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堕天使
虽然在绝大部分时间里，栖枝总会迁就着唐棣，但也不是绝对，他也有许多自己坚持的地方，比如说午餐。
由于要监视唐珂的情况，所以二人不得不在他所在的地方吃一顿午饭，当唐棣提出要去吃快餐的时候，栖枝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唐棣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去，也只是单方面通知一下，午餐要一份三明治和咖啡已经是栖枝铁打不动的习惯了，就算是开门日也不妨碍他在忙碌的中午用沾满异端的血的手回家去做一份三明治，泡一杯咖啡，然后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光景，这总会让第二天的后勤人员头痛不已，因为往往地上，灶台上会留下大量的血迹，让清洁工作变得十分麻烦。
现在的栖枝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三明治早就吃完了，此刻的他正端着黑咖啡，悠哉游哉的看着窗边做过一批又一批的行人，今天他的心情出奇得好，所以咖啡喝得很慢，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至于工作吗，还有唐棣照看着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偶尔任性一下也不过分吧？
“我在咖啡厅休息一下，工作就拜托你了。”
也不等唐棣回话，栖枝就关掉了手机，他知道唐棣会同意的。
无需音乐，无需书本，只是单单注视着人群，把脑袋放空就可以让他感到惬意不已了，脑海中的低语也会微弱一些，不再令自己那么头疼。
自从和疯天使签订契约之后，耳中就不断传来晦涩的低语，无论是白昼还是夜晚都从未停息过，这也是契约的代价之一：代替疯天使聆听天堂之音。据说这种声音对于天使来说是致命的，只要听上片刻就会迷失神智，变成天国的傀儡，疯天使想尽办法才暂时摆脱这样的掌控，为了能更长久的独立，他这才找上了栖枝，作为人类，他对天堂之音的抵抗反而要比他高得多。当然，完整的契约内容有很多，这也只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条而已。
说到契约，这无疑是双方的博弈，天使也好，恶魔也好，所有的异端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除了开门日那天在现世没有固定的形体，只有依靠人类的身躯才能行动。但是这也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必须有人类的同意，与异端签订起契约才行。契约的种类也有很多，比较常见就是卖身契约，直接将身体卖给恶魔，唐珂就是这样的契约，这是最简单粗暴的，但美中不足的是在完成契约的那一瞬间，身体就已经死了，恶魔收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只能供他们短暂地进行活动，实力还会受到限制，很容易被审判者盯上而被抹杀，所以有实力的异端都尽可能不会选择这一种。唐棣与江签订的契约无疑是共生契约，恶魔寄宿在人的身上，在宿主需要的时候提供力量，而作为代价，宿主也要为其提供养分，至于养分是什么就要看契约上签订的是什么了，一般来说提供的力量越强，代价也会越昂贵，最终的代价往往是身体的永久控制权，这样一来就会反过来了，人类寄宿在身体内，恶魔肆意地操纵着人体，这一种最为常见。最后一种就是像栖枝这样的契约，最为罕见特殊，那就是融合契约，这种契约的他们已经不分彼此了，二者的灵魂合二为一，相互影响却又相互独立，就像是一具身体有着两个人格，两个人都是身体主人，都可以随意使用身体和力量，为了避免争夺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往往在签订契约时都会明确规定由一个特定的动作来切换人格，栖枝和疯天使的动作便是抽香烟，要说为什么是抽香烟，栖枝是觉得自己哦平时不会抽香烟，所以不会造成莫名其妙的切换，而疯天使单纯觉得这样很帅，二人一拍即合。虽然说融合契约看着是对双方最有利的，但实际上是最危险的，不仅仅是因为二人的生命从此就绑定在了一起，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死去，也是因为融合本身也有风险，一旦灵魂排斥的话，说不定在契约的时候就会双方暴毙，幸运的是，栖枝和疯天使的相性出奇得好，就好像本来就是天生一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疯天使能使用的力量格外的强。
