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城前夜
“父亲、母亲，我这是在家中吗？”祝骁逢睁眼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就是自己的房间。
“为何屋中这样暗？也不多点上几盏蜡烛？”
祝老爷坐在桌边摸着脑门，实在无奈。
而祝母则坐在床边，看着爱子落泪。
祝骁逢坐起身，这才发现有一只右眼看不见，他伸手去摸，只摸到右眼上缠着绷带，而且还有些刺痛。
“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祝母。
祝母只是低着头，用手帕抹着眼泪。
祝骁逢看向下人，均是低头不语，他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急匆匆从床上走下来，却不慎被被子绊倒在地，抬起头来时，两只鼻孔均血流不止。
“哎哟喂，我的心肝诶，你这是要做什么！”祝母更加心疼流泪。
下人们赶忙去扶起，祝老爷坐在桌子边，看着这一幕，捏紧了拳头，既心疼又气愤。
祝骁逢连滚带爬来到铜镜前，一把抹去鼻子上的两行鼻血，再一把扯下右眼上缠着的纱布。
祝母跑到他面前，拉住祝骁逢的双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呀，不可呀，大夫才上好了药，你这是要做甚！”
看见右眼已无眼球，只剩一个血窟窿的祝骁逢瞬间就跟疯了一样，摔镜子，摔茶盏，踢椅子......
有下人前去阻挡的，均被他又打又骂又踢，他捡起摔碎的一片茶盏就想割破自己的喉管，“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活？我还不如去死，我在京中一向趾高气昂，此番失去一只右眼，不知多少人要笑话我！”
祝母扯着他的衣袍滚倒在地，都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儿呀，万万不可，为娘没了你可怎么活？”
眼看祝母阻挠没有用，祝骁逢手中的碎茶盏再稍微深一点，那就是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砰！”祝老爷手中的一颗棋子打在祝骁逢的手腕上，碎茶盏片应声落地。
“啪！”祝老爷狠狠一巴掌甩在祝骁逢脸上，“这么点事就寻死觅活的，为父能指望你日后成什么大器，你可要知道，吾祝家世代荣华，你还有一个在宫为贵人的姐姐，你想死就去死，那伤你之人巴不得你早日归西！”
说完，祝老爷便拂袖而去，实则心中煎熬万分。
祝骁逢虽是城中人人唾弃的纨绔子弟，就连府中下人也颇为嫌弃，只是不浮于表面，但在祝父祝母眼中，那可是一块儿举世无双的宝贝疙瘩。
祝骁逢瞬间回过神来，“伤我之人还未抓到，我怎可先她一步？”
祝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吾儿想明白了就好，若将那狐媚胚子逮到，想怎么办还不是你说了算？”
祝母和祝骁逢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污浊腌臜。
不得不说，这祝骁逢是个狠人，拿起碎瓷片往喉咙处割都不带犹豫的，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人，对别人那更是不用言说。
展家，滕子允、展路和书墨三人一夜未眠，打算就此到天明。
“水姑娘可有一定的打算，是否去投靠自家亲戚呢？”展路一脸关切。
滕子允低头想了想，母亲是杭州人士，其母家与滕家本是世交，故而母亲不远万里嫁过来，算来亦是有十余天的车程，如今家中之祸还望不传入祖母家中已是万幸，切不可往杭州方向走。
可往苏州走，一则躲避追杀，二则可代婆婆去见一见戚辙前辈，三则韬光养晦，为我滕家满门报仇雪恨。
“水姑娘？”展路轻唤了一声。
滕子允回过神来，“小女子仅婆婆一人为亲，再无其他家人，吾亦不知何为，且先离开京城再做打算矣。”
