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五”
赵乾便把当天的事说了出来，一场热闹的满月酒结束了，同事、同学、朋友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韩信佳非要去赵乾家看看刚刚满月的大侄女。当时，赵乾老婆的娘家人和BJ的同学，都在家里还没走。一身酒气的韩信佳，看着抱在赵乾老婆怀里的大侄女，说要表示一下，便从身上取出一捆一捆现金，放在赵乾老婆的手里，刚开始的时候，气氛倒也融洽，直到韩信佳说出了那句：“弟妹，我知道你家不富裕，有了孩子花钱多，没事，孩子的奶粉钱，上学的钱，我就包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赵乾妻子的脸色就变了，好在赵乾把韩信佳推出了家门。当赵乾回家之后，赵乾老婆拿起钱就摔在了地上，哭着说道：“一个臭农民工，有俩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瞧不起谁呢？”让赵乾必须、马上把钱还给韩信佳。看到泪眼婆娑的妻子，赵乾心如刀割，原本不是很在意的一句酒话，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想想这么多年，对韩信佳的无偿帮助，越想越心寒。真的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从此赵乾便开始疏远韩信佳，原本赵乾的合作伙伴只有韩信佳，渐渐赵乾的伙伴也多了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再谈过去的事，只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工作上话题，从不谈家事；从那之后，两人说话也不再是亲密无间，而多了一些赵乾对韩信佳调侃和玩笑。韩信佳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察言观色的本事，十个赵乾也赶不上。韩信佳又怎会不知藏在玩笑和调侃背后的真实意图。换做他人，韩信佳早就翻脸了，但谁让他是赵乾，这个他所认可的唯一朋友。后来，二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一起合作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兄弟，那你真是误会哥哥了。哥哥之所以不写账，而是去你家当面给喜钱，那是帮你撑场面呢！兄弟，你一个外地人，孑身一人在帝都，没有亲戚，没有同学。你老婆帝都的户口，学问比你高，工作也比你好，收入不比你少，帝都同学也多，人脉也比你广。但你是他老公，不能因为你现在不如她，她就看不上你，她就能欺负你。我就看不惯她在你面前那种趾高气扬、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
“夫妻哪能说谁欺负谁呀？都十多年的感情了，她就是那个性格，其实我们挺好的。”赵乾解释了几句，心中却又泛起一片心酸！是呀，赵乾的这些朋友，他老婆又有几个她能看得上的人呢！
“十多年的感情算个屁，我和你嫂子到现在认识都三十多年了，感情不会比你们少。你也不要以为你们读书人的感情就高尚纯洁，我们没文化的乡下人的感情就低级下流。屁，感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我和你嫂子是一个村的，我们两家是邻居。我俩是小学同学，在学校，因为我们家穷，穿的衣服破，受尽了嘲笑。别人嘲笑我的时候，我能忍。但欺负她不行，谁欺负她，我就打谁。后来，打坏了校长家的孩子，我被开除了。但我们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直到她上了中学。我爸知道了，狠狠打了我一顿，不让我去上学，让我在家务农。
初中在镇里，离家有十多里路，那时我就陪她上学，接她放学。在她上课的时候，我就在学校门口等她，天天心里也只有她。地里的活被耽误了，我爸就打我，不给我吃饭。打就打，饿就饿，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天天陪她。
其实想一想，那时哪有那么多农活，只不过是我爸嫌弃她家穷，不想让我和她接触。渐渐的我才想明白，看不起穷人的往往就是穷人。
打我能受得了，但饿不行呀。你嫂子知道劝我也没用，就每天给我带吃的，她给我的那点吃的，我几口就吃完了，可我却不知道，那是她中午的口粮。也就是从那时，你嫂子落下了胃疼的病根。后来我俩就好上了，那一年我17，她15；
