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危机，鉴邪水晶
叶府，会客大堂。
十余名捕快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或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显得从容不迫；或不耐烦地在大堂之中走来走去，略显烦躁不安；或站立在柱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堂里的布置，眼睛中闪烁着精明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在等叶家家主和叶昊少爷出场。他们才是这些捕快前来叶府的终极目标。
果然是大户人家。会客大堂容下十几人也不觉得拥挤。
虽说是客厅，各种布置看上去也并不奢华，但每一张桌椅都布置得恰到好处，每一景布置自有韵味，而相互之间毫无冲突，反而相得益彰。
“添一笔则无章，少一笔则意寡”。
不愧是能传承近千年的世家。
平常能登门叶府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他们这等一身皂的府衙捕快根本就没有资格登门。
可时也命也，叶府不知怎么就犯了太岁，两个最优秀的叶家后人都先后陷入了天大的麻烦之中，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登门，还能享受到好茶的招待。
茶盏之中的茶乃是天然居出品的雨前龙井。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人。”
天然居出品的茶都是好茶，走的就是高端路线，寻常之人极难喝到。自然不是这些捕快能喝得起的。
虽雨前龙井是陈茶，可也是招待贵客才用得到的。叶府并没有因为这些捕快的皂吏身份而看轻了他们，反而显得十分郑重。
这一两雨前龙井少说了也得值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茶叶，这是是何等奢侈？他们这些捕快，一年的薪酬也才十两银子而已。最上等的大米一两银子也能买上两百斤，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上好几个月。
茶是好茶，可他们上门并不是来喝茶的。
这茶喝得烫嘴。
他们中很多人都不想得罪叶家这等世家，不过也是公事公办，不得不来。
就算再好的雨前龙井茶，泡上三次便要重新上茶，可要泡上五六遍也没有太大的茶味。
杜小天倒是殷勤给大家换茶叶，可这些捕快人多、喝茶的速度又快，根本忙不过来。
尤其是邢云捕头，端坐在右手客座之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根本就没给杜小天换茶的机会。哪怕杯中的茶叶已经泛黄，泡出来的茶水也如白水寡淡，他也不疾不徐，表现得云淡风轻。
“茶也喝过了，天也聊死了，叶大老爷什么时候出来？”终于有性子急的捕快忍不住了，当即发飙。
“捕爷，您稍等啊。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杜小天忙上前赔不是。
他尽量拖时间了，先前禀告叶大老爷，还故意在院子里绕了两圈才出来的。
“去你娘的马上！你家马上要这么久的吗？这叫马上吗？这叫上马吧！”
脏话连篇。还是收敛过的，要是换个普通人家他们肯定憋不到现在，飙出来的脏话不知道还要多么不堪入耳。
“好了！稍安勿躁！毛毛躁躁的，像个什么样子？”
邢捕头武力值最高，人品最好，在府衙捕快之中素有威望，他的面子自然会给。
“邢捕头，你也看到了。这叶大老爷分明是在消遣我等！今天要是拿不到人，或是让叶家少爷逃了，该如何交差？”
主要还是为了交差。他们这群府衙食物链最底端之人受制太多，活多钱少还看人白眼，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
可不干又不行，他们早已适应了这一行，想要转行恐怕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张捕爷，您言重了啊。我家少爷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会逃跑？放心！叶昊少爷刚刚病愈，我家老爷正在探望。已经通传过了，马上就到。要是老爷再不出来，我再去通禀一声，绝不敢再耽误捕爷。”
你们要来晚点，叶昊少爷说不定真被大老爷送走了。杜小天小心赔不是，脸上笑嘻嘻，心中早就骂得这群不良之人没个人样。
幸好叶昊少爷醒了，拦住了叶大老爷的计划甲乙丙丁。
看昊少爷生龙活虎的，“疯症”应该是好了，至少不会被这群野蛮人抓走烧死。
杜小天对叶家也算忠心耿耿，他绞尽脑汁想要拖延这些人，甚至已经做好被这些捕快抓进大牢的心理准备。
正胡思乱想叶昊少爷究竟会不会出现，叶大老爷的声音便炸响在客厅里。
“劳烦各位捕头久候，叶某失礼了！”也大老爷满面春风。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从侧门走进来的叶大老爷。
