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相信
关欧面无表情，突然起身，对书翱说：“我们走吧。”
书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在他慢慢站起来的时候，苏还不急不慢地读出来书中的句子：“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看向关欧：“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他松手丢下书在桌面上，平静地说：“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关欧低着头默默地盯着桌面，她垂在身侧的手反复紧握成拳头，抬起脚离开。
苏还拽住她的胳膊，定定地望着她。
关欧淡淡地说：“如果你是为了和我去离婚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谈。”
“老爷子把我关了三个月，一为了让我不打扰你，二为了让我答应跟你离婚，对第二条，我没有一点动摇。对第一条，不打扰你，可以，却架不住偶遇，其实如果是这样撞见，我巴不得不见你。我是逃出来的，我不过是想偷偷去看你一眼……”
苏还看了书翱一眼，架不住醋火翻天，好在他已经学会了信任。
他们都没办法那么快开始新的生活……
苏还慢慢地问：“是不是现在只有离婚才能让你短暂地停留在我面前和我说说话？”
关欧毫不犹豫：“是。”
“好。”苏还放开她，果断道，“陪我三天，三天后，我就如你所愿。”
关欧看向他，冷冷地说：“你疯了吧。”
苏还勾唇：“那就三个月好了。你难道真以为老爷子说什么我做什么？我不想做的事，就算别人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做。”
关欧抬起手就给了苏还一个巴掌。
“关欧！”董昇喊，叹道：“你也疯啦！”
苏还神情有那么一刻短暂的空白。
他偏过头，那一面微红的侧脸被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晒得更加明显，有点火烧一样疼，竟能蔓延到了喉咙、心口。
书翱愣愣地看着明显冲动了的关欧。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关欧掌心都有点发麻了。
她静静地看着苏还，垂下的手背在身后，不为人知地微微发抖：“好。”
“关欧……”书翱皱了皱眉。
关欧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三天。你要说到做到。”
苏还笑了笑，面向她，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你看你，总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关欧瞳孔微扩，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苏还打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出了图书馆。
“苏还！”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又骗我！你放我下来！”
苏还低头含笑看着她：“你再挣扎，孩子该喘不上气了。”
关欧立刻去被定格，一动不动了。
“乖。”
乖你妹！关欧狠狠地瞪着苏还。
苏还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看到那两个呆呆傻傻的男人，选了董昇说：“你回去告诉老爷子，关欧答应了我三天，让他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相处。”
董昇：“好……”
苏还转身离开。
董昇慢悠悠地补充后半句话：“好狗的男人……”
书翱竟然深为赞同。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带来的女人被截胡。
而且这个三天……简直让他如鲠在喉！
董昇走的时候默默看了一眼书翱，有点同情这个人，怎么就选择做狗男人的情敌？啧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董昇回到老宅子，跟苏老爷子一下这个突发状况，小心翼翼地观察苏老爷子的反应。
苏老爷子竟然没生气，而是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你看小欧，谁管的住啊，只有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你再看那破小子谁治的住啊？人家就挺听关欧的话！”
董昇那么一想还真是呢！他不禁笑了。
苏老爷子说：“这缘分啊，真是没道理的……不过，也得人不辜负才行，唉！算了，年轻人就让年轻人去吧，且看看三天后怎么样！”
董昇说：“好嘞！”
苏还把关欧送到了海边这栋别墅，关欧提出质疑：“这不是许谚的吗？”
苏还说：“我送给他的。”
关欧看向他：“所以呢？”
“反正他也不常回这里，我们在这儿避一避。”
“呵。”
关欧冷声道：“你真是自投罗网。”
她看向了二楼，许谚正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自他们走进来，不知道多久了。
苏还也感受到一股压迫袭来，慢慢看向了许谚。
许谚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都盯红了。
“好一个哥哥！”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字句句，仿佛字字泣了血。