上了高中，高三的时候，她家给她定了一门亲事，他高中同学，镇长的儿子。说高中毕业就定亲，考上大学他家出钱供。考不上，让她去师范，毕业回县里当老师。高考之前，她第一次出远门，连夜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独自一个人，无亲无友的，在帝都找了我一星期，终于找到我，见面的第一句话，‘有吃的吗？’那一年她19，我21；
在帝都，我们一起挤工棚，住工地，住桥洞，住地下室。在地下室的第一晚，她特别兴奋，告诉我这是她两年多住的最踏实的一晚，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住在工地怕保安，住在桥洞怕城管，住在工棚不敢动还不敢喘。最怕方便在夜晚，有人大叫，有人喊。住在地下室，我愿意叫我就叫，愿意喊我就喊，愿意做什么都没人管。’那一年她21，我23；
我始终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我终于从一个每天挣25块钱的小工，做到了每天80块钱的大工，做到了三五个人的带班，做到了独自领着几十老乡，完成一个又一个项目的领班。那几年生活过得很安逸，我们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娘家人也慢慢接受了我，我们十年第一次回来老家。过年的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拿着各种礼物，到我家去拜年。那几年也是老爸、老妈，我们一家人最开心的几年。
在一切都将变得更好的时候，我如同一只被老天养肥了的猪，被卖掉、被屠宰，身体变得七零八碎的。我的老板跑了，带着全村一百多人的一年工钱跑了。当时我感觉我都疯了，全村人也跟我一起疯了。我带着全村人围堵项目部，围堵甲方，围堵政府。可最后一分钱没有要到，却被政府免费大巴送回了老家。我也成为县里、镇里唯一的一个不允许外出的人。
老乡们找不到老板，却能找到我。父母卖掉了新买的房子，卖掉了自己新做的棺材。卖掉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一切，帮我还债。而我却天天和临村的几个流氓，喝着大酒，吹嘘着以前的光辉岁月；耍钱赌博，赢取着明天的花天酒地。
她终于还是找到了我，没有哭闹，只是在边上看着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从上午，一直看到了晚上，一句话也不说。每天都能赢钱的我，那天我输掉了我所有的钱。
在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动手打了她，那一脚真狠呀，一脚将她踢飞，飞出了好远、好远，落在地上好久、好久，她才站起。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拉住我的手，带我来到了我们当初的那个小学，眼睛看着破烂不堪的学校，眼睛充满了泪花，告诉我：‘几个男孩围住我，其中一个男孩说道，我妈说她家穷的连裤衩都穿不起，你们说她穿裤衩了吗？几个男孩就开始动手，扒我的衣服。当我的破衣烂衫，被人撕成碎片，当我的最后一点点尊严，都要被人拿走的时候，你出现了。我终于见到了那个今生可以保护我的人！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今生非你不嫁！’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最后，她告诉我‘现在留在家里，钱可以慢慢还，名声和志气就没了，以后就会永远的留在家中。现在去帝都，钱可以慢慢挣，我在，家就在，随时都可以回来。’
第二天，带着一口袋馒头和咸菜，带着她给的唯一的两千元钱，捡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半个月回到了帝都，认识了你。后来，当我遇到质量事故，签了认定书之后，我来到了公司的楼顶，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想到了死。但当我看到了马路上，如同蚂蚁一样的行人时，我突然领悟了。为什么命运可以一次次地耍弄我？就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看我就如同蝼蚁。我要向上，向上，一直向上，去挑战他，战胜他。
但向上的路又哪是那么容易的？后来还是你嫂子帮了我，她给我寄来十万元钱。当我看到十万块钱的时候，不是高兴，而是震惊，我感到了一丝不安，我像发疯一样逼问她，最后她只说是和同学借的。当听到她说的同学，我心里就明白了，她竟然还和那个人有联系，并且我一点也不知道。屈辱，不甘，绝望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再一次来到了公司楼顶，这次不是来跳楼的，这次我是要找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就是那天开始，命运对于我最后的枷锁，被打开了，我的人生也仿佛开了挂一样，事事顺利。…………”
