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诛心
没等谭佳丽开口，申小六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还带回了刚刚在谭佳丽的公寓里找到的福利院第六本账簿和一些有她笔迹的文件。
“真会藏啊！”申小六一进门扔下账簿就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把账本粘在床板底下，床垫褥子全揭了都愣是没发现。要不是去之前徐老弟跟我说女人藏东西的首选都在卧室，哥儿几个直接把床给掀了个个儿这才找见，要不然可且得找呢！”说着他就冲徐泽真咧嘴一笑，算是表达了感谢。
董孝麟翻了翻账簿，随手扔在谭佳丽面前：“谭小姐，不用比对字迹了吧？”
有了这一铁证，谭佳丽已经不需要再装可怜博同情，也没了继续诡辩的必要，此刻的她倒是多了几分之前一直未见的坦荡和从容，她缓缓摇摇头，坦然承认：“不用麻烦了，是我写的。”
说的这儿她仰头深呼吸了一下，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确实是云南人，我的家就住在一个连大部分云南人都没听说过的小村子里。那里偏得很，鸟不拉屎雨水又多，粮食果子长不出形状就全烂在地里。壮劳力们一个接一个离开，留下的老弱病残和女人孩子们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凑合活着。”
见徐泽真听得眉头紧皱，她忽然掩嘴笑起来：“知道吗？饿极了的时候，你就算从粪堆里挖出几条肥虫子都有人跟你抢呢！”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眼泪却缓缓滑落：“不过，我家可从来没受过饿肚子的苦，因为我爷爷很舍得卖孩子！爷爷有个外省的朋友是人伢子，说少一口人就能多省些粮食，出去了能吃上饭，全家人也都不会饿死。大姑、小姑，还有我姐姐都被卖了……我要不是自告奋勇帮忙当‘引子’，恐怕第一个被卖的就是我！”
她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自家的卖完了就拐人家的来卖，后来就连邻居的大伯都来求爷爷，让帮忙把他家的两个闺女一个小子卖了，说儿媳妇又要生小的了，大的不卖小的就得死……谁不知道那是造孽？阿爸劝爷爷也劝自己，自家孩子卖了心疼，卖别人孩子还能她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自家的卖完了就拐人家的来卖，后来就连邻居的大伯都来求爷爷，让帮忙把他家的两个闺女一个小子卖了，说儿媳妇又要生小的了，大的不卖小的就得死……谁不知道那是造孽？阿爸劝爷爷也劝自己，自家孩子卖了心疼，卖别人孩子还能落人情得谢礼，为啥不干？帮了一户，就有第二户，越来越多的孩子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爷爷和阿爸觉得自己是做善事，用这鬼话骗别人也骗自己……后来，他们还是被抓了现行，俩人一起被丢进了班房。为了救他们阿妈花尽了所有钱，最后终于决定卖了我，说那是我的命！我、我那时候才十二岁，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认命？我像狗一样被拴着铁链关进笼子供人挑选，和我关在一起的都是八九岁、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是被卖到窑子、就是被一些恶心的怪老头带回去，死都死不干净……”
她擦了一把眼泪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不过我很幸运遇到了正雄！他那时候学别人开公司赔得一塌糊涂，想做偏门生意却摸不清门路。那么多来选货的人里面只有他看着就拘谨，连仔细看我们‘验货’的胆子都没有……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所以那些女孩都在哭，只有我一个人笑。我要让他看到我，我想……不，我必须摆脱那该死的命！”
她笑得甜蜜：“我的选择没错！他买了我却又不忍心转手她笑得甜蜜：“我的选择没错！他买了我却又不忍心转手卖掉，居然问我要不要跟他回上海去他厂里做工？哈……做女工可没法帮他！我立马告诉他我的计划，教他‘进货’的方法，还带他走通了爷爷阿爸以前的人脉解决销路。我们用福利院作掩护，云南的福利院很快就开了起来，风生水起！短短时间，我就让正雄的生意起死回生！要不是周琼那个蠢货做事不干净被盯上，我们根本没必要在上海另起炉灶！知道吗？他说，我就是他的福星呢！我们俩的感情是同患难共进退逼出来的，我说他最得力的贤内助，远不是那个只知道花钱的李素梅能比！”
听到这里，徐泽真的脸色已经越变越难看。眼看着谭佳丽在提到手把手教会钱正雄贩卖儿童竟然笑得一脸幸福，她忍不住沉声说道：“你用别人的命来换你的爱情，你不觉得这很扭曲吗？那些孩子本可以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你怎么能把活生生的人当成货物呢？”
“爱情当然要付出代价！我不害人，自己就活不下去！”
谭佳丽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他们可怜，那我就活该吗？我这辈子有十几年干的都是买人卖人的买卖，你当我很愿意很高兴吗？我爱正雄，为了他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我们就会结婚，然后把‘如一堂’关掉……”
