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点重重（三）
“殿下，这一首《燕回春》小女唱毕，希望殿下不嫌弃。”青衣老汉趁着书生说话间隙，小心地请示道。
“不错不错，你刚才这六首歌曲，却有着六种不同的旋律风韵，歌词做的也好，听得出歌颂的那些地方各有各的风姿。我希望有机会都能去见识一番。”
王子十分意犹未尽。
“你刚刚这首叫什么？燕子？这可真是巧了，莉亚德琳大人的宝剑名叫“夜莺”，本王子今天有幸先见到夜莺飞舞，又听到这燕歌悦耳，林先生，你说这叫什么？”
“这。。这叫‘燕语莺啼’，在琼夏的意思是大好时光。我想这预示着王子殿下一定会在琼夏获得自己的美好回忆！”书生林卓溜须拍马的反应速度可能比他的见识要厉害的多。
“哈哈哈，林先生实在太会恭维人了。这位老先生请继续。林先生，你前面提到‘三赋制’再给我介绍介绍？”
更多的金子到手，书生和卖唱父女都喜不自胜。
“不过是见钱眼开的愚民，只是几两金子，琼夏的秩序梗概，就泄露的七七八八。说不定将来你们透露的这些消息里，就有对方能利用的要点，双方的战争之仇可还没好透。”
沈炼心里也不喜欢西方人，但是上峰有命，不然他更想站出来制止已经忘乎所以的书生。
虽然自己所处的外巡队进不了侯府，但是对外接待宾客的仪式，沈炼已经参加过不少，笑面相逢和唇齿寒光同现的场面早就见到麻木。
看着这一屋子虚伪的热闹，按照道理，他应该心里不起任何波澜才对。可是今天不知怎的，也许是白天和道士交手的紧张感还在，他竟觉得有一丝厌烦。
“头儿，我去外面巡查一下营地。”他告别小组长，从墙的边缘低调地绕过厅堂。
一掀开门口的挂帘，一股冷风直灌进盔甲的颈口。草原的夜晚寒意逼人，但是他却觉得比室内的炉火更让自己神清气爽。
同在一个小队的赵峥正站在门口，看见沈炼出来就问：“你出来做什么？”
“透透风。”
“好好的暖和厅堂不呆，却出来跟兄弟们一起喝风受冻，沈炼你没毛病吧？你要是觉得里面不舒服，咱俩换个岗？”赵峥略微想不透，他其实早就想进去，多看几眼西方来的美女。
就近的其他几个卫士听了也笑了起来。
“你要进去也行。记得和崔头说一声。里面太闷，我先转转巡视一圈。”说罢沈炼就步出院子，去使团护军的营帐间巡逻。
夜风之下天空中若影若现能看到一丝丝能量，在高高的半空中，沿着看不见的曲面流淌。
“结界。”沈炼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
一个国家的皇族出行，法师设立警示和驱魔结界本就正常，更何况这里的施法者那么多，罩住整个营地根本不在话下。
只不过，结界一旦被触碰，法师们必然有所察觉。不论是外部的侵袭，还是说里面的人要向外送信，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难怪那些白天的散客一个也不敢擅自趁夜离去。
沈炼继续向使团营地深处行进，只见沿途的萧索和栈房里的欢乐判若两别。
士兵们基本都蜷缩在火堆旁，脸上并无兴奋的光彩，反而挂满了疲惫。
驿站的备餐并没有多到能照顾到这样一只军队，他们只能吃自己携带的食物——略微有一点咸味的干面包和很稀的萝卜汤，勉强提供他们长途行军的能量。
大部分马匹进不了驿站的马厩，被兵士栓到一起群聚取暖。
不论是人是马，那些看着威武的盔甲由于穿卸麻烦，远行中的士兵生怕随时会接到出发命令，都不愿意卸下来。
长途跋涉多日，所有人大概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好休息。哪怕气温低凉，沈炼依然感觉到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汗味。
这只军队现在很难打仗。沈炼心理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他看到白衣的牧师们跪在篝火旁祷告，一部分士兵也站在他们身后跟颂。
地位较低不能贴身跟随贵族的仆从中有很多女人，正在用美加语聊着八卦。
看到沈炼路过，许多人露出警觉的眼神，但是更多人投射的却是贪婪的目光。
长期行军加上规矩约束，不论男女，很多人都亟待宣泄的机会。如果他们的头儿网开一面，这支队伍估计到时候会把整个安泰的寻欢场所全都占满。
