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始知仙道阻且长

    荒山之中,人迹罕至,许多鸟兽在溪流边喝水,显得一派和谐。

    忽然,岸边一块石头动了一下,随后,上面居然长出了一双眼睛!

    一旁的鸟雀却对此毫无察觉,那石头又长出了两条腿,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路,随着走路,身上的青苔尘土逐渐脱落,里面竟是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

    这男人伸手摘下头顶的落叶,随手扔到河里,看着它飘摇流走,长叹一口气。

    他叫王真,原本高中成绩并不理想,不过好在他现在也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王真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既没有系统,也没有老爷爷,而是找到了一个岩洞,岩洞不是很深,里面还有一具干尸,刚看到的时候着实下了王真一跳。

    不过等后面和他熟悉了,王真就不害怕了,根据洞中所留书籍记载,这位道人应该道号丹阳子,留下的书籍大多数都是佶屈聱牙的道书,几乎没有完整的,很多都写满了标注。

    根据其中一篇,王真为数不多的能看懂的文章,也可能是这个道人的绝笔中写的一些东西,让王真又提起了很高的兴趣。

    这里面提到了修炼功法。

    这道人说,他从小收到长辈影响,对求仙问道十分推崇,长大后干脆出家拜师,一心修炼,但因为天赋不佳和俗世纷杂,中年之际,也没能有多少成就,干脆隐居山林,潜心修炼。

    还别说,这一下真让他修炼出点名堂来,他参考众多其他功法,推陈出新,合众为一,写出了一本“古今集大成者”的修炼功法。

    只可惜,这时这道人已经油尽灯枯,匆匆写下这篇绝命文章而死。

    王真找到了这本功法,按照上面的方法开始尝试修炼。又有谁能拒绝修仙的诱惑呢?

    虽然一开始,由于生存的压力,王真只有不多一点看书学习的时间,其他时间都在采集食物,生火,制造工具之类的,修炼的进度非常缓慢。

    但慢慢的,生活稳定下来以后,王真开始按照功法的要求,子午吐纳,过了十几天,真的感觉到了气的存在,自己的体力,精力也大大增加了。

    只可惜,这位道人自家也是野狐禅,没留下几手法术神通,倒是留了一册符本,上面有不少符箓画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荒山野岭之中,王真没地方去找丹砂黄纸,也只好将这件事放下。

    山中日月不计年,朝餐云雾晚吞烟。

    坎离分运龙虎就,方晓成丹更凶险。

    王真在山林中心无旁骛,日夜修炼,不过数月光景,叶儿也黄了,果儿也熟了,便修到辟谷的境界。

    到此时,只需要餐风饮露,吞吐天地灵机,便可以不食不眠。举手投足之间,搬石举鼎,攀峰涉水,不在话下。

    如此一来,王真心血来潮,随便坐在青石上,打坐练功。

    这一练,只练得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又练的乾坤轮转,四季变换,直练到五气冲盈,三花完备。

    按功法中记载,到了这个境界,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糅合五气,呼应精气神三花,化后天为先天,筑就道基,也被叫做成丹!

    成丹后,就是传说中的人仙,能御物搬运,变幻飞行,长生不死,种种奇异,难以言喻。

    王真则是卡在了成丹的最后一步。

    他感觉到了自己积累很充足,但就是感觉差了一些机缘,不够完满,一时间也不知道来自何处。

    不过这也不是值得焦急的事情,更麻烦的事情还在眼前。

    王真的衣服因为日晒风吹,年深日久,都朽坏了,此时一丝不挂,虽然说现在山林里没有人迹,但穿衣服已经成了习惯,没有衣服很不适应。

    王真本来早就有下山的想法,只是因为闭关,才导致拖延现在动身。

    转身迈步往山洞的方向走,走了一会儿,王真发现自己找不到山洞在哪里了。

    仔细寻找,才找到了一些痕迹,是一张简陋的石桌,上面已经爬满青苔,很容易忽略过去。

    山洞应该就在左近,王真按照记忆中的方位找寻过去,却一无所获,这里的地形已经大不一样。

    王真向着应该是山洞的方向拜了三拜,起身长叹,这就是缘分已尽,虽然不知洞中古人名字,但知道了其道号,下山后若能找到其后人或道统,也应该照拂一二。

    想到这里,又严肃起来,心中暗骂:王真啊王真,你不过微末修为,怎么生起这狂妄的想法,殊不知“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的道理吗?