“小伙子在看什么呢？”就在栖枝漫无目的地瞎想的时候，一个老爷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吓得栖枝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香烟盒。但在确认只是一名老爷子后，他舒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和老爷子聊两句的程度的话，他还是可以应付的。
“只是在发呆而已。”栖枝实话实说，“趁着午休时间放松一下。”
“放松好啊，放松好，现在的人都太忙咯！”老人端起咖啡，才靠到嘴边就嫌烫似的又放下了，“甚至连一杯热咖啡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待。”
“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情。”
“你知道我这家店每天卖的最多的是什么吗？”老人笑呵呵地问道。
“您？”
栖枝这才意识到坐在他身旁的是咖啡店的老板，再回顾四周，客人也早已走完了，店中央柱子上挂着的时钟已经走向了一点半：早就过了午休时间了。
“是三明治啊！”老人长叹一声，“明明是一家咖啡店，我却每天都在做三明治，你手上这一杯咖啡还是今天售出的第一杯。”
栖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真是失礼，太久没有人愿意听我发牢骚了，一下子就说多了。”老人站起身来，握住了栖枝的手，“我们是唐纳德和志明，很荣幸能在这里遇到栖枝和鲁西埃尔阁下。”
栖枝吓得站了起来，下意识看向老人的眼睛，那是一双璀璨的黄金眼，像是艺术品一般美丽不真实，或许会有人怀疑这双眼睛只是假眼，但栖枝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别害怕，我并不是找鲁西埃尔大人回去的，在这里能碰到你们纯粹只是偶尔，既然遇见了我就想着打个招呼而已。”见栖枝如临大敌的模样，唐纳德连忙解释道，“能不能让我和鲁西埃尔大人见一面？”
“换人吧。”鲁西埃尔如此说道。
栖枝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根烟。金色的烟雾弥漫，栖枝的眼眸也亮了起来，发丝飘荡在空中，从尖端开始到发根一点点染成了金色。
“不建议我点支烟吧？”鲁西埃尔挑了挑眉，“不要告诉我你的同伴吸不得二手烟。”
“哪里哪里，大人说笑了，我们身体好得很。”唐纳德单膝跪在鲁西埃尔的面前，低着头回答道，“上位天使唐纳德见过告死天使大人。”
“天使间的礼仪就没必要在我这个逃犯这里就免了吧。”鲁西埃尔翘起二郎腿，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唐纳德，“站起来吧，和我说说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唐纳德缓缓起身，开口道：“只是希望和大人确认一件事。”
“哦，什么事？”
“大人希望消除天堂之音吗？”
鲁西埃尔脸色大变，站起身仔细打量起唐纳德来，透过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直接看清这位天使的本质。
那是一位女性，一头银发披散在地上，虽然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但却依旧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圣洁感。单看外表无疑这就是众人所想象的天使模样，但诡异的是这位天使的却长着一双乌黑如墨的翅膀，散发着不结的气场。使得她整个人看着诡异十分。
“我说是谁找上我来了，原来是你们这帮堕天者啊。”鲁西埃尔又重新坐下，随手弹了弹烟灰，“不要想了，虽然我希望消除天堂之音，但是想让我堕天是不要想了，免谈。”
唐纳德微微一笑：“大人真是奇怪呢，明明和我们一样脱离了天界，为什么却不肯堕天呢？是因为还有身为天使的自尊吗？”
“身为天使还有什么自尊？别开玩笑了，那只是给人当狗罢了。”鲁西埃尔一抬手，一双无形的手就掐住了唐纳德的脖子，将他抬了起来，“我只是不希望用魔物这种东西来肮脏我自己而已，这和泼自己一身粪便有什么区别？”
唐纳德已经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那如果我说我们有除了让魔物污染自己以外的方法呢？”
“是吗？”鲁西埃尔挑了挑眉，唐纳德就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希望你给个靠谱的回答。”
