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雨夜
“约书亚。”
费尼虽然没有听过男子的声音，也看不清楚男子现在的面容，但他几乎能断定，眼前的人就是他曾经的病人——约书亚。
费尼耳边又响起约书亚的轻语：“啊，是我，别来无恙。”
安东尼奥大喊：“神父，快跑！你也会被杀的！”
“约书亚！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引渡啊，去异世界。”约书亚从背后拔出了的大剑，剑的造型像极了一个十字架，剑尖对准了奥东尼奥。
安东尼奥自知必死，哆里哆嗦地将事情说了出来：“神父，他是主谋，每次都是他来联、联络，办案后，他会寄来一大笔钱，再由我们3个人来分。”
费尼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问道：“那些死后眼睛变红的人，那些案件，你是幕后黑手么？”
约书亚没说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安东尼奥慢慢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向费尼大喊：“自从我被警察查到了，这人就把我视作阻碍了！快刀手科林还有大个子阿瑟，都已经死了。神父！这人根本就是魔物变的！”
安东尼奥回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约书亚，宝剑的剑尖对着自己，这把剑，比自己的玩具“圣剑”，一定锋利得多吧。
安东尼奥觉得这就是他头顶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能将自己消灭，怀着随时都可能死亡的觉悟，他向费尼大声疾呼：“快逃！神父！”
雨又开始下了，斜斜地落到仓库地面，落到约书亚的脚边。
费尼没有迈开逃跑的脚步，向约书亚求证：“我听警方说，10年前发生一起红眼命案，1区的一对商会夫妇被杀害了，男的叫史宾杜，女的叫温妮莎。这两人，是你的父母吧？他们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恶念。这些人心底的恶念，是魔的挚友。”约书亚并没有正面回答费尼。
费尼思考着话里的意思。
约书亚的耳语继续响起：“年轻的吾师，您给了我新生。我之所以选择活着，都是您的恩赐。”
约书亚用双手握住了剑柄，即将进行对安东尼奥的“审判”。
“住手！”费尼大声阻止，“当初就是因为救了你，我才知道了自己心里真正追求的东西。也因为救了你，才领悟到生命的可贵！可我不想因为救了你，反而让更多人丧命！”
约书亚的低语声变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生命的可贵？”
伴随着笑声，阴风充斥了整个仓库，夜雨更大了。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
“那次事件之后，您当上神父了吧。我真是太高兴了。生命的可贵？就是因为主教神父什么的都死了，才成就了现在的你。”
“你说什么？”费尼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难道说，你是因为……”
费尼立刻回忆起了那个夜晚，他对昏迷的约书亚所说的话：他那种人，干脆死了算了！
约书亚仿佛看出了费尼的想法：“啊，是的。这明明是吾师您说过的，您就是这么希望的。所以啊，我才帮您实现了愿望。”
愿望？我心里真的这么想么？不，那只是一时的抱怨罢了，在情绪崩溃之后的牢骚罢了。自己根本没想过真的要他们去死。
安东尼奥的惨叫声响起，倒在了地上，约书亚重新将剑回鞘，背在了身后。
“你！”费尼猛然抬头，安东尼奥已经死了，尸体扭作了一团，约书亚又杀人了。
约书亚踱着步子走向费尼，“哒，哒，哒——”脚后跟发出的声响混着雨声，在寂静的夜里令人毛骨悚然，在这个雨夜里，压迫感迎面而来。
约书亚缓步走到费尼身旁，费尼仍是没有动，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只听得耳语声温婉舒缓：“我应该死了，是吾师您让我重获新生。您真的很好。”
费尼满是惊怖地缓缓扭头，虽然看不真切，但能隐约感受到，约书亚那与自己一样的东方人面孔上，写着满脸的平静。眼神之中，透露着温柔。
恶魔。这是费尼第一时间的反应，明明刚刚杀了人，却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约书亚从容离开了，经过了费尼，经过了向下的楼道，经过了一个低着头的惊惧的少女面前，经过了街道上密集的雨幕，离开了。
利亚救济院的士兵尸体已经被运走，当费尼回去的时候，久候的义勇团士兵将他带到泽维尔大校的办公大楼。
费尼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泽维尔正站在窗口，拨开一角窗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的大雨。
“我这个人最讨厌下雨了。因为雨水会把证据冲刷得干干净净。我也不喜欢黑夜，因为它总是试图隐藏真相。”随后，泽维尔放下窗帘，在费尼对面坐下，“你呢？费尼神父，你喜欢雨夜么？”
