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虚假的岛屿

    胡里山炮台是圆沙洲很著名的景点。

    今天阳光很大。

    陈敛站在炮楼上看向珂洛特问道：“我们的行踪应该是全部隐蔽的吧？”

    “不一定，凡走过必留痕。有很多表术式对于序的变化很敏感，因此常被用来检测异端的出入——我们的灵魂与肉体的相互作用会使周围的序被扰动，你身上的隐蔽也是基于外界的特殊序的掩护，它们的活动也会让这些术式感应到，局限性也有，无法确定方位，而且我们俩只要靠的近点，就会被认为是一个人，他们就会觉得‘啊，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异端’。”珂洛特解释道，同时背负着双手四处观看着周围，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顶白色的圆顶遮阳帽。

    鉴于知道了她拥有教皇的权能“荣光”，虽然陈敛不知道这种遮阳帽是怎么进入传说的，但也没有多问的必要，他迅速开始在这些炮台上寻找起表术式的痕迹，至于会不会被别人看见，他并不是很在乎，他们出现在炮台下方的时候，那群旅行团的人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珂洛特明显用了特殊的障眼法。

    他的手在那些古朴的大炮上摩挲着，体会着上面历史的刻痕带来的深沉和隔着一百多年的烈火灼烧——他想到了朝拜者，他们企图带来新的敌人。

    陈敛不在乎别人，但他不希望家人会成为那个在路上被莫名挨巴掌的人。

    “怎么会没有什么布置？”陈敛皱着眉头，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朝拜者们会不管一切的把圆沙洲都当做自己的地盘，会利用极难破解的表术式试图将整个岛屿囊括在他们的操控范围内。

    但是事实上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布置。

    不会是国情部清除的，他们害怕直接引起朝拜者的脑瘫行为，为了保护市民因此一直没有选择直接和朝拜者叫板，一直没有太直接的动作，他们一直都是在尽力隔绝圆沙洲和岛内的交流，加固防御，尽力的减少对紫荆的危害，然后决定一鼓作气打搅他们的计划。

    可以说他们把情报工作都交给我了，不过真的是任重道远，并不是每次调查都有和刘钊案一样有好运气的。

    他站起身子，回想到当时他接受刘钊案子的原因。

    一部分是因为他确实对于这种特别的案子很感兴趣，刑侦类的东西对他有吸引力，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借这个机会了解到更多的有关异端世界的东西。

    珂洛特站在他身边忽然喃喃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陈敛迅速问道。

    “这整个岛，都有着‘荣光’的气息。”珂洛特神色略微凝重的说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利用‘荣光’创造出某些笼罩圆沙洲的术式，结果居然是捏出整个岛屿吗？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断’居然敢这么做——”

    “创造整个岛屿？这真的能做到吗？圆沙洲并没有处在传说中吧。”陈敛摸着下巴思索着回道。

    珂洛特认真的说道：“里术式的强大评判除了其灵魂刻印的疏密程度，还有一个就是这个里术式的概念化程度，越是接近抽象的概念，这个里术式就越恐怖。教皇冕下的里术式就非常的概念化，像圆沙洲，只需要在一定范围内出名，且楔足够，祂具现出几个都没问题。”

    “这样——满足了口头流传的条件——唔，真离谱，这样子祂不是几乎一切都能具现出来了？”

    “是的，而且圆沙洲并不算大，对祂来说很轻松。”珂洛特一脸理所应当的说道。

    陈敛不再问与“荣光”有关的一切，而是问道：“那么，如果这里是具现出来的岛屿，那么真正的圆沙洲呢？”

    “不知道。”珂洛特摇了摇头道。

    陈敛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急忙问道：“‘荣光’具现出来的一切会影响现实吗？它会代替现实的一些事物吗？就比如那座雕像会不会因为新的雕像，人们对他的崇敬而带来的信仰之力会因此分散开来吗？”

    “你要明白的是，他们崇敬的是雕像代表的人，而不是雕像本身。那个人的存在所代表的概念会被缝合到原初身上，这才是仪式的运作方式。”珂洛特解释道。

    也是，他们不会这么蠢，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在得知国情部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焦虑，也根本就不怕国情部前来寻找线索——因为根本不存在线索。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找到被隐藏起来的圆沙洲——我已经有种不愿意去接受的预感了。

    他浅灰色的眼睛再次恢复，他的追溯最多只能到半个月前，这是用尽他的楔的情况下——他什么异常都追溯不到。

    陈敛沉着脸不说话。

    云朵遮住了阳光。

    圆沙洲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现在又得告诉你一件事了，他们按照你的猜想进入圆沙洲了——这是近半个月来第一次有异端出现在圆沙洲，我可以肯定是他们。

    他们很快离开了，说实在，那个小子实在是烦人，不过这一次确实如你所说的，终于能让他转移注意力了，无论他是否有带着一个巨大的威胁走动——他似乎是国情部安排的暗线，那些家伙似乎希望靠他来得到消息，理由似乎是因为他在水仙找出了我们的目的。