    如今王真心中想着照拂他人后人,无意识中是认为自己修行有成,产生他人不如自己的想法,这也是因为修炼到了关口,五气满溢,导致的七情六欲躁动,也有坊间称之为心魔情劫一类。

    一念通畅,王真感觉体内功力灵动了不少,颇为欢喜。伸手一挥,法力卷起地上石桌,石桌打着横飞过来,王真伸手拍在桌面上,把一块圆面的石桌四边震成粉碎,留下一块方正的石碑来。

    将石碑插在山前,王真用食指刻下一行字。

    “仙人丹阳子羽化于此”

    也算是了却了这一位终生求仙的古人的一桩心事。

    到此再无留恋,王真看看日头,已经是下午了,大概估量一下河流的方向,向着下游走去。

    一边走,王真一边高歌。

    “世人劳苦且匆忙,春种夏耕秋收粮。

    因慕修士求仙道,欲食金丹饮琼浆。

    只论成仙更逍遥,贪图放纵心肮脏。

    只待功力至关隘,始知仙道阻且长。”

    王真将自己前世今生一并唱出,感叹不已。走了一会儿,歌声被一个樵夫听到。

    樵夫担着半担柴,拎着斧头,四处寻找好砍的树木枝条,忽然听到歌声,愣了一下,放下扁担,拿腰间手巾擦了擦汗,望向声音来处。只看到唱着歌的,是一位不穿衣服的男人,这人长得鼻直口方,面容俊逸,英气逼人,头发披散着,走路似慢实快,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王真开口问樵夫:“这位大哥可是附近的村民?我想借一件衣服遮羞。”

    这时节,樵夫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褂单裤,怎好借给王真,不过看王真气质不凡,樵夫也不敢怠慢,忙说:“是,是,俺们村子就在不远,我去给你取套衣服去。”

    “在下先谢过这位大哥,我身无长物,无以为报,现在只好替大哥打些柴,等日后有了钱财,再回报大哥。”

    樵夫连连摆手,表示这种小事不算什么,放下斧头,下山回村去取衣服。

    王真拿起斧头,四处打量了一下,看中了一颗一抱粗的大树,他也认不出种类。

    一斧伐倒这颗树,王真将树枝砍下,截了几段树干,砍成劈柴,捆扎好,便等着樵夫回来。

    没多久,樵夫带着衣服回来了,王真直接换上,衣服比较粗糙,发灰,但很干净,想来是这樵夫家里最体面的衣裳了。

    王真指着担子说:“我给你劈了些柴。”又指着脚下的树干说,“以这颗树充作买衣服的钱,不知道够吗?”

    樵夫看着大树咂舌,说:“够是管够,只是……”

    还不等樵夫说完,王真听到够字,就弯腰抱起树干,这举动直接让樵夫看呆了。

    “哎呀!哎呀!”

    樵夫不住的惊叹,都说不出其他话来。

    两人前后脚的走,王真问这樵夫,现在是什么时候,樵夫回答,现在是元朝,王真听了也是一惊,仔细问了许多问题,虽然樵夫也有很多不大清楚,但王真也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

    到了村子,王真将树干放在樵夫家中,就告别了,顺着小河一路向前,没多时,小河汇入一条大江,这江颇为广阔,波光粼粼,让王真起了兴致。

    王真是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独竹漂,那些人脚踩一根楠竹,漂行水上如履平地一般。自己也找了一根长直的竹子,有拳头粗细,扔到江中,王真一跃而起,踩在竹子上漂流而下。

    顺着水流,踩着竹子,王真还真有一种自己御风而行的感觉,漂流许久,天边日头将落,烧起一片红云,两岸风景变幻,可谓是美不胜收,王真心有所感,体内法力似乎又有精进。

    一路漂到日落月升,繁星满天,江面越发宽阔,远处隐约像是有雷声响起,仔细一看,却是天边起了一条白线,滚滚而来,犹如山崩好似海啸,直冲过来。

    海潮汹涌而来,王真和脚下竹子却好像礁石一般,任由浪打,丝毫没有翻覆的样子,不仅如此,王真连衣角都没湿。

    王真看到远处乘着海潮有一艘帆船,帆上画着一只黑色的鹰,心想:我要是再漂,可就到了海上了,不如跟着那船,找到附近城市,不过要十分小心,不要引起误会。

    竹子飘飘摇摇靠近了帆船,王真感受到船上有三个人,气血比常人旺盛许多,又听到里面说话。

    “你手中有刀,我终是忌你三分,便说你打我不过,将刀往江中一抛,未必再捞的到,现下宝刀既入我手,你还想我给解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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