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尚宾之事
众人依次下殿，但疏图脑袋一直没有转过来，方才发生在大殿的事情太多，千头万绪。这太子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自己做他的伴读，饶是多少皇亲贵胄王公大臣都等着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太子王子身边，难道仅仅凭借自己救出息衢王子一事，就成为了太子的伴读，这也未免太好运了吧？
但是，在太子身边做伴读，好像也不全然是什么好事。
疏图还在疑惑间，西谟也出来了，小声道：“方才在殿上吓死我了。”
疏图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疏图与西谟都回头一看，敦临正微笑着走出来，疏图一时紧张，连行礼也忘了，倒是西谟，马上便向太子行礼道：“西谟见过太子。”
敦临点点头，敦临身边的随从给疏图和西谟也行了礼，二人也回礼，疏图看了一眼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随从，不正是那日同在小鲜楼见到的敦临身后的公子吗？
西谟说道：“我们正好在说，方才多谢太子在大殿为疏图解围。”
疏图这才想起来，赶紧也跟着向敦临行礼，敦临似乎对疏图的迟钝也不以为意。
敦临点头笑道：“其实方才是本王擅自做主让疏图王子做了伴读，也没有机会事先征得王子同意，王子觉得可还好？”
疏图连忙点头道：“太子叫臣疏图即可。”
“好。”
“疏图何德何能，得太子厚爱，感恩戴德。”
“如今你还住在质子府对吧，先让人接你们来昭明馆。眼下先在昭明馆里住着，日后你们若想要搬出去，再另行安排。”
一旁的随从笑道：“我平日里也住在昭明馆。”
敦临笑着拍了拍随从道：“连翼是连城将军的幼子，我们一起长大的，如今亦是本王的贴身侍卫，日后我们都会天天在一起的。”
疏图再次和连翼行礼，然后便盯着敦临的脸微微发怔起来，敦临看着疏图盯着自己发怔的样子笑道：“怎么，过了几天就你不记得本王了吗？”
疏图一脸窘迫赶紧躬身行礼道：“请太子恕罪，那日不知是太子。”
敦临拉起疏图悄声道：“那日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本王若说出身份，你肯定生分了。好了，咱们就扯平了，日后就还当那日在小鲜楼那般相处可以吧。”
疏图看着敦临真诚清澈的笑眼，配着俊美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顺眼，便情不自禁哦了一声也跟着笑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一旁的连翼也跟着笑了起来。
西谟听二人说话虽有些莫名，但看太子与疏图这般亲密，脸上神色颇为惊讶。
敦临看看疏图，突然想起来一事道：“还有一事没有告知你，其实那日在西市......”
连翼拉住敦临笑道：“太子先别说了，先卖个关子日后再说吧。”
敦临笑着点点头道：“行，那便日后再说。”
疏图看两人笑得诡异，虽然不知两人为何而笑，但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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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宾殿。
疏图与西谟到尚宾殿门口的时候，已有不少质子等待进殿了。
疏图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正和人在一处说笑的敦临和陈俊。远远看去，敦临周身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度，想想齐归亚和疏图，还有西谟和那么多的质子，虽说他们都是一国王子，可与这敦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啊。
