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易
虽然叫做集气峰，但它其实并不是一座山峰，而是周家在晚烛山的山脉高处，建立起的一个巨大高台。
高台内设有特殊的阵法，可以改变天地灵气的平衡比例，因此这里是整个晚烛山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集气峰对全体周家修士无条件开放，周家子弟只要进入引气境，便可自由出入，并且在里面修行，没有时间限制。
或者说，周家领导者们巴不得他们的后辈能够一天到晚都呆在集气峰内，这才有了早课的规定。只可惜，仍有很多少爷千金无法理解老人们的良苦用心，不放过一丝偷闲享乐的机会。
要知道，外姓修士若想进入集气峰，必须缴纳一笔数量可观的灵石，或者是为周家立下功劳，才能换取短暂进入的机会。
只能说，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无涯信步走在高台之上，发现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有些感慨。
其他人不说，要不是去对付魔兽，周梦蝶一定会在这里。
至于周擒龙，大概率会在。
来到最边缘，周无涯盘腿坐下，按照灵气运转方式，发动【开渠】功法。
【真气炼体】的一大好处就是，体内灵气流动通道几乎遍布全身，很多功法都能轻松学习。
若是长辈帮助的引气，想要构建一个如此的通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对长辈的耐心很是考验。
至于引气丹，能成功引气已经是命大了，后续的功法以及改变通道，全看个人福缘。
【开渠】成功发动，几乎是一瞬间，周无涯就感觉体内灵气流动速度暴增，同时浑身充满了力量，目力，听力，嗅觉，就连感知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灵气在全身迅速游走，将周无涯整个身体素质都提升了一大截，这种事情是他自主加速灵气做不到的。
甚至闭上眼睛，周无涯都能感觉整个人像是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此时正是夜间，四周寂静无声，周无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心中极为平和，修行效率更为高效。
修行其实是与精神专注有一定关系的，精神越专注，灵气流淌一圈带来的提升越大。
然而，这种美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体内的异样打破。
正常的修行，应当是持续以灵气冲刷身躯，拓宽体内灵气流通的通道，这个过程是日积月累，润物无声的。
而如今，因为【开渠】的影响，体内灵气如同长江大河般一往无前，汹涌无比，通道被不断冲刷，路径在一点点扩大。
修行速度成倍增长！
与之对应的，则是身体需要承受相当大的负担。
周无涯时刻紧绷精神，控制灵气以正确的路径游走，以防愈发迅猛的灵气失控，从而伤到自己。
终于，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体内灵气终于快要控制不住，周无涯立刻停止功法，极速奔腾的灵气这才渐缓，最终回归平稳。
这样折腾一番下来，周无涯感受到了引气后的第一次疲惫，且全身无比胀痛。
此时，圆月高悬于顶，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周无涯并没有深睡，而是闭目养神，将一部分心神放在体内灵气上，让其始终保持循环，整个人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期间，周无涯也探索过心神内更加深处的魔气。
还是和昨晚一样，围着人影和金钟旋转，二者相安无事，倒也和平。
魔气依然完全随周无涯心意而动，只不过一旦抽调过多，就能隐约感受到那座金钟在微微颤动，似乎在趁机挣脱。每当这时，周无涯便会及时将魔气归回，金钟似是受到了镇压，重新变得安静。
次日如约而至。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动静，周无涯睁眼，发现有人来到了这集气峰，不过那人没有往里走，只在入口附近停下，并没有发现周无涯的存在。
后续又三三两两的来了几个人，皆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最后是一批批，一群群，所有人都像是习以为常，找到位置后便盘腿坐下。
“这就是早课吗？”周无涯恍然。
他只在以前上过开悟堂的早课，但集气峰的早课场面，还是头一次见识。
集气峰很大，整整齐齐坐着一百多人，还没有占整个高台的一半。直到有长辈进来，说明周家所有年轻修士全部集结于此。
当然周擒龙等人除外。
这些修士的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当然就属周无涯这种十九、二十岁的。最小的，还只有十一岁，小小的一群，都是被家族长辈先后帮助，才成功引气。
个头差异过于明显，看起来十分滑稽。
事实上，整个周家的年龄断层都是十分严重的。
毕竟二十年前那场战争过后，周家上下都没多少人还活着。除了家主族老那一辈人，周家年轻一代中，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二十五岁。
周无涯还小的时候，与他同龄的孩子就那么十几个，其余的都还在地上爬或者被人抱着，哪像现在这样，光是一个集气峰就乌泱泱的百十来人。
看来这些年周家没少忙着开枝散叶。
眼看众人都依照顺序坐好，周无涯便也上前，走到最后一人旁边坐下。
那人大概十五岁左右，扭头看了周无涯一眼，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原因，面露诧异。
周无涯冲他微笑点头，后者愣了一下，也腼腆一笑，算是回应。
集气峰的早课很简单，只管坐着修行便可。
对于沉浸其中的人，别说半天，就是半旬也不过是转瞬之间。若是没有进入状态，则是万分煎熬，度日如年。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周无涯感觉身体和精神恢复了许多，便再次运转开渠功法，提高自身的修行速度。
