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赋
打着苍白街灯的油柏路上。
一个少年带着耳机向前走着，脑子摇摇晃晃地哼着不明意义的诡异字符，让人听起来觉得像是某种不明生物的诡异嘶叫。
“不要你离开~~距离隔不开~~思念变~成~海~~在窗外进不来~~”
“原谅说太快爱成了阻碍，手中的风筝放太快回不来。”
除了最后一句，鱼笙愣是没听出来。
此刻，鱼笙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男生身后的一处巷口，手中挥舞片刻，甩出去一朵火花。
“我去，射偏了，再来。”
鱼笙反复甩了好多遍，却发现这玩意就跟扔飞镖一样，没点儿技术还真不行。
最后实在是打不中，鱼笙想着反正也烧不死，想干脆射出一大团火焰，直接达成全覆盖。
就在火焰凝聚成形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鱼笙耳边响起：
“握草，大哥啊，别射了，别射了，你想射死我啊！”
鱼笙愣住了，只见男生侧面的影子处缓缓探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头，那个小头脸上全是苦苦哀求之色。
鱼笙略感惊奇，然后果断射出了那大团火焰。
只听一声尖叫：“啊！”
一瞬间的惊吓让那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似乎失去了对自己传音的控制。
突然的尖叫声让本来带耳机享受自己优美歌声的男生瞬间被吓到了。
一时间转过身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在男生的另一侧，墙壁上，一大团淡淡的暗红火焰迅速熄灭。
“见鬼了不是？怎么我好像听到有叫声？”
男生拿出一只耳机，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几眼，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带上。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路边，鱼笙躲在巷子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哀求声：
“大哥，别吓唬我了，你要是一不小心射中了我真的会死的！”
“你是谁？”鱼笙问道。
“我是……”
原本的说话声突然断了，鱼笙探出头，看到男生已经走远了，赶忙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距离近到一定距离，耳边的说话声又续了回来。
“……一个无名小卒啊喂，别杀我！我什么都招！”
鱼笙又问道：
“无名小卒？就是那团黑黑的东西？”
鱼笙手指着男生脚下的影子，上面探出了一个小头，那个小头一脸殷勤地看着鱼笙，见鱼笙看过了，马上像个小狗尾巴一样摇起了手。
“对对对，就是我！我是一只附影鬼！我没有危害的，别杀我！”
“谁要杀你了？”鱼笙边蹑手蹑脚地跟在男生屁股后面，边回答着那坨黑炭的话。
“就是你的火啊！烧得我疼死了！”
正当鱼笙打算询问的时候，一抬头，不知何时男生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喂！鱼笙，你干嘛呢？”
鱼笙一惊，然后故作镇定道：
“呵哈哈，陈仕信，好巧啊，你怎么正好走在了我前面啊！”
陈仕信把自己的耳机摘了下来，一脸狐疑地看着鱼笙，道：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啊！哈哈哈。”鱼笙连忙摆手摇头。
陈仕信还有点疑惑，不过他很快就将自己的那点疑惑抛到了脑后，开口问道：
“成吧，你饿不饿？我想吃点小吃？要不要一起去？”
“去。”鱼笙连忙应下。
就在鱼笙跟着陈仕信走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在鱼笙的耳边响起：
“大哥，要不你放我走吧，我不干坏事的。”
“你当我傻吗？总是在想pi吃。”鱼笙果断拒绝。