费尼已经习惯了这个警官总是说些晦涩的话，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将晚上的遭遇向泽维尔做了说明。
伴随着嘴唇的信息提取，泽维尔的大脑高速运转，他综合了费尼的陈述，做了一番梳理。
“十年前，身为富商的史宾杜夫妇在卧室中死去，死时两眼发红，时年10岁的哥哥约书亚和6岁的妹妹约书芬同时失踪。两个月前，兄妹两人出现在布加拉街道67号的出租房，哥哥重伤，妹妹错乱，另有一名泥瓦匠死亡，两眼发红。兄妹两人住院期间，主教等3人死亡，双眼发红，随后兄妹两人失踪。5日前，哥哥约书亚主谋杀害了13路凯丁路的鲁宾夫妇，夫妇死后双眼发红。3个小时前，义勇团的士兵死在了安东尼奥的病房外，双眼发红。而就在刚才，据你所说，安东尼奥被约书亚杀害了。我查看过现场了，死者也是双眼发红。大致就是这样吧。”
费尼闭了闭眼睛，表示确认。当然，他没完全向泽维尔吐露全部的真相——利亚救济院的主教等三人，约书亚是为了他才去杀的。
因为，与其说那是真相，倒不如说是妄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费尼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种没有现实逻辑的辩白，一看就像是为开脱罪行做出的说辞和狡辩，他怎么可能奢望警官会相信呢？
“‘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来吧，去洗涤灵魂吧。’这句话，神父可有印象？”
费尼觉得这很像基督教的教义，但又不完全是，因此摇了摇头。
“神父，这句话是在安东尼奥被杀的现场留下的。你当时在场，没有任何印象么？”
费尼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一愣神的工夫，约书亚就把人杀死了，怎么杀死的他也没看见。后来约书亚离开了，应该没来得及写字才对。
果然，泽维尔也是一样的想法：“我想，约书亚应该没有时间当着你的面写那么多的字吧？那又是谁写的呢，神父？”
费尼对此也一无所知，只能是沉默，问话没有再进行下去，泽维尔示意助手开门送客。
望着楼下独自行走在黑夜中的神父，助手警员分析，除了安东尼奥被杀，其他的每一次案件，费尼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是不是意味着，义勇团调查部门应该将重点放在约书亚这个人身上呢？
这也是泽维尔的疑惑之处，太巧了。事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一个治疗师身上，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这种感觉，凭他的经验，不大对劲。
“不，追踪的重点继续锁定费尼。”泽维尔对警员说道。
费尼虽然没有听过男子的声音，也看不清楚男子现在的面容，但他几乎能断定，眼前的人就是他曾经的病人——约书亚。
费尼耳边又响起约书亚的轻语：“啊，是我，别来无恙。”
安东尼奥大喊：“神父，快跑！你也会被杀的！”
“约书亚！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引渡啊，去异世界。”约书亚从背后拔出了的大剑，剑的造型像极了一个十字架，剑尖对准了奥东尼奥。
安东尼奥自知必死，哆里哆嗦地将事情说了出来：“神父，他是主谋，每次都是他来联、联络，办案后，他会寄来一大笔钱，再由我们3个人来分。”
费尼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问道：“那些死后眼睛变红的人，那些案件，你是幕后黑手么？”
约书亚没说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安东尼奥慢慢克服了对死亡的恐惧，向费尼大喊：“自从我被警察查到了，这人就把我视作阻碍了！快刀手科林还有大个子阿瑟，都已经死了。神父！这人根本就是魔物变的！”
安东尼奥回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约书亚，宝剑的剑尖对着自己，这把剑，比自己的玩具“圣剑”，一定锋利得多吧。
安东尼奥觉得这就是他头顶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能将自己消灭，怀着随时都可能死亡的觉悟，他向费尼大声疾呼：“快逃！神父！”
雨又开始下了，斜斜地落到仓库地面，落到约书亚的脚边。
费尼没有迈开逃跑的脚步，向约书亚求证：“我听警方说，10年前发生一起红眼命案，1区的一对商会夫妇被杀害了，男的叫史宾杜，女的叫温妮莎。这两人，是你的父母吧？他们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恶念。这些人心底的恶念，是魔的挚友。”约书亚并没有正面回答费尼。
费尼思考着话里的意思。
约书亚的耳语继续响起：“年轻的吾师，您给了我新生。我之所以选择活着，都是您的恩赐。”
约书亚用双手握住了剑柄，即将进行对安东尼奥的“审判”。
“住手！”费尼大声阻止，“当初就是因为救了你，我才知道了自己心里真正追求的东西。也因为救了你，才领悟到生命的可贵！可我不想因为救了你，反而让更多人丧命！”
约书亚的低语声变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生命的可贵？”