和昨夜体验到的极致的宁静不同。
这次周无涯感受到的，则是无与伦比的嘈杂。
此起彼伏的呼吸混杂着长辈来回观察的脚步声，时不时就有人修行出了岔子，或者有人偷懒，随后脚步加快，紧接着就是教导、训斥、谈论等等。
虽然周无涯闭着双眼，但周围发生的一切，他却了如指掌。
在如此繁杂的信息中，周无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是几位老人聚在一起谈论。
“看他体内灵气流转的速度，是【开渠】吧。”
“不错，灵气流动迅速，却极为平稳，此子心神沉稳，不骄不躁，难得啊。”
“唉！只能说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后代啊！但愿他能一心向着我们周家，不要像他爹那样吃里扒外就好！”
周无涯眉头微蹙，他是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亲人的事情。之前家主大人所说，不过是他父母似乎都很厉害罢了，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听后半句话里的意思，他的父亲似乎曾经背叛了周家？所以这就是他自小不受待见的原因？
“哼！难说！”
又有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这小子身体里还淌着那个女人的血，向着谁还不一定呢！别忘了当初他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
“唉！提到这件事，当初那枚引气丹的品相确实不怎么好。”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这群老家伙还能看着他一个小孩去死？他惜命我们还怕传出去不好听呢！这小子打一开始，就没信任过我们！”
听到这里，周无涯差点笑出声。
只是说得好听罢了。
况且他说得也没错，周无涯确实不信他们，决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他们所谓的面子。
几人沉默片刻，那道翁声再度响起：“这小子如今回来，我们就一直这么养着，直到他引气五层？”
不等别人开口，他又道：“当然，我们周家绝不至于如此斤斤计较，我只是怕这小子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应当，不懂感恩。”
“总得让他知道，他所享受的一切都来源于周家，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周家的好，怎么心向周家。”
几位老人闻言，纷纷颔首肯定，并相互探讨着做法。
周无涯默默听着，好笑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无聊。
不过认真想想，吃的住的甚至是修行资源都是人家的，竟然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倒是有点意思。”周无涯嘴角勾起，感觉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虽然他也姓周，但本质却和那些外姓修士没什么不同，都是享受周家的资源，替周家做事。
只不过周无涯的特权要更多一些。
同理，周无涯日后需要替周家做的事情，也要更多，更有份量。
“无妨，交易而已，理应如此。”
高台内设有特殊的阵法，可以改变天地灵气的平衡比例，因此这里是整个晚烛山灵气最浓郁的地方。
集气峰对全体周家修士无条件开放，周家子弟只要进入引气境，便可自由出入，并且在里面修行，没有时间限制。
或者说，周家领导者们巴不得他们的后辈能够一天到晚都呆在集气峰内，这才有了早课的规定。只可惜，仍有很多少爷千金无法理解老人们的良苦用心，不放过一丝偷闲享乐的机会。
要知道，外姓修士若想进入集气峰，必须缴纳一笔数量可观的灵石，或者是为周家立下功劳，才能换取短暂进入的机会。
只能说，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无涯信步走在高台之上，发现这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有些感慨。
其他人不说，要不是去对付魔兽，周梦蝶一定会在这里。
至于周擒龙，大概率会在。
来到最边缘，周无涯盘腿坐下，按照灵气运转方式，发动【开渠】功法。
【真气炼体】的一大好处就是，体内灵气流动通道几乎遍布全身，很多功法都能轻松学习。
若是长辈帮助的引气，想要构建一个如此的通道，也不是不可以，但对长辈的耐心很是考验。
至于引气丹，能成功引气已经是命大了，后续的功法以及改变通道，全看个人福缘。
【开渠】成功发动，几乎是一瞬间，周无涯就感觉体内灵气流动速度暴增，同时浑身充满了力量，目力，听力，嗅觉，就连感知能力都提高了不少。
灵气在全身迅速游走，将周无涯整个身体素质都提升了一大截，这种事情是他自主加速灵气做不到的。
甚至闭上眼睛，周无涯都能感觉整个人像是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此时正是夜间，四周寂静无声，周无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心中极为平和，修行效率更为高效。
修行其实是与精神专注有一定关系的，精神越专注，灵气流淌一圈带来的提升越大。
然而，这种美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体内的异样打破。
正常的修行，应当是持续以灵气冲刷身躯，拓宽体内灵气流通的通道，这个过程是日积月累，润物无声的。
而如今，因为【开渠】的影响，体内灵气如同长江大河般一往无前，汹涌无比，通道被不断冲刷，路径在一点点扩大。
修行速度成倍增长！
与之对应的，则是身体需要承受相当大的负担。
周无涯时刻紧绷精神，控制灵气以正确的路径游走，以防愈发迅猛的灵气失控，从而伤到自己。