    我知道，这点我需要承担责任——但恕我直言，那完全是因为他能力的原因，我不认为我有必要承担，神并没有责怪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此我接下来会把重心转移到适应那个人偶身上，那个小子没有必要花太多时间，再怎么有推理能力，实力还是一样的弱小，你对他如此的感兴趣，他就交给你去处理了，虽然那小子很难杀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弄死了，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我最棒的作品。

    林小羽笔

    八月七号夜晚，距离预计的仪式开始还有六天。

    陈敛坐在小巷里，一拳又一拳的砸在面前的混混身上——他经过几天的流浪，脸庞有些瘦削，眼神变得很犀利，如果不是珂洛特的要求，陈敛甚至可能不会去洗澡。

    他两巴掌拍出，将那些被他揍倒的混混扔进水沟里。

    在享受的看着几个落入水中的家伙痛哭之后，陈敛哈哈大笑地走出巷子，然后又一脸冷漠的背对他们走上街头，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小笔记本，划掉了几条内容。

    那是他近几天做出的推断和得到的线索，他在不断地寻找和朝拜者有联系的势力，然后给他们一点正义的教训，然后得到线索，然后进行推断，不断循环。

    但是无论他怎么样都没法找到有用的消息，这就是他最难受的地方。

    他很清楚自己被针对了，被他们的，在电影中代表反派智囊的角色——柳川。

    柳川在故意留下很多线索以迷惑他，牵制他，但是陈敛也同样在利用他留下的消息进行反向锁定，因为可以肯定柳川无法看见他，因此陈敛并没有太多的惧怕他，柳川留下的消息和线索让陈敛找到了很多的小线索，但都和仪式的举行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陈敛并不意外，他仍然坚持的按照柳川的线索往下走。

    理由很简单，他留下消息，他的踪迹也会留下来，陈敛可以先顺着他的线索抓住他——对方肯定会察觉到这点，但仍然在散布消息——这说明他即使暴露自己也要牵制住陈敛。

    他也在担心陈敛查出什么。

    陈敛打着哈欠转弯来到了公园——加速，然后迅速越过铁网。

    他来到了往常躺的地方，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张石椅多了一道血红色的“死”字。

    浅灰色的眼睛迅速扫视周围，一只匕首瞬间向他的后脑勺，而后迅速减速停在了半空中。他没有转头，而是选定一个方向，直接伸出了左手，抓住了一把凭空出现的匕首，迅速转身握住另一把匕首后又选定一个位置扔了出去。

    “唔——”

    一声带着痛苦的呻吟出现，陈敛凌厉的目光又重新看向一个方向，右手向前一握，然后又慢吞吞的走向那个位置，一道身上附着神奇光彩的人影渐渐出现在他眼前。

    他极度缓慢的向前奔跑着，当陈敛走过去时，他刚打算抬起右脚。

    一脚踹飞对方的同时又解除了对方的时间减缓限制，对方被狠狠踹到了树干上。

    “业务不是很娴熟啊你。”陈敛乐呵呵的笑道，“如果换我，我会先把对方杀了再写那个字——这是你什么不成文的习惯吗？好蠢啊。”

    他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对方解除了身上神秘的光彩，露出了一个少年的脸庞，他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眼前的青年（？），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和警惕。

    “不用这么担心吧，我问你，你为谁工作？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陈敛这几天经常受到一些市里的关照，因此有些习以为常和不以为然。

    他并不是见不得血的家伙。

    但是，异端来刺杀他，是头一回。

    陈敛还欲问话，又迅速测过身子，接过一只飞来的纯白色的箭矢。

    “坯乌鸟羽和鼠象骨，这是普蒂箭吗？他好像经常用来射杀偷他藏品的岩猴，可是我不是啊。”陈敛迅速说完，又躲过一只箭矢。

    陈敛刚扭过身子，下一秒，无数只纯白色箭矢又凭空出现射向他，锐利的风声足以杀死一个人。

    陈敛轻轻一笑，他轻打响指，所有弩箭顿时减速停下，温顺的在他面前低下了头。

    “大部分都是楔组成的，还以为你多有钱。”陈敛呵呵一笑，下一秒将手上的两只箭矢迅速一掷，直接扎在了那少年的大腿上。

    他的语气变得了冷漠：“自己滚出来吧。”

    林中没有回应。

    陈敛又一掷，扔在了那少年的眼睛上，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后昏了过去。

    “我不喜欢说笑。”陈敛再次重申道。

    PS：还是感谢投推荐的兄弟们，希望新读者可以投我一票，红豆泥阿里嘎多

    PS：今天研学回来，明天又要开学，下午五点多回来的，头很痛，又要收拾东西明天上学，所以迟到了，不说太多，兄弟们，我还是很感谢你们。但是我可能比较对不起你们就是了，我接下来一个月可能都不会放假，这也是我刚知道的，也就是说我接下来一个月都没法更新，呼，灰常抱歉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