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游河
李德很有眼力见儿地安排了茶水和一些吃食送进来。
裴其衡并不吃喝，倒是洛心棠喝了杯茶水。
等李德把一切安排妥当，外面的人已经少了大半。
裴其衡牵着洛心棠的手出了包间，缓步走下楼梯。
五楼的客人所剩无几，不过刚看到有人，洛心棠便立即挣脱了被握住的手。
一层一层转下楼梯。到第二层的时候，洛心棠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对方也认出了自己。怎么又是阴魂不散的寇云驰！
洛心棠当作没看见，只是紧跟裴其衡出了摘星楼。
“洛小姐！”身后有声音喊。
洛心棠继续装作没听见，可裴其衡回头看了看。
一个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的俊秀青年正在向洛心棠行礼。
青年着一袭玉色儒衫，手持一把折扇，举手投足之间彰显出腹有诗书、学贯古今的大才子风范。在摘星楼门口亮堂的灯光照映下，还带有一些飘逸出尘的气质。
“洛小姐，云驰还是坚持小姐把荷花图交由在下题诗润色！”
洛心棠有些慌乱，只好快刀斩乱麻：“行，明日去我家取吧。”说罢便疾步向前走了几步，还拽了拽裴其衡的衣袖。
“荷花图？”裴其衡有些阴阳怪气，那个云驰一表人才，在人堆里十分出众。
“就是你不肯送我，说要卖了换钱的荷花图？”
“就是那幅。据说这位云驰公子题诗上去，画就可以值一百两银子。如果他不题，最多值二两银子。”
“他的诗这么值钱，为什么要给你的画题诗呢？”裴其衡紧盯洛心棠的面孔，不放过一丝情绪变化。
洛心棠停下脚步，明显有些紧张：“他是个怪人，本来嫌我的画太差，不肯题诗，后来不知怎么又肯了，还死乞白赖非要题诗不可。如果不是你在，我才不想允诺他！”
“你若无意，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裴其衡扔下一句酸溜溜的话抬脚就走，把洛心棠扔在原地。
洛心棠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她喊道：“你和甄姑娘那样，你怎么不说说？！”
裴其衡不禁嘴角翘起，又转身走了回来，借着路边的灯光打量洛心棠，眼中是浓厚的戏谑之意：“我和甄姑娘怎样？”
洛心棠有些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是稍微把头偏向一边。
“你这是吃醋了？”裴其衡忍不住笑了。
“我才没有！”洛心棠倔强否认。
裴其衡把洛心棠搂进怀里，她稍一挣扎他又立即放开，哈哈大笑自己向前走去。
洛心棠见状，也只好小步快跑跟随。
看到路边有人在放灯祈福，裴其衡又握住洛心棠的小手，手指还故意在柔软的掌心挠了挠，问道：“听说今晚你也放灯祈福了？许了什么愿？”
洛心棠小声说道：“许了三个愿。一愿国泰民安，永止刀兵；二愿家人顺遂安康；三愿你身体康健，长寿无灾。”
裴其衡紧了紧掌心的柔软小手，半晌无话。
她那会儿应该忐忑不安，祈愿自己身体康健，她就可以免于责罚。可她还祝自己长寿无灾。
真心愿自己长寿无灾的，能有几人？
两人默然缓步而行，只是紧握一起的两只手，让内心更坚定了一些。
终于到了一段宽阔的沿河地带，李德安排的船只就在那里。
登船之后，看着河两边逐渐寥落的灯光，裴其衡说：“朕小时候的一个心愿，就是乘船夜游流晶河，没想到今日才能如愿。”
洛心棠微笑：“其实想来早就可以来，应该是觉得随时能来，反倒未能成行吧？”
裴其衡温柔微笑看她：“不是，是没找到合适的人一起。”
洛心棠被他温柔的目光一照，胆子瞬时大了许多。她踮起脚尖，手指攀上他宽阔的肩膀，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她刚想缩回去，却被一双铁臂环绕住，一个深沉霸道还带了一些药膏味道的吻突如其来。
月光如水，河水潺潺，人声寥落。
等到子时更鼓响起，两人才下了游船，乘坐马车到了永昌侯府门口。
看着姑娘背影消失在大门后，裴其衡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吩咐回宫。
