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叩问
由于利亚救济医院的名声大噪，不少权贵将患病的亲戚朋友送来了这里。
上好的荧光石被汇聚在手术台上方，发出耀眼的白光。灯光下，费尼带领着他的小队成员，与牧师波特带领的小队合作，又开始了和魔气的战斗。
费尼的身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头部受魔气影响而导致精神错乱。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费尼在内的六名治疗师，对脑部受损的病患格外慎重。
费尼目不斜视，只是将手伸向右后方：“艾拉，脑抹刀。”
“唐，尤金，你们俩把组织撑开点，接下来要切割皮拉尼斯了。”
“波特。”费尼仍是没有抬头，“你是金属能力者吧，能不能把这把刀变得细长一些，带点弧度。”
“100克以内的我可以尝试下。”波特站在费尼的对面，他紧锁双眉，施法将刀刃部分的形状进行了变化后，递给费尼。
手术顺利完成时，已经快到中午。今天费尼终于没有其他任务，可以跟苏珊好好约个会了。
费尼前往另一幢楼的住处更衣，四十多岁的波特像个小迷弟一样跟了出来。
“手术太精彩了，你的手可真稳！你指尖那团亮亮的东西……你是光能力者？”
“谢谢夸奖，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白光究竟是什么，我给它取名‘灵光’。”
波特像是在回忆手术的细节，说道：“灵光，实在太稀有了，用来治病确实很灵光。还有，我发现你不只是手术厉害啊。”
费尼不解其意，停下了脚步。
“你年纪轻轻，就以实习生身份当上了组长，这在圣地亚城百年来可是绝无仅有的。修士们都很服你，主教和神父都对你赏识有加，连主教千金的芳心都被你俘获了。你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费尼听着波特的恭维之词，他实在听不懂，波特到底想说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吧，有人在利用你。”波特凑近到费尼跟前，瞄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后，才小声地说，“那个司令的手术分明是你施的法，那场6个小时的手术，你的法力都枯竭了吧。你记得报纸上怎么写的？连你的名字都没提。”
波特哈了口热气，把双手插入长袍的侧边袋中：“不过，能被利用，也说明你本事不小。呵呵，好了，我去做祷告了，哪天出人头地，别忘了拉扯拉扯我，到时候请你喝葡萄酒。”
费尼望着波特远去的背影，他也明白这些，但自己本就受了主教的恩惠，又能怎么样呢？辞职不干了回学校么？那样的话，恐怕连母亲的医药费都没着落了。
费尼转过回廊，再次经过慕道教室门口，门开着。上午场的培训已经结束，里面空荡荡，只有两人坐在后排长椅上。
里面光线不佳，阴影里，费尼依稀能辨别出，正是昨天那个哭泣的20多岁的女人，还有她的小孩。
费尼顿住了脚步，打量着屋内的母子。莫非，从昨天凌晨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多，两人都在这里？什么手术需要等待这么长时间？
女子也看见了费尼，从阴影处立了起来，光线太暗，费尼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看到小男孩怯懦地揪着母亲的衣角，把半个身子藏到了母亲身后。
“你这么年轻，是费尼驱魔师吧？”女子在阴影处发出了声音。
“啊，是。你好。”费尼没想到女人居然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身体和四肢很是壮硕，头上包着褐色头巾，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粗糙而黝黑的皮肤。她的双拳紧握着，费尼能想象出来，若是摊开手掌，女人的指腹处，必定是长满了老茧。
听到费尼的承认，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吐出了几个字：“还我丈夫！”
“什么意思？”费尼一头雾水地问。
“报纸上登了，那个司令心脏受了魔气，是你治的吧。我都打听过了，你是这里最厉害的驱魔师。”女子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伸出粗壮的双手，揪着费尼的外套领子，喝道，“他明明比那个司令更早送进来的！把丈夫还给我！”
女子继续大声质问：“我丈夫在工地上的时候，也说是心脏痛。我知道的，这个病只有你能治。你为什么不给他治病？救济院为什么不安排你！”
女子情绪越来越激动，把费尼按在了墙上。
费尼想起来了，原先的确有一个工地来的男性重患，由于情况危急，被安排给了自己治疗。正当费尼披上长外套，手捧患者急诊记录查看时，马休神父却跑到更衣室来找他。
“费尼组长，这个病患不由您负责，请您现在立刻前往第一诊疗室。”
费尼一脸诧异，他了解医院里各个治疗师的擅长领域，工地男子身上这样厉害的魔气，由他来主治是最合适的。
“请抓紧，第一诊疗室的病人已经就位。”神父见费尼没有反应，连忙催促，刚转身，又加了一句，“是主教的命令。”
