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胃气已绝

    当一身浅绿色圆领套头衫,下面一条月白色及踝麻布长裤的徐景山,被潘永胜抬手引着,持针走入他家卧室……

    刚刚从19号楼701号业主家乘坐电梯离开的黑皮衣大胖中年男人李明德,已经重新坐上自己的黑色大奔,轻巧合拢驾驶位车门,发动车子驶出芙蓉小区地下停车场了。

    还在路上的时候,他便把电话打给了省中医院长滑永信。

    得到对方允肯后,他这便放下手机,脚踩油门,猛地加速,风驰电掣赶往了河阳省第一中医研究院!

    此刻,河阳省第一中医研究院,院长办公室内。

    刚刚放下手机不久的滑永信,低头正在翻书,忽的听见有人轻轻敲响了他办公室的深绿色防盗门。

    起身抬头合拢书册,心说不能这么快吧?快步走去开门迎接,却见门口站了个双手各提一个白色塑料袋的四五十岁白衬衫中年男人,“您是……?”

    “滑院,我是林业部门的王玉光,您不记得我了?”

    王玉光满心郁闷的自我介绍着,并期期艾艾的抬起双掌摊手表示,“两个小时前给您打了几个电话,一直没打通,我这病得厉害,就只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闻言,滑永信如梦方醒般想了起来!一拍脑门,满嘴的不好意思,他这便主动把对方迎入办公室,忙不迭的道歉泡茶,很是一阵手忙脚乱客套。

    王玉光没有去碰滑永信亲自摆到他面前的温热茶盏,主动放下两袋子水果拉过一个黑色光滑板凳坐下。

    伸出右手,王玉光简单叙述了十点多那会儿突然胃里一阵痉挛然后吐血的事情,滑永信听罢,面色严肃,这便转身打开眼镜盒戴上一副金丝边眼镜,拉过老板椅坐下,扯来一個白色脉枕垫在了王玉光手腕底下。

    一边轻轻探出三指寻摸按查,他一边扭头看向王玉光先一步给他打上预防针的摇头叹气说到:“吐黑血的话,这个征象可不太妙啊!”

    闻言心里一沉,王玉光面上勉强挤出一个牵强笑容,心中即便不愿去面对,他依然艰涩开口试探问:“滑院,我这得的不会是癌吧?”

    “如果是癌的话……”

    看一眼没有把话说完的王玉光,滑永信想了想还是温声安抚了两句,这便号准了他的右手寸口脉气后,叫他撤回去,拿过左手,重新闭眼仔细探查了起来!

    静谧的过了几分钟,滑永信松开王玉光左手,这便又起身把王玉光摆向光线更为明亮的朝北位置,“把嘴张开,舌头伸一下!”

    王玉光听话照做,滑永信便见他的舌体很是有些胖大,舌边有许多细碎的齿痕,没有舌苔,舌面上更是看到了许多紫色的暗斑……

    见到这一幕,滑永信即便再想安慰王玉光,也只得很是无奈的摊手告知他说:“可能真的会是那个你我都不太愿意面对的最坏方向了。”

    闻言,王玉光只觉得脑门像是突然被棍子狠狠抡了一下般,嗡嗡的险些就要向后栽倒!

    勉强扶着桌角没有真的狼狈摔地,王玉光面色十分难看的不去抬头张口便来问:“滑院肯定吗?”

    滑永信略一沉思,基本肯定的点头说:“如果王局不太放心,我们可以做一下相关检查。”

    说着,他这便拉开老板椅准备坐下,然后抓过一旁手边的座机电话,这就要给消化科、肿瘤科方面的一线大夫们打过去电话,安排一下相关病理样本检查。

    “不、不用了!”王玉光急忙起身,伸手过来猛地按掉了滑永信面前的座机电话听筒按钮。

    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王玉光叹了口气摇头表示:“我闺女刚找了对象,我不想叫我身体这件事把家里的气氛给搞的那么沉重!”

    “谢谢你滑院,还请……还请你可以帮我……”

    不急王玉光把请求说完,滑永信这便起身用力朝他点头,“放心吧王局,为患者保留隐私,这是我们做医生最起码的操守。但……”

    似乎是知道滑永信想说什么,扶着桌角半转身子过去看向门边的王玉光坚决而缓慢的摇起了头,“算了吧滑院,癌啊……根本治不好的一个病,吃药什么的还是不说了吧!”

    见他这般,滑永信张张嘴,终究没有把心里准备好的那番劝说话语说出!

    目送着王玉光走路稍显趔趄的缓慢挪出他的办公室,滑永信没有上前搀扶,始终静静站在自己的老板椅边……

    他不禁在想:要是小徐医生的话,他能治好这个胃气已绝的癌吗?

    ………………

    看着徐景山左手轻轻捏起老婆高玉娥的眉心,一根闪着悠悠寒光的寸许长银针被他右手食中二指紧握着缓缓捅入……

    站在一边抱臂静观的潘永胜眉头不自觉跳了下,这得多疼啊?

    可也便在这个时候,卧室床上轻微传出了丝丝不易察觉的鼾声!

    诧异瞪眼望过去,潘永胜惊愕发现,头上被插了七八根没柄而入银针的老婆高玉娥,竟不知何时十指交叉抱着胸口的闭眼睡着了!

    似乎是听到了潘永胜张嘴倒吸冷气的那个声音,扎完高玉娥印堂穴那根针的徐景山直起腰望向他摊手解释说:“婶子失眠,主要是更年期引起的阳不入阴型失眠。”

    “只要是牵引着那股因为雌激素、孕激素等女性标志性物质减少后无限壮大的那股阳气朝着下方朝着深里朝着阴血里沉降过去……”

    “那睡觉什么的,确实就会是分分钟的事儿,根本用不着费劲按摩!”

    ‘更别说一年半载的费劲按摩了!’徐景山在心底里吐槽补充,但这样的话,他总归是不好直接说出口的,万一叫永胜叔和他媳妇吵架怎么办?

    据说高玉娥可是充了一万多块钱,百十多次的头部按摩啊!

    想着自己几次扎针过后,高玉娥便能正常睡觉……

    徐景山歪着头眼神闪烁不禁有些心里发虚的说:那个玉娥婶子口中无比欣赏喜爱的叫小雪的盲人按摩姑娘……

    她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次好心出手治疗,直接失业下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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