回到宽广明亮的乾清宫，裴其衡只觉得寂寥之感突然袭来。
这个之前让自己觉得充满力量和威严的宫殿，此时显得如此空旷孤寂。
看来不该放她回去，应该让她好好认打认罚！
裴其衡情绪寥寥地洗漱安歇了。
李德已经不当值了，小太监夏秋看着略显沉郁的皇帝，心里忐忑：“主子这是怎么了？刚回来的时候看着心情还不错，怎么一会儿就变了？”
洛心棠刚进入永昌侯府大门，就被里面站立整齐的一堆家丁婢女吓了一大跳。
“六小姐回来了，老夫人吩咐六小姐去佛堂。”是祖母身边的汪嬷嬷。
汪嬷嬷和祖母一样，不苟言笑，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让人有些害怕。
洛心棠乖乖跟在汪嬷嬷身后，战战兢兢地往祖母佛堂走。
幼年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时她才三四岁，被汪嬷嬷教导站桩、蹲马步，她根本做不来，也不喜欢做，只坐地上蹬腿痛哭，大叫着要娘亲。
没要来娘亲，反倒大病了一场，从此后就病怏怏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饭也吃不下几口。
祖母怕把自己养死了，看自己的眼神是一片恨铁不成钢，最后让宫中的姑母端太妃娘娘把自己接走了，说是宫中请太医方便些。
自此洛心棠一直很惧怕祖母，并不敢太过亲近。
祖母性情清冷，一向不大理人。现在突然请她过去，估计是知道她今天闯下大祸，实在看不过去才要惩罚自己吧？
祖母清冷的佛堂里灯火通明却一片寂静。
洛心棠进去一看吓了一大跳！
大半夜的，大伯母，四伯母，四哥，五姐姐，七哥，就连刚怀身孕的七嫂都在！
洛心棠哆哆嗦嗦地上前行礼。
端坐在上的祖母满头白发，皱着眉头看着惊慌失措的洛心棠，眼神里依旧是恨铁不成钢的不满。
“棠儿拜见祖母。棠儿回来晚了，请祖母责罚。”
“起来吧。”祖母皱着眉头：“站直了身子，深呼吸，挺胸抬头！”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祖母小声嘀咕了一句：“姑娘家家的，哆哆嗦嗦像个什么样子？越这样越容易被欺负！”
裴其衡并不吃喝，倒是洛心棠喝了杯茶水。
等李德把一切安排妥当，外面的人已经少了大半。
裴其衡牵着洛心棠的手出了包间，缓步走下楼梯。
五楼的客人所剩无几，不过刚看到有人，洛心棠便立即挣脱了被握住的手。
一层一层转下楼梯。到第二层的时候，洛心棠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对方也认出了自己。怎么又是阴魂不散的寇云驰！
洛心棠当作没看见，只是紧跟裴其衡出了摘星楼。
“洛小姐！”身后有声音喊。
洛心棠继续装作没听见，可裴其衡回头看了看。
一个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的俊秀青年正在向洛心棠行礼。
青年着一袭玉色儒衫，手持一把折扇，举手投足之间彰显出腹有诗书、学贯古今的大才子风范。在摘星楼门口亮堂的灯光照映下，还带有一些飘逸出尘的气质。
“洛小姐，云驰还是坚持小姐把荷花图交由在下题诗润色！”
洛心棠有些慌乱，只好快刀斩乱麻：“行，明日去我家取吧。”说罢便疾步向前走了几步，还拽了拽裴其衡的衣袖。
“荷花图？”裴其衡有些阴阳怪气，那个云驰一表人才，在人堆里十分出众。
“就是你不肯送我，说要卖了换钱的荷花图？”
“就是那幅。据说这位云驰公子题诗上去，画就可以值一百两银子。如果他不题，最多值二两银子。”
“他的诗这么值钱，为什么要给你的画题诗呢？”裴其衡紧盯洛心棠的面孔，不放过一丝情绪变化。
洛心棠停下脚步，明显有些紧张：“他是个怪人，本来嫌我的画太差，不肯题诗，后来不知怎么又肯了，还死乞白赖非要题诗不可。如果不是你在，我才不想允诺他！”
“你若无意，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裴其衡扔下一句酸溜溜的话抬脚就走，把洛心棠扔在原地。
洛心棠有些生气，还有些委屈，她喊道：“你和甄姑娘那样，你怎么不说说？！”
裴其衡不禁嘴角翘起，又转身走了回来，借着路边的灯光打量洛心棠，眼中是浓厚的戏谑之意：“我和甄姑娘怎样？”