苏还叹了口气。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本来仗着这人忙碌，没时间来找他的麻烦，等有时间了，或许以这个人的个性，也差不多冷淡下来了，但是没想到……
许谚从楼上冲下来豹一样扑向了苏还，和他打了起来。
关欧惊恐的神情一闪而过，皱眉担忧地看着他们。
苏还也不还手。
许谚卯足了劲儿打了苏还三拳。
关欧的目光彻底落在了苏还的身上，她的手死死地攥住了衣角，像是极力隐忍些什么。
苏还擦了嘴边的血，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许谚的脸说：“差不多得了，你再打，我老婆要哭了，你来哄啊？”
许谚转头看向了关欧，看到她脸色苍白，缓缓垂眸，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一点都不掩饰，气愤地站了起来：“你还心疼他呢？”
关欧冷声道：“没有。”
许谚摇了摇头，气息难平：“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但你真不该还对他有恻隐之心……”
关欧吼道：“我说了没有！”
许谚：“……”
苏还噗嗤一声笑了出口，他躺在地上，看着这两个人：
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爱人。
苏还说：“你真的误会了她，她只是深受她护短的本性罢了，才没办法视而不见我被你那么打，其实她恨我。”
关欧猛地看向苏还：“我也不恨你。你不用自作多情！”
说完她就扭头熟门熟路的上楼去了。
苏还闭了闭眼。
许谚冷冷一笑，格外轻蔑道：“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发现你已经是一个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了。”
“你不懂。”苏还从地上起来，分外冷淡道。
许谚：“你欠我一句对不起。”
苏还从善如流：“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其实你哥活着呢。”
许谚倒抽一口气：“我真想打死你！”
苏还搞得世界地动山摇还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让他深感阴影，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苏还：原来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那个猖獗的少年！
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世界似乎都无法降伏他。而他偶尔的低头，就像是一种恩赐。
“我要去看我老婆了，她只答应给我三天和她相处的时间，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去离婚了！”
许谚下意识骂道：“活该！”
苏还看了许谚一眼：“我的言外之意是你可以滚了。”
许谚仰起头说：“这是我的房子！”
“我用了！”苏还昂起头喊回去。
许谚被气得脸都黑了：“你不讲理！”
苏还笑，玩味儿道：“你能咋滴？”
许谚抬脚就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苏还看着许谚的背影，再次笑了，低声道：“傻弟弟。”
许谚脚步一顿，眼睛微涩，而后大步迈开，彻底走出了这个房子，还顺便帮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不管你在外面混得多么风生水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傻弟弟，你也永远是我仅有的唯一的的哥哥。
苏还去倒了杯水，就上楼去了。
他推开房间的门，看到关欧正站在窗前，他走过去把水杯递上：“喝点水吧。”
关欧不客气地拿了过来，也不道谢，把该对人的礼貌再也不用在苏还的身上，把不该对人的傲慢，全都给了苏还。
苏还本就觉得他欠她的，因此，反而被虐得挺舒服。
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你想去海边走走吗？”
“不想有你。”
“你一个人？那恐怕，我不放心。”
“那是你的事。”
“哦，那你不想有我，也是你的事。”
关欧穷词，气得喝了口水。
苏还看了她一眼，冷不丁说：“我有点好奇，那个兽医是怎么回事？”
“他有名字，叫书翱。”
“好，书翱，他成为了你的朋友？”
“是的。”
“……”苏还哑言，他郁闷地看向了远处，“我都没有一个女人做朋友。”
关欧冷笑：“你可以去交。”
“还是算了。”苏还淡淡道，“这是对另一半的考虑。”
关欧神情更加淡漠：“还是算了，你很快就会恢复单身了，不用想太多。”
苏还木然问：“所以，你是在为你以后的单身做准备吗？”
关欧坦诚道：“书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苏还从背后缓缓地圈住她在怀里，低声说：“看来，我的感觉挺准的。”
关欧四肢陡然僵硬：“说话就说话，你不要动手动脚。”
“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提出三天的要求，你认为是怎样的三天呢？纯聊天？”
关欧气红了脸，抬起胳膊肘捣向了苏还的腹部。
苏还吃疼，却不动声色，更圈紧她几分。
“你不要气我了。”他说，“我还不知道你？或许我从前误解了你，但是自从当我说我绝症你还对我不离不弃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多么重感情的人。一个重感情的人，一个忠诚的，义无反顾的真诚的女人，她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换别的人爱。”