可就在鱼笙说完，鱼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是不带传音的，肯定被陈仕信听了去。
一抬头，却发现一旁的陈仕信立马眼睛就红了。
“你也觉得我不行对不对？”
鱼笙：？？？。
“什么不行啊，我刚才走神了，没听！”
“就是我跟小美表白的事情啊！”
鱼笙恍然大悟，道：
“害，就这事儿啊，我跟你说……”
在夜路上，一个打自母胎单身的人，不知道何来的自信。
竟然开始跟陈仕信咔咔猛说一顿，给人家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陈仕信留着感激的泪水，主动付了小吃的钱，鱼笙欣然接受。
临走时，鱼笙把手拍在了陈仕信身上，道：
“没事，只要表以真心，无论结局，别放在心上。”
这一瞬间，一团黑影顺着地面的影子瞬间闪过。
而后鱼笙和陈仕信分道扬镳。
走过一个街道，鱼笙的身侧探出一个小头，那个小黑炭正用殷切切的表情看着鱼笙。
“大哥！欸不，老大！你以后就是我亲老大，我做牛做马绝不背叛，别杀我啊！”
刚才吃小吃的过程中，经过鱼笙的一番压迫，这个黑炭被迫同意跟着鱼笙走。
毕竟鱼笙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看鱼笙玩火，要么他玩火。
于是小黑炭就被迫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把你的来龙去脉都跟我说清楚！不然，哼哼~”
看着鱼笙邪恶的小眼神，小黑炭默默咽下一团口水，哦不，是空气。
然后小黑炭乖乖地把自己给鱼笙的交待得一清二楚，浑身上下光的不能再光那种，是一点儿都没藏。
“我是一只附影鬼，来自影鬼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了这里，只是穿过了一道门，我就在这里了。”
“然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好好玩啊！到处都是好看的东西，什么红的黄的！还有大白的！……”
随着这个小黑炭越说话题越跑偏，鱼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听不出小黑炭的具体声色，这理论上算是一种传音。
但是鱼笙怎么听怎么感觉这个小黑炭说话一股奶声奶气的味道。
这怕不是……还未成年？
“总之，我挺喜欢这里的！比我家好多了！有好多有趣的东西！”
小黑炭说完了，但是鱼笙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从它的描述中，鱼笙大概知道了，它说的“红的黄的白的”估计是灯光，而它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看。
另外比较值得在意的一点就是，它是从门里出来的？
还有，什么是影鬼族？
虽然内心有很多疑问，不过今天夜色已深，鱼笙打算先明天再说，一切徐徐图之。
“为什么你会怕我的火？”
小黑炭一听似乎想到了什么，原先的兴奋直接荡然无存，身上抖了三抖，道：
“它会烧我！我原先是这么大的！现在只要这么大了！我的个子缩小了一半呢！”
看着小黑炭大概对着自己比了比，鱼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自己的火会烧到鬼？
对于鬼来说，体型很重要？
一时间，鱼笙没了话题。
他感到有点莫名奇妙，小黑炭实在表现得太配合了，配合的过分了！
一时间，某个想法开始从鱼笙心底里默默生根发芽，然后迅速膨胀了起来。
最后鱼笙实在是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虽然感觉有点不礼貌，但他还是问道：
“小黑炭？你几岁了？”
小黑炭一听直接炸毛了，道：
“我不叫小黑炭！我是附影鬼！”
鱼笙想了想道：
“其实吧，我觉得附影鬼应该是你们的一种鬼类吧？应该不算名字吧？”
小黑炭一听，看起来神色犹豫了不少：
“emmm，我不知道，不过，我就叫附影鬼，别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鱼笙又道：
“那，有没有跟你长得像的，却有其他称呼的？”
小黑炭一听就精神了，兴奋兮兮地道：