沈炼本就算得上年轻俊秀，这时候只好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和这些人相交会，加紧步伐快步行过这些区域。
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外部营地最热闹的一簇篝火就在这里，十几个矮人带着四五个好酒的人类士兵，围坐在一人多高的大篝火旁，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在整个营地一片消沉的衬托下中显得格外诱人。
“哟，东方人。”一个发须皆白、胡须扎成好几根长辫的矮人用他拿着酒杯的手招呼沈炼。
“过来这边。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被咱们的酒香给迷住了！来吧，小伙子，这里都是一路上一起喝酒的家伙，而喜欢我们酒的家伙都不会太坏。”
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琼夏最恶劣的强盗，喝醉了酒把自己的头蒙在牛皮做的鼓里。
但是沈炼察觉不到任何恶意，而且矮人的美酒世界闻名。
他想了想，点点头走进了人圈。
人们很快给他腾了个位置。
“听说东方人都喜欢烈酒，想不想体会一下著名的矮人佳酿？哈哈哈哈”
白辫子矮人大笑，仿佛还没开口沈炼已经回答了一般。“作为一个新人我欣赏你的勇气！来啊，冈姆。给我们的新朋友满上第一杯。”
“这是摩冈山脉的特产——红岩火酒。小伙子你试试。”一个棕色蓬头的矮人给他递了一个酒杯，足有沈炼的小腿一样粗，里面满满的酒看起来颜色暗沉，表面漂浮着数不尽的泡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炼先小泯了一口。
这所谓的西方烈酒和琼夏有名的烧刀子、老窖头之类相比，烈度远远不及，即便是凉州这种缺乏酒产的边疆地域，那些寻常酒馆里掺了水的白酒似乎也比这酒要凶上一点。
但是矮人的火酒似乎包含了更多浓郁的辅料，以及使用了特殊的酿制方法，入口温存，后味却十分绵长，入腹后依旧能感到满口醇香。
“好酒！”沈炼不禁赞叹道，同时畅饮一大口。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笑的更放肆了。
只要和酒沾边，矮人可以是最友好热情的种族，也可以是最易怒的种族，关键就看你如何喝。
“不赖啊~”白辫子矮人说，“难怪说东方人个个都是酒鬼呢！我喜欢！我叫兰博*长须，是你看到的这里这些人的头儿。”
还不等沈炼发问，他自己话匣子已经开了。
“边上的是我弟弟，勒维尔*长须，天底下没有他找不到的矿石。这是费泽尔*豪酒，摩冈最好的珠宝艺术家。那是冈姆。。。”
每一个矮人在被长须介绍后都朝沈炼微微致意。
“我们是被王子选来做他的技术顾问，听说琼夏有很厉害的机关傀之类的，在刚刚的要塞那儿我们就看到两个。可惜没机会把它们拆了。。。”
“这趟旅途实在是太远了，我们不得不把酒桶装上马车一起搬过来。要知道，王子殿下下令，没有我们的许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来喝我们的酒的！如果他允许那些粗鲁的士兵这样做了，那我们就会狠狠踢他的屁股然后回摩冈去！”
沈炼发现这些矮人颇为豪爽，比起驿站里那些护卫统领似乎更容易相处。
“现在轮到你了，除了洪，你可是第一个和我们一起喝酒的琼夏人。虽然一开始进关，我们就发现这边的人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很高兴你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现在，介绍一下自己。”
“沈炼。”
接着是一阵期待的沉默。
“这就没了？”
“是啊，难道还能介绍什么？”
“不不不不。”长须晃着他粗短的食指，“看来我们的新朋友不太擅长演讲啊~别紧张小伙子，再来口酒。”
“你可以从你的家乡、家里人或者小时候什么的说起，如果你实在不会介绍和自己相关的，给我们介绍介绍琼夏国都有什么奇妙的地方，比如这里的龙长什么样，哪里的酒最好喝之类的。”
“呃。。。”沈炼想起刚才自己还在嘲笑那个书生，现在自己似乎比他好不了多少。