“我不是那么好的人，都没这本事，何况是你呢。”
关欧就是想反驳，也反驳了：“也许我看透了呢！我现在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呢！我不要什么爱了。我只想要简单平淡的生活！”
“……不行。”苏还低下头，“至少这三天你不行。”
关欧存心不让他好过似的，抬起头说：“三天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还眼里流淌着沉默的悲伤。
关欧看着他，微微一笑，仿佛胜利了。
“那个时候你就没法管我了。”
“那个时候……”苏还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我和你就是陌生人了？你是不是就那么想的？”
“是！”
“呵，你真的以为你和书翱能在一起吗？你真的以为，你和我，可能会成为陌生人吗？”
关欧问：“你什么意思？”
苏还无奈宠溺地回：“你总是太天真，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一个女人的过去，如果他看似接受，那一定是装的，最好的办法是别让他不知道。但书翱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你和我有一个“三天”。他如果真的爱你，他的心里，只会更膈应罢了。所以，如果你要选择一个人过平淡的生活，那么我建议你最好去选择一个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的男人。第二，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爸爸，我是你的孩子的爸爸，就算我们分开，这层关系断不了，你我还是会见面。如果你爱我，你天天见到我，对你来说多烦啊，如果你不爱我，那我们也必须见面。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成陌生人的。你懂了吗？”
关欧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除非……”苏还静静地看着她，“你不要这个孩子了。”
关欧说不可能。
她有时太过冷静理智，那就注定她不会迁怒孩子。她又足够善良温和，那就注定她不会解决这条生命。
所以她说绝不可能，苏还半分不意外。
“那怎么办呢？”苏还叹。
“你别假惺惺的！”关欧骂。
苏还低头笑了，然后抬起关欧的下巴，Wen了她。
关欧后退靠在了落地窗上。
她默默地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睫毛微颤。
苏还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关欧别过脸，看着地板。
“我爱你，你还怀疑吗？”苏还问。
关欧不言语。
“我只是不会表达。我常常记得怎样得到，忘了其实，爱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多其它的复杂的。爱就可以，就可以让你回来。但是我不相信真心，我的你的，我不相信，宁愿相信歪门邪道，不恐惧歪门邪道，却恐惧真诚。”
书翱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在他慢慢站起来的时候，苏还不急不慢地读出来书中的句子：“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看向关欧：“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他松手丢下书在桌面上，平静地说：“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关欧低着头默默地盯着桌面，她垂在身侧的手反复紧握成拳头，抬起脚离开。
苏还拽住她的胳膊，定定地望着她。
关欧淡淡地说：“如果你是为了和我去离婚的话，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谈谈。”
“老爷子把我关了三个月，一为了让我不打扰你，二为了让我答应跟你离婚，对第二条，我没有一点动摇。对第一条，不打扰你，可以，却架不住偶遇，其实如果是这样撞见，我巴不得不见你。我是逃出来的，我不过是想偷偷去看你一眼……”
苏还看了书翱一眼，架不住醋火翻天，好在他已经学会了信任。
他们都没办法那么快开始新的生活……
苏还慢慢地问：“是不是现在只有离婚才能让你短暂地停留在我面前和我说说话？”
关欧毫不犹豫：“是。”
“好。”苏还放开她，果断道，“陪我三天，三天后，我就如你所愿。”
关欧看向他，冷冷地说：“你疯了吧。”
苏还勾唇：“那就三个月好了。你难道真以为老爷子说什么我做什么？我不想做的事，就算别人打断我的腿，我也不会做。”
关欧抬起手就给了苏还一个巴掌。
“关欧！”董昇喊，叹道：“你也疯啦！”
苏还神情有那么一刻短暂的空白。
他偏过头，那一面微红的侧脸被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晒得更加明显，有点火烧一样疼，竟能蔓延到了喉咙、心口。
书翱愣愣地看着明显冲动了的关欧。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关欧掌心都有点发麻了。
她静静地看着苏还，垂下的手背在身后，不为人知地微微发抖：“好。”
“关欧……”书翱皱了皱眉。
关欧闭了闭眼，声音沙哑：“三天。你要说到做到。”
苏还笑了笑，面向她，抬手扣住她的下巴：“你看你，总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关欧瞳孔微扩，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苏还打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出了图书馆。