“方法就是让天界崩落。”
“什么？”鲁西埃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要彻底摧毁天界。”唐纳德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真的对天界的实力有所认知吗？”鲁西埃尔哈哈大笑起来，“这简直是我迄今为止听过最搞笑的笑话！”
“我们将会在大转移的时候动手。”不理会鲁西埃尔的嘲弄，唐纳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希望大人您也能多多帮助我们，不管怎么说对您也没坏处不是吗？”
“时机确实不错，但是对于你们的实力我还是存疑。”鲁西埃尔依旧不以为意，“但是无所谓，挺有意思的，说吧，要我怎么帮忙？”
“很简单，就做那么正常做的事情就行了。”唐纳德指了指窗外，不知何时，在街道出现了一个恶魔寄生者，拖着半人不人的身体横冲直撞，路人四处逃散。但是咖啡厅依旧一片寂静。
“挺谨慎啊，还做了隔音措施，差点耽误我工作了。”鲁西埃尔指尖冲着怪物划了一下，怪物立刻停顿了下来，随后身躯像烟花一般炸了开来，来不及躲闪的人们被溅了一身。虽然听不见，但不用想象，外面的尖叫肯定要再高一个八度。
“没错就是这样。”唐纳德满意的笑了笑，“那就拜托大人了。”
“无所谓，本来就是我要干的事情。”鲁西埃尔将手机开机，果然已经有了不少未接电话，“好了，午休也该结束了，我们该上班了。”
“期待您的再次光临。”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志明微微鞠了一躬，目送这位黑发少年走出了店门。
“回来了啊。”唐棣躺在唐珂所在公司明日集团的天台上，看着栖枝扑打着翅膀落了下来，“就在你吃个饭的工夫，有个家伙在你那失控了，被你干掉了吧？”
“放心吧，干掉了。”翅膀化成缕缕金光消散在了空中，栖枝随意靠在栏杆边问道，“你这边有什么情况吗？”
“目前为止都一切正常，这家伙老实得很。”
“那我们就得等晚上才能动手咯？”
“目前看来是的。”
“那你准备好东西了吗？”
“审判所已经派人送来了。”唐棣指了指躺在自己旁边的盒子，“被改装过的狙击枪，哪怕肉体被恶魔强化过也能做到一枪毙命。”
“那就好，”栖枝点了点头，“审判所那边对大转移有什么消息吗？刚才听说堕天使们好像想在大转移的时候做手脚呢。”
唐棣摇了摇头，“一点没有，就好像没这回事一样，甚至都没说让我们做好准备，就连每个月的开门日都会提醒一下的说。”
“那算了，估计是因为还早吧，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吧？”
“嗯，真是期待啊。开门日来的大多是小角色，完全不过瘾，既然号称是两个世界的对撞，那应该会来一些让我满意的家伙吧。”唐棣不无畅想到。
“希望如此吧。”栖枝看向远方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天空下的漆黑裂痕就显得格外显眼。那是两个世界相撞的证明，也是那个世界渗透到这个世界的唯一渠道，虽然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每个月的25号就会有大量异端从这道裂口涌出，为了避免损失，这一日被称为“开门日”，在这一天里普通人都不允许擅自走出家门，能出现在街道上只有负责清除异端的审判者。自从这道裂口出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人们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被异端吓得不轻到如今建立严格体系监控异端足足快有五十年，大部分人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身为审判者的他明白这样的安稳也只是暂时的，越和异端打交道越会明白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拥有着远比这个世界强大的力量却濒临毁灭。那里的生物会放弃存续下去的机会吗？肯定不会，他们迟早会对这个世界下手，这只是时间问题。从个别异端口中他知道，今年年末两个世界的通道将会完全打开，到时候就是“大转移”。这对人类而言无疑是世界末日，可是为什么审判所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准备，坐等异端遮天蔽日侵占城市吗？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唐棣打了个哈切，“我困了，我睡会，轮到你值班了，好好干哦。”