感觉似乎喝了酒以后，不经意间说出去点什么太容易了。他还是对这些异乡人保持着警惕，但是冷冷地摔下酒杯，他觉得又对不起对方的热情。
思索了一下，沈炼决定挑些无关紧要的事物作为话题。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说到酒，我大概还能介绍一点。”
矮人们欢呼起来，连同那几个人类的兵士也兴高采烈。沈炼晃晃手示意他们安静。
“琼夏自古以外就是美食与美酒之地。有一些酒还被卖往你们那边的国度。不过琼夏真正的美酒，那还是在不同的季节去不同的地点，品尝那里的美酒。比如，南方有一种米酿。。。。。。”
沈炼难得开口，虽然口吻一本正经，但是矮人们对酒的钟爱简直超过他的想象。
他们一个个顶着已经喝得红扑扑的脸，努力地伸长几乎没有的脖子，各个脸挤着脸地朝向沈炼，眼睁嘴张，垂涎欲滴，好像沈炼每说完一种酒，那种佳酿就会突然从哪儿冒出来流进他们嘴里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沈炼不一会就说了他所知道的十几种著名的地方特酿，以及一些的饮酒的风情。
其实这些地方大多数他自己都没有去过，更别说喝过那些酒。
但是矮人们在这个话题上似乎极其狂热又智商堪忧，哪怕一些问题沈炼胡诌着回答也让他们如痴如醉。
他们又一个个向沈炼说了些矮人族间流传的传说和可笑轶事，这让沈炼进一步了解这个身高差了自己一半的种族。
其乐融融间，长须他们为今夜准备的一桶酒已经喝光了，他们馋馋地望向不远处的货车，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再去搬一桶，显然早就默契地克制着各自的酒瘾。
沈炼终于知道这群酒鬼是怎么能坚持住不在旅行的最初就把他们的携酒喝光的了。
饶是如此，这酒依然喝了不少，连沈炼自己都觉得脚下略微发飘。
“好了小伙子们。今天只能喝这么多。这些新鲜的故事够你们消化的了。”长须看夜色已经很深了，开始打发大家。
“还有你，孩子。”他单独对沈炼说道，“谢谢你带给我们如此宝贵的信息。矮人族不会忘记你的友谊。拿着这个。”
一块黑铁颜色的徽记被交到沈炼手上，上面印着一个矮人的脑袋，胡子下面是两把不同造型交叉着的锤子，架在最底下的铁毡上。
“这是摩冈矿坑的信物。拿着他，大部分矮人都会对你非常友好。记住，是大部分。另外，如果有机会，下次我们再一起喝。”
“谢谢，下次，我也不会空手而来，说过的佳酿，总得给你们找几种尝尝！”
众人最后一次醉醺醺地欢呼，然后便散了。
“不错不错，你刚才这六首歌曲，却有着六种不同的旋律风韵，歌词做的也好，听得出歌颂的那些地方各有各的风姿。我希望有机会都能去见识一番。”
王子十分意犹未尽。
“你刚刚这首叫什么？燕子？这可真是巧了，莉亚德琳大人的宝剑名叫“夜莺”，本王子今天有幸先见到夜莺飞舞，又听到这燕歌悦耳，林先生，你说这叫什么？”
“这。。这叫‘燕语莺啼’，在琼夏的意思是大好时光。我想这预示着王子殿下一定会在琼夏获得自己的美好回忆！”书生林卓溜须拍马的反应速度可能比他的见识要厉害的多。
“哈哈哈，林先生实在太会恭维人了。这位老先生请继续。林先生，你前面提到‘三赋制’再给我介绍介绍？”
更多的金子到手，书生和卖唱父女都喜不自胜。
“不过是见钱眼开的愚民，只是几两金子，琼夏的秩序梗概，就泄露的七七八八。说不定将来你们透露的这些消息里，就有对方能利用的要点，双方的战争之仇可还没好透。”
沈炼心里也不喜欢西方人，但是上峰有命，不然他更想站出来制止已经忘乎所以的书生。
虽然自己所处的外巡队进不了侯府，但是对外接待宾客的仪式，沈炼已经参加过不少，笑面相逢和唇齿寒光同现的场面早就见到麻木。
看着这一屋子虚伪的热闹，按照道理，他应该心里不起任何波澜才对。可是今天不知怎的，也许是白天和道士交手的紧张感还在，他竟觉得有一丝厌烦。
“头儿，我去外面巡查一下营地。”他告别小组长，从墙的边缘低调地绕过厅堂。
一掀开门口的挂帘，一股冷风直灌进盔甲的颈口。草原的夜晚寒意逼人，但是他却觉得比室内的炉火更让自己神清气爽。
同在一个小队的赵峥正站在门口，看见沈炼出来就问：“你出来做什么？”
“透透风。”
“好好的暖和厅堂不呆，却出来跟兄弟们一起喝风受冻，沈炼你没毛病吧？你要是觉得里面不舒服，咱俩换个岗？”赵峥略微想不透，他其实早就想进去，多看几眼西方来的美女。
就近的其他几个卫士听了也笑了起来。
