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天冷了盖点土

    赵勇走到他跟前叹了一口气,用老生常谈的口吻说:“听哥一句劝,现在结束一切吧,就当这些年是被狗咬了。”

    赵勇不想再看到陈山野再弥足深陷了,真到最后撕破脸的时候,受伤的还是陈山野。

    男人那双晦暗的眸子微沉,漫不经心看过来的时候慵懒而邪肆,不羁地挑眉:“结束?等下辈子吧。”

    他滚了滚有些发紧的喉结,冷眸斜睨:“非但不会结束,我和林俏俏还会结婚生孩子……”

    赵勇不是很赞赏地摇摇头,知道自己怎么劝都没用了,无奈地把话题转移到美术馆上面。

    “你个小杂种,胳膊肘往外拐,天天跪舔那只死肥猪。”

    陈山野对曹爱琴的骂声充耳不闻,他早就习惯了,在工地干了一天的活,出了一身的臭汗。

    他怕林俏俏嫌弃他脏,每次都是先回家冲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过去。

    “你倒是殷勤,人家的耗子大得都能吃猫了,都买耗子药了,你还顿顿啃窝窝头呢,人家就是把你当冤大头了。”

    陈山野推门的手僵持在半空中。“耗子大得能吃猫”是他们当地的一句谚语,是说一个人家里有钱,粮食充足,激励的耗子都比猫还要大。

    令他震惊的是耗子药,林家没有耗子,林俏俏却买了耗子药。

    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到这位姑奶奶了,有时候陈山野觉得林俏俏本人比林家四兄弟还要狠辣。

    男人之间的斗争都是直来直往的,而林俏俏一言不合就下药,手段相当残忍,死无全尸的吴京辉就是最好的例子。

    陈山野一边关门一边小声嘀咕:“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他刚走到林家的院子,就敏锐地嗅到一抹危险的气息。

    要是按照以前,这个时候林俏俏早就张罗开了,满院子都是做生意的东西,有时候连下脚的地方都有没。

    现在的院子非但不凌乱,甚至比之前还要整洁不少,镰刀、锄头、铁锹……一些基础的农具本来是放在墙角的位置,都被收到房间里了。

    除了厨房,每个房间里的门都上了锁,女人在房间里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你哥他们呢?”

    林俏俏脸上笑意不减,朝他勾了勾手指:“我哥他们有事今天都不回来了,明天就不去卖饸络面了,这段时间太忙了头疼,我打算歇几天。”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素烧麦,我闲着没事给你蒸了一笼,你尝尝。”

    陈山野眼眸微动,神色柔和地望向她:“什么馅的?”

    “青瓜、胡萝卜、鸡蛋”林俏俏随便说了几种食材,极力佯装镇定,裤管下的腿直打摆子。

    “你少说了一种。”

    林俏俏瞳孔骤缩,一张肉乎乎的小脸白得吓人,磕磕巴巴地开口:“就这三种馅料。”

    “你呀真是个小迷糊,我都看到黄瓜丁了,还不承认。”

    “哦哦,昨天吃凉皮剩下来的一半黄瓜我怕浪费就放进去了,你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山野抬手把冒着热气的蒸屉推到了一边,笑得和以前一样如沐春风:“我等放凉了再吃,凉了之后烧麦皮吃起来比较劲道。”

    “嗯嗯,我都听你的。”

    陈山野幽冷的视线从女人假装忙碌的背影上一点一点地划过,眼神锐利如刀,恨不得将女人肥胖的身躯一点一点地给片下来。

    他甚至比林俏俏本人还要了解她自己,当陈山野一只脚踏进来的时候,已经隐隐有种预感,再结合林俏俏诸多的反常的行为,他现在已经确定了,他就是那只“耗子”。

    应该是自己跟赵勇在巷子里的谈话被听到了,陈山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林俏俏的行为,谁伤害她哥哥,她会豁出命,不管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命。

    “凉了,你吃吧。”一个小巧玲珑的烧麦递到了他唇边。

    烧麦的皮很薄,蒸熟之后变得半透明,露出里面色彩鲜亮的蔬菜丁,馅料很是饱满,几乎能把薄薄的一层表皮撑破,面皮又韧又透,泛着淡淡的油光,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材质。

    “咱们说会话吧,我还不饿。”陈山野接过烧麦,重新放了回去。

    “咱们边吃边说。”

    林俏俏坐到他对面,带头捏了一个烧麦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陈山野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老鼠药没下在烧麦里面?心底忍不住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是不是自己误会林俏俏了,根本没有耗子药的事情。

    “我知道你重口,你尝尝我调的酱醋汁。”她当着陈山野的面调了一小碟的醋汁,推到了男人面前。

    “我就不吃了,我最近上火,下巴上长了一个火疖子。”她微微仰头,让陈山野看清楚。

    橘色调的灯光直直地打在圆润细腻的脸颊上,像是镀了一层柔和的金光,可依旧没有软化女人眼底的冷意。

    “你先吃,我去外面洗一下衣服。”

    陈山野眸色微沉,下药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看他吃药的时候就不忍心了,真不知道是该骂她狠毒,还是夸她善良。

    他默默地把所有的烧麦吃完,用筷子沾了一点醋汁,故意洒在桌面上,假装自己已经吃过了。

    林俏俏拽过晾衣绳上的毛巾擦干手,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男人,冷笑一声,眼神说不出来的复杂,有凄凉也有自嘲。

    她重重踢了一脚男人发硬的尸体,冷哼出声:“药效倒是挺快。”

    从菜橱里掏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大麻袋,把体型高大的男人从头到尾塞了进去。

    连拖带拽地把尸体搬运到架子车上,还顺带放了一把尖头的铁锹放在麻袋旁边。

    林俏俏拉着架子车走在崎岖又坎坷的山路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累死我了,实在走不动了,随便找个地方埋吧。”

    林俏俏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息了好一会,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就开始准备挖坑埋尸。

    好在工具给力,没半个小时就挖出来了一个两尺深的坑。

    拽着麻袋口将尸体连同麻袋一脚踹进坑里,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尘,对着坑里的尸体喊了一句:“天冷了,我怕你着凉,给你盖点土。”铁锹扬起的土,一点一点地将麻袋覆盖。

    扬了一层薄薄的土,林俏俏就没力气了。害怕被别人发现,林俏俏还在新土上面撒了厚厚的一层枯枝败叶。

    还特意从旁边搬了两块大石头压在上面,好似生怕下面的尸体跑了。

    ……

    两年后,藏西地区山南市日当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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