疏图有些仰慕地看着敦临，他虽是自己的同龄人，可这接人待物行事做派，分明与旁边的陈俊无二，老练得很。只是当日在西市自己和行云为何如此眼拙，一点都没能看出来。不过日后能日日看到他，还能与他朝夕相处，真是令人开心之事，若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就是好运气。
疏图忍不住笑了起来。
疏图四周扫了一眼，呼抵站在远处，没有与人交谈，亦无人近身，想来这传言不假，呼抵果然不与人打交道。
一个男孩在一群人陪同下走上来，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疏图听到旁人与男孩行礼叫：“三皇子！”
疏图与西谟在远处看了一眼这个男孩，看上去似乎跟敦临差不多大小，脸色比敦临白净许多，虽然也长得颇俊美，气度却不如敦临那般豁达，疏图觉得还是敦临更胜一筹。
西谟悄声说道：“这位三皇子的舅舅便是征西将军黎敬德吧？”
疏图唔了一声。
敦临远远地笑着对孚嘉招招手道：“三弟也来啦。”
孚嘉笑道：“见过太子。”
敦临四处看了一圈道：“大家都进殿说话吧。”
众人依次进殿，疏图留意到，此番除了众质子，还有不少王公贵族和朝中官员，名义上是为质子们接风，但王公大臣们的数量似乎比质子们还要多一些。
有黄门过来引众人陆续落座，敦临上首坐下，左右分别是呼抵和陈俊，三皇子孚嘉左下首坐下，右下首是疏图不认识的一个有些胖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也不避讳地一直与他身后的两个宫人逗笑，敦临给他使了几个眼色，他才正襟危坐起来。
其余人也都各自坐了下来，敦临看了一圈，看到疏图和西谟时，微微点头笑了笑，众人随着太子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疏图和西谟，疏图有些紧张，但西谟却颇感受用。
孚嘉也随着敦临的目光看了看疏图和西谟，目光在二人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礼官宣布宴席开始，敦临便开场说了些欢迎的话，陈俊也少不得要将在座的众人介绍一遍，疏图便记住了右下首的那个看上去有些不守礼法的胖子，原来是当朝丞相兴盛侯师韦的独子，亦是敦临的表兄、执金吾师安邦，他的母亲是叶皇后的堂姐，亦是叶弩的堂妹，身份贵重，难怪他能在敦临的面前都如此不拘小节了。
等介绍完众人，便有宫人陆续将酒水食物送上来，因为质子们与众人大多是初见，因此气氛也并不十分活跃，众人只是闷头各自吃东西罢了，倒是那些王公大臣之间熟络得很，互相敬酒闲聊不亦乐乎。
陈俊看看众人，便笑道：“今日是为各位质子接风，陛下特意派了都尉大人过来一起饮宴，大人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日后你们可以多多向都尉讨教。”
坐在一旁的呼抵听闻赶紧说道：“大鸿胪言重了，在下为人愚钝，身无长技，蒙陛下恩宠，得以随侍，感恩戴德。”
敦临笑道：“今日饮宴，都尉不必如朝堂一般拘束。日后也希望都尉能多多与诸位质子们走动，教导他们，也都尽心竭力伺候陛下，为我大雒出谋划策。”
呼抵赶紧点头称诺。
陈俊便说道：“诸位都侍奉在陛下身边，只要尽心，陛下自然心知肚明。陛下慷慨大度，对有才能之人均能知人善任，所以日后诸位之中再出几位都尉这样的人才，亦是事在人为了。”
众质子也点头称诺。
说话间，一群舞姬上殿开始来跳舞，众人的目光便被这群舞姬吸引过去了，敦临笑道：“本王知西境各国均能歌善舞，若你们喜欢，尽管与舞姬一起跳舞无妨。”
敦临的话令席间气氛轻松活跃许多，也有舞姬去拉众人，但众质子也没敢唐突，倒是师安邦，却腾地站起身来，跑到舞姬中间，拉众舞姬一起跳起舞来，舞姬们被师安邦一搅合，也是阵型大乱，手忙脚乱起来。众人见此皆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的呼抵见状，对起身敦临说道：“时候不早，臣还要伺候陛下，就不多逗留了，告辞了。”
陈俊也起身告辞，敦临点头挥手道：“知道大人平日事情多，你们便去吧。”
二人便起身告辞，走了几步，陈俊回头对敦临低声道：“太子还是要注意些，执金吾如此这般，传到陛下耳中多有不妥。”
敦临看了一眼在舞姬中的师安邦笑道：“无妨无妨，不过今日兴起，偶一为之罢了。”
