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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阿秋陷阱丢性命 花妹被逼走他乡

    有人道:好人每每命不长,坏人嚣嚣满世界,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话说阿秋现编二胡曲《阿福贺喜》在“春熙茶馆”赢得满堂喝彩,掌声经久不息。

    曲毕,阿秋满额沁汗放下二胡稍稍歇息。花妹立即上前递毛巾送茶水,众茶客见帮衬花妹眉清目朗,花靥隐盈,骨细腰轻,俨然一个臻臻江南小娇娘,无不啧啧称奇。可怜男茶客纷纷艳羡垂涎,连呼“惭愧,惭愧”。

    阿秋接过花妹的毛巾擦擦脸,茶水润润喉。布袋内取出一把三弦,“叮咯咙叮咚”拨动琴弦,挺腰直身敛容正色,开腔说新闻:“各位看官听客,话说申江外滩最近发生了一桩稀奇古怪事……”

    “陈先生,侬好!”阿秋正说着新闻故事却被一位在“春熙茶馆”老板陪同下来到现场的麻脸大汉打断。麻脸大汉毕恭毕敬哈着腰说道:“金匮县府及商会拟为本县纳税‘冠军’容老先生举办生日堂会,地点在桃园‘劬劳厅’。敝人受金匮县府及商会委托,诚挚邀请陈先生莅临捧场演出。”手下马上递过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足色银元宝。“些许幸苦费,不成敬意,请陈先生收下。”麻脸又道。

    “哇!”满场茶客见此不约而同发出惊叹声。

    阿秋听着眼门前这位不速之客的邀请说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颇感不可思议,推辞道:“小人不过是个散漫方士,仅为周边附近十里八乡的乡邻百姓祈福念经、卜卦算命、劝人为善、说唱新闻,借以温体饱腹,再说这些祖传雕虫小技,亦难登大雅之堂。请大人另聘高明当此重任,失敬、失敬。”

    “陈先生过谦,过谦,先生的名气早已闻名遐迩,是否嫌酬劳少?”麻脸晃着脑袋唾沫四溅。又掏出一锭银元宝。

    阿秋抹掉麻脸喷到脸上的唾沫,觉到如此重礼,已经难以托词推却,就道:“今天敝人已经答应为‘春熙茶馆’捧场,是否待这儿事毕再动身?”

    “不、不、不!”站一旁的“春熙茶馆”老板连忙摆手道:“阿秋,阿秋,我这里是小店、小场面,不要紧的。县府、商会的事呢,可是大事、大场面,最要紧的。”同时呶呶嘴示意麻脸把请柬和银元宝交给呆立在一旁的花妹。

    “哦,原来如此,嘿嘿。”麻脸挤着笑脸,也甭管花妹接、还是不接,立即把请柬、元宝“一咕隆咚”全塞给花妹。花妹茫茫然慌忙接住、两手捧在胸前。

    这时只见七八个穿黑色香云纱的壮汉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把阿秋花妹俩人连抬带拽、连拖带搡弄到茶馆门口两顶便轿上,一溜烟直奔运河。把两人抬至早已在此停泊等候的船上,立时扯满蓬,紧摇橹,向金匮县城快驶而去。

    金匮县城,大戏馆弄“花悦楼”妓院内。

    胖子阿二照例闭着眼睛,四肢八骸弛躺在花梨木罗汉藤榻上,享受着六个按摩女轮流司捶、司敲、司摩、司推、司捏、司滚的伺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胖子阿二抖抖身子道:“嗯,够了。”众按摩女闻声都起身欲走。“阿菊,你留下吧,你的劲儿足。”胖子阿二拍了拍一位大胸按摩女的肥臀道。

    “啊哟!”阿菊假装痛,接着道:“好嘞,二爷我这么卖力,今儿个有啥赏赐?”