“有啊！他叫影面！在我家那是老大！可神气了！比我个子大好多好多圈呢！”
鱼笙点点头，他已经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估计就是个毛没长全的小鬼，于是他忽悠道：
“那你想不想当老大？”
小黑炭一听，黝黑的小眼睛都亮了几分，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下，摇摇头道：
“不想，你是我老大。”
“为什么不想？你不是觉得老大很神气，也比你大好多吗？你不想变成那样吗？”
小黑炭眼睛又亮了，却又很快暗淡下来：
“当然想！但是……但是……”
说着，小黑炭畏畏缩缩地偷瞄了鱼笙几眼。
鱼笙瞬间了然：
“没事，我反正不想当老大，你相当就当，我不会在意的。”
小黑炭一听，身子都鼓了两鼓，眼睛亮兮兮道：
“那我当！嘿嘿，我是老大了！”
鱼笙看到小黑炭上钩了，继续蛊惑道：
“那老大不都会有名字吗？你想不想也有一个？”
小黑炭顿住了，看样子是真的在思考：
“……想。”
鱼笙一拍胸口，道：
“那你就是小黑炭了！你听这个名字多神气啊？”
鱼笙刻意延用了“神气”这个词，看这个小黑炭拿来当口头禅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词或许会有用。
小黑炭犹豫了，小眼睛左转转，右转转。
鱼笙见状趁机加把火：
“你知道小黑炭这个名字到底有多厉害吗？就拿‘碳’来说，这个东西可是我们星球的珍稀资源，在500年前，几乎是家家户户必备资源！”
“再拿‘黑’来说，这……”
鱼笙说着眼神开始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地四处瞅了瞅，然后给小黑炭做了个靠过来的手势。
“黑怎么了？”
小黑炭真就靠了过来，他明明是靠传音说话的，竟然真的把头贴到了鱼笙身边。
鱼笙半只手虚掩着嘴，声音压得很低道：
“‘黑’色是我们皇帝龙袍的颜色~”
小黑炭一惊，整个人似乎炸毛了，急忙摆手道：
“不不不不，我怕死，这个太大了！我听说你们这里皇帝很厉害的，跟我们族长……不对，跟我们的长老会一样厉害！还是算了吧。”
鱼笙又开始了疯狂的眼神示意，拿胳膊肘戳了戳小黑炭圆鼓鼓的小身体。
“别嘛~当老大就要够神气才厉害啊，你……难道不想……变大吗？”
鱼笙每戳一下，小黑炭的呼吸就加重一份，最后小黑炭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了。
鱼笙每一次蛊惑，在都让小黑炭愈加沉浸在这“世间至高级别的诱惑”。
终于，冲动压过了理智，小黑炭当即大吼：
“要！我就叫小黑炭！”
鱼笙闭眼，故作高深的点点头，道：
“你以后在江湖上的名字就是小黑炭老大了！走，先跟我回家……”
小黑炭当即欢呼：
“嘿哈~！我有名字了！我是老大了！……对了，江湖是什么？”
“瞎说的，知道你是老大了就完了。”
然后鱼笙带着小黑炭走到校门外，找到了自己的小车。
一路上，鱼笙风驰电掣，而小黑炭则负责尖叫高呼。
当然，它的尖叫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这是传音。
鱼笙还在路上顺便继续了那个不礼貌的问题：
“小黑炭，你几岁了？”
小黑炭此时心情很好，也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岁？我不知道我几岁，但是自从我有意识以来，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具体点儿呗。就以你从走出那个门以分界线，大概估摸下。”
鱼笙知道小黑炭可能没有时间观念，于是打算让他以在蓝星的时间为标准，然后大概估摸它的年岁。
“嗯，大概就是一半一半。”
“什么叫一半一半？”
“一半在门内，一半在门外！”
“那你在门外过了多久了？”
小黑炭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鱼笙暗自扶额：跟小孩说话真费劲儿。
鱼笙想了想：小黑炭是喜欢“光”是吧？那这个它应该会在意吧……
大概斟酌了下言辞，鱼笙道：
“你会数数吗？”
小黑炭愣住了，它不知道什么是数数。
鱼笙大概描述了下，然后一想，指着下面的房子，问道：
“这下面这些屋子一个多少个？”