叶大老爷抱拳一礼，显得十分客气。
“哪里哪里！公事在身，不得不叨扰叶大老爷。”邢捕头轻轻放下茶盏，起身抱拳回礼。
邢捕头都带头行礼了，其他捕快也都纷纷抱拳，只是姿势形貌各异，显然也是现学现卖。
要不是公务在身，谁会没事跑来得罪一个世家家主？
叶大老爷也没怠慢他们，只是大家生怕叶昊潜逃，他们抓不到人，回去没好果子吃。
要是惹得府衙大老爷捕快，解了他们的差事，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叶大老爷来了，就算叶昊跑了，也有人背锅。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叶昊，但看到叶昊的瞬间第一时间有了猜想。这年轻小伙子十有八九就是这次前来叶府的目标了。
若是没事，自然万事大吉。
若是有事，他们这十几号人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把人带走。
若遇反抗，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当今朝廷正如日中天，没有人会蠢到以卵击石，反抗朝廷吧。
“邢捕头言重！各位捕爷都是为府衙办事，为朝廷办事。叶某人自当全力配合，断不会做什么阳奉阴违或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知邢捕头和众位兄弟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叶振棠明知故问。
“叶大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此行正是为令侄叶昊少爷而来。”邢捕头也懒得拆穿叶大老爷的虚与委蛇，直奔主题。
“哦！为昊哥儿而来？不知我那侄儿究竟犯了何事，竟要各位捕爷劳师动众？”
“叶昊少爷摊上大事了。”危言耸听，常规操作。
“昊哥儿为了今年的举试勤学苦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犯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人匿名投书府衙，说叶昊少爷已然‘中邪’。兹事体大，我们此来就是确定是否属实。若是虚言，我等自当道歉，也定然禀告王大人，找出诬告之人，定当惩罚。若是属实，就请叶大老爷恕罪，我等也是按章程办事。”
邢捕头没说怎么按章程办事，但大家都知道叶昊坐实“中邪”之后的严重后果。
虽然不会马上一把火燃了叶昊，但叶昊终究难逃烈火焚身之刑。
“胡说八道！我叶家儿郎哪里会招惹到什么妖孽邪祟！邢捕头，镇江府安定繁荣，你居功至伟，我叶某人敬你为人，但请不要血口喷人！我叶某人敢断定：这些都是谣言，纯粹是诬陷。镇江府可是大夏重地，连同南北东西，乃是气运汇聚之地。山河敕令之下，昊哥儿怎会‘中邪’？这等诬陷之词还请邢捕头慎用。”
怒是真怒，可怒的对象并不是邢捕头。
“我们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可朝廷法度在，我们这些跑腿的也不能违背。当然，我们也不能耽搁叶昊少爷考取功名的前程。王大人体恤叶昊少爷学习不一，特准许我们将国师大人在全国府衙推广使用的鉴邪水晶带了过来。请叶昊少爷一试便知。”
客厅大堂八仙桌上一块黑色棉制包袱包裹着一物。
邢云解开包袱，摊开黑布，一个碧绿色的玉石盒子便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玉石盒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邢捕头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一个约莫成人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便映入眼帘。
鉴邪水晶！
明魔魅！鉴妖邪！定鬼祟！
玉盒之中的鉴邪水晶置于祥云鼎摆件之上，还有专门的扣件扣好，即便移动颠倒也能保证鉴邪水晶不至于受到磕碰。
只是这祥云鼎上黑漆麻乌一片，隐隐有厚重黑金光泽闪现，根本就没有半点祥瑞的气象。
在鉴邪水晶出现的刹那，整个大堂的光线都似乎明亮了许多。
只是因为黑色金属光泽的缘故，明亮的光线之中有种别样的暗，仿若黄昏渐晚。
叶昊也是第一次见到鉴邪水晶，但在看到它的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是他叶昊真的中邪，还是这鉴邪水晶有什么猫腻？
冥冥之中，叶昊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府衙中人自不必说，这些捕快之中也有不少人包藏祸心。
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鉴邪水晶上，叶昊借此机会不断打量着各色人等。每个人都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任何惹人嫌疑的地方。