费尼正愣神的工夫，波特来到了费尼所在的更衣室。他也接到了主教的安排，来代替费尼，对这个在工地受伤的男子进行救治。
……
费尼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正使劲捶打着费尼的双肩，脸部的肌肉扭曲到变形，男童也吓得哭了，揪着女人的衣服大喊着：“妈妈！妈妈！”
女人看了一眼可怜的孩子，不再那么歇斯底里，口中仍在不停地说着，愤怒的吼叫变为了悲伤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如果你来治，他就不会死！呜呜……”
女人掩面痛哭起来。
作为一名还在上学的青年，费尼实在没法应对这么复杂的事情，他想，如果换成自己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也会这样的吧。
费尼没有反抗，没有斥责，只是仍由女人发泄着情绪。
不一会儿，女人停止了哭喊，口中念着丈夫的名字，不停地嗫嚅着：“伯尼，伯尼，伯尼……”
看着眼前的一幕，费尼不停问自己：我该怎么办？难道，是我的错么？
“对不起。”费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离开了。他去查看了波特的诊疗记录，他对工地男子的治疗过程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与苏珊约会的心思完全被打乱了，费尼在住处随意套了一件灰色上衣，前往约会的首站——宿醉酒吧。
风不大，但吹在零度的街道，钻入脖子，确实也够冷的。走到中途，费尼后悔换衣服时没有带条围巾，于是只能拉紧衣服的领子，缩着肩膀走向酒吧。
宿醉酒吧，坐落于圣地亚城5区凯米镇中心街角，是镇上最大的酒吧。费尼来到酒吧门口时，门口一个敦实的围裙妇女，正猫着腰，用粗壮有力的双臂朝侧门推着滚圆的酒桶。
在进入酒吧之前，费尼感到一阵寒意，但这寒意并非完全来自寒风，费尼下意识朝头顶的天空望了一眼。
是一只魔物！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即便是隔了数百米远，仍是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扇着翅膀，在高空盘旋。
行人们停住脚步，有些人从店里跑出来看，有些人打开了二楼的窗子，一同注视着眼前这一奇特而恐怖的场景。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别的区已经发现过魔物的影子，但是在5区，这还是第一次。
魔物由远及近，身形渐渐大了起来，费尼觉得像是一只巨雕。结合这么远的距离，估计这东西的高度绝对在5米以上。胆小的人跑回了屋内，有人干脆直接躲进了地下室。
魔物越来越近，费尼已经能看清它的轮廓了，但只是在一瞬间，它的身子像是忽然被雷电击中一般，一阵光亮之后，就迅速消失不见了。
“是结界！不用怕，我们这有结界！”街道上有人兴奋地喊着，很有点劫后余生的意思。
虚惊一场！这个世界实在够糟糕的。费尼叹了口气，进入了酒吧。
苏珊已经落在靠里的座位等着费尼了，她画了粉色的眼影与唇彩，紧贴脖子的是两圈并列的珍珠项链，正前方镶嵌一颗爱心形状的白色宝石。
费尼刚一坐下，就掏出了一个玉手镯：“送你的生日礼物。来医院这些日子，蒙主教关照，赚了些钱。不过，我的钱也只够买这些了。”
“谢谢，有心了。”苏珊收好了手镯，问道：“我这件衣服好看么？”
费尼瞅了一眼，是件紫色的大氅披风。
“嗯。不错。”费尼答道。
“你知道吗？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你看，披风上的羽毛有着静心安神的作用，是一种魔兽的羽毛，叫，叫什么来着？总之是我托了好多人，才从远征军手上拿到……”
苏珊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她不满地拍拍桌面，提醒愣神的费尼：“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不好意思。”
“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费尼将自己临时受命诊治兰斯司令的事复述了一遍：自己原先的病患是一个工人，波特接替自己，为工人诊治，没想到工人却死了。
“讨厌，怎么又要谈这种事。”苏珊用叉子选了一颗樱桃，放入嘴中。
“我看过波特的诊疗记录了，他准备时间花得太久了，魔气的导出也存在问题，而且，从症状来看，真正的病灶应该不在心脏，而是在大动脉。如果我来做的话，说不定……”
“吃饭时别说这个好么！”苏珊将叉子按在桌上，不满地盯着两眼发呆的费尼。
费尼似乎没感受到女朋友的不开心，仍是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但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遵照指令行事。我是奉命救助那个司令的，我只能救一个人。对，我没有责任。”
费尼抬起头看向对座的女友时，苏珊正举起玻璃杯，把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她知道男友这个倔脾气，不让他把话说完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责任的，对吧？”费尼虽自己这么想，却还是想听到苏珊的赞同。