陈俊也不好多说，便起身退了出去。
疏图席间起来如厕，回来的路上，看到西谟正与孚嘉在廊下说话，等孚嘉进殿了，疏图才走上前去问西谟：“你与三皇子认识？”
西谟摇摇头道：“方才只是跟他打了招呼，说日后有机会希望多多与三皇子请教。”
疏图依旧有些不解道：“请教何事？”
西谟看着疏图忍不住笑道：“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借此与他熟络一些罢了。三皇子跟我们年纪相仿，也是一个十分和气的人，竟然还邀请我们日后有机会一起玩。”
疏图有些愕然，但亦可以理解，毕竟所有的质子都希望能尽可能多结识朝中权贵。朝中权贵也喜欢拉拢各派势力，各国质子也算是其中一支了。只是疏图并不懂其中经营之道，但如今看来，西谟倒是擅长了。
西谟看着疏图笑道：“日后你也要多与人结识走动，多结识一人，便多一些际遇，说不定我们能比郎中令更厉害呢。”
疏图笑道：“那我日后的观主之位全仰仗你了，西谟大人。”
二人又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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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回到大殿中，酒席已经接近尾声，敦临起身同各位告辞，众人便也一一起身与敦临行礼。敦临便同孚嘉一道出来。
从疏图身边经过时，孚嘉在一旁笑道：“听说今日太子得了一个新伴读，想必就是这位王子。”
疏图便赶紧同孚嘉行礼。
敦临笑道：“疏图日后住在昭明馆，同我们一道上课。”
孚嘉依旧笑道：“没想到父王会同意此事，太子恩宠真令人羡慕。”
敦临笑道：“你就惯会耍嘴皮子，谁不知道父王最宠爱的是你啊。”
孚嘉又笑起来，同众人告辞，便拉着敦临一起走了出去。
有官员过来，令众质子稍事休整，一起起身回质子府中，之后再到各宫去领职了。
疏图西谟来到宫门口时，正好敦临和连翼在等自己的马车。一直等在宫外的行云迎了过来，但看到疏图在与敦临说话，便远远站着没有过来。
疏图招呼行云道：“行云，快来见过太子。”
敦临看到行云，提高声音道：“方才正说你呢，改日有机会，你与姑姑再切磋切磋武艺。”
连翼笑道：“我也想同你切磋切磋。”
一脸讶异的行云看着疏图，瞬间明白过来，赶紧俯身行礼，敦临笑道：“日后我们朝夕相处，你们便随昭明馆各人吧，不必如此繁文缛节。”
行云依旧紧张地杵在一旁，正好马车到了，敦临便笑道：“那本王先行一步了。”
众人赶紧送别太子。
看太子离开，行云赶紧压低声音问道：“他不是那日我们在西市见到的叶公子吗？”
西谟哦了一声道：“我说方才太子与你说话像熟识一般，原来那日在西市见到的便是他们啊。真是难以置信。”
疏图点点头，便将方才在大殿之事大略跟行云说了一遍，行云有些不敢相信：“如此说来，日后你便是太子伴读了？”
疏图点点头，行云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有如此际遇？”
一旁的西谟也勉强笑了笑道：“我们这么多质子中，疏图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了。”
疏图摇摇头道：“谁知道呢，今日福明日祸，这大雒不比我们自己的王宫，边走边看吧。”
行云连连点头道：“所言极是，也未必全然就是好事，务必要谨言慎行。”
疏图也点了点头。
西谟若有所思道：“方才看到郎中令，便是卓尔跟我们提到的目勒部的呼抵王子吧。我便在想，北迟目勒部的王子都能有此番成就，我们好歹还是一国王子，日后若有际遇，也能有他一般的成就吧？”
疏图笑道：“方才一见郎中令，我便想起你那时说留在雒国的话，我见这雒国陛下行事似乎颇豁达大气，像是那不拘一格之人。有他的经历在前，想必若能全心侍奉，谨慎勤勉，有才能，在雒国封侯拜相亦非不可能之事。”
西谟点点头道：“你我看法一样，这日后我留在陛下身边，或许比你的际遇更好。”
疏图笑道：“你比我聪明伶俐，日后当然会有好的际遇，我自然是要仰仗你了。”
西谟也笑起来，似乎方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了。