叶昊隐隐觉得几人不对劲，也只是基于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这些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这些人都有问题？叶昊提了个小心。
十余名捕快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或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显得从容不迫；或不耐烦地在大堂之中走来走去，略显烦躁不安；或站立在柱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堂里的布置，眼睛中闪烁着精明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在等叶家家主和叶昊少爷出场。他们才是这些捕快前来叶府的终极目标。
果然是大户人家。会客大堂容下十几人也不觉得拥挤。
虽说是客厅，各种布置看上去也并不奢华，但每一张桌椅都布置得恰到好处，每一景布置自有韵味，而相互之间毫无冲突，反而相得益彰。
“添一笔则无章，少一笔则意寡”。
不愧是能传承近千年的世家。
平常能登门叶府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像他们这等一身皂的府衙捕快根本就没有资格登门。
可时也命也，叶府不知怎么就犯了太岁，两个最优秀的叶家后人都先后陷入了天大的麻烦之中，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登门，还能享受到好茶的招待。
茶盏之中的茶乃是天然居出品的雨前龙井。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人。”
天然居出品的茶都是好茶，走的就是高端路线，寻常之人极难喝到。自然不是这些捕快能喝得起的。
虽雨前龙井是陈茶，可也是招待贵客才用得到的。叶府并没有因为这些捕快的皂吏身份而看轻了他们，反而显得十分郑重。
这一两雨前龙井少说了也得值一两银子。一两银子的茶叶，这是是何等奢侈？他们这些捕快，一年的薪酬也才十两银子而已。最上等的大米一两银子也能买上两百斤，够他们一家三口吃上好几个月。
茶是好茶，可他们上门并不是来喝茶的。
这茶喝得烫嘴。
他们中很多人都不想得罪叶家这等世家，不过也是公事公办，不得不来。
就算再好的雨前龙井茶，泡上三次便要重新上茶，可要泡上五六遍也没有太大的茶味。
杜小天倒是殷勤给大家换茶叶，可这些捕快人多、喝茶的速度又快，根本忙不过来。
尤其是邢云捕头，端坐在右手客座之上，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根本就没给杜小天换茶的机会。哪怕杯中的茶叶已经泛黄，泡出来的茶水也如白水寡淡，他也不疾不徐，表现得云淡风轻。
“茶也喝过了，天也聊死了，叶大老爷什么时候出来？”终于有性子急的捕快忍不住了，当即发飙。
“捕爷，您稍等啊。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杜小天忙上前赔不是。
他尽量拖时间了，先前禀告叶大老爷，还故意在院子里绕了两圈才出来的。
“去你娘的马上！你家马上要这么久的吗？这叫马上吗？这叫上马吧！”
脏话连篇。还是收敛过的，要是换个普通人家他们肯定憋不到现在，飙出来的脏话不知道还要多么不堪入耳。
“好了！稍安勿躁！毛毛躁躁的，像个什么样子？”
邢捕头武力值最高，人品最好，在府衙捕快之中素有威望，他的面子自然会给。
“邢捕头，你也看到了。这叶大老爷分明是在消遣我等！今天要是拿不到人，或是让叶家少爷逃了，该如何交差？”
主要还是为了交差。他们这群府衙食物链最底端之人受制太多，活多钱少还看人白眼，不知受了多少窝囊气。
可不干又不行，他们早已适应了这一行，想要转行恐怕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张捕爷，您言重了啊。我家少爷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会逃跑？放心！叶昊少爷刚刚病愈，我家老爷正在探望。已经通传过了，马上就到。要是老爷再不出来，我再去通禀一声，绝不敢再耽误捕爷。”
你们要来晚点，叶昊少爷说不定真被大老爷送走了。杜小天小心赔不是，脸上笑嘻嘻，心中早就骂得这群不良之人没个人样。
幸好叶昊少爷醒了，拦住了叶大老爷的计划甲乙丙丁。
看昊少爷生龙活虎的，“疯症”应该是好了，至少不会被这群野蛮人抓走烧死。
杜小天对叶家也算忠心耿耿，他绞尽脑汁想要拖延这些人，甚至已经做好被这些捕快抓进大牢的心理准备。
正胡思乱想叶昊少爷究竟会不会出现，叶大老爷的声音便炸响在客厅里。
“劳烦各位捕头久候，叶某失礼了！”也大老爷满面春风。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从侧门走进来的叶大老爷。
叶大老爷抱拳一礼，显得十分客气。
“哪里哪里！公事在身，不得不叨扰叶大老爷。”邢捕头轻轻放下茶盏，起身抱拳回礼。
