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对于下学期的迎新晚会，我们的曲子被条哥给定好了——《伤心的人别听慢歌》。这首歌被北区的朋友们称作Untitled成名曲，我们自己对这个曲子已经心生抵触。一整个学期每次演出都会有这首歌的位置，为此我们几乎患上了PTSD。用华子的话说：“现在无论在哪听到这首歌都是一种折磨。”

    我们本想安排一个新作品，一方面条哥觉得它拿出来演出最适合这场演出；另一方面，即将进入期末的我们确实也没有多少精力再去完成一个新作品了。

    “下周艺术团老师来北区审核你们节目，到时好好搞。”条哥在看完我们排练后跟我们说道。

    “都快一年了艺术团老师可是第一次到咱这破地方来啊。”我有些惊讶

    “毕竟一年也就这么一回。”

    “开学时候我迎新看到你们时候就想明年我一定要上这个舞台。”玺瑞说。

    “嘿，那我俩算想一块儿去了。”我跟玺瑞击了个掌。

    回忆起当时的迎新晚会，玺瑞应该就坐在我对面的看台上，那时我们还不相识，但都下了一样的决心，最后还能并肩一起去实现这个目标。这种事儿倒是充满了戏剧效果，我时常疑心我们的生活是被定好的剧本，不然，我们不会在如此恰到好处的时间遇到彼此。

    “暑假要不要一起去旅行啊？”玺瑞提议。

    “哦？乐队旅行，有意思。”

    “大胖，去你家怎么样，一直想去云南。”

    “走呗，管吃管住！”

    “予兮你要不要一起啊？暑假一起出去玩儿？”

    “好啊，很开心！”

    三言两语间，我们决定了暑假一起出游。这下轮到我琢磨，该怎么安排这帮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甚至还有国际友人一块儿，这显然是件众口难调的事儿。

    在艺术团老师来审核这天，我才知道咱们学校这个艺术团规模有多大，几个指导老师和各个组的组长一块儿出现，我们的排练室就挤不下了，有不少人甚至只能待在门外。

    眼瞅着这架势，显然超乎我们的想象，看起来我们需要更认真来对待这次得到节目审核。于是，按照我们演出前的仪式，我们相拥着围成一个圈，这次我们没有语言提示予兮，但她已经有足够的默契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从她的键盘前走过来加入了我们。

    随后我们开始了这首几乎排到吐的歌——《伤心的人别听慢歌》。得益于玺瑞丰富的经验，我们没有哪次完成这首歌是完全相同的，每一次他的吉他都会在过程中完成一些小变化，让我们的音乐更加的丰富。

    我在弹琴的过程中一直看着地面，要不就是跟队友们进行眼神的交流，只用余光看到了堆积在门口的老师和同学们，我可以看到他们也进入到了我们的律动里。这是个好兆头，看起来我们的节目应该不至于没法过审。

    一曲终了，我才注意到为首的一位女老师眼眶不知道为什么红了。直到她平复了一会儿后开始说话。

    “电声组的同学们，其实你们搬到北区后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直觉得你们不跟大家在一块儿之后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你们现在拿出来的节目水平高了这么多。”

    她确实讲的声情并茂，语调还有些颤抖。她顿了顿接着往下说：“你们的条件确实很艰苦，我刚刚看着你们这间破屋子，再看着你们卖力的弹奏，这个画面确实非常漂亮，你们这种热情真的打动了我……”

    我当时并不了解这位老师的来历，我偷偷到玺瑞耳边说：“这位怎么说话跟诗朗诵一样的？”

    他耸了耸肩。

    这时她指着条哥说：“你们的组长经常跟我提起你们，说你们比他们去年表现要优秀的多。他这半年一直缠着我，想改善下你们的条件，但是对于你们的一些设备上的要求，我只能说声抱歉，我们毕竟不是专业音乐院校，有些条件我实在没办法完全满足你们。”

    “现在学校的新学生活动中心已经竣工了，我们艺术团到时候会全部搬到这个新场地进行训练，到时候你们也就有比起这里好一些的屋子了。”

    这句话犹如引发了我们心里的海啸，在北区待了这么久，我们心里已经认定，除了这里也不会有更适合我们的地方了。我们就差把寝室也搬到排练室来了，所以此刻我们绝不愿意去什么新的场地。

    “老师！我们能留在北区吗？！”我急忙开口。

    “你们不愿意搬啊？”

    “不是不是，我们动静太大了，怕吵到其他组训练。”

    “那这个事情回头再说吧，先好好打磨你们的节目，刚刚已经非常好了，希望在迎新晚会上，你们能够表现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