看看身边走过的众质子，西谟回头拉过疏图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行云看了一眼，拉开疏图道：“这是王宫，注意仪容，不要失了礼数。”
西谟和疏图两人相视一笑，便也只好由着行云，各自分开走了。
但是，在太子身边做伴读，好像也不全然是什么好事。
疏图还在疑惑间，西谟也出来了，小声道：“方才在殿上吓死我了。”
疏图刚准备说点什么，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疏图与西谟都回头一看，敦临正微笑着走出来，疏图一时紧张，连行礼也忘了，倒是西谟，马上便向太子行礼道：“西谟见过太子。”
敦临点点头，敦临身边的随从给疏图和西谟也行了礼，二人也回礼，疏图看了一眼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随从，不正是那日同在小鲜楼见到的敦临身后的公子吗？
西谟说道：“我们正好在说，方才多谢太子在大殿为疏图解围。”
疏图这才想起来，赶紧也跟着向敦临行礼，敦临似乎对疏图的迟钝也不以为意。
敦临点头笑道：“其实方才是本王擅自做主让疏图王子做了伴读，也没有机会事先征得王子同意，王子觉得可还好？”
疏图连忙点头道：“太子叫臣疏图即可。”
“好。”
“疏图何德何能，得太子厚爱，感恩戴德。”
“如今你还住在质子府对吧，先让人接你们来昭明馆。眼下先在昭明馆里住着，日后你们若想要搬出去，再另行安排。”
一旁的随从笑道：“我平日里也住在昭明馆。”
敦临笑着拍了拍随从道：“连翼是连城将军的幼子，我们一起长大的，如今亦是本王的贴身侍卫，日后我们都会天天在一起的。”
疏图再次和连翼行礼，然后便盯着敦临的脸微微发怔起来，敦临看着疏图盯着自己发怔的样子笑道：“怎么，过了几天就你不记得本王了吗？”
疏图一脸窘迫赶紧躬身行礼道：“请太子恕罪，那日不知是太子。”
敦临拉起疏图悄声道：“那日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本王若说出身份，你肯定生分了。好了，咱们就扯平了，日后就还当那日在小鲜楼那般相处可以吧。”
疏图看着敦临真诚清澈的笑眼，配着俊美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顺眼，便情不自禁哦了一声也跟着笑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一旁的连翼也跟着笑了起来。
西谟听二人说话虽有些莫名，但看太子与疏图这般亲密，脸上神色颇为惊讶。
敦临看看疏图，突然想起来一事道：“还有一事没有告知你，其实那日在西市......”
连翼拉住敦临笑道：“太子先别说了，先卖个关子日后再说吧。”
敦临笑着点点头道：“行，那便日后再说。”
疏图看两人笑得诡异，虽然不知两人为何而笑，但也就跟着笑了起来，心中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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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宾殿。
疏图与西谟到尚宾殿门口的时候，已有不少质子等待进殿了。
疏图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正和人在一处说笑的敦临和陈俊。远远看去，敦临周身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度，想想齐归亚和疏图，还有西谟和那么多的质子，虽说他们都是一国王子，可与这敦临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啊。
疏图有些仰慕地看着敦临，他虽是自己的同龄人，可这接人待物行事做派，分明与旁边的陈俊无二，老练得很。只是当日在西市自己和行云为何如此眼拙，一点都没能看出来。不过日后能日日看到他，还能与他朝夕相处，真是令人开心之事，若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就是好运气。