韩信佳说了好久好久，从过去一直说到了现在。说话之人，哭着笑。听话之人，笑着哭。推心置腹的一番谈话，两人心结彻底被打开，才发现二人仍是热血青年。
赵乾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坚信韩信佳一定是误会他老婆了，但万一要是如他所想呢？当初没提，以后就要忘记，或者装作忘记吧！这种事又岂能外人评议，即使听到了，也要装作听不懂，或者听不见。
赵乾想起了一件韩信佳的糗事，说道：
“韩大哥，嫂子常和我说，你对她特别好，嫂子特别满足，还给我看过，你给他用两公斤金条打的项链和手镯！”赵乾刚说完，两个人就大笑了起来。原本压抑的空气，一下子活跃起来。
“韩大哥，你来给我讲讲，你的心路历程呗！”赵乾刚说完，又忍不住大笑气来，韩信佳也跟着大笑起来。
“那时你嫂子已经十年没见到父母了，正好那年挣了一些钱，就想让你嫂子风风光光的回老家。你嫂子就稀罕黄金首饰，以前没钱买，现在有钱了，就想给她买一套最好的黄金首饰。我去了金店，一打听一条项链，两个手镯才三万块钱，就觉得太便宜了。老板说要想买更好的，就得自己买金条定做。我就买了两根一公斤的金条，师傅问我打什么样的，我就想起老乡婆娘天天挂在外面显摆的那个竹节项链，我就让师傅给我打了一条，还配了一个龙凤牌。师傅也是真老实，我也是真不懂。小孩指头粗细的项链，将近一米长，下面还配着小孩手掌大小的牌子。你嫂子带着，脖子都压弯了。后来才知道，老乡婆娘带的那个不是项链，是毛衣链，还是镀金的，并且还不是实心的。并且呀，你嫂子回家之后，只要有人就戴着，一戴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就说脖子疼。”说到这里两人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韩信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很平静，喃喃道：“当时，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看的比她生命还重要。后来倒是很少戴了，我也很少能见到了。”
韩信佳说到这里，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兄弟，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嘛？就是来帝都。她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如果用我现在的一切，来换回过去的一切，我会毫不犹豫！”
随后又说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你说是因为贫穷才会有情有义，还是因为有情有义才会贫穷？”
赵乾陷入了沉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时赵乾妻子的脸色就变了，好在赵乾把韩信佳推出了家门。当赵乾回家之后，赵乾老婆拿起钱就摔在了地上，哭着说道：“一个臭农民工，有俩臭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瞧不起谁呢？”让赵乾必须、马上把钱还给韩信佳。看到泪眼婆娑的妻子，赵乾心如刀割，原本不是很在意的一句酒话，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想想这么多年，对韩信佳的无偿帮助，越想越心寒。真的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从此赵乾便开始疏远韩信佳，原本赵乾的合作伙伴只有韩信佳，渐渐赵乾的伙伴也多了起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再谈过去的事，只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工作上话题，从不谈家事；从那之后，两人说话也不再是亲密无间，而多了一些赵乾对韩信佳调侃和玩笑。韩信佳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细如发，察言观色的本事，十个赵乾也赶不上。韩信佳又怎会不知藏在玩笑和调侃背后的真实意图。换做他人，韩信佳早就翻脸了，但谁让他是赵乾，这个他所认可的唯一朋友。后来，二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一起合作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兄弟，那你真是误会哥哥了。哥哥之所以不写账，而是去你家当面给喜钱，那是帮你撑场面呢！兄弟，你一个外地人，孑身一人在帝都，没有亲戚，没有同学。你老婆帝都的户口，学问比你高，工作也比你好，收入不比你少，帝都同学也多，人脉也比你广。但你是他老公，不能因为你现在不如她，她就看不上你，她就能欺负你。我就看不惯她在你面前那种趾高气扬、一副牛B哄哄的样子。”
