙壁上有一些黄渍，顶上还有一些渗水。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双人床，墙角对着一张看上去就很有历史感的梳妆台，床的左边是一个床头柜，远离窗户的那一面墙上有一个高达天花板的大衣柜。墙角堆着许多箱子，似乎是一些苹果、按摩仪之类的，上面盖着一层防尘布。
梳妆台上铺着一层玻璃，下面垫着看上去有二十多年历史的女子挂历画。上面摆着很多的“六味地黄丸”、“片仔癀”之类的药品，有十几盒。然而从它们粗糙的印刷质量看，这些似乎不是真品。
床上非常整洁，被子轻轻搭在枕头上。顾方绪把手放上去，有一点粗糙的质感，上面似乎蒙了一层灰。
顾方绪蹲了下来，撩起床单，向床下看去，只有几个箱子，他敲了敲，里面似乎是空的。床下没有什么灰尘，看上去刚刚打扫过。
他轻轻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一些单据什么的，主要是水电费的催缴单。他发现了一个存折，名字写的是“陈淑锦”。他翻了翻，然后注意到存折里的存款金额从来没有超过3000元，每次存取款项都只是3、4百而已。
一个硬硬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上面的单据撩开，露出的是两张身份证。顾方绪看到它们之后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起来。随即，忧虑的神色晦暗了他的脸庞。
房间里有两张身份证，其中一张的名字上写着“李可”。看来这确实是李可的家没错了。
顾方绪从床头柜那边站起，转向衣柜，他将衣柜轻轻拉开一条缝，但还没看清楚里面有什么，就听到了女人的脚步声。
他来不及拉上衣柜，一个转身就推开了厕所门，将门虚掩，避免发出声音。
好在女人只是经过了主卧的门口，随后向阳台走去。
顾方绪舒一口气，赶紧假装拉下了一些卷纸，然后冲水，伪装成刚上完厕所的样子。出来的时候，他正好听到男人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去上学吧。”
这一天顾方绪都没有心思听课。他满脑子都在整理早上的调查。李可家是塔楼，两居室，自己调查的那个房间显然不是李可的房间，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李可父母的房间。
然而这样还是有很明显的疑点，从李可的年龄推断，李可的父母大概在30到50之间，是一对中年夫妻。但这个房间的布置更像是为一个60岁上下的老人准备的。老人显然还可以生活自理，只是患有一些常见的老年病。
其次，床看上去很久没人睡过了，那现在住在这里的夫妻睡在哪里？很有可能是李可的房间。那么，对于一对住在这里的夫妻而言，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放着主卧不住，住在客卧呢？
种种疑惑纠缠在顾方绪的脑海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对夫妻绝对不是李文劲的朋友那么简单，顾方绪心想，他们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调查。
他打开手机，在TBJD购物网上搜索“监听器”，就是那种需要插电话卡，然后可以通过手机听到对面说话声音的那种设备，然后下单。
之后就是找机会再去一趟李可的家，将窃听器安装在那里。
一种轻微的，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充斥着他的内心，当他察觉到之后，他使劲摆了摆头想将这种感觉甩开。这是他的好朋友出事了，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兴奋是无比罪恶的，他这么谴责着自己。
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什么罪恶，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他们揪出来。他暗下决心。
回家的路上，他没有和王子卿一起走，而是拐进了一条小路。从这条道路回家是绕道的，但是顾方绪喜欢这样，在走路中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更加活跃，他走得很慢，双脚向走平衡木一样对在一起。一步步丈量着归途。
黄昏降至，天边被染成血红色，乌鸦在两旁高耸的杨树上飞来飞去，呱呱的叫声掩盖了顾方绪身后灰色的六座货车引擎不自然的启动声。
他突然想起那个女人怪异的容貌，总觉得这个容貌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五官非常的不自然，好像……
……好像今天中午薛老师为大家放得“美丽人生”电影里的一个人物。
脑子里突然有一条线连上了，他意识到为什么那个女人的容貌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违和，因为——
他抓起手机，给王子卿拨号，他要把今天去搜查看到的事情告诉王子卿，他明白了这对男女的身份，以及李可消失之谜。
李可根本没有去“私奔”，一切都是一个谎言。
就在顾方绪准备点发送键的时候，黑色的手枪从货车窗户里伸出，对准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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