疏图忍不住笑了起来。
疏图四周扫了一眼，呼抵站在远处，没有与人交谈，亦无人近身，想来这传言不假，呼抵果然不与人打交道。
一个男孩在一群人陪同下走上来，众人自觉让出一条路来，疏图听到旁人与男孩行礼叫：“三皇子！”
疏图与西谟在远处看了一眼这个男孩，看上去似乎跟敦临差不多大小，脸色比敦临白净许多，虽然也长得颇俊美，气度却不如敦临那般豁达，疏图觉得还是敦临更胜一筹。
西谟悄声说道：“这位三皇子的舅舅便是征西将军黎敬德吧？”
疏图唔了一声。
敦临远远地笑着对孚嘉招招手道：“三弟也来啦。”
孚嘉笑道：“见过太子。”
敦临四处看了一圈道：“大家都进殿说话吧。”
众人依次进殿，疏图留意到，此番除了众质子，还有不少王公贵族和朝中官员，名义上是为质子们接风，但王公大臣们的数量似乎比质子们还要多一些。
有黄门过来引众人陆续落座，敦临上首坐下，左右分别是呼抵和陈俊，三皇子孚嘉左下首坐下，右下首是疏图不认识的一个有些胖的年轻人，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也不避讳地一直与他身后的两个宫人逗笑，敦临给他使了几个眼色，他才正襟危坐起来。
其余人也都各自坐了下来，敦临看了一圈，看到疏图和西谟时，微微点头笑了笑，众人随着太子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疏图和西谟，疏图有些紧张，但西谟却颇感受用。
孚嘉也随着敦临的目光看了看疏图和西谟，目光在二人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礼官宣布宴席开始，敦临便开场说了些欢迎的话，陈俊也少不得要将在座的众人介绍一遍，疏图便记住了右下首的那个看上去有些不守礼法的胖子，原来是当朝丞相兴盛侯师韦的独子，亦是敦临的表兄、执金吾师安邦，他的母亲是叶皇后的堂姐，亦是叶弩的堂妹，身份贵重，难怪他能在敦临的面前都如此不拘小节了。
等介绍完众人，便有宫人陆续将酒水食物送上来，因为质子们与众人大多是初见，因此气氛也并不十分活跃，众人只是闷头各自吃东西罢了，倒是那些王公大臣之间熟络得很，互相敬酒闲聊不亦乐乎。
陈俊看看众人，便笑道：“今日是为各位质子接风，陛下特意派了都尉大人过来一起饮宴，大人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日后你们可以多多向都尉讨教。”
坐在一旁的呼抵听闻赶紧说道：“大鸿胪言重了，在下为人愚钝，身无长技，蒙陛下恩宠，得以随侍，感恩戴德。”
敦临笑道：“今日饮宴，都尉不必如朝堂一般拘束。日后也希望都尉能多多与诸位质子们走动，教导他们，也都尽心竭力伺候陛下，为我大雒出谋划策。”
呼抵赶紧点头称诺。
陈俊便说道：“诸位都侍奉在陛下身边，只要尽心，陛下自然心知肚明。陛下慷慨大度，对有才能之人均能知人善任，所以日后诸位之中再出几位都尉这样的人才，亦是事在人为了。”
众质子也点头称诺。
说话间，一群舞姬上殿开始来跳舞，众人的目光便被这群舞姬吸引过去了，敦临笑道：“本王知西境各国均能歌善舞，若你们喜欢，尽管与舞姬一起跳舞无妨。”
敦临的话令席间气氛轻松活跃许多，也有舞姬去拉众人，但众质子也没敢唐突，倒是师安邦，却腾地站起身来，跑到舞姬中间，拉众舞姬一起跳起舞来，舞姬们被师安邦一搅合，也是阵型大乱，手忙脚乱起来。众人见此皆笑得前仰后合。
一旁的呼抵见状，对起身敦临说道：“时候不早，臣还要伺候陛下，就不多逗留了，告辞了。”
陈俊也起身告辞，敦临点头挥手道：“知道大人平日事情多，你们便去吧。”
二人便起身告辞，走了几步，陈俊回头对敦临低声道：“太子还是要注意些，执金吾如此这般，传到陛下耳中多有不妥。”
敦临看了一眼在舞姬中的师安邦笑道：“无妨无妨，不过今日兴起，偶一为之罢了。”
陈俊也不好多说，便起身退了出去。
疏图席间起来如厕，回来的路上，看到西谟正与孚嘉在廊下说话，等孚嘉进殿了，疏图才走上前去问西谟：“你与三皇子认识？”
西谟摇摇头道：“方才只是跟他打了招呼，说日后有机会希望多多与三皇子请教。”
疏图依旧有些不解道：“请教何事？”