“苏还！”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又骗我！你放我下来！”
苏还低头含笑看着她：“你再挣扎，孩子该喘不上气了。”
关欧立刻去被定格，一动不动了。
“乖。”
乖你妹！关欧狠狠地瞪着苏还。
苏还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看到那两个呆呆傻傻的男人，选了董昇说：“你回去告诉老爷子，关欧答应了我三天，让他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相处。”
董昇：“好……”
苏还转身离开。
董昇慢悠悠地补充后半句话：“好狗的男人……”
书翱竟然深为赞同。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带来的女人被截胡。
而且这个三天……简直让他如鲠在喉！
董昇走的时候默默看了一眼书翱，有点同情这个人，怎么就选择做狗男人的情敌？啧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董昇回到老宅子，跟苏老爷子一下这个突发状况，小心翼翼地观察苏老爷子的反应。
苏老爷子竟然没生气，而是阴阳怪气地哼哼两声：“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你看小欧，谁管的住啊，只有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你再看那破小子谁治的住啊？人家就挺听关欧的话！”
董昇那么一想还真是呢！他不禁笑了。
苏老爷子说：“这缘分啊，真是没道理的……不过，也得人不辜负才行，唉！算了，年轻人就让年轻人去吧，且看看三天后怎么样！”
董昇说：“好嘞！”
苏还把关欧送到了海边这栋别墅，关欧提出质疑：“这不是许谚的吗？”
苏还说：“我送给他的。”
关欧看向他：“所以呢？”
“反正他也不常回这里，我们在这儿避一避。”
“呵。”
关欧冷声道：“你真是自投罗网。”
她看向了二楼，许谚正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自他们走进来，不知道多久了。
苏还也感受到一股压迫袭来，慢慢看向了许谚。
许谚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都盯红了。
“好一个哥哥！”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字句句，仿佛字字泣了血。
苏还叹了口气。还真是自投罗网了！
本来仗着这人忙碌，没时间来找他的麻烦，等有时间了，或许以这个人的个性，也差不多冷淡下来了，但是没想到……
许谚从楼上冲下来豹一样扑向了苏还，和他打了起来。
关欧惊恐的神情一闪而过，皱眉担忧地看着他们。
苏还也不还手。
许谚卯足了劲儿打了苏还三拳。
关欧的目光彻底落在了苏还的身上，她的手死死地攥住了衣角，像是极力隐忍些什么。
苏还擦了嘴边的血，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许谚的脸说：“差不多得了，你再打，我老婆要哭了，你来哄啊？”
许谚转头看向了关欧，看到她脸色苍白，缓缓垂眸，也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一点都不掩饰，气愤地站了起来：“你还心疼他呢？”
关欧冷声道：“没有。”
许谚摇了摇头，气息难平：“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但你真不该还对他有恻隐之心……”
关欧吼道：“我说了没有！”
许谚：“……”
苏还噗嗤一声笑了出口，他躺在地上，看着这两个人：
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爱人。
苏还说：“你真的误会了她，她只是深受她护短的本性罢了，才没办法视而不见我被你那么打，其实她恨我。”
关欧猛地看向苏还：“我也不恨你。你不用自作多情！”
说完她就扭头熟门熟路的上楼去了。
苏还闭了闭眼。
许谚冷冷一笑，格外轻蔑道：“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会发现你已经是一个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了。”
“你不懂。”苏还从地上起来，分外冷淡道。
许谚：“你欠我一句对不起。”
苏还从善如流：“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其实你哥活着呢。”
许谚倒抽一口气：“我真想打死你！”
苏还搞得世界地动山摇还满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让他深感阴影，仿佛看到了十八岁的苏还：原来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那个猖獗的少年！
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世界似乎都无法降伏他。而他偶尔的低头，就像是一种恩赐。
“我要去看我老婆了，她只答应给我三天和她相处的时间，三天以后，我们就要去离婚了！”
许谚下意识骂道：“活该！”
苏还看了许谚一眼：“我的言外之意是你可以滚了。”
许谚仰起头说：“这是我的房子！”
“我用了！”苏还昂起头喊回去。
许谚被气得脸都黑了：“你不讲理！”
苏还笑，玩味儿道：“你能咋滴？”
许谚抬脚就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苏还看着许谚的背影，再次笑了，低声道：“傻弟弟。”