终于，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体内灵气终于快要控制不住，周无涯立刻停止功法，极速奔腾的灵气这才渐缓，最终回归平稳。
这样折腾一番下来，周无涯感受到了引气后的第一次疲惫，且全身无比胀痛。
此时，圆月高悬于顶，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周无涯并没有深睡，而是闭目养神，将一部分心神放在体内灵气上，让其始终保持循环，整个人维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
期间，周无涯也探索过心神内更加深处的魔气。
还是和昨晚一样，围着人影和金钟旋转，二者相安无事，倒也和平。
魔气依然完全随周无涯心意而动，只不过一旦抽调过多，就能隐约感受到那座金钟在微微颤动，似乎在趁机挣脱。每当这时，周无涯便会及时将魔气归回，金钟似是受到了镇压，重新变得安静。
次日如约而至。
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动静，周无涯睁眼，发现有人来到了这集气峰，不过那人没有往里走，只在入口附近停下，并没有发现周无涯的存在。
后续又三三两两的来了几个人，皆找了个自己喜欢的地方。最后是一批批，一群群，所有人都像是习以为常，找到位置后便盘腿坐下。
“这就是早课吗？”周无涯恍然。
他只在以前上过开悟堂的早课，但集气峰的早课场面，还是头一次见识。
集气峰很大，整整齐齐坐着一百多人，还没有占整个高台的一半。直到有长辈进来，说明周家所有年轻修士全部集结于此。
当然周擒龙等人除外。
这些修士的年龄参差不齐，最大的当然就属周无涯这种十九、二十岁的。最小的，还只有十一岁，小小的一群，都是被家族长辈先后帮助，才成功引气。
个头差异过于明显，看起来十分滑稽。
事实上，整个周家的年龄断层都是十分严重的。
毕竟二十年前那场战争过后，周家上下都没多少人还活着。除了家主族老那一辈人，周家年轻一代中，年龄最大的不超过二十五岁。
周无涯还小的时候，与他同龄的孩子就那么十几个，其余的都还在地上爬或者被人抱着，哪像现在这样，光是一个集气峰就乌泱泱的百十来人。
看来这些年周家没少忙着开枝散叶。
眼看众人都依照顺序坐好，周无涯便也上前，走到最后一人旁边坐下。
那人大概十五岁左右，扭头看了周无涯一眼，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原因，面露诧异。
周无涯冲他微笑点头，后者愣了一下，也腼腆一笑，算是回应。
集气峰的早课很简单，只管坐着修行便可。
对于沉浸其中的人，别说半天，就是半旬也不过是转瞬之间。若是没有进入状态，则是万分煎熬，度日如年。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周无涯感觉身体和精神恢复了许多，便再次运转开渠功法，提高自身的修行速度。
和昨夜体验到的极致的宁静不同。
这次周无涯感受到的，则是无与伦比的嘈杂。
此起彼伏的呼吸混杂着长辈来回观察的脚步声，时不时就有人修行出了岔子，或者有人偷懒，随后脚步加快，紧接着就是教导、训斥、谈论等等。
虽然周无涯闭着双眼，但周围发生的一切，他却了如指掌。
在如此繁杂的信息中，周无涯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是几位老人聚在一起谈论。
“看他体内灵气流转的速度，是【开渠】吧。”
“不错，灵气流动迅速，却极为平稳，此子心神沉稳，不骄不躁，难得啊。”
“唉！只能说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后代啊！但愿他能一心向着我们周家，不要像他爹那样吃里扒外就好！”
周无涯眉头微蹙，他是第一次听到有关自己亲人的事情。之前家主大人所说，不过是他父母似乎都很厉害罢了，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听后半句话里的意思，他的父亲似乎曾经背叛了周家？所以这就是他自小不受待见的原因？
“哼！难说！”
又有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这小子身体里还淌着那个女人的血，向着谁还不一定呢！别忘了当初他是因为什么被赶出去的！”
“唉！提到这件事，当初那枚引气丹的品相确实不怎么好。”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这群老家伙还能看着他一个小孩去死？他惜命我们还怕传出去不好听呢！这小子打一开始，就没信任过我们！”
听到这里，周无涯差点笑出声。
只是说得好听罢了。
况且他说得也没错，周无涯确实不信他们，决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他们所谓的面子。
几人沉默片刻，那道翁声再度响起：“这小子如今回来，我们就一直这么养着，直到他引气五层？”
不等别人开口，他又道：“当然，我们周家绝不至于如此斤斤计较，我只是怕这小子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应当，不懂感恩。”
“总得让他知道，他所享受的一切都来源于周家，要不然怎么会知道周家的好，怎么心向周家。”
几位老人闻言，纷纷颔首肯定，并相互探讨着做法。
周无涯默默听着，好笑的同时，又感到有些无聊。
不过认真想想，吃的住的甚至是修行资源都是人家的，竟然还真是这个道理。
“这倒是有点意思。”周无涯嘴角勾起，感觉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虽然他也姓周，但本质却和那些外姓修士没什么不同，都是享受周家的资源，替周家做事。
只不过周无涯的特权要更多一些。
同理，周无涯日后需要替周家做的事情，也要更多，更有份量。
“无妨，交易而已，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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