西谟看着疏图忍不住笑道：“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借此与他熟络一些罢了。三皇子跟我们年纪相仿，也是一个十分和气的人，竟然还邀请我们日后有机会一起玩。”
疏图有些愕然，但亦可以理解，毕竟所有的质子都希望能尽可能多结识朝中权贵。朝中权贵也喜欢拉拢各派势力，各国质子也算是其中一支了。只是疏图并不懂其中经营之道，但如今看来，西谟倒是擅长了。
西谟看着疏图笑道：“日后你也要多与人结识走动，多结识一人，便多一些际遇，说不定我们能比郎中令更厉害呢。”
疏图笑道：“那我日后的观主之位全仰仗你了，西谟大人。”
二人又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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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重新回到大殿中，酒席已经接近尾声，敦临起身同各位告辞，众人便也一一起身与敦临行礼。敦临便同孚嘉一道出来。
从疏图身边经过时，孚嘉在一旁笑道：“听说今日太子得了一个新伴读，想必就是这位王子。”
疏图便赶紧同孚嘉行礼。
敦临笑道：“疏图日后住在昭明馆，同我们一道上课。”
孚嘉依旧笑道：“没想到父王会同意此事，太子恩宠真令人羡慕。”
敦临笑道：“你就惯会耍嘴皮子，谁不知道父王最宠爱的是你啊。”
孚嘉又笑起来，同众人告辞，便拉着敦临一起走了出去。
有官员过来，令众质子稍事休整，一起起身回质子府中，之后再到各宫去领职了。
疏图西谟来到宫门口时，正好敦临和连翼在等自己的马车。一直等在宫外的行云迎了过来，但看到疏图在与敦临说话，便远远站着没有过来。
疏图招呼行云道：“行云，快来见过太子。”
敦临看到行云，提高声音道：“方才正说你呢，改日有机会，你与姑姑再切磋切磋武艺。”
连翼笑道：“我也想同你切磋切磋。”
一脸讶异的行云看着疏图，瞬间明白过来，赶紧俯身行礼，敦临笑道：“日后我们朝夕相处，你们便随昭明馆各人吧，不必如此繁文缛节。”
行云依旧紧张地杵在一旁，正好马车到了，敦临便笑道：“那本王先行一步了。”
众人赶紧送别太子。
看太子离开，行云赶紧压低声音问道：“他不是那日我们在西市见到的叶公子吗？”
西谟哦了一声道：“我说方才太子与你说话像熟识一般，原来那日在西市见到的便是他们啊。真是难以置信。”
疏图点点头，便将方才在大殿之事大略跟行云说了一遍，行云有些不敢相信：“如此说来，日后你便是太子伴读了？”
疏图点点头，行云依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竟有如此际遇？”
一旁的西谟也勉强笑了笑道：“我们这么多质子中，疏图是运气最好的那个了。”
疏图摇摇头道：“谁知道呢，今日福明日祸，这大雒不比我们自己的王宫，边走边看吧。”
行云连连点头道：“所言极是，也未必全然就是好事，务必要谨言慎行。”
疏图也点了点头。
西谟若有所思道：“方才看到郎中令，便是卓尔跟我们提到的目勒部的呼抵王子吧。我便在想，北迟目勒部的王子都能有此番成就，我们好歹还是一国王子，日后若有际遇，也能有他一般的成就吧？”
疏图笑道：“方才一见郎中令，我便想起你那时说留在雒国的话，我见这雒国陛下行事似乎颇豁达大气，像是那不拘一格之人。有他的经历在前，想必若能全心侍奉，谨慎勤勉，有才能，在雒国封侯拜相亦非不可能之事。”
西谟点点头道：“你我看法一样，这日后我留在陛下身边，或许比你的际遇更好。”
疏图笑道：“你比我聪明伶俐，日后当然会有好的际遇，我自然是要仰仗你了。”
西谟也笑起来，似乎方才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了。
看看身边走过的众质子，西谟回头拉过疏图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走吧。”
行云看了一眼，拉开疏图道：“这是王宫，注意仪容，不要失了礼数。”
西谟和疏图两人相视一笑，便也只好由着行云，各自分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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