滕子允本想告知展路，自己将去往苏州为婆婆寻戚辙前辈，完成她的心愿，但转念一想，亦不是不信展路，只是他知道的越少，亦是护他周全，毕竟如若他知我真实身份，又知是新皇屠我滕家满门，不定会是怎样的惶恐。
“明日尔且在吾屋中好作休息，想必明日一早便是不得安生的了，只要在京城之中，那祝骁逢是定不会饶过你的，且现下的情况，他即是追杀你到京城之外亦有可能。到傍晚松懈的时候，我亲自带你出城。”展路倒上一杯清茶，完全没了睡意，倒是书墨趴在桌上睡着了，戴胜鸟钻在他怀中取暖。
“展公子，如若你被祝家发现，且不是将尔至于水深火热之中，整个展家都被牵连亦有可能。如此风险太大，我自乔装打扮出城矣。”滕子允实在担心连累展家，自己身上再也扛不动任何人的性命了。
“且听吾言，吾自有安排，尔且宽心。”展路的话，让滕子允那颗担忧和害怕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对视片刻，脸上均泛出红晕。
滕子允赶紧低下头，“祝公子，尔还记得婆婆所言的东边城隍庙下之物？尔是否便于帮吾取回？”
“那是自然，天一亮吾便带着书墨去帮尔取回。”
两人看向书墨，书墨抓着胸口的位置，“是何物挠我痒痒？”
书墨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抓着胸前，戴胜鸟被抓得痒痒，便不断用自己的脚蹬着书墨，往复多次。
看得两人相视一笑，昏黄的炉火光芒映在两人脸上，滕子允低下头去，一脸羞涩。
若是有缘再见，吾定要娶水姑娘为妻，此生不再错过，只不过，如今只愿其安好便足以。展路一直看着滕子允，就好似要一次看个够似的。
若是有来生，只愿有展公子这样的知己相伴，知吾懂吾，若在其身后，百事亦无忧。滕子允微微轻叹。
看向窗外，雪光将窗纸映得有些明亮，天渐渐快要亮起，不知又要是怎样的一番颠沛流离，滕子允双手合拢，互相捏着两只拇指。
祝家连夜找来画师，经过祝骁逢的一番描述，滕子允整个人好似跃然纸上，只不过是小乞丐的模样罢了，但也是难掩姿色。
祝骁逢拿起画像，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有七八分像了。”
画师愣住，光是七八分就如此美艳绝伦，那如是真人，岂不赛过飞燕合德？
画师甩了甩手，这祝家公子催命似的盯了我半晌，总算是交差了。
祝骁逢心怀鬼胎之意不言而喻，他甚至脑海中已经想好该如何让这小乞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祝母接过画像，“确实颇有几分姿色，只是不管是谁，伤害吾儿，必将不得好死。”
祝母将画像递给下人，“待天一亮，不可遗漏任何一处，必定将这小蹄子给我找到！”
“为何屋中这样暗？也不多点上几盏蜡烛？”
祝老爷坐在桌边摸着脑门，实在无奈。
而祝母则坐在床边，看着爱子落泪。
祝骁逢坐起身，这才发现有一只右眼看不见，他伸手去摸，只摸到右眼上缠着绷带，而且还有些刺痛。
“这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祝母。
祝母只是低着头，用手帕抹着眼泪。
祝骁逢看向下人，均是低头不语，他已经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急匆匆从床上走下来，却不慎被被子绊倒在地，抬起头来时，两只鼻孔均血流不止。
“哎哟喂，我的心肝诶，你这是要做什么！”祝母更加心疼流泪。
下人们赶忙去扶起，祝老爷坐在桌子边，看着这一幕，捏紧了拳头，既心疼又气愤。
祝骁逢连滚带爬来到铜镜前，一把抹去鼻子上的两行鼻血，再一把扯下右眼上缠着的纱布。
祝母跑到他面前，拉住祝骁逢的双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儿呀，不可呀，大夫才上好了药，你这是要做甚！”
看见右眼已无眼球，只剩一个血窟窿的祝骁逢瞬间就跟疯了一样，摔镜子，摔茶盏，踢椅子......