小黑炭那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174个！”
鱼笙也停了车，悬浮在空中，默默约摸了下。
好歹鱼笙算是个记忆天才，大概也算了出来，173个。
但鱼笙感觉自己数错了，又数了数，174个！
刚好就是这个街区的全部数目！剩下的房屋就被几条大的交通干路分割了。
鱼笙大概想了想，小黑炭属于传音，大概只能传递一种“意识”。
就好比鱼笙看过的一本书里面，“三体”人之间的交流。
所以鱼笙就能够理解它表达的数目。
至于它为什么数的这么快，估计是影鬼族这种特殊异族的某种特性了……
“那好，你来这边一共见过多少次太阳？”
“太阳？太阳是什么？”
鱼笙指了指天上，道：
“就是挂在天上的巨大白色的东西……嗯，也许算是黄色。”
小黑炭里面就兴奋了起来，道：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是这个时间上最美的东西！我记得呢!133次！”
鱼笙心里一惊：好家伙，除去阴天雨天之类的，算一算，这货才顶多一岁？
鱼笙默默腹诽了下：真是越看自己越像是拐卖儿童的了……
“不过说真的，一个鬼竟然会喜欢太阳，这真是奇怪。”
“心之所暗，所以越向光明？哈哈，怎么我也突然文艺起来了。”
“嗯？你在说什么？”小黑炭又露出了他的小头，张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向鱼笙问道。
“不，没什么，我让你去我家看看。”
说完，鱼笙把自己小车的功率又调大了几分。
“哦！好爽，好漂亮！”
小黑炭在鱼笙背后延伸出来一小块，欢舞着尖叫着。
脚下掠过的束束街灯，在他看来，就犹如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珍宝。
比之黄金更贵重，比之自己生命安危更值得珍稀。
一时间，小黑炭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被鱼笙“拐”走的了。
一个少年带着耳机向前走着，脑子摇摇晃晃地哼着不明意义的诡异字符，让人听起来觉得像是某种不明生物的诡异嘶叫。
“不要你离开~~距离隔不开~~思念变~成~海~~在窗外进不来~~”
“原谅说太快爱成了阻碍，手中的风筝放太快回不来。”
除了最后一句，鱼笙愣是没听出来。
此刻，鱼笙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男生身后的一处巷口，手中挥舞片刻，甩出去一朵火花。
“我去，射偏了，再来。”
鱼笙反复甩了好多遍，却发现这玩意就跟扔飞镖一样，没点儿技术还真不行。
最后实在是打不中，鱼笙想着反正也烧不死，想干脆射出一大团火焰，直接达成全覆盖。
就在火焰凝聚成形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鱼笙耳边响起：
“握草，大哥啊，别射了，别射了，你想射死我啊！”
鱼笙愣住了，只见男生侧面的影子处缓缓探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头，那个小头脸上全是苦苦哀求之色。
鱼笙略感惊奇，然后果断射出了那大团火焰。
只听一声尖叫：“啊！”
一瞬间的惊吓让那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似乎失去了对自己传音的控制。
突然的尖叫声让本来带耳机享受自己优美歌声的男生瞬间被吓到了。
一时间转过身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在男生的另一侧，墙壁上，一大团淡淡的暗红火焰迅速熄灭。
“见鬼了不是？怎么我好像听到有叫声？”
男生拿出一只耳机，鬼鬼祟祟地向四周看了几眼，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带上。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路边，鱼笙躲在巷子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哀求声：
“大哥，别吓唬我了，你要是一不小心射中了我真的会死的！”