    “你看,你看!有有有,看你的表现啰。”胖子阿二道。

    “还不卖力吗?”阿菊坐下,继续敲着胖子阿二的大腿嘟嘴嗔道。

    “那还要看今晚的戏啰,呵呵。”胖子阿二淫笑道。

    阿菊见如此说,立马撒娇扑倒在胖子阿二身上,用厚嘴唇狠狠亲了一下,浪谑肆敖道:“小娘子宽门大户,战你七七四十九回合,到底谁怕谁?”胖子阿二伸手捏摸着阿菊丰挺肥硕的乳房放声狎笑:“好好好,今晚定输赢。哈哈哈!”两个淫男浪女正调笑着,“咚咚咚”房门响,“谁啊?”胖子阿二问道。

    “是我,老大!”胖子阿二听出是麻脸的声音就猛一把推开阿菊道:“你先出去一下吧。”

    阿菊被冷不防推到在地,边用手指梳拢着乱蓬蓬的头发边爬起来道:“臭男人都一个样,无论你对他如何好,只要拔杵下床就了无情意。”恨恨然从旁门一路啯哝而去。

    “老大,瞎子阿秋已到门外,就按您的妙法,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妥妥地还连那个漂—亮—小娘姆都弄来了。”麻脸谄谀道。麻脸知道胖子阿二特别喜欢女人,故意把漂亮两字着重拉长。

    胖子阿二听说有美女,咽着口水道:“辛苦,辛苦,把人带进来吧。”

    话说阿秋花妹被这些号称县府商会的人一路裹挟到金匮县城。两乘轿子把两人径直抬到“花悦楼”妓院门口。

    阿秋下轿立定,耳朵听到女人不停地迎送嫖客的亵语浪声,鼻子嗅到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胭脂香味和呛人的烟味。心里隐隐感到些许不祥。

    阿秋道:“花妹,你看看这里周围有没有种着许许多多的桃树?开着许许多多粉色的花?”

    花妹环顾四周没见一颗桃树,更没有花。只见轿子旁就是悬挂着红灯笼的雕花大门,门内坐着几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正在搔首弄姿卖弄风情的女人。

    “根本没有见到一颗桃树,这是哪里啊?怪怪的。”花妹道。

    “客官,你们这还不知道哇?这里就是鼎鼎有名、金匮县首屈一指的‘华悦楼’”嘴快的轿夫道。

    “花悦楼?”花妹咬着手指不解道。

    阿秋毕竟常年走大街串小巷,给各色人卜卦算命,闻多识广。

    时常听闻一些白相人炫奢耀侈,谈起过在金匮县“花悦楼”遇到的花柳韵事,知道这是家妓院。阿秋当即对花妹道:“我们上当了,这里是家妓院,咱们快走。”然后对轿夫道:“师傅,给你们双倍的钱,烦请把我们俩原路送回。”

    几个轿夫望着不远处几个穿黑色香云纱的大汉,面面相觑道:“这个恐怕我们难以办到,因为雇我们的是金匮县赫赫有名的‘胖子阿二’除非不要命了。”

    “啊,坏了!”阿秋听见“胖子阿二”四个字,脑袋顿时“嗡”一下。知道这个“胖子阿二”是江湖上闻名的金匮县地痞流氓,此人端地心狠手辣。

    阿秋不顾三七二十一拉起花妹就走。

    这时恰好被从门内走出来的麻脸看见,随即一把拉住道:“欸,陈先生好不容易把您请到此地,怎么要走?”接着转头又蔼声和气地对花妹道:“这位妹妹,您没毛病,眼睛好,请先走一步,我们老大专门给您安排贵宾房,嘿嘿嘿!这位陈先生请您一百个放心,您的妹妹有专人服伺照顾呢。”

    门内走出两个肩宽腰粗的壮婆娘走向花妹,花妹见状双手急护住胸前的小包裹喊道:“阿秋哥,阿秋哥!”两壮婆嘴里反复机械地嚷道:“欢迎新来的妹妹,欢迎新来的妹妹。”架起花妹就直往门内拖,可怜花妹双脚腾空,根本无法抗拒。

    阿秋这时也已经被两个穿黑色香云纱的大汉控制住,阿秋愤然大声道:“你们不是请我来的吗?干嘛要如此紧抓不

    放?我一个盲人还会怎样?”

    “啊呀,陈先生不要误会,不要误会。”麻脸对两个穿黑色香云纱的大汉嚷道:“还不松开?陈先生是贵宾。你们只要在前面适当导引一下即可。还要我教吗?”