“好，你睡吧。”抛开杂乱的思绪，栖枝翻过栏杆，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一双翅膀无声在他的身后张开，让他稳稳飞到了唐珂所在的楼层。透过玻璃栖枝能看到那个男人忙碌的身影，明明已经死到临头
为什么还要如此努力工作？
栖枝无法理解。
由于要监视唐珂的情况，所以二人不得不在他所在的地方吃一顿午饭，当唐棣提出要去吃快餐的时候，栖枝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唐棣自然也知道他不会去，也只是单方面通知一下，午餐要一份三明治和咖啡已经是栖枝铁打不动的习惯了，就算是开门日也不妨碍他在忙碌的中午用沾满异端的血的手回家去做一份三明治，泡一杯咖啡，然后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光景，这总会让第二天的后勤人员头痛不已，因为往往地上，灶台上会留下大量的血迹，让清洁工作变得十分麻烦。
现在的栖枝正坐在一家咖啡厅里，三明治早就吃完了，此刻的他正端着黑咖啡，悠哉游哉的看着窗边做过一批又一批的行人，今天他的心情出奇得好，所以咖啡喝得很慢，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至于工作吗，还有唐棣照看着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偶尔任性一下也不过分吧？
“我在咖啡厅休息一下，工作就拜托你了。”
也不等唐棣回话，栖枝就关掉了手机，他知道唐棣会同意的。
无需音乐，无需书本，只是单单注视着人群，把脑袋放空就可以让他感到惬意不已了，脑海中的低语也会微弱一些，不再令自己那么头疼。
自从和疯天使签订契约之后，耳中就不断传来晦涩的低语，无论是白昼还是夜晚都从未停息过，这也是契约的代价之一：代替疯天使聆听天堂之音。据说这种声音对于天使来说是致命的，只要听上片刻就会迷失神智，变成天国的傀儡，疯天使想尽办法才暂时摆脱这样的掌控，为了能更长久的独立，他这才找上了栖枝，作为人类，他对天堂之音的抵抗反而要比他高得多。当然，完整的契约内容有很多，这也只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条而已。
说到契约，这无疑是双方的博弈，天使也好，恶魔也好，所有的异端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除了开门日那天在现世没有固定的形体，只有依靠人类的身躯才能行动。但是这也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必须有人类的同意，与异端签订起契约才行。契约的种类也有很多，比较常见就是卖身契约，直接将身体卖给恶魔，唐珂就是这样的契约，这是最简单粗暴的，但美中不足的是在完成契约的那一瞬间，身体就已经死了，恶魔收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只能供他们短暂地进行活动，实力还会受到限制，很容易被审判者盯上而被抹杀，所以有实力的异端都尽可能不会选择这一种。唐棣与江签订的契约无疑是共生契约，恶魔寄宿在人的身上，在宿主需要的时候提供力量，而作为代价，宿主也要为其提供养分，至于养分是什么就要看契约上签订的是什么了，一般来说提供的力量越强，代价也会越昂贵，最终的代价往往是身体的永久控制权，这样一来就会反过来了，人类寄宿在身体内，恶魔肆意地操纵着人体，这一种最为常见。最后一种就是像栖枝这样的契约，最为罕见特殊，那就是融合契约，这种契约的他们已经不分彼此了，二者的灵魂合二为一，相互影响却又相互独立，就像是一具身体有着两个人格，两个人都是身体主人，都可以随意使用身体和力量，为了避免争夺身体的主导权，所以往往在签订契约时都会明确规定由一个特定的动作来切换人格，栖枝和疯天使的动作便是抽香烟，要说为什么是抽香烟，栖枝是觉得自己哦平时不会抽香烟，所以不会造成莫名其妙的切换，而疯天使单纯觉得这样很帅，二人一拍即合。虽然说融合契约看着是对双方最有利的，但实际上是最危险的，不仅仅是因为二人的生命从此就绑定在了一起，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死去，也是因为融合本身也有风险，一旦灵魂排斥的话，说不定在契约的时候就会双方暴毙，幸运的是，栖枝和疯天使的相性出奇得好，就好像本来就是天生一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疯天使能使用的力量格外的强。