“你是谁？”鱼笙问道。
“我是……”
原本的说话声突然断了，鱼笙探出头，看到男生已经走远了，赶忙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距离近到一定距离，耳边的说话声又续了回来。
“……一个无名小卒啊喂，别杀我！我什么都招！”
鱼笙又问道：
“无名小卒？就是那团黑黑的东西？”
鱼笙手指着男生脚下的影子，上面探出了一个小头，那个小头一脸殷勤地看着鱼笙，见鱼笙看过了，马上像个小狗尾巴一样摇起了手。
“对对对，就是我！我是一只附影鬼！我没有危害的，别杀我！”
“谁要杀你了？”鱼笙边蹑手蹑脚地跟在男生屁股后面，边回答着那坨黑炭的话。
“就是你的火啊！烧得我疼死了！”
正当鱼笙打算询问的时候，一抬头，不知何时男生已经站到了自己面前。
“喂！鱼笙，你干嘛呢？”
鱼笙一惊，然后故作镇定道：
“呵哈哈，陈仕信，好巧啊，你怎么正好走在了我前面啊！”
陈仕信把自己的耳机摘了下来，一脸狐疑地看着鱼笙，道：
“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啊！哈哈哈。”鱼笙连忙摆手摇头。
陈仕信还有点疑惑，不过他很快就将自己的那点疑惑抛到了脑后，开口问道：
“成吧，你饿不饿？我想吃点小吃？要不要一起去？”
“去。”鱼笙连忙应下。
就在鱼笙跟着陈仕信走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在鱼笙的耳边响起：
“大哥，要不你放我走吧，我不干坏事的。”
“你当我傻吗？总是在想pi吃。”鱼笙果断拒绝。
可就在鱼笙说完，鱼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是不带传音的，肯定被陈仕信听了去。
一抬头，却发现一旁的陈仕信立马眼睛就红了。
“你也觉得我不行对不对？”
鱼笙：？？？。
“什么不行啊，我刚才走神了，没听！”
“就是我跟小美表白的事情啊！”
鱼笙恍然大悟，道：
“害，就这事儿啊，我跟你说……”
在夜路上，一个打自母胎单身的人，不知道何来的自信。
竟然开始跟陈仕信咔咔猛说一顿，给人家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陈仕信留着感激的泪水，主动付了小吃的钱，鱼笙欣然接受。
临走时，鱼笙把手拍在了陈仕信身上，道：
“没事，只要表以真心，无论结局，别放在心上。”
这一瞬间，一团黑影顺着地面的影子瞬间闪过。
而后鱼笙和陈仕信分道扬镳。
走过一个街道，鱼笙的身侧探出一个小头，那个小黑炭正用殷切切的表情看着鱼笙。
“大哥！欸不，老大！你以后就是我亲老大，我做牛做马绝不背叛，别杀我啊！”
刚才吃小吃的过程中，经过鱼笙的一番压迫，这个黑炭被迫同意跟着鱼笙走。
毕竟鱼笙只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看鱼笙玩火，要么他玩火。
于是小黑炭就被迫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把你的来龙去脉都跟我说清楚！不然，哼哼~”
看着鱼笙邪恶的小眼神，小黑炭默默咽下一团口水，哦不，是空气。
然后小黑炭乖乖地把自己给鱼笙的交待得一清二楚，浑身上下光的不能再光那种，是一点儿都没藏。
“我是一只附影鬼，来自影鬼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了这里，只是穿过了一道门，我就在这里了。”
“然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好好玩啊！到处都是好看的东西，什么红的黄的！还有大白的！……”
随着这个小黑炭越说话题越跑偏，鱼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虽然听不出小黑炭的具体声色，这理论上算是一种传音。
但是鱼笙怎么听怎么感觉这个小黑炭说话一股奶声奶气的味道。
这怕不是……还未成年？
“总之，我挺喜欢这里的！比我家好多了！有好多有趣的东西！”
