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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现在需要苟着发育

    听着脑海中的声音,看着飘在眼前的字迹,感受着原身那疲惫不堪的身体似隐隐有暗劲在汹涌……秦石嘴角微咧,笑出声。

    “有挂有妹子,有人有江湖,有武者有高手,有酒还有肉,穿越这事,我正式接受了!”

    他打定心神,直接抬头。

    双眼睁开。

    既然有“悟性逆天”这挂在,还怕个甚!

    肯定是将此刻生死台上两个三流武者的一招一式,回回合合看得越清楚越好。

    “当!”

    大刀与长剑再次对撞,互相僵持硬碰着,谁也不肯后退。

    霸刀老头额头青筋紧绷,单手不停地发颤,似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似马上就要丢掉自己手中的宝刀。

    独脚中年胸腔鲜血渐多,单脚禁不住晃动,似眼看着就要撑不住而跪,但他仍旧还是敢以自身力薄而与老者硬碰硬。

    汗水和血水混杂,在两人身上各处流淌、滴落。

    两人极尽摇摇欲坠,越战越无力,全凭不甘不屈之大毅力在支撑!

    “嗡~”

    秦石心弦发出嗡鸣。

    那刚刚才悟到的“凡人踏入武者”的门槛,又开始情不自禁地松动。

    “是啊。”

    “三流武者本就是刚刚脱离普通百姓,比强身健体的练武者强点罢了,又怎么会有惊天动地的大架势?”

    “霸刀斩也好,飘雪剑法也好,一个注重蛮力大力,一个讲究巧劲绵绵,但二者终究还是离不开自身体力支撑,离不开武。”

    “所以打打杀杀几十回合,在彼此又熟悉对方多年,知己知彼之下,若要取胜一来靠对方弱点致命,一来就只能看谁撑得久了。”

    此番感悟由衷生出,秦石那悬在半空未曾真正书写记录的狼毫笔,终被他坚定地落下。

    但见白纸之上,先有两个字,凡和武。

    随之又来三字之,大毅力。

    末了,

    先前从脑海中盘踞涌现的招招式式,几十回合,竟开始倒流。

    “小子,你看好!霸刀斩虽说以蛮力取胜,但离不开巧劲。”

    “小子,你也看好。我这飘雪剑法是注重巧劲不假,但,你用棉花能打死人吗?所以我这巧劲之中实则暗藏无数蛮力!”

    “一刀落,就是一次卸力,敌人若不死,你便需速速后退!不是逃,是找时间回劲、回力。”

    “一剑出,剑刃如雪花轻飘,看似无力,可倘若漫天雪花全部凝聚呢?但你也须知,雪终有化水流干之日……”

    “哎,我虽已入四十不惑,但恐怕到死也悟不透,该如何让雪不干,让绵绵轻力一朝钝化巨力,着实惭愧、可惜。”

    “老朽之霸刀,倘若能得眼前这家伙的绵延之力相补相合,绝对可破二流!可惜,自我俩一人斩其臂,一人砍其腿后,便已是死敌。”

    “……”

    断臂霸刀老头和独脚飘雪中年的声音,似在两人一招一式之间,一一地在秦石脑海浮现。

    渐渐地,

    他那再看向生死台,看向眼前这两位三流武者的眼神中,油然而生万千情愫。

    “是敌人,也是友人。”

    “若一人死,那另一人心中的滋味恐怕也不会好受。”念头自行游走到这,秦石猛然抬头,但见台上一人已重重倒地,一人独脚持剑任凭剑柄硬撑着自身。

    此战,

    结束了。

    正如开局前独脚中年所言,先对观台人留名者,先死。

    因为获胜之人,不死之人,战前不留名,战后也无需留名,往来至今皆有其名。

    可死者败者,又有几人记?

    秦石于十米开外的石桌前,无声地停驻了许久。

    “小子,”独脚中年背对着他,隐约传来细微的声音,“这一战,你所记结果如何?”

    闻声,

    秦石先看向纸张,因先前回溯招式,他还未来得及写,继而如实回应道:“回前辈,晚辈还没来得及写。”

    “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自独脚中年口中发出,胸腔处的鲜血径相喷涌、浸染全身,那支撑着他身躯的长剑,“咔嚓”一声寸断。

    一缕夕阳随之洒下,将他的身影慢慢地拉长到死去的断臂老者身边。

    隔着十米外,模模糊糊地,秦石看到两人的身体竟隐约有重合之势,明明一人躺在血泊中,一人背对着自己,一人已死一人无声,但他却看到这两人确实在对着自己笑。

    “前辈?”

    “前辈!”

    秦石试探性地叫出两声,看看那撑在台上的独臂中年还能不能回应自己。

    然而,

    绕在秦石耳畔的,唯有随夕阳倾洒余晖随风而浮动的,野草沙沙声。

    “哎~”

    当即,他叹了口气。

    他低头看向那一张又一张尚需记录招式,但还空空的白纸,终再次沾墨提笔,将先前脑海中回溯过的交手过程,一一记录。

    平平武者死后欲留名,莫不过其生平英雄事,战场洒血绩,所创功法流!