“当然。”苏珊放下酒杯，显露出少年女子不太会有的妩媚，正视费尼说道，“每个人的生命，本来就是不等价的。”
苏珊切下一块牛肉，微笑着送入嘴中。
上好的荧光石被汇聚在手术台上方，发出耀眼的白光。灯光下，费尼带领着他的小队成员，与牧师波特带领的小队合作，又开始了和魔气的战斗。
费尼的身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头部受魔气影响而导致精神错乱。手术进行了一个小时，费尼在内的六名治疗师，对脑部受损的病患格外慎重。
费尼目不斜视，只是将手伸向右后方：“艾拉，脑抹刀。”
“唐，尤金，你们俩把组织撑开点，接下来要切割皮拉尼斯了。”
“波特。”费尼仍是没有抬头，“你是金属能力者吧，能不能把这把刀变得细长一些，带点弧度。”
“100克以内的我可以尝试下。”波特站在费尼的对面，他紧锁双眉，施法将刀刃部分的形状进行了变化后，递给费尼。
手术顺利完成时，已经快到中午。今天费尼终于没有其他任务，可以跟苏珊好好约个会了。
费尼前往另一幢楼的住处更衣，四十多岁的波特像个小迷弟一样跟了出来。
“手术太精彩了，你的手可真稳！你指尖那团亮亮的东西……你是光能力者？”
“谢谢夸奖，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那白光究竟是什么，我给它取名‘灵光’。”
波特像是在回忆手术的细节，说道：“灵光，实在太稀有了，用来治病确实很灵光。还有，我发现你不只是手术厉害啊。”
费尼不解其意，停下了脚步。
“你年纪轻轻，就以实习生身份当上了组长，这在圣地亚城百年来可是绝无仅有的。修士们都很服你，主教和神父都对你赏识有加，连主教千金的芳心都被你俘获了。你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费尼听着波特的恭维之词，他实在听不懂，波特到底想说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吧，有人在利用你。”波特凑近到费尼跟前，瞄了一眼周围，确定无人后，才小声地说，“那个司令的手术分明是你施的法，那场6个小时的手术，你的法力都枯竭了吧。你记得报纸上怎么写的？连你的名字都没提。”
波特哈了口热气，把双手插入长袍的侧边袋中：“不过，能被利用，也说明你本事不小。呵呵，好了，我去做祷告了，哪天出人头地，别忘了拉扯拉扯我，到时候请你喝葡萄酒。”
费尼望着波特远去的背影，他也明白这些，但自己本就受了主教的恩惠，又能怎么样呢？辞职不干了回学校么？那样的话，恐怕连母亲的医药费都没着落了。
费尼转过回廊，再次经过慕道教室门口，门开着。上午场的培训已经结束，里面空荡荡，只有两人坐在后排长椅上。
里面光线不佳，阴影里，费尼依稀能辨别出，正是昨天那个哭泣的20多岁的女人，还有她的小孩。
费尼顿住了脚步，打量着屋内的母子。莫非，从昨天凌晨到今天中午，整整一天多，两人都在这里？什么手术需要等待这么长时间？
女子也看见了费尼，从阴影处立了起来，光线太暗，费尼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可以看到小男孩怯懦地揪着母亲的衣角，把半个身子藏到了母亲身后。
“你这么年轻，是费尼驱魔师吧？”女子在阴影处发出了声音。
“啊，是。你好。”费尼没想到女人居然叫得出自己的名字。
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身体和四肢很是壮硕，头上包着褐色头巾，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粗糙而黝黑的皮肤。她的双拳紧握着，费尼能想象出来，若是摊开手掌，女人的指腹处，必定是长满了老茧。
听到费尼的承认，她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吐出了几个字：“还我丈夫！”
“什么意思？”费尼一头雾水地问。
“报纸上登了，那个司令心脏受了魔气，是你治的吧。我都打听过了，你是这里最厉害的驱魔师。”女子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伸出粗壮的双手，揪着费尼的外套领子，喝道，“他明明比那个司令更早送进来的！把丈夫还给我！”
女子继续大声质问：“我丈夫在工地上的时候，也说是心脏痛。我知道的，这个病只有你能治。你为什么不给他治病？救济院为什么不安排你！”
女子情绪越来越激动，把费尼按在了墙上。
费尼想起来了，原先的确有一个工地来的男性重患，由于情况危急，被安排给了自己治疗。正当费尼披上长外套，手捧患者急诊记录查看时，马休神父却跑到更衣室来找他。
“费尼组长，这个病患不由您负责，请您现在立刻前往第一诊疗室。”
费尼一脸诧异，他了解医院里各个治疗师的擅长领域，工地男子身上这样厉害的魔气，由他来主治是最合适的。
“请抓紧，第一诊疗室的病人已经就位。”神父见费尼没有反应，连忙催促，刚转身，又加了一句，“是主教的命令。”
费尼正愣神的工夫，波特来到了费尼所在的更衣室。他也接到了主教的安排，来代替费尼，对这个在工地受伤的男子进行救治。