徐泽真冷冷接口：“就像是你们在云南开的福利院一样吗？一场意外之后，孩子没了，房子也没了，一了百了没人追查没人记得？你们到底开了多少家这样的福利院？”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一直没吭声的董孝麟实在忍无可忍，跳起来就指着谭佳丽骂道，“你个毒妇害得那么多小孩儿失去家庭失去亲人，原本幸福的人生被你的自私给踩进了地狱！妈的，老子真是越听越来火……”他说着就抓起茶几上的账簿朝谭佳丽的脸撇了过去，好在申小六及时抱住了他才没让他直接扑上去把谭佳丽暴打一顿。
董孝麟三两下挣开了申小六，刚要继续骂，徐泽真就悄然无声地拦在了他和谭佳丽中间，用凉薄如水的声调缓缓说道：“你觉得你是为了爱情，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钱夫人说钱正雄在外面还有女人哎……”
这话无异于杀人诛心，刚才还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笑得痛快的谭佳丽，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样！
“不！”她笑着摇头，瞬间咬牙切齿地强调，“你在胡说，正雄他只爱我！他离不开我，他说了他只爱我一个的！我们要做生意自然得有人脉，就算有些富家太太贴上来，正雄他也只是把她们当预备的客户，逢场作戏而已。他是为了我和孩子未来能生活得更好，我、我不在乎！”
“逢场作戏吗？”徐泽真冷冽的眼神中带着悲悯，“福熙路的房子早两年就养了个苏州歌女，生的那一双儿女现在都会打酱油了！这可是钱夫人的原话。你说钱夫人蠢，那你呢？蠢女人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用见不得光的生意困住他，用能毁掉他名利的‘秘密’绑住他，甚至你还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当筹码……可是，你真的觉得有用？”
被董孝麟用账簿砸在脸上谭佳丽都不曾动容，可听到徐泽真这平静如水的话，她却像是被魔音入脑一样，痛苦地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吼道：“什么歌女？什么孩子？你胡说！你、你在胡说！正雄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徐泽真却还是一脸温和：“你不是不在乎吗？你把他的心一点一点变黑，还指望他对你一心一意吗？他如果对你有一点感情，就不会把用大烟控制王老师、李老师的法子用在你身上！”
一听这话，谭佳丽瞬间呆住了，怔怔地摇头：“你胡说！我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
“那两个所谓的老师一看就是老烟鬼，周院长虽然胖却也是满脸蜡黄也没什么气力，恐怕钱正雄早就想把你和你的表姐从这生意中撵出去了。”徐泽真眉头微蹙，“这你应该有所察觉的呀！不然你干嘛偷走去年的账本还藏起来当保命符？可别跟我说只是因为要逼着钱正雄娶你！”
见谭佳丽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她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对孩子那么上心，如果不是气色实在太差，又怎么会冒风险涂脂抹粉呢？怀了孕还长期服用烟土，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啊！自欺欺人，总要有个限度的，你说对吗？”
谭佳丽这下算是彻底崩溃了，她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为什么……”
看着已经痴痴傻傻陷入疯癫的谭佳丽，申小六再看向徐泽真的时候瞬间觉得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沫说道：“徐老弟，你、你以前跟她有仇吗？刚才你可真是句句戳心，钝刀杀人还不见血啊！”
别说他了，就连董孝麟此刻都觉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用手背推了推申小六：“别废话了，先把她带回捕房……”话说一半，他想了想又看向已经彻底被吓傻的贾玉卿，“你跟着去，给她看看开导开导，可别还没上庭就先死了。”
贾玉卿本来以为徐泽真是个软柿子，这次看她几句话就把一个做了多年人口买卖的女疯子给彻底逼疯，内心的震撼简直难以言表。面对董孝麟指派任务，他甚至都没有反驳，就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医药箱，连眼神都不敢再放在徐泽真身上，明显是还有些后怕。
两个警探进来拖走了谭佳丽，贾玉卿赶紧跟了出去，房间里变得安静了不少。
徐泽真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些，见申小六要出去甚至主动开口拦住了他，吓得申小六瞬间打了个冷战。
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小六哥，之前让你做的几件事，都怎么样了呢？”