许谚脚步一顿，眼睛微涩，而后大步迈开，彻底走出了这个房子，还顺便帮他们把门给带上了。
不管你在外面混得多么风生水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傻弟弟，你也永远是我仅有的唯一的的哥哥。
苏还去倒了杯水，就上楼去了。
他推开房间的门，看到关欧正站在窗前，他走过去把水杯递上：“喝点水吧。”
关欧不客气地拿了过来，也不道谢，把该对人的礼貌再也不用在苏还的身上，把不该对人的傲慢，全都给了苏还。
苏还本就觉得他欠她的，因此，反而被虐得挺舒服。
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你想去海边走走吗？”
“不想有你。”
“你一个人？那恐怕，我不放心。”
“那是你的事。”
“哦，那你不想有我，也是你的事。”
关欧穷词，气得喝了口水。
苏还看了她一眼，冷不丁说：“我有点好奇，那个兽医是怎么回事？”
“他有名字，叫书翱。”
“好，书翱，他成为了你的朋友？”
“是的。”
“……”苏还哑言，他郁闷地看向了远处，“我都没有一个女人做朋友。”
关欧冷笑：“你可以去交。”
“还是算了。”苏还淡淡道，“这是对另一半的考虑。”
关欧神情更加淡漠：“还是算了，你很快就会恢复单身了，不用想太多。”
苏还木然问：“所以，你是在为你以后的单身做准备吗？”
关欧坦诚道：“书翱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男人。”
苏还从背后缓缓地圈住她在怀里，低声说：“看来，我的感觉挺准的。”
关欧四肢陡然僵硬：“说话就说话，你不要动手动脚。”
“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提出三天的要求，你认为是怎样的三天呢？纯聊天？”
关欧气红了脸，抬起胳膊肘捣向了苏还的腹部。
苏还吃疼，却不动声色，更圈紧她几分。
“你不要气我了。”他说，“我还不知道你？或许我从前误解了你，但是自从当我说我绝症你还对我不离不弃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多么重感情的人。一个重感情的人，一个忠诚的，义无反顾的真诚的女人，她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换别的人爱。”
“我不是那么好的人，都没这本事，何况是你呢。”
关欧就是想反驳，也反驳了：“也许我看透了呢！我现在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呢！我不要什么爱了。我只想要简单平淡的生活！”
“……不行。”苏还低下头，“至少这三天你不行。”
关欧存心不让他好过似的，抬起头说：“三天后，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还眼里流淌着沉默的悲伤。
关欧看着他，微微一笑，仿佛胜利了。
“那个时候你就没法管我了。”
“那个时候……”苏还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我和你就是陌生人了？你是不是就那么想的？”
“是！”
“呵，你真的以为你和书翱能在一起吗？你真的以为，你和我，可能会成为陌生人吗？”
关欧问：“你什么意思？”
苏还无奈宠溺地回：“你总是太天真，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一个女人的过去，如果他看似接受，那一定是装的，最好的办法是别让他不知道。但书翱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你和我有一个“三天”。他如果真的爱你，他的心里，只会更膈应罢了。所以，如果你要选择一个人过平淡的生活，那么我建议你最好去选择一个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的男人。第二，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爸爸，我是你的孩子的爸爸，就算我们分开，这层关系断不了，你我还是会见面。如果你爱我，你天天见到我，对你来说多烦啊，如果你不爱我，那我们也必须见面。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成陌生人的。你懂了吗？”
关欧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睛。
“除非……”苏还静静地看着她，“你不要这个孩子了。”
关欧说不可能。
她有时太过冷静理智，那就注定她不会迁怒孩子。她又足够善良温和，那就注定她不会解决这条生命。
所以她说绝不可能，苏还半分不意外。
“那怎么办呢？”苏还叹。
“你别假惺惺的！”关欧骂。
苏还低头笑了，然后抬起关欧的下巴，Wen了她。
关欧后退靠在了落地窗上。
她默默地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睫毛微颤。
苏还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关欧别过脸，看着地板。
“我爱你，你还怀疑吗？”苏还问。
关欧不言语。
“我只是不会表达。我常常记得怎样得到，忘了其实，爱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多其它的复杂的。爱就可以，就可以让你回来。但是我不相信真心，我的你的，我不相信，宁愿相信歪门邪道，不恐惧歪门邪道，却恐惧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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