伴随着笑声，阴风充斥了整个仓库，夜雨更大了。
“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可笑的？”
“那次事件之后，您当上神父了吧。我真是太高兴了。生命的可贵？就是因为主教神父什么的都死了，才成就了现在的你。”
“你说什么？”费尼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难道说，你是因为……”
费尼立刻回忆起了那个夜晚，他对昏迷的约书亚所说的话：他那种人，干脆死了算了！
约书亚仿佛看出了费尼的想法：“啊，是的。这明明是吾师您说过的，您就是这么希望的。所以啊，我才帮您实现了愿望。”
愿望？我心里真的这么想么？不，那只是一时的抱怨罢了，在情绪崩溃之后的牢骚罢了。自己根本没想过真的要他们去死。
安东尼奥的惨叫声响起，倒在了地上，约书亚重新将剑回鞘，背在了身后。
“你！”费尼猛然抬头，安东尼奥已经死了，尸体扭作了一团，约书亚又杀人了。
约书亚踱着步子走向费尼，“哒，哒，哒——”脚后跟发出的声响混着雨声，在寂静的夜里令人毛骨悚然，在这个雨夜里，压迫感迎面而来。
约书亚缓步走到费尼身旁，费尼仍是没有动，但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只听得耳语声温婉舒缓：“我应该死了，是吾师您让我重获新生。您真的很好。”
费尼满是惊怖地缓缓扭头，虽然看不真切，但能隐约感受到，约书亚那与自己一样的东方人面孔上，写着满脸的平静。眼神之中，透露着温柔。
恶魔。这是费尼第一时间的反应，明明刚刚杀了人，却能表现得如此镇定。
约书亚从容离开了，经过了费尼，经过了向下的楼道，经过了一个低着头的惊惧的少女面前，经过了街道上密集的雨幕，离开了。
利亚救济院的士兵尸体已经被运走，当费尼回去的时候，久候的义勇团士兵将他带到泽维尔大校的办公大楼。
费尼进入办公室的时候，泽维尔正站在窗口，拨开一角窗帘，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窗外的大雨。
“我这个人最讨厌下雨了。因为雨水会把证据冲刷得干干净净。我也不喜欢黑夜，因为它总是试图隐藏真相。”随后，泽维尔放下窗帘，在费尼对面坐下，“你呢？费尼神父，你喜欢雨夜么？”
费尼已经习惯了这个警官总是说些晦涩的话，他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将晚上的遭遇向泽维尔做了说明。
伴随着嘴唇的信息提取，泽维尔的大脑高速运转，他综合了费尼的陈述，做了一番梳理。
“十年前，身为富商的史宾杜夫妇在卧室中死去，死时两眼发红，时年10岁的哥哥约书亚和6岁的妹妹约书芬同时失踪。两个月前，兄妹两人出现在布加拉街道67号的出租房，哥哥重伤，妹妹错乱，另有一名泥瓦匠死亡，两眼发红。兄妹两人住院期间，主教等3人死亡，双眼发红，随后兄妹两人失踪。5日前，哥哥约书亚主谋杀害了13路凯丁路的鲁宾夫妇，夫妇死后双眼发红。3个小时前，义勇团的士兵死在了安东尼奥的病房外，双眼发红。而就在刚才，据你所说，安东尼奥被约书亚杀害了。我查看过现场了，死者也是双眼发红。大致就是这样吧。”
费尼闭了闭眼睛，表示确认。当然，他没完全向泽维尔吐露全部的真相——利亚救济院的主教等三人，约书亚是为了他才去杀的。
因为，与其说那是真相，倒不如说是妄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费尼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种没有现实逻辑的辩白，一看就像是为开脱罪行做出的说辞和狡辩，他怎么可能奢望警官会相信呢？
“‘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来吧，去洗涤灵魂吧。’这句话，神父可有印象？”
费尼觉得这很像基督教的教义，但又不完全是，因此摇了摇头。
“神父，这句话是在安东尼奥被杀的现场留下的。你当时在场，没有任何印象么？”
费尼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一愣神的工夫，约书亚就把人杀死了，怎么杀死的他也没看见。后来约书亚离开了，应该没来得及写字才对。
果然，泽维尔也是一样的想法：“我想，约书亚应该没有时间当着你的面写那么多的字吧？那又是谁写的呢，神父？”
费尼对此也一无所知，只能是沉默，问话没有再进行下去，泽维尔示意助手开门送客。
望着楼下独自行走在黑夜中的神父，助手警员分析，除了安东尼奥被杀，其他的每一次案件，费尼都有不在场证明，这是不是意味着，义勇团调查部门应该将重点放在约书亚这个人身上呢？
这也是泽维尔的疑惑之处，太巧了。事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发生在一个治疗师身上，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这种感觉，凭他的经验，不大对劲。
“不，追踪的重点继续锁定费尼。”泽维尔对警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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