邢捕头都带头行礼了，其他捕快也都纷纷抱拳，只是姿势形貌各异，显然也是现学现卖。
要不是公务在身，谁会没事跑来得罪一个世家家主？
叶大老爷也没怠慢他们，只是大家生怕叶昊潜逃，他们抓不到人，回去没好果子吃。
要是惹得府衙大老爷捕快，解了他们的差事，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叶大老爷来了，就算叶昊跑了，也有人背锅。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叶昊，但看到叶昊的瞬间第一时间有了猜想。这年轻小伙子十有八九就是这次前来叶府的目标了。
若是没事，自然万事大吉。
若是有事，他们这十几号人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把人带走。
若遇反抗，也不是不可能。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过，当今朝廷正如日中天，没有人会蠢到以卵击石，反抗朝廷吧。
“邢捕头言重！各位捕爷都是为府衙办事，为朝廷办事。叶某人自当全力配合，断不会做什么阳奉阴违或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知邢捕头和众位兄弟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叶振棠明知故问。
“叶大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此行正是为令侄叶昊少爷而来。”邢捕头也懒得拆穿叶大老爷的虚与委蛇，直奔主题。
“哦！为昊哥儿而来？不知我那侄儿究竟犯了何事，竟要各位捕爷劳师动众？”
“叶昊少爷摊上大事了。”危言耸听，常规操作。
“昊哥儿为了今年的举试勤学苦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会犯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人匿名投书府衙，说叶昊少爷已然‘中邪’。兹事体大，我们此来就是确定是否属实。若是虚言，我等自当道歉，也定然禀告王大人，找出诬告之人，定当惩罚。若是属实，就请叶大老爷恕罪，我等也是按章程办事。”
邢捕头没说怎么按章程办事，但大家都知道叶昊坐实“中邪”之后的严重后果。
虽然不会马上一把火燃了叶昊，但叶昊终究难逃烈火焚身之刑。
“胡说八道！我叶家儿郎哪里会招惹到什么妖孽邪祟！邢捕头，镇江府安定繁荣，你居功至伟，我叶某人敬你为人，但请不要血口喷人！我叶某人敢断定：这些都是谣言，纯粹是诬陷。镇江府可是大夏重地，连同南北东西，乃是气运汇聚之地。山河敕令之下，昊哥儿怎会‘中邪’？这等诬陷之词还请邢捕头慎用。”
怒是真怒，可怒的对象并不是邢捕头。
“我们自然不会冤枉好人。可朝廷法度在，我们这些跑腿的也不能违背。当然，我们也不能耽搁叶昊少爷考取功名的前程。王大人体恤叶昊少爷学习不一，特准许我们将国师大人在全国府衙推广使用的鉴邪水晶带了过来。请叶昊少爷一试便知。”
客厅大堂八仙桌上一块黑色棉制包袱包裹着一物。
邢云解开包袱，摊开黑布，一个碧绿色的玉石盒子便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玉石盒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邢捕头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一个约莫成人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便映入眼帘。
鉴邪水晶！
明魔魅！鉴妖邪！定鬼祟！
玉盒之中的鉴邪水晶置于祥云鼎摆件之上，还有专门的扣件扣好，即便移动颠倒也能保证鉴邪水晶不至于受到磕碰。
只是这祥云鼎上黑漆麻乌一片，隐隐有厚重黑金光泽闪现，根本就没有半点祥瑞的气象。
在鉴邪水晶出现的刹那，整个大堂的光线都似乎明亮了许多。
只是因为黑色金属光泽的缘故，明亮的光线之中有种别样的暗，仿若黄昏渐晚。
叶昊也是第一次见到鉴邪水晶，但在看到它的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是他叶昊真的中邪，还是这鉴邪水晶有什么猫腻？
冥冥之中，叶昊心中升起一种明悟。府衙中人自不必说，这些捕快之中也有不少人包藏祸心。
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鉴邪水晶上，叶昊借此机会不断打量着各色人等。每个人都表现得很正常，没有任何惹人嫌疑的地方。
叶昊隐隐觉得几人不对劲，也只是基于说不出来的违和感。这些人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难道这些人都有问题？叶昊提了个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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