“夫妻哪能说谁欺负谁呀？都十多年的感情了，她就是那个性格，其实我们挺好的。”赵乾解释了几句，心中却又泛起一片心酸！是呀，赵乾的这些朋友，他老婆又有几个她能看得上的人呢！
“十多年的感情算个屁，我和你嫂子到现在认识都三十多年了，感情不会比你们少。你也不要以为你们读书人的感情就高尚纯洁，我们没文化的乡下人的感情就低级下流。屁，感情是不分高低贵贱的。
我和你嫂子是一个村的，我们两家是邻居。我俩是小学同学，在学校，因为我们家穷，穿的衣服破，受尽了嘲笑。别人嘲笑我的时候，我能忍。但欺负她不行，谁欺负她，我就打谁。后来，打坏了校长家的孩子，我被开除了。但我们每天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直到她上了中学。我爸知道了，狠狠打了我一顿，不让我去上学，让我在家务农。
初中在镇里，离家有十多里路，那时我就陪她上学，接她放学。在她上课的时候，我就在学校门口等她，天天心里也只有她。地里的活被耽误了，我爸就打我，不给我吃饭。打就打，饿就饿，我还是像往常一样，天天陪她。
其实想一想，那时哪有那么多农活，只不过是我爸嫌弃她家穷，不想让我和她接触。渐渐的我才想明白，看不起穷人的往往就是穷人。
打我能受得了，但饿不行呀。你嫂子知道劝我也没用，就每天给我带吃的，她给我的那点吃的，我几口就吃完了，可我却不知道，那是她中午的口粮。也就是从那时，你嫂子落下了胃疼的病根。后来我俩就好上了，那一年我17，她15；
上了高中，高三的时候，她家给她定了一门亲事，他高中同学，镇长的儿子。说高中毕业就定亲，考上大学他家出钱供。考不上，让她去师范，毕业回县里当老师。高考之前，她第一次出远门，连夜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独自一个人，无亲无友的，在帝都找了我一星期，终于找到我，见面的第一句话，‘有吃的吗？’那一年她19，我21；
在帝都，我们一起挤工棚，住工地，住桥洞，住地下室。在地下室的第一晚，她特别兴奋，告诉我这是她两年多住的最踏实的一晚，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住在工地怕保安，住在桥洞怕城管，住在工棚不敢动还不敢喘。最怕方便在夜晚，有人大叫，有人喊。住在地下室，我愿意叫我就叫，愿意喊我就喊，愿意做什么都没人管。’那一年她21，我23；
我始终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我终于从一个每天挣25块钱的小工，做到了每天80块钱的大工，做到了三五个人的带班，做到了独自领着几十老乡，完成一个又一个项目的领班。那几年生活过得很安逸，我们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娘家人也慢慢接受了我，我们十年第一次回来老家。过年的时候，村里所有的人，都拿着各种礼物，到我家去拜年。那几年也是老爸、老妈，我们一家人最开心的几年。
在一切都将变得更好的时候，我如同一只被老天养肥了的猪，被卖掉、被屠宰，身体变得七零八碎的。我的老板跑了，带着全村一百多人的一年工钱跑了。当时我感觉我都疯了，全村人也跟我一起疯了。我带着全村人围堵项目部，围堵甲方，围堵政府。可最后一分钱没有要到，却被政府免费大巴送回了老家。我也成为县里、镇里唯一的一个不允许外出的人。
老乡们找不到老板，却能找到我。父母卖掉了新买的房子，卖掉了自己新做的棺材。卖掉了家里所有能卖的一切，帮我还债。而我却天天和临村的几个流氓，喝着大酒，吹嘘着以前的光辉岁月；耍钱赌博，赢取着明天的花天酒地。
她终于还是找到了我，没有哭闹，只是在边上看着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从上午，一直看到了晚上，一句话也不说。每天都能赢钱的我，那天我输掉了我所有的钱。