“小伙子在看什么呢？”就在栖枝漫无目的地瞎想的时候，一个老爷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吓得栖枝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香烟盒。但在确认只是一名老爷子后，他舒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和老爷子聊两句的程度的话，他还是可以应付的。
“只是在发呆而已。”栖枝实话实说，“趁着午休时间放松一下。”
“放松好啊，放松好，现在的人都太忙咯！”老人端起咖啡，才靠到嘴边就嫌烫似的又放下了，“甚至连一杯热咖啡的时间都不愿意等待。”
“每个人都有要做的事情。”
“你知道我这家店每天卖的最多的是什么吗？”老人笑呵呵地问道。
“您？”
栖枝这才意识到坐在他身旁的是咖啡店的老板，再回顾四周，客人也早已走完了，店中央柱子上挂着的时钟已经走向了一点半：早就过了午休时间了。
“是三明治啊！”老人长叹一声，“明明是一家咖啡店，我却每天都在做三明治，你手上这一杯咖啡还是今天售出的第一杯。”
栖枝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真是失礼，太久没有人愿意听我发牢骚了，一下子就说多了。”老人站起身来，握住了栖枝的手，“我们是唐纳德和志明，很荣幸能在这里遇到栖枝和鲁西埃尔阁下。”
栖枝吓得站了起来，下意识看向老人的眼睛，那是一双璀璨的黄金眼，像是艺术品一般美丽不真实，或许会有人怀疑这双眼睛只是假眼，但栖枝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别害怕，我并不是找鲁西埃尔大人回去的，在这里能碰到你们纯粹只是偶尔，既然遇见了我就想着打个招呼而已。”见栖枝如临大敌的模样，唐纳德连忙解释道，“能不能让我和鲁西埃尔大人见一面？”
“换人吧。”鲁西埃尔如此说道。
栖枝点了点头，点燃了一根烟。金色的烟雾弥漫，栖枝的眼眸也亮了起来，发丝飘荡在空中，从尖端开始到发根一点点染成了金色。
“不建议我点支烟吧？”鲁西埃尔挑了挑眉，“不要告诉我你的同伴吸不得二手烟。”
“哪里哪里，大人说笑了，我们身体好得很。”唐纳德单膝跪在鲁西埃尔的面前，低着头回答道，“上位天使唐纳德见过告死天使大人。”
“天使间的礼仪就没必要在我这个逃犯这里就免了吧。”鲁西埃尔翘起二郎腿，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唐纳德，“站起来吧，和我说说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唐纳德缓缓起身，开口道：“只是希望和大人确认一件事。”
“哦，什么事？”
“大人希望消除天堂之音吗？”
鲁西埃尔脸色大变，站起身仔细打量起唐纳德来，透过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直接看清这位天使的本质。
那是一位女性，一头银发披散在地上，虽然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但却依旧给人一种悲天悯人的圣洁感。单看外表无疑这就是众人所想象的天使模样，但诡异的是这位天使的却长着一双乌黑如墨的翅膀，散发着不结的气场。使得她整个人看着诡异十分。
“我说是谁找上我来了，原来是你们这帮堕天者啊。”鲁西埃尔又重新坐下，随手弹了弹烟灰，“不要想了，虽然我希望消除天堂之音，但是想让我堕天是不要想了，免谈。”
唐纳德微微一笑：“大人真是奇怪呢，明明和我们一样脱离了天界，为什么却不肯堕天呢？是因为还有身为天使的自尊吗？”
“身为天使还有什么自尊？别开玩笑了，那只是给人当狗罢了。”鲁西埃尔一抬手，一双无形的手就掐住了唐纳德的脖子，将他抬了起来，“我只是不希望用魔物这种东西来肮脏我自己而已，这和泼自己一身粪便有什么区别？”
唐纳德已经不慌不忙，甚至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那如果我说我们有除了让魔物污染自己以外的方法呢？”
“是吗？”鲁西埃尔挑了挑眉，唐纳德就已经稳稳落在了地上，“希望你给个靠谱的回答。”
“方法就是让天界崩落。”
“什么？”鲁西埃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要彻底摧毁天界。”唐纳德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真的对天界的实力有所认知吗？”鲁西埃尔哈哈大笑起来，“这简直是我迄今为止听过最搞笑的笑话！”
“我们将会在大转移的时候动手。”不理会鲁西埃尔的嘲弄，唐纳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希望大人您也能多多帮助我们，不管怎么说对您也没坏处不是吗？”