    而登生死台者,留不留名,观台之人的职责,极重。

    挥挥洒洒许久之后,秦石提笔悬在半空,定在此战结果处。

    明明就是霸刀老头先死,持剑中年后死,按照此果,理当是后者赢了此战,他身为观台人也只需如实写下便可。

    但,

    他就是无法将此果落下。

    脑海中再次浮现两人宛若把酒言欢之般的笑声后,秦石失声摇头,当场收笔。

    双赢?

    平局?

    不。

    他觉得此战没有结果,没有结局,便是最好。

    就像先前独脚中年询问自己,得知自己还没有记录后的,爽朗畅快的笑声一样。

    【你回溯此战几十回合,心中情愫万千,感慨万千,最终被两人互相成就把酒言欢之画面触动,激活逆天悟性,领悟二流刀法《断水决·三式》】

    听到脑海中再次出现的悟道声,秦石微微咧嘴,欣喜油生。

    穿越第一天,我不但在黄石村的生死台前,以独一无二的观台人身份在最佳观看位置看到了村民大伙们极其渴望心驰神往的三流武者决斗,悟到了《霸刀斩》和《飘雪剑法》这两个三流武学以及二流刀法《断水决·三式》,而且还突破了“秦石”近十七年来都未曾踏入的武者境界!

    这般收获可谓极其丰富!

    “但一星武脉资质,终究只是一星。”秦石很快冷静。

    按照前身记忆,凡人若修武需自身有武脉,而武脉有九星,星越高者武脉资质便越强。

    也就是说同样为三流武者,一星武脉资质和二星武脉资质,二者单单在力量上就不是一个档次!

    当然,

    武道一途还要看人的悟性,即使同一武学、功法在手,不同悟性的武者其发挥出来的招式变化和细节也会不一样,而真打起来还恰恰就是这些细节能决定生死!

    甚至武道悟性极强者,可观人间万物自创万千功法……比如,当今那位在大周王朝皇宫内的,大宗师。

    总之,

    如果将此世界的武者比作一棵苹果树,武脉资质就是它树干的粗细和枝干的长短,武道悟性就是在这些枝干枝条上可以结出多少个苹果。

    可你苹果结的再多,如果树干和枝干不稳不结实,也终有一天会因它们撑不住而垮掉。

    “所以对我来说,若想今后继续修武,先要想办法提升武脉资质。”

    “不然就算我领悟了万千功法万千武学招式无数,可这力量上不去……也白瞎。”

    “既如此……”

    秦石一改脸色,面色严肃:“那我可以先借助‘逆天悟性’多顿悟领悟一些招式功法,然后在这妖魔横行的乱世苟着,苟到武脉资质提升后!”

    打定主意,

    他开始整理石桌前的,大把大把的观战记录。

    在逆天悟性的加持下,今日这场生死战的详细情况可以说是极其丰富。

    秦石心想,一来,这次回去我那脾气暴躁的二婶应该不会再多训斥自己,埋汰自己。

    二来,等秦瑶这妹子晚上来房间找我时,自己这肚腹中也算有真材实料,大可侃侃而谈。

    “等等!”

    “不对。”

    上述念头自脑海中匆匆闪过的刹那,秦石一下愣住,他看着被自己按照回合制有序整理的观战记录,面露诧异。

    “啪啪!”

    他扇了自己两巴掌,似以此让自己更加冷静。

    “既然说了今后要苟着发育,我怎能如此不谨慎!”

    “明明我现在压根就不知道之前的观战记录‘他’是如何记得,是记得多,记得少?是按照回合记还是按照招式记?招式又是如何记的?是横竖笔画还是画小人图?”

    “这些我到此刻为止,都不知道!难道这方面的记忆当真是丢失了不成?!”

    “但无论如何,我今日都不能一上来就乱交。”

    当即,

    秦石将先前整理好的观战记录,按照详略得当和感悟之分,分别放到了自己的两个口袋中。

    至于到时候取出哪边给自家婶婶,还需要自己回“秦石”的房间看看往日的观战记录后再定夺,再不济到时候也能现场比着葫芦画瓢。

    总之穿越到此第一天,谨慎一点总没错。

    末了,

    秦石又看向生死台上的两位前辈,他在观战台前微微拱手后,才转身离去。

    至于他们两人的尸体,自会有专门收尸的人来处理。

    他一个生死台前观台、观战人,若无死者央求之意,总不能耽误别人的生意。

    毕竟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点,在大周王朝尤胜。

    ……

    与此同时,秦家客栈。

    客栈老板娘,许红梅,正于自家隐秘的书房中,手持毛笔在白纸上一横一竖地写着什么。

    “腻慢!”

    “腻慢了。”

    “三流武者打起来,怎么还比前几日那俩骂街泼妇打得慢。”

    “眼看客栈这群粗人都快急得要掀翻天!”

    “哎,罢了。”

    她似又想到什么,低声一叹。

    “反正秦石这孩子这些年来也一直指望不上。”

    “哼,每次都是我这个当婶婶的呀,勾勾画画。”

    “今日既然还是多年前的霸刀和飘雪,那他俩的招式变化应该不会太大,不然不会这般时间还未结束。”

    想到这,许红梅的眼前一下跳出两个小人,一人持刀一人持剑,在她的意念下二者开始对决。

    渐渐地,她身下的白纸,在墨汁的浸染下,也多出一招又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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