    两个穿黑色香云纱的大汉马上松开紧攥的手,改成一个在前面牵引一个在后面搭肩轻推。

    话表两头。

    花妹被两个壮婆娘直架到一间终日不见阳光的幽暗房间里,按在软绵绵的西洋贵妃榻上。

    花妹眼睛过了一会逐渐适应,才慢慢看清。房内窗户都挂着丝绒窗帘。有雕花红木架子床。靠墙有盏落地豪华西洋灯。深色灯罩内电灯泡发着红色柔和幽光。梳妆台。一座古色红木挂衣架。中间香薰炉飘出悠悠檀香味。

    “妹妹,老板把你安排在这里,说明看重你,这可是头牌专用的贵宾房。”一位满脸横肉的婆娘瓮声道。

    “哼,你可要知足,我们还没有这个福分呢。”另一个正用手指挤着灌脓青春痘操着北方口音的壮婆娘曳着粗嗓不无嫉妒地说。

    “不稀罕这个鬼地方,我要出去!”花妹高声道,用力摔动双臂欲挣扎站起来。

    “哎,妹妹,坐下,坐下,稍安勿躁。”花妹随即被这两个力大如牛的蛮婆娘强摁住,动弹不得,欲能不能。

    真是:羊落虎口,鸟遇罗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再说阿秋被前引后推,被带到楼上。

    “啊呀呀,这位就是鼎鼎大名能卜天算地,预知吉凶的乾道真人陈先生吗?听说还能拉一手惊神泣鬼的二胡,弹一手活三弦!请坐,请坐,请上座。”

    胖子阿二咬文爵字强装斯文道。“陈先生啊,你有如此绝活,怎么能一直在小地方混呢?我们两个强强联手,定能赚大钱。我来帮你找大客户,立大场面,再说,有我阿二,没有谁敢捣乱的。到时你只管数钱就可以了。哈哈哈!”胖子阿二说得手舞足蹈,好像钱立即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先生所道皆为虚名,夸张誉过,其实难符。敝人鼯技庸才,没甚大本事,实为穷道士一枚,仅为糊口填肚而为。与人祈福、消灾辟恶、治鬼养性。压胜教戒求平安、劝人为善说故事;无非是顺天道做点善事;更没撑大场面的胆魄能耐。只求有健康皮囊行走江湖就上上大吉,心满意足了。”阿秋道。

    “陈先生,太谦虚,太谦虚。敝人这里是金匮县最大的娱乐场所,进出寻欢作乐的都是出手大方的各路款爷,如果你在我这里驻场的话,那肯定会吸引更大的主顾,更多的客源,吃香喝辣够你享用。还有咱们‘花悦楼’里几十号美女小妞任凭挑选享乐。陈先生,人生几何?机会难得啊,否则遗憾终身哪!”胖子阿二拍拍大肚皮耸耸肩,嘿嘿浪笑道,旁边麻脸也跟着“啊哈啊哈啊哈!”一起浪笑。

    “先生,请不要多费口舌了,那是你追求的生活与我无关,既然今天没有原本请我来的事由,就请高抬贵手把我和我一起来的妹妹原路送回,观世音菩萨定能保佑你大德大福。”阿秋道。

    “呵呵,到手的天鹅怎么能让它飞掉?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当真不跟我合作吗?”胖子阿二开始不耐烦,提高嗓音道。

    阿秋十分焦急,并不是惧怕自身的安危而是心心念念牵挂着已经把其视为已命的花妹,现不知人在何处?听话听音,胖子阿二口出此言,料想已无商酌回旋余地,求也是白求。花妹估计凶多吉少。于是拍案而起,凛然正色道:“郎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虚构诈说,诳言拐骗,真是胆大妄为,目无法纪!”

    冷不防被阿秋厉声呵斥,胖子阿二愣了一下,顿时脸色涨成猪肝再变成铁青。“一个瞎子破道士不识抬举,竟敢如此和自己说话?!这,这,这不是吃了豹子胆!”气的立时三尸暴躁,七窍生烟,发竖手颤,火冒三丈。

    麻脸见老板胖子阿二生气变脸,不分三七二十一,立即一记重拳挥向阿秋,阿秋被击中,一个踉跄倒地。

    顿时鼻孔冒血汩汩直淌,阿秋咬牙忍痛爬起身来,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阿秋摸索着不顾一切径直冲出房门。

    可怜瞽目阿秋一脚踏空,失去平衡,从大理石楼梯上重重滚落下去……

    有分教:宝玉痴恋黛玉,惜乎好梦难圆。

    阿秋怜爱花妹,可叹阴阳分离。

    麻脸赶忙追下去查看,只见阿秋后脑壳着地,探探鼻孔没了气息。

    “花悦楼”内的小姐们忽听见动静声响,都先后出来伸头探脑地欲察看究竟。

    “看什么看?都回房去!”麻脸吼道。小姐们只能悻悻然拨转屁股各自回房。

    胖子阿二这时走出来,俯首看着卷曲身躯倒在楼梯下面的阿秋。

    麻脸“噔噔噔”跑上楼,对胖子阿二轻声说:“后脑着地,没气了。”