洛心棠有些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只是稍微把头偏向一边。
“你这是吃醋了？”裴其衡忍不住笑了。
“我才没有！”洛心棠倔强否认。
裴其衡把洛心棠搂进怀里，她稍一挣扎他又立即放开，哈哈大笑自己向前走去。
洛心棠见状，也只好小步快跑跟随。
看到路边有人在放灯祈福，裴其衡又握住洛心棠的小手，手指还故意在柔软的掌心挠了挠，问道：“听说今晚你也放灯祈福了？许了什么愿？”
洛心棠小声说道：“许了三个愿。一愿国泰民安，永止刀兵；二愿家人顺遂安康；三愿你身体康健，长寿无灾。”
裴其衡紧了紧掌心的柔软小手，半晌无话。
她那会儿应该忐忑不安，祈愿自己身体康健，她就可以免于责罚。可她还祝自己长寿无灾。
真心愿自己长寿无灾的，能有几人？
两人默然缓步而行，只是紧握一起的两只手，让内心更坚定了一些。
终于到了一段宽阔的沿河地带，李德安排的船只就在那里。
登船之后，看着河两边逐渐寥落的灯光，裴其衡说：“朕小时候的一个心愿，就是乘船夜游流晶河，没想到今日才能如愿。”
洛心棠微笑：“其实想来早就可以来，应该是觉得随时能来，反倒未能成行吧？”
裴其衡温柔微笑看她：“不是，是没找到合适的人一起。”
洛心棠被他温柔的目光一照，胆子瞬时大了许多。她踮起脚尖，手指攀上他宽阔的肩膀，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她刚想缩回去，却被一双铁臂环绕住，一个深沉霸道还带了一些药膏味道的吻突如其来。
月光如水，河水潺潺，人声寥落。
等到子时更鼓响起，两人才下了游船，乘坐马车到了永昌侯府门口。
看着姑娘背影消失在大门后，裴其衡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吩咐回宫。
回到宽广明亮的乾清宫，裴其衡只觉得寂寥之感突然袭来。
这个之前让自己觉得充满力量和威严的宫殿，此时显得如此空旷孤寂。
看来不该放她回去，应该让她好好认打认罚！
裴其衡情绪寥寥地洗漱安歇了。
李德已经不当值了，小太监夏秋看着略显沉郁的皇帝，心里忐忑：“主子这是怎么了？刚回来的时候看着心情还不错，怎么一会儿就变了？”
洛心棠刚进入永昌侯府大门，就被里面站立整齐的一堆家丁婢女吓了一大跳。
“六小姐回来了，老夫人吩咐六小姐去佛堂。”是祖母身边的汪嬷嬷。
汪嬷嬷和祖母一样，不苟言笑，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就让人有些害怕。
洛心棠乖乖跟在汪嬷嬷身后，战战兢兢地往祖母佛堂走。
幼年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那时她才三四岁，被汪嬷嬷教导站桩、蹲马步，她根本做不来，也不喜欢做，只坐地上蹬腿痛哭，大叫着要娘亲。
没要来娘亲，反倒大病了一场，从此后就病怏怏的，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饭也吃不下几口。
祖母怕把自己养死了，看自己的眼神是一片恨铁不成钢，最后让宫中的姑母端太妃娘娘把自己接走了，说是宫中请太医方便些。
自此洛心棠一直很惧怕祖母，并不敢太过亲近。
祖母性情清冷，一向不大理人。现在突然请她过去，估计是知道她今天闯下大祸，实在看不过去才要惩罚自己吧？
祖母清冷的佛堂里灯火通明却一片寂静。
洛心棠进去一看吓了一大跳！
大半夜的，大伯母，四伯母，四哥，五姐姐，七哥，就连刚怀身孕的七嫂都在！
洛心棠哆哆嗦嗦地上前行礼。
端坐在上的祖母满头白发，皱着眉头看着惊慌失措的洛心棠，眼神里依旧是恨铁不成钢的不满。
“棠儿拜见祖母。棠儿回来晚了，请祖母责罚。”
“起来吧。”祖母皱着眉头：“站直了身子，深呼吸，挺胸抬头！”
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祖母小声嘀咕了一句：“姑娘家家的，哆哆嗦嗦像个什么样子？越这样越容易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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