“你要进去也行。记得和崔头说一声。里面太闷，我先转转巡视一圈。”说罢沈炼就步出院子，去使团护军的营帐间巡逻。
夜风之下天空中若影若现能看到一丝丝能量，在高高的半空中，沿着看不见的曲面流淌。
“结界。”沈炼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
一个国家的皇族出行，法师设立警示和驱魔结界本就正常，更何况这里的施法者那么多，罩住整个营地根本不在话下。
只不过，结界一旦被触碰，法师们必然有所察觉。不论是外部的侵袭，还是说里面的人要向外送信，都是不明智的选择。
难怪那些白天的散客一个也不敢擅自趁夜离去。
沈炼继续向使团营地深处行进，只见沿途的萧索和栈房里的欢乐判若两别。
士兵们基本都蜷缩在火堆旁，脸上并无兴奋的光彩，反而挂满了疲惫。
驿站的备餐并没有多到能照顾到这样一只军队，他们只能吃自己携带的食物——略微有一点咸味的干面包和很稀的萝卜汤，勉强提供他们长途行军的能量。
大部分马匹进不了驿站的马厩，被兵士栓到一起群聚取暖。
不论是人是马，那些看着威武的盔甲由于穿卸麻烦，远行中的士兵生怕随时会接到出发命令，都不愿意卸下来。
长途跋涉多日，所有人大概都没有合适的机会好好休息。哪怕气温低凉，沈炼依然感觉到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汗味。
这只军队现在很难打仗。沈炼心理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他看到白衣的牧师们跪在篝火旁祷告，一部分士兵也站在他们身后跟颂。
地位较低不能贴身跟随贵族的仆从中有很多女人，正在用美加语聊着八卦。
看到沈炼路过，许多人露出警觉的眼神，但是更多人投射的却是贪婪的目光。
长期行军加上规矩约束，不论男女，很多人都亟待宣泄的机会。如果他们的头儿网开一面，这支队伍估计到时候会把整个安泰的寻欢场所全都占满。
沈炼本就算得上年轻俊秀，这时候只好尽量不让自己的目光和这些人相交会，加紧步伐快步行过这些区域。
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
外部营地最热闹的一簇篝火就在这里，十几个矮人带着四五个好酒的人类士兵，围坐在一人多高的大篝火旁，热热闹闹有说有笑，在整个营地一片消沉的衬托下中显得格外诱人。
“哟，东方人。”一个发须皆白、胡须扎成好几根长辫的矮人用他拿着酒杯的手招呼沈炼。
“过来这边。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被咱们的酒香给迷住了！来吧，小伙子，这里都是一路上一起喝酒的家伙，而喜欢我们酒的家伙都不会太坏。”
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琼夏最恶劣的强盗，喝醉了酒把自己的头蒙在牛皮做的鼓里。
但是沈炼察觉不到任何恶意，而且矮人的美酒世界闻名。
他想了想，点点头走进了人圈。
人们很快给他腾了个位置。
“听说东方人都喜欢烈酒，想不想体会一下著名的矮人佳酿？哈哈哈哈”
白辫子矮人大笑，仿佛还没开口沈炼已经回答了一般。“作为一个新人我欣赏你的勇气！来啊，冈姆。给我们的新朋友满上第一杯。”
“这是摩冈山脉的特产——红岩火酒。小伙子你试试。”一个棕色蓬头的矮人给他递了一个酒杯，足有沈炼的小腿一样粗，里面满满的酒看起来颜色暗沉，表面漂浮着数不尽的泡沫。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沈炼先小泯了一口。
这所谓的西方烈酒和琼夏有名的烧刀子、老窖头之类相比，烈度远远不及，即便是凉州这种缺乏酒产的边疆地域，那些寻常酒馆里掺了水的白酒似乎也比这酒要凶上一点。
但是矮人的火酒似乎包含了更多浓郁的辅料，以及使用了特殊的酿制方法，入口温存，后味却十分绵长，入腹后依旧能感到满口醇香。
“好酒！”沈炼不禁赞叹道，同时畅饮一大口。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笑的更放肆了。
只要和酒沾边，矮人可以是最友好热情的种族，也可以是最易怒的种族，关键就看你如何喝。
“不赖啊~”白辫子矮人说，“难怪说东方人个个都是酒鬼呢！我喜欢！我叫兰博*长须，是你看到的这里这些人的头儿。”