    “今天真晦气,你把他处理掉吧,后面的事我来应付,他妈的,又要花钱消灾。晦气。搞得老子心情不爽,他妈的,真晦气!”胖子阿二点燃一根烟狠吸一口道。

    “老板,马上可以爽,那个瞎子同来的漂亮小妞,在头牌贵宾房呢!”麻脸道。

    “嗯,嗯。”胖子阿二腆着大肚,若无其事的径直踱向头牌贵宾房。

    两看护婆娘见胖子阿二踱过来,赶紧退出房。花妹见两壮婆娘松手就站起身来。

    胖子阿二乍见花妹:雨露匀嫩脸,风柳纤腰肢,惊为天人。真个是美人,顿时神迷涎流,忙忙谦意招呼道:“啊呀,啊呀,漂亮妹妹真不好意思,请坐,请坐!刚才有点急事,对不起,对不起!”

    花妹莫名,说道:“我不认识你啊,有啥对不起?”

    “欸。我和你同来的陈先生是莫逆之交,非常要好的朋友,呵呵。”胖子阿二谄笑道。

    “阿秋哥现在那里?我要回家去。”花妹急问道。

    “啊呀,小妹妹,不要急嘛。我和陈先生久未见面,刚才非常开心,喝了点酒,现在他正在休息。”胖子阿二又笑着吸了口烟,缓缓吐着烟圈道。

    “阿秋哥,他不会喝酒呀?”花妹疑惑不解道。

    “小妹妹,你先喝点茶。我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喝完茶呢,估计陈先生也就差不多醒了。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回家啦。”胖子阿二边说边从梳妆台抽屉里掏出一罐茶叶,撮出少许,放入紫砂茶杯,开水泡茶,殷勤地双手捧给花妹。

    花妹见其如此绅士,又礼貌客气,也不好拒绝,只能忐忑地暂且坐下。

    “喝呀,喝呀,上好的碧螺春,很香,很好喝。喝完你就可以同陈先生回家了。呵呵呵。”胖子阿二又热情地频频劝侑道。

    花妹无奈,囿于礼貌端起茶杯拘谨地一口一口嘬着喝。

    “好,好,好,怎么样?是不是很香啊?”胖子阿二诡异的笑着道。

    原来胖子阿二在泡茶时已经把从南洋弄来的名为“荡妇”的强力迷奸药粉掺进。

    花妹刚吃几口就头歪身软不省人事。胖子阿二见状急不可耐扑向花妹,三下五除二快速卸下上下衣裤,花妹被其扯脱得一丝不挂。胖子阿二色迷迷地仔细端详花妹清秀玲珑的脸庞和匀称娇嫩的少女酮体,心情大好,刚才的烦恼完全丢到爪哇国里去了,掐掉香烟,抱起花妹把她放倒在红木架子床上,然后拉亮所有灯光,想慢慢欣赏摩玩,然后再……。

    “啊,这个?”胖子阿二猛然发现花妹后腰部有朵青色水仙纹身。立马楞住了,不禁脱口骂道:“他妈的见鬼了,今天真晦气!”走出房门喊道:“快来人哪!”马上应声跑来几个壮汉。胖子阿二道:“赶快把这个小婆娘,立马送回原处。”

    夜晚巴池镇,凉风习习。

    花妹躺在街边旮旯里,被一阵冷风吹醒,爬起环顾四周,“怎么回到了巴池镇?”一摸小包裹没有了,只觉得浑身骨骼酸痛,头晕恶心。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又不像梦。稍稍休息,缓慢起身走向破庙那个熟悉的趋身地。

    花妹走回破庙,坐定回神细想,这个趋身地早晚会被金匮县城里的那帮凶神恶煞般地流氓地痞知悉,日后性命恐难保。花妹顾不上疲乏困顿,取出藏在墙洞里的阿秋交给自己保管的钱财,速速收拾细软,三十六计走为上。

    正是:金匮梁溪小桥东,落叶纷纷水映空。

    五更巴池残庙里,惊魂恍惚旋脚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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