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与现实
听着小玲撕心裂肺的哭喊，比把滕子允的心放到锅上煎还难受。
想起小玲对自己说的话，滕子允只能捂着自己的耳朵赶紧跑开。
她紧紧提捏住衣裙，尽量让自己的步伐迈得再大一些，泪眼如注，北风簌簌拍打在脸上。
所幸，见过滕子允的人少之又少，没有人能认出她，她一个人有一步没一步地走在逐渐漆黑的街道上，现在地面上的积雪有三寸那么厚。
她踏着白雪，身后却有点点血迹，黑衣人并没有追上来，他们坚信，狗洞旁边的那个瘦弱的女孩子就是自己。
星星点点从手臂上掉落的血滴，又一点点被飞雪盖住，与白雪混合，凝结成珠，仿似从枝头掉落的红梅花瓣，但这“一颗颗”梅花瓣，要沉重得多。
一路上，家家户户响起了鞭炮声音，人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她也想跟着一同欢笑，却怎么也弯不起嘴角，她的脸，似乎已经被冻住了。
滕子允走在大街上，不认识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能往哪里走？
忽然，一股伴随着尸体烧焦味道的浓烟从滕府院中腾腾升起，红光烈焰，将快要漆黑的天空映得通红。
人们纷纷从家里跑到大街上。
“走水了！走水了！那是谁家？”
“我看着怎么像滕府呢。”
“怎么可能是滕家！那滕家如此富庶，哪能走水！”
人们议论纷纷，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走去，却无人注意到街头上这个与众人方向相反，女扮男装，手臂和膝盖流着鲜血的滕家大小姐。
“你说怎么这么奇怪？滕家这么好的人家，但是自从滕夫人身怀滕家大小姐之日起，就出现各种异象。一向温婉娴淑的滕夫人就跟转了性子一样，粗鄙暴烈。”
“我也听说了，生产滕子允当日，滕夫人差点都死掉了，滕子允每年生辰总要发生点不太平的事，你们还记得吧，去年，去年这个时候，不就是有他国来犯吗？”
“对对对，还有前年，前年记得吧，滕老爷的母亲不也是这个时候去世的吗？据说身怀怪病去世，死状极其惊悚！”
“当初滕夫人还没有身怀滕家大小姐的时候啊，各种烧香拜佛，四处求医，也真是不知，这是给自己求了个祸害呢！”
滕子允听着大家的议论，早已没有了以前的气性，不过要是在以前，这样的话是断断不可能入耳的，能入耳的只是阿谀奉承、溜须赞美的话，她依旧紧紧提捏着裙摆，拖走着脚步，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停下一秒，心中的煎熬就更多一分。
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任寒风在脸上重重地拍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终于，她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经受了一天打击和未进食的滕子允倒在了寒风中。
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渐渐就要将她埋没在这片雪地中。
滕家的大火，烧了将近一个时辰。
躺在雪地中的滕子允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终究会醒过来的恶梦。
“母亲，您快来追子允呀！”
滕子允在雪地中奔跑着。
“你这个泼皮小猴，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滕夫人一手扶着孕肚，一手提着衣裙，在院子里慢慢追着滕子允。
“哈哈哈......”滕老爷和子允的祖母坐在亭子中，父亲轻抿毛尖香茶。
祖母手持三色梅花酥，缓慢咬了一口，“允儿买的梅花酥最合我的心意！”
“小玲，小玲，快来救我！母亲快要抓到我了，哈哈哈哈......”