小黑炭说完了，但是鱼笙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从它的描述中，鱼笙大概知道了，它说的“红的黄的白的”估计是灯光，而它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看。
另外比较值得在意的一点就是，它是从门里出来的？
还有，什么是影鬼族？
虽然内心有很多疑问，不过今天夜色已深，鱼笙打算先明天再说，一切徐徐图之。
“为什么你会怕我的火？”
小黑炭一听似乎想到了什么，原先的兴奋直接荡然无存，身上抖了三抖，道：
“它会烧我！我原先是这么大的！现在只要这么大了！我的个子缩小了一半呢！”
看着小黑炭大概对着自己比了比，鱼笙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自己的火会烧到鬼？
对于鬼来说，体型很重要？
一时间，鱼笙没了话题。
他感到有点莫名奇妙，小黑炭实在表现得太配合了，配合的过分了！
一时间，某个想法开始从鱼笙心底里默默生根发芽，然后迅速膨胀了起来。
最后鱼笙实在是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虽然感觉有点不礼貌，但他还是问道：
“小黑炭？你几岁了？”
小黑炭一听直接炸毛了，道：
“我不叫小黑炭！我是附影鬼！”
鱼笙想了想道：
“其实吧，我觉得附影鬼应该是你们的一种鬼类吧？应该不算名字吧？”
小黑炭一听，看起来神色犹豫了不少：
“emmm，我不知道，不过，我就叫附影鬼，别人都是这么叫我的。”
鱼笙又道：
“那，有没有跟你长得像的，却有其他称呼的？”
小黑炭一听就精神了，兴奋兮兮地道：
“有啊！他叫影面！在我家那是老大！可神气了！比我个子大好多好多圈呢！”
鱼笙点点头，他已经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估计就是个毛没长全的小鬼，于是他忽悠道：
“那你想不想当老大？”
小黑炭一听，黝黑的小眼睛都亮了几分，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下，摇摇头道：
“不想，你是我老大。”
“为什么不想？你不是觉得老大很神气，也比你大好多吗？你不想变成那样吗？”
小黑炭眼睛又亮了，却又很快暗淡下来：
“当然想！但是……但是……”
说着，小黑炭畏畏缩缩地偷瞄了鱼笙几眼。
鱼笙瞬间了然：
“没事，我反正不想当老大，你相当就当，我不会在意的。”
小黑炭一听，身子都鼓了两鼓，眼睛亮兮兮道：
“那我当！嘿嘿，我是老大了！”
鱼笙看到小黑炭上钩了，继续蛊惑道：
“那老大不都会有名字吗？你想不想也有一个？”
小黑炭顿住了，看样子是真的在思考：
“……想。”
鱼笙一拍胸口，道：
“那你就是小黑炭了！你听这个名字多神气啊？”
鱼笙刻意延用了“神气”这个词，看这个小黑炭拿来当口头禅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词或许会有用。
小黑炭犹豫了，小眼睛左转转，右转转。
鱼笙见状趁机加把火：
“你知道小黑炭这个名字到底有多厉害吗？就拿‘碳’来说，这个东西可是我们星球的珍稀资源，在500年前，几乎是家家户户必备资源！”
“再拿‘黑’来说，这……”
鱼笙说着眼神开始躲躲闪闪，小心翼翼地四处瞅了瞅，然后给小黑炭做了个靠过来的手势。
“黑怎么了？”
小黑炭真就靠了过来，他明明是靠传音说话的，竟然真的把头贴到了鱼笙身边。
鱼笙半只手虚掩着嘴，声音压得很低道：
“‘黑’色是我们皇帝龙袍的颜色~”
小黑炭一惊，整个人似乎炸毛了，急忙摆手道：
“不不不不，我怕死，这个太大了！我听说你们这里皇帝很厉害的，跟我们族长……不对，跟我们的长老会一样厉害！还是算了吧。”
鱼笙又开始了疯狂的眼神示意，拿胳膊肘戳了戳小黑炭圆鼓鼓的小身体。
“别嘛~当老大就要够神气才厉害啊，你……难道不想……变大吗？”
鱼笙每戳一下，小黑炭的呼吸就加重一份，最后小黑炭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了。
鱼笙每一次蛊惑，在都让小黑炭愈加沉浸在这“世间至高级别的诱惑”。
终于，冲动压过了理智，小黑炭当即大吼：
“要！我就叫小黑炭！”
鱼笙闭眼，故作高深的点点头，道：
“你以后在江湖上的名字就是小黑炭老大了！走，先跟我回家……”
小黑