“真会藏啊！”申小六一进门扔下账簿就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把账本粘在床板底下，床垫褥子全揭了都愣是没发现。要不是去之前徐老弟跟我说女人藏东西的首选都在卧室，哥儿几个直接把床给掀了个个儿这才找见，要不然可且得找呢！”说着他就冲徐泽真咧嘴一笑，算是表达了感谢。
董孝麟翻了翻账簿，随手扔在谭佳丽面前：“谭小姐，不用比对字迹了吧？”
有了这一铁证，谭佳丽已经不需要再装可怜博同情，也没了继续诡辩的必要，此刻的她倒是多了几分之前一直未见的坦荡和从容，她缓缓摇摇头，坦然承认：“不用麻烦了，是我写的。”
说的这儿她仰头深呼吸了一下，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确实是云南人，我的家就住在一个连大部分云南人都没听说过的小村子里。那里偏得很，鸟不拉屎雨水又多，粮食果子长不出形状就全烂在地里。壮劳力们一个接一个离开，留下的老弱病残和女人孩子们就只能饥一顿饱一顿凑合活着。”
见徐泽真听得眉头紧皱，她忽然掩嘴笑起来：“知道吗？饿极了的时候，你就算从粪堆里挖出几条肥虫子都有人跟你抢呢！”
她的脸上还带着笑，眼泪却缓缓滑落：“不过，我家可从来没受过饿肚子的苦，因为我爷爷很舍得卖孩子！爷爷有个外省的朋友是人伢子，说少一口人就能多省些粮食，出去了能吃上饭，全家人也都不会饿死。大姑、小姑，还有我姐姐都被卖了……我要不是自告奋勇帮忙当‘引子’，恐怕第一个被卖的就是我！”
她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自家的卖完了就拐人家的来卖，后来就连邻居的大伯都来求爷爷，让帮忙把他家的两个闺女一个小子卖了，说儿媳妇又要生小的了，大的不卖小的就得死……谁不知道那是造孽？阿爸劝爷爷也劝自己，自家孩子卖了心疼，卖别人孩子还能她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自家的卖完了就拐人家的来卖，后来就连邻居的大伯都来求爷爷，让帮忙把他家的两个闺女一个小子卖了，说儿媳妇又要生小的了，大的不卖小的就得死……谁不知道那是造孽？阿爸劝爷爷也劝自己，自家孩子卖了心疼，卖别人孩子还能落人情得谢礼，为啥不干？帮了一户，就有第二户，越来越多的孩子能过上吃饱饭的日子！爷爷和阿爸觉得自己是做善事，用这鬼话骗别人也骗自己……后来，他们还是被抓了现行，俩人一起被丢进了班房。为了救他们阿妈花尽了所有钱，最后终于决定卖了我，说那是我的命！我、我那时候才十二岁，我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认命？我像狗一样被拴着铁链关进笼子供人挑选，和我关在一起的都是八九岁、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是被卖到窑子、就是被一些恶心的怪老头带回去，死都死不干净……”
她擦了一把眼泪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不过我很幸运遇到了正雄！他那时候学别人开公司赔得一塌糊涂，想做偏门生意却摸不清门路。那么多来选货的人里面只有他看着就拘谨，连仔细看我们‘验货’的胆子都没有……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所以那些女孩都在哭，只有我一个人笑。我要让他看到我，我想……不，我必须摆脱那该死的命！”
她笑得甜蜜：“我的选择没错！他买了我却又不忍心转手她笑得甜蜜：“我的选择没错！他买了我却又不忍心转手卖掉，居然问我要不要跟他回上海去他厂里做工？哈……做女工可没法帮他！我立马告诉他我的计划，教他‘进货’的方法，还带他走通了爷爷阿爸以前的人脉解决销路。我们用福利院作掩护，云南的福利院很快就开了起来，风生水起！短短时间，我就让正雄的生意起死回生！要不是周琼那个蠢货做事不干净被盯上，我们根本没必要在上海另起炉灶！知道吗？他说，我就是他的福星呢！我们俩的感情是同患难共进退逼出来的，我说他最得力的贤内助，远不是那个只知道花钱的李素梅能比！”
听到这里，徐泽真的脸色已经越变越难看。眼看着谭佳丽在提到手把手教会钱正雄贩卖儿童竟然笑得一脸幸福，她忍不住沉声说道：“你用别人的命来换你的爱情，你不觉得这很扭曲吗？那些孩子本可以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你怎么能把活生生的人当成货物呢？”
“爱情当然要付出代价！我不害人，自己就活不下去！”
谭佳丽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他们可怜，那我就活该吗？我这辈子有十几年干的都是买人卖人的买卖，你当我很愿意很高兴吗？我爱正雄，为了他我可以做一切事情！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我们就会结婚，然后把‘如一堂’关掉……”
徐泽真冷冷接口：“就像是你们在云南开的福利院一样吗？一场意外之后，孩子没了，房子也没了，一了百了没人追查没人记得？你们到底开了多少家这样的福利院？”
“你他妈就是个疯子！”一直没吭声的董孝麟实在忍无可忍，跳起来就指着谭佳丽骂道，“你个毒妇害得那么多小孩儿失去家庭失去亲人，原本幸福的人生被你的自私给踩进了地狱！妈的，老子真是越听越来火……”他说着就抓起茶几上的账簿朝谭佳丽的脸撇了过去，好在申小六及时抱住了他才没让他直接扑上去把谭佳丽暴打一顿。