……
费尼从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正使劲捶打着费尼的双肩，脸部的肌肉扭曲到变形，男童也吓得哭了，揪着女人的衣服大喊着：“妈妈！妈妈！”
女人看了一眼可怜的孩子，不再那么歇斯底里，口中仍在不停地说着，愤怒的吼叫变为了悲伤的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如果你来治，他就不会死！呜呜……”
女人掩面痛哭起来。
作为一名还在上学的青年，费尼实在没法应对这么复杂的事情，他想，如果换成自己遇到这种不公平的事情，也会这样的吧。
费尼没有反抗，没有斥责，只是仍由女人发泄着情绪。
不一会儿，女人停止了哭喊，口中念着丈夫的名字，不停地嗫嚅着：“伯尼，伯尼，伯尼……”
看着眼前的一幕，费尼不停问自己：我该怎么办？难道，是我的错么？
“对不起。”费尼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离开了。他去查看了波特的诊疗记录，他对工地男子的治疗过程果然是有些问题的。
与苏珊约会的心思完全被打乱了，费尼在住处随意套了一件灰色上衣，前往约会的首站——宿醉酒吧。
风不大，但吹在零度的街道，钻入脖子，确实也够冷的。走到中途，费尼后悔换衣服时没有带条围巾，于是只能拉紧衣服的领子，缩着肩膀走向酒吧。
宿醉酒吧，坐落于圣地亚城5区凯米镇中心街角，是镇上最大的酒吧。费尼来到酒吧门口时，门口一个敦实的围裙妇女，正猫着腰，用粗壮有力的双臂朝侧门推着滚圆的酒桶。
在进入酒吧之前，费尼感到一阵寒意，但这寒意并非完全来自寒风，费尼下意识朝头顶的天空望了一眼。
是一只魔物！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即便是隔了数百米远，仍是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东西扇着翅膀，在高空盘旋。
行人们停住脚步，有些人从店里跑出来看，有些人打开了二楼的窗子，一同注视着眼前这一奇特而恐怖的场景。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听说过，别的区已经发现过魔物的影子，但是在5区，这还是第一次。
魔物由远及近，身形渐渐大了起来，费尼觉得像是一只巨雕。结合这么远的距离，估计这东西的高度绝对在5米以上。胆小的人跑回了屋内，有人干脆直接躲进了地下室。
魔物越来越近，费尼已经能看清它的轮廓了，但只是在一瞬间，它的身子像是忽然被雷电击中一般，一阵光亮之后，就迅速消失不见了。
“是结界！不用怕，我们这有结界！”街道上有人兴奋地喊着，很有点劫后余生的意思。
虚惊一场！这个世界实在够糟糕的。费尼叹了口气，进入了酒吧。
苏珊已经落在靠里的座位等着费尼了，她画了粉色的眼影与唇彩，紧贴脖子的是两圈并列的珍珠项链，正前方镶嵌一颗爱心形状的白色宝石。
费尼刚一坐下，就掏出了一个玉手镯：“送你的生日礼物。来医院这些日子，蒙主教关照，赚了些钱。不过，我的钱也只够买这些了。”
“谢谢，有心了。”苏珊收好了手镯，问道：“我这件衣服好看么？”
费尼瞅了一眼，是件紫色的大氅披风。
“嗯。不错。”费尼答道。
“你知道吗？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你看，披风上的羽毛有着静心安神的作用，是一种魔兽的羽毛，叫，叫什么来着？总之是我托了好多人，才从远征军手上拿到……”
苏珊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她不满地拍拍桌面，提醒愣神的费尼：“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不好意思。”
“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费尼将自己临时受命诊治兰斯司令的事复述了一遍：自己原先的病患是一个工人，波特接替自己，为工人诊治，没想到工人却死了。
“讨厌，怎么又要谈这种事。”苏珊用叉子选了一颗樱桃，放入嘴中。
“我看过波特的诊疗记录了，他准备时间花得太久了，魔气的导出也存在问题，而且，从症状来看，真正的病灶应该不在心脏，而是在大动脉。如果我来做的话，说不定……”
“吃饭时别说这个好么！”苏珊将叉子按在桌上，不满地盯着两眼发呆的费尼。
费尼似乎没感受到女朋友的不开心，仍是沉浸在刚才的事件中：“但是我也没办法，我只是遵照指令行事。我是奉命救助那个司令的，我只能救一个人。对，我没有责任。”
费尼抬起头看向对座的女友时，苏珊正举起玻璃杯，把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她知道男友这个倔脾气，不让他把话说完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责任的，对吧？”费尼虽自己这么想，却还是想听到苏珊的赞同。
“当然。”苏珊放下酒杯，显露出少年女子不太会有的妩媚，正视费尼说道，“每个人的生命，本来就是不等价的。”
苏珊切下一块牛肉，微笑着送入嘴中。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