有下人前去阻挡的，均被他又打又骂又踢，他捡起摔碎的一片茶盏就想割破自己的喉管，“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活？我还不如去死，我在京中一向趾高气昂，此番失去一只右眼，不知多少人要笑话我！”
祝母扯着他的衣袍滚倒在地，都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儿呀，万万不可，为娘没了你可怎么活？”
眼看祝母阻挠没有用，祝骁逢手中的碎茶盏再稍微深一点，那就是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砰！”祝老爷手中的一颗棋子打在祝骁逢的手腕上，碎茶盏片应声落地。
“啪！”祝老爷狠狠一巴掌甩在祝骁逢脸上，“这么点事就寻死觅活的，为父能指望你日后成什么大器，你可要知道，吾祝家世代荣华，你还有一个在宫为贵人的姐姐，你想死就去死，那伤你之人巴不得你早日归西！”
说完，祝老爷便拂袖而去，实则心中煎熬万分。
祝骁逢虽是城中人人唾弃的纨绔子弟，就连府中下人也颇为嫌弃，只是不浮于表面，但在祝父祝母眼中，那可是一块儿举世无双的宝贝疙瘩。
祝骁逢瞬间回过神来，“伤我之人还未抓到，我怎可先她一步？”
祝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吾儿想明白了就好，若将那狐媚胚子逮到，想怎么办还不是你说了算？”
祝母和祝骁逢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污浊腌臜。
不得不说，这祝骁逢是个狠人，拿起碎瓷片往喉咙处割都不带犹豫的，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人，对别人那更是不用言说。
展家，滕子允、展路和书墨三人一夜未眠，打算就此到天明。
“水姑娘可有一定的打算，是否去投靠自家亲戚呢？”展路一脸关切。
滕子允低头想了想，母亲是杭州人士，其母家与滕家本是世交，故而母亲不远万里嫁过来，算来亦是有十余天的车程，如今家中之祸还望不传入祖母家中已是万幸，切不可往杭州方向走。
可往苏州走，一则躲避追杀，二则可代婆婆去见一见戚辙前辈，三则韬光养晦，为我滕家满门报仇雪恨。
“水姑娘？”展路轻唤了一声。
滕子允回过神来，“小女子仅婆婆一人为亲，再无其他家人，吾亦不知何为，且先离开京城再做打算矣。”
滕子允本想告知展路，自己将去往苏州为婆婆寻戚辙前辈，完成她的心愿，但转念一想，亦不是不信展路，只是他知道的越少，亦是护他周全，毕竟如若他知我真实身份，又知是新皇屠我滕家满门，不定会是怎样的惶恐。
“明日尔且在吾屋中好作休息，想必明日一早便是不得安生的了，只要在京城之中，那祝骁逢是定不会饶过你的，且现下的情况，他即是追杀你到京城之外亦有可能。到傍晚松懈的时候，我亲自带你出城。”展路倒上一杯清茶，完全没了睡意，倒是书墨趴在桌上睡着了，戴胜鸟钻在他怀中取暖。
“展公子，如若你被祝家发现，且不是将尔至于水深火热之中，整个展家都被牵连亦有可能。如此风险太大，我自乔装打扮出城矣。”滕子允实在担心连累展家，自己身上再也扛不动任何人的性命了。
“且听吾言，吾自有安排，尔且宽心。”展路的话，让滕子允那颗担忧和害怕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对视片刻，脸上均泛出红晕。
滕子允赶紧低下头，“祝公子，尔还记得婆婆所言的东边城隍庙下之物？尔是否便于帮吾取回？”
“那是自然，天一亮吾便带着书墨去帮尔取回。”
两人看向书墨，书墨抓着胸口的位置，“是何物挠我痒痒？”
书墨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抓着胸前，戴胜鸟被抓得痒痒，便不断用自己的脚蹬着书墨，往复多次。
看得两人相视一笑，昏黄的炉火光芒映在两人脸上，滕子允低下头去，一脸羞涩。
若是有缘再见，吾定要娶水姑娘为妻，此生不再错过，只不过，如今只愿其安好便足以。展路一直看着滕子允，就好似要一次看个够似的。
若是有来生，只愿有展公子这样的知己相伴，知吾懂吾，若在其身后，百事亦无忧。滕子允微微轻叹。
看向窗外，雪光将窗纸映得有些明亮，天渐渐快要亮起，不知又要是怎样的一番颠沛流离，滕子允双手合拢，互相捏着两只拇指。
祝家连夜找来画师，经过祝骁逢的一番描述，滕子允整个人好似跃然纸上，只不过是小乞丐的模样罢了，但也是难掩姿色。
祝骁逢拿起画像，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有七八分像了。”
画师愣住，光是七八分就如此美艳绝伦，那如是真人，岂不赛过飞燕合德？
画师甩了甩手，这祝家公子催命似的盯了我半晌，总算是交差了。
祝骁逢心怀鬼胎之意不言而喻，他甚至脑海中已经想好该如何让这小乞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祝母接过画像，“确实颇有几分姿色，只是不管是谁，伤害吾儿，必将不得好死。”
祝母将画像递给下人，“待天一亮，不可遗漏任何一处，必定将这小蹄子给我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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