还不等沈炼发问，他自己话匣子已经开了。
“边上的是我弟弟，勒维尔*长须，天底下没有他找不到的矿石。这是费泽尔*豪酒，摩冈最好的珠宝艺术家。那是冈姆。。。”
每一个矮人在被长须介绍后都朝沈炼微微致意。
“我们是被王子选来做他的技术顾问，听说琼夏有很厉害的机关傀之类的，在刚刚的要塞那儿我们就看到两个。可惜没机会把它们拆了。。。”
“这趟旅途实在是太远了，我们不得不把酒桶装上马车一起搬过来。要知道，王子殿下下令，没有我们的许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来喝我们的酒的！如果他允许那些粗鲁的士兵这样做了，那我们就会狠狠踢他的屁股然后回摩冈去！”
沈炼发现这些矮人颇为豪爽，比起驿站里那些护卫统领似乎更容易相处。
“现在轮到你了，除了洪，你可是第一个和我们一起喝酒的琼夏人。虽然一开始进关，我们就发现这边的人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很高兴你愿意和我们坐在一起。现在，介绍一下自己。”
“沈炼。”
接着是一阵期待的沉默。
“这就没了？”
“是啊，难道还能介绍什么？”
“不不不不。”长须晃着他粗短的食指，“看来我们的新朋友不太擅长演讲啊~别紧张小伙子，再来口酒。”
“你可以从你的家乡、家里人或者小时候什么的说起，如果你实在不会介绍和自己相关的，给我们介绍介绍琼夏国都有什么奇妙的地方，比如这里的龙长什么样，哪里的酒最好喝之类的。”
“呃。。。”沈炼想起刚才自己还在嘲笑那个书生，现在自己似乎比他好不了多少。
感觉似乎喝了酒以后，不经意间说出去点什么太容易了。他还是对这些异乡人保持着警惕，但是冷冷地摔下酒杯，他觉得又对不起对方的热情。
思索了一下，沈炼决定挑些无关紧要的事物作为话题。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说到酒，我大概还能介绍一点。”
矮人们欢呼起来，连同那几个人类的兵士也兴高采烈。沈炼晃晃手示意他们安静。
“琼夏自古以外就是美食与美酒之地。有一些酒还被卖往你们那边的国度。不过琼夏真正的美酒，那还是在不同的季节去不同的地点，品尝那里的美酒。比如，南方有一种米酿。。。。。。”
沈炼难得开口，虽然口吻一本正经，但是矮人们对酒的钟爱简直超过他的想象。
他们一个个顶着已经喝得红扑扑的脸，努力地伸长几乎没有的脖子，各个脸挤着脸地朝向沈炼，眼睁嘴张，垂涎欲滴，好像沈炼每说完一种酒，那种佳酿就会突然从哪儿冒出来流进他们嘴里一样。
时间过得很快，沈炼不一会就说了他所知道的十几种著名的地方特酿，以及一些的饮酒的风情。
其实这些地方大多数他自己都没有去过，更别说喝过那些酒。
但是矮人们在这个话题上似乎极其狂热又智商堪忧，哪怕一些问题沈炼胡诌着回答也让他们如痴如醉。
他们又一个个向沈炼说了些矮人族间流传的传说和可笑轶事，这让沈炼进一步了解这个身高差了自己一半的种族。
其乐融融间，长须他们为今夜准备的一桶酒已经喝光了，他们馋馋地望向不远处的货车，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再去搬一桶，显然早就默契地克制着各自的酒瘾。
沈炼终于知道这群酒鬼是怎么能坚持住不在旅行的最初就把他们的携酒喝光的了。
饶是如此，这酒依然喝了不少，连沈炼自己都觉得脚下略微发飘。
“好了小伙子们。今天只能喝这么多。这些新鲜的故事够你们消化的了。”长须看夜色已经很深了，开始打发大家。
“还有你，孩子。”他单独对沈炼说道，“谢谢你带给我们如此宝贵的信息。矮人族不会忘记你的友谊。拿着这个。”
一块黑铁颜色的徽记被交到沈炼手上，上面印着一个矮人的脑袋，胡子下面是两把不同造型交叉着的锤子，架在最底下的铁毡上。
“这是摩冈矿坑的信物。拿着他，大部分矮人都会对你非常友好。记住，是大部分。另外，如果有机会，下次我们再一起喝。”
“谢谢，下次，我也不会空手而来，说过的佳酿，总得给你们找几种尝尝！”
众人最后一次醉醺醺地欢呼，然后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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