董孝麟三两下挣开了申小六，刚要继续骂，徐泽真就悄然无声地拦在了他和谭佳丽中间，用凉薄如水的声调缓缓说道：“你觉得你是为了爱情，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钱夫人说钱正雄在外面还有女人哎……”
这话无异于杀人诛心，刚才还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笑得痛快的谭佳丽，此刻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一样！
“不！”她笑着摇头，瞬间咬牙切齿地强调，“你在胡说，正雄他只爱我！他离不开我，他说了他只爱我一个的！我们要做生意自然得有人脉，就算有些富家太太贴上来，正雄他也只是把她们当预备的客户，逢场作戏而已。他是为了我和孩子未来能生活得更好，我、我不在乎！”
“逢场作戏吗？”徐泽真冷冽的眼神中带着悲悯，“福熙路的房子早两年就养了个苏州歌女，生的那一双儿女现在都会打酱油了！这可是钱夫人的原话。你说钱夫人蠢，那你呢？蠢女人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用见不得光的生意困住他，用能毁掉他名利的‘秘密’绑住他，甚至你还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当筹码……可是，你真的觉得有用？”
被董孝麟用账簿砸在脸上谭佳丽都不曾动容，可听到徐泽真这平静如水的话，她却像是被魔音入脑一样，痛苦地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吼道：“什么歌女？什么孩子？你胡说！你、你在胡说！正雄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徐泽真却还是一脸温和：“你不是不在乎吗？你把他的心一点一点变黑，还指望他对你一心一意吗？他如果对你有一点感情，就不会把用大烟控制王老师、李老师的法子用在你身上！”
一听这话，谭佳丽瞬间呆住了，怔怔地摇头：“你胡说！我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
“那两个所谓的老师一看就是老烟鬼，周院长虽然胖却也是满脸蜡黄也没什么气力，恐怕钱正雄早就想把你和你的表姐从这生意中撵出去了。”徐泽真眉头微蹙，“这你应该有所察觉的呀！不然你干嘛偷走去年的账本还藏起来当保命符？可别跟我说只是因为要逼着钱正雄娶你！”
见谭佳丽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她轻笑一声接着说道：“你对孩子那么上心，如果不是气色实在太差，又怎么会冒风险涂脂抹粉呢？怀了孕还长期服用烟土，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啊！自欺欺人，总要有个限度的，你说对吗？”
谭佳丽这下算是彻底崩溃了，她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似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地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连亲生骨肉都不放过？为什么……”
看着已经痴痴傻傻陷入疯癫的谭佳丽，申小六再看向徐泽真的时候瞬间觉得自己的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半天才咽了口唾沫说道：“徐老弟，你、你以前跟她有仇吗？刚才你可真是句句戳心，钝刀杀人还不见血啊！”
别说他了，就连董孝麟此刻都觉得自己有些头皮发麻，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用手背推了推申小六：“别废话了，先把她带回捕房……”话说一半，他想了想又看向已经彻底被吓傻的贾玉卿，“你跟着去，给她看看开导开导，可别还没上庭就先死了。”
贾玉卿本来以为徐泽真是个软柿子，这次看她几句话就把一个做了多年人口买卖的女疯子给彻底逼疯，内心的震撼简直难以言表。面对董孝麟指派任务，他甚至都没有反驳，就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医药箱，连眼神都不敢再放在徐泽真身上，明显是还有些后怕。
两个警探进来拖走了谭佳丽，贾玉卿赶紧跟了出去，房间里变得安静了不少。
徐泽真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刚才放松了些，见申小六要出去甚至主动开口拦住了他，吓得申小六瞬间打了个冷战。
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她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小六哥，之前让你做的几件事，都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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