整个院子传扬着清脆的欢笑声。
家丁仆人整理着庭院，“你们收到月例了吗？”
他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收到了，足足多出一份呢！”
“这不是过年了吗？每年这个时候，老爷都会多给一倍，真是善啊！”
滕子允的眼睛重重地闭上，睫毛上的冰粒子缀在上边，滕子允感觉此刻周身温暖的多了，她使劲儿咧了咧嘴角，蜷缩着身体，静静卧在雪中。
风雪渐渐盖住她的身体，直到慢慢淹没她那白皙透彻，玲珑美艳的面庞。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附在梅花和树干上的冰凌逐渐消融掉落，街边人家石狮子身上的冰雪也开始融化，将整个狮子浸得浑身湿透，屋檐上的冰溜子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滑落着水珠，滴到雪地里不见了。但慢慢的，积雪融化成小水洼。
曾经繁华的滕府，昨夜火光冲天的滕府，今日除了四周院墙完好，其余一切均化做一堆废墟的滕府院墙外，聚集了官兵和人群。
只见府邸大门是从内部被锁着的，其余各侧门亦是如此，此不就是瓮中捉鳖，无处可逃的么，可想当时府中之人的绝望。
突然，一青年俊生跪倒在府前，声泪俱下，“允儿、允儿，滕子允！为何会历经如此灭门之祸！”
“这人谁啊？”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欧阳伯辰，他们家以前也是京里的有钱人家，只可惜啊，也是家道中落，但是情况没有滕家这么惨，滕家百十余人口，均死于滕大小姐生辰之日，叔伯旁亲也未能幸免，全被灭族。家中财物尽失，洗劫一空！”
“就连滕家大小姐，也被，也被......唉，一夜之间均作为灰烬！”
“你说什么！滕子允怎么了，她被怎么了！”欧阳伯辰揪提着说话人的脖领，说话人被欧阳伯辰的表现给吓到了，推了他一把，“疯子！”
欧阳伯辰跪坐在雪地里，双手紧紧握拳，誓要为滕子允报仇雪恨，只是他尚不知，屠灭滕家满门的是何人，但他感觉，一定是权势显贵之人，不然不可如此悄无声息一夜之间屠灭百人，竟等火光冲天才被人知晓。
“滴~答，滴~答！”是屋檐冰溜子消融滴落在水洼里的声音。
修长卷曲的睫毛随着一双媚眼睁开，脸颊白皙红润的姑娘慢慢起身，看着四周的环境。
身上盖着的是一床薄薄的粗布麻被，她躺在一个用石头勉强搭起的炕上，炕边有一个将熄的小火堆。这个屋子很小，甚至可以说，这其实是一个棚子。
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着的老妇人，她旁边的架子上，还搭着滕子允昨天所穿的衣裳，但是上边的血迹却不见了。
阳光从好几个被茅草塞住的破洞缝隙中，点点透露进来，滕子允站起身来，将身上的粗布麻被轻轻盖在老妇人身上。
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光散落之处，双手轻轻捧住那点点亮光。
原来，噩梦不是噩梦，好梦不是现实。
想起小玲对自己说的话，滕子允只能捂着自己的耳朵赶紧跑开。
她紧紧提捏住衣裙，尽量让自己的步伐迈得再大一些，泪眼如注，北风簌簌拍打在脸上。
所幸，见过滕子允的人少之又少，没有人能认出她，她一个人有一步没一步地走在逐渐漆黑的街道上，现在地面上的积雪有三寸那么厚。
她踏着白雪，身后却有点点血迹，黑衣人并没有追上来，他们坚信，狗洞旁边的那个瘦弱的女孩子就是自己。
星星点点从手臂上掉落的血滴，又一点点被飞雪盖住，与白雪混合，凝结成珠，仿似从枝头掉落的红梅花瓣，但这“一颗颗”梅花瓣，要沉重得多。
一路上，家家户户响起了鞭炮声音，人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她也想跟着一同欢笑，却怎么也弯不起嘴角，她的脸，似乎已经被冻住了。
滕子允走在大街上，不认识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知能往哪里走？
忽然，一股伴随着尸体烧焦味道的浓烟从滕府院中腾腾升起，红光烈焰，将快要漆黑的天空映得通红。
人们纷纷从家里跑到大街上。
“走水了！走水了！那是谁家？”
“我看着怎么像滕府呢。”
“怎么可能是滕家！那滕家如此富庶，哪能走水！”
人们议论纷纷，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走去，却无人注意到街头上这个与众人方向相反，女扮男装，手臂和膝盖流着鲜血的滕家大小姐。
“你说怎么这么奇怪？滕家这么好的人家，但是自从滕夫人身怀滕家大小姐之日起，就出现各种异象。一向温婉娴淑的滕夫人就跟转了性子一样，粗鄙暴烈。”
“我也听说了，生产滕子允当日，滕夫人差点都死掉了，滕子允每年生辰总要发生点不太平的事，你们还记得吧，去年，去年这个时候，不就是有他国来犯吗？”
“对对对，还有前年，前年记得吧，滕老爷的母亲不也是这个时候去世的吗？据说身怀怪病去世，死状极其惊悚！”
“当初滕夫人还没有身怀滕家大小姐的时候啊，各种烧香拜佛，四处求医，也真是不知，这是给自己求了个祸害呢！”
滕子允听着大家的议论，早已没有了以前的气性，不过要是在以前，这样的话是断断不可能入耳的，能入耳的只是阿谀奉承、溜须赞美的话，她依旧紧紧提捏着裙摆，拖走着脚步，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来，停下一秒，心中的煎熬就更多一分。
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任寒风在脸上重重地拍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
终于，她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经受了一天打击和未进食的滕子允倒在了寒风中。
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渐渐就要将她埋没在这片雪地中。
滕家的大火，烧了将近一个时辰。
躺在雪地中的滕子允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终究会醒过来的恶梦。
“母亲，您快来追子允呀！”
滕子允在雪地中奔跑着。
“你这个泼皮小猴，看我逮到你怎么收拾你！”滕夫人一手扶着孕肚，一手提着衣裙，在院子里慢慢追着滕子允。
“哈哈哈......”滕老爷和子允的祖母坐在亭子中，父亲轻抿毛尖香茶。
祖母手持三色梅花酥，缓慢咬了一口，“允儿买的梅花酥最合我的心意！”
“小玲，小玲，快来救我！母亲快要抓到我了，哈哈哈哈......”
