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杏兰启发瘸子寻找美女蛇

    里仁邨男女老少聚集在麦场上，兴奋地等着大会的召开。

    农会工作组李组长首先讲话：“乡亲们，全体农民兄弟们，中国人民在伟大的解放战争中获得了最后胜利。我们贫苦农民翻身做主人的日子就要到了，在共产党领导下，我们里仁邨成立的农会，就是我们掌握自己权力的组织。根据我们老解放区的经验，我们将要进行打击土匪恶霸的斗争，将要划分阶级成分，同时进行土地改革的斗争，实现耕者有其田的理想，我们成立农会，就是要为这些斗争做准备……！”

    台下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刚开始群众不知怎么回事，金耀财喊道：“大家都跟着喊起来吧！”于是这些从来不会喊口号的百姓们可着嗓子喊起来，现场气氛一片亢奋。

    李组长的这番讲话，胜过千军万马，有人振奋有人震撼，同时也有人被深深震慑了。接下来的会议议程，都与之相形见绌了，人们记住了四个名字：金耀财、吴中山、韩长顺和常礼智，还差一个李家庄的名额，应该是这五个人今后将主持三个村庄的权力，因为工作组很快就要走了，明年适当的时候再回来。

    这次成立大会在村民心中好像用烙铁烙下了深深的烙印，村子邻里之间的飞短流长一下子退居其次，也不再有人议论桑杏兰的“剩饭”问题了，人们都在思忖着自己能被划为什么阶级成分，在即将到来的风雨中是能分到还是会失去土地，同时这也成为人们议论最多的话题。

    王瘸子是今天带头喊口号最卖力的一个，桑杏兰坐月子没有去，但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口号声，甚至听到了王瘸子带头喊口号喊沙哑了嗓子。他对刚一进门就灌了一肚子凉开水的瘸子说：“给我说说会上工作组组长都说些什么？”

    王瘸子吭吭哧哧地说了自己记忆最深刻的一些话，末了问：“啥叫露出毒牙的蛇，啥叫化成美女的蛇？”

    桑杏兰笑了：“好我的傻娃哩，这是打比方，比如北村的地主冯应乾，就是露出毒牙的蛇，化成美女的蛇就是那些看起来给了你一些小恩小惠的地主，他们表面对你慈眉善目，但骨子里其实是想吞吃咱们这些穷人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想想，化成美女的蛇是谁呀？”

    瘸子若有所思地笑着，桑杏兰根据她在河南讨饭时的亲身观摩和经验，要为王瘸子量体裁衣，设计怎么挖出化成美女蛇的方法。因为只要多找到一些大大小小的蛇，他们就可以多一些实实在在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