在回家的路上，我第一次动手打了她，那一脚真狠呀，一脚将她踢飞，飞出了好远、好远，落在地上好久、好久，她才站起。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拉住我的手，带我来到了我们当初的那个小学，眼睛看着破烂不堪的学校，眼睛充满了泪花，告诉我：‘几个男孩围住我，其中一个男孩说道，我妈说她家穷的连裤衩都穿不起，你们说她穿裤衩了吗？几个男孩就开始动手，扒我的衣服。当我的破衣烂衫，被人撕成碎片，当我的最后一点点尊严，都要被人拿走的时候，你出现了。我终于见到了那个今生可以保护我的人！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今生非你不嫁！’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很久，最后，她告诉我‘现在留在家里，钱可以慢慢还，名声和志气就没了，以后就会永远的留在家中。现在去帝都，钱可以慢慢挣，我在，家就在，随时都可以回来。’
第二天，带着一口袋馒头和咸菜，带着她给的唯一的两千元钱，捡了一辆自行车，骑了半个月回到了帝都，认识了你。后来，当我遇到质量事故，签了认定书之后，我来到了公司的楼顶，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想到了死。但当我看到了马路上，如同蚂蚁一样的行人时，我突然领悟了。为什么命运可以一次次地耍弄我？就是因为他高高在上，看我就如同蝼蚁。我要向上，向上，一直向上，去挑战他，战胜他。
但向上的路又哪是那么容易的？后来还是你嫂子帮了我，她给我寄来十万元钱。当我看到十万块钱的时候，不是高兴，而是震惊，我感到了一丝不安，我像发疯一样逼问她，最后她只说是和同学借的。当听到她说的同学，我心里就明白了，她竟然还和那个人有联系，并且我一点也不知道。屈辱，不甘，绝望一下子全部涌上心头，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再一次来到了公司楼顶，这次不是来跳楼的，这次我是要找一下高高在上的感觉。也就是那天开始，命运对于我最后的枷锁，被打开了，我的人生也仿佛开了挂一样，事事顺利。…………”
韩信佳说了好久好久，从过去一直说到了现在。说话之人，哭着笑。听话之人，笑着哭。推心置腹的一番谈话，两人心结彻底被打开，才发现二人仍是热血青年。
赵乾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坚信韩信佳一定是误会他老婆了，但万一要是如他所想呢？当初没提，以后就要忘记，或者装作忘记吧！这种事又岂能外人评议，即使听到了，也要装作听不懂，或者听不见。
赵乾想起了一件韩信佳的糗事，说道：
“韩大哥，嫂子常和我说，你对她特别好，嫂子特别满足，还给我看过，你给他用两公斤金条打的项链和手镯！”赵乾刚说完，两个人就大笑了起来。原本压抑的空气，一下子活跃起来。
“韩大哥，你来给我讲讲，你的心路历程呗！”赵乾刚说完，又忍不住大笑气来，韩信佳也跟着大笑起来。
“那时你嫂子已经十年没见到父母了，正好那年挣了一些钱，就想让你嫂子风风光光的回老家。你嫂子就稀罕黄金首饰，以前没钱买，现在有钱了，就想给她买一套最好的黄金首饰。我去了金店，一打听一条项链，两个手镯才三万块钱，就觉得太便宜了。老板说要想买更好的，就得自己买金条定做。我就买了两根一公斤的金条，师傅问我打什么样的，我就想起老乡婆娘天天挂在外面显摆的那个竹节项链，我就让师傅给我打了一条，还配了一个龙凤牌。师傅也是真老实，我也是真不懂。小孩指头粗细的项链，将近一米长，下面还配着小孩手掌大小的牌子。你嫂子带着，脖子都压弯了。后来才知道，老乡婆娘带的那个不是项链，是毛衣链，还是镀金的，并且还不是实心的。并且呀，你嫂子回家之后，只要有人就戴着，一戴就是一天，到了晚上就说脖子疼。”说到这里两人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韩信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变得很平静，喃喃道：“当时，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看的比她生命还重要。后来倒是很少戴了，我也很少能见到了。”
韩信佳说到这里，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兄弟，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嘛？就是来帝都。她让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如果用我现在的一切，来换回过去的一切，我会毫不犹豫！”
随后又说了一句让人捉摸不透的话，“你说是因为贫穷才会有情有义，还是因为有情有义才会贫穷？”
赵乾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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