整个院子传扬着清脆的欢笑声。
家丁仆人整理着庭院，“你们收到月例了吗？”
他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收到了，足足多出一份呢！”
“这不是过年了吗？每年这个时候，老爷都会多给一倍，真是善啊！”
滕子允的眼睛重重地闭上，睫毛上的冰粒子缀在上边，滕子允感觉此刻周身温暖的多了，她使劲儿咧了咧嘴角，蜷缩着身体，静静卧在雪中。
风雪渐渐盖住她的身体，直到慢慢淹没她那白皙透彻，玲珑美艳的面庞。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附在梅花和树干上的冰凌逐渐消融掉落，街边人家石狮子身上的冰雪也开始融化，将整个狮子浸得浑身湿透，屋檐上的冰溜子开始一滴一滴往下滑落着水珠，滴到雪地里不见了。但慢慢的，积雪融化成小水洼。
曾经繁华的滕府，昨夜火光冲天的滕府，今日除了四周院墙完好，其余一切均化做一堆废墟的滕府院墙外，聚集了官兵和人群。
只见府邸大门是从内部被锁着的，其余各侧门亦是如此，此不就是瓮中捉鳖，无处可逃的么，可想当时府中之人的绝望。
突然，一青年俊生跪倒在府前，声泪俱下，“允儿、允儿，滕子允！为何会历经如此灭门之祸！”
“这人谁啊？”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欧阳伯辰，他们家以前也是京里的有钱人家，只可惜啊，也是家道中落，但是情况没有滕家这么惨，滕家百十余人口，均死于滕大小姐生辰之日，叔伯旁亲也未能幸免，全被灭族。家中财物尽失，洗劫一空！”
“就连滕家大小姐，也被，也被......唉，一夜之间均作为灰烬！”
“你说什么！滕子允怎么了，她被怎么了！”欧阳伯辰揪提着说话人的脖领，说话人被欧阳伯辰的表现给吓到了，推了他一把，“疯子！”
欧阳伯辰跪坐在雪地里，双手紧紧握拳，誓要为滕子允报仇雪恨，只是他尚不知，屠灭滕家满门的是何人，但他感觉，一定是权势显贵之人，不然不可如此悄无声息一夜之间屠灭百人，竟等火光冲天才被人知晓。
“滴~答，滴~答！”是屋檐冰溜子消融滴落在水洼里的声音。
修长卷曲的睫毛随着一双媚眼睁开，脸颊白皙红润的姑娘慢慢起身，看着四周的环境。
身上盖着的是一床薄薄的粗布麻被，她躺在一个用石头勉强搭起的炕上，炕边有一个将熄的小火堆。这个屋子很小，甚至可以说，这其实是一个棚子。
角落里，有一个蜷缩着的老妇人，她旁边的架子上，还搭着滕子允昨天所穿的衣裳，但是上边的血迹却不见了。
阳光从好几个被茅草塞住的破洞缝隙中，点点透露进来，滕子允站起身来，将身上的粗布麻被轻轻盖在老妇人身上。
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光散落之处，双手轻轻捧住那点点亮光。
原来，噩梦不是噩梦，好梦不是现实。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