“时机确实不错，但是对于你们的实力我还是存疑。”鲁西埃尔依旧不以为意，“但是无所谓，挺有意思的，说吧，要我怎么帮忙？”
“很简单，就做那么正常做的事情就行了。”唐纳德指了指窗外，不知何时，在街道出现了一个恶魔寄生者，拖着半人不人的身体横冲直撞，路人四处逃散。但是咖啡厅依旧一片寂静。
“挺谨慎啊，还做了隔音措施，差点耽误我工作了。”鲁西埃尔指尖冲着怪物划了一下，怪物立刻停顿了下来，随后身躯像烟花一般炸了开来，来不及躲闪的人们被溅了一身。虽然听不见，但不用想象，外面的尖叫肯定要再高一个八度。
“没错就是这样。”唐纳德满意的笑了笑，“那就拜托大人了。”
“无所谓，本来就是我要干的事情。”鲁西埃尔将手机开机，果然已经有了不少未接电话，“好了，午休也该结束了，我们该上班了。”
“期待您的再次光临。”在喝了一口咖啡之后，志明微微鞠了一躬，目送这位黑发少年走出了店门。
“回来了啊。”唐棣躺在唐珂所在公司明日集团的天台上，看着栖枝扑打着翅膀落了下来，“就在你吃个饭的工夫，有个家伙在你那失控了，被你干掉了吧？”
“放心吧，干掉了。”翅膀化成缕缕金光消散在了空中，栖枝随意靠在栏杆边问道，“你这边有什么情况吗？”
“目前为止都一切正常，这家伙老实得很。”
“那我们就得等晚上才能动手咯？”
“目前看来是的。”
“那你准备好东西了吗？”
“审判所已经派人送来了。”唐棣指了指躺在自己旁边的盒子，“被改装过的狙击枪，哪怕肉体被恶魔强化过也能做到一枪毙命。”
“那就好，”栖枝点了点头，“审判所那边对大转移有什么消息吗？刚才听说堕天使们好像想在大转移的时候做手脚呢。”
唐棣摇了摇头，“一点没有，就好像没这回事一样，甚至都没说让我们做好准备，就连每个月的开门日都会提醒一下的说。”
“那算了，估计是因为还早吧，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吧？”
“嗯，真是期待啊。开门日来的大多是小角色，完全不过瘾，既然号称是两个世界的对撞，那应该会来一些让我满意的家伙吧。”唐棣不无畅想到。
“希望如此吧。”栖枝看向远方的天空，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天空下的漆黑裂痕就显得格外显眼。那是两个世界相撞的证明，也是那个世界渗透到这个世界的唯一渠道，虽然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危险，但是每个月的25号就会有大量异端从这道裂口涌出，为了避免损失，这一日被称为“开门日”，在这一天里普通人都不允许擅自走出家门，能出现在街道上只有负责清除异端的审判者。自从这道裂口出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人们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被异端吓得不轻到如今建立严格体系监控异端足足快有五十年，大部分人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但是身为审判者的他明白这样的安稳也只是暂时的，越和异端打交道越会明白那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拥有着远比这个世界强大的力量却濒临毁灭。那里的生物会放弃存续下去的机会吗？肯定不会，他们迟早会对这个世界下手，这只是时间问题。从个别异端口中他知道，今年年末两个世界的通道将会完全打开，到时候就是“大转移”。这对人类而言无疑是世界末日，可是为什么审判所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他们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准备，坐等异端遮天蔽日侵占城市吗？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唐棣打了个哈切，“我困了，我睡会，轮到你值班了，好好干哦。”
“好，你睡吧。”抛开杂乱的思绪，栖枝翻过栏杆，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一双翅膀无声在他的身后张开，让他稳稳飞到了唐珂所在的楼层。透过玻璃栖枝能看到那个男人忙碌的身影，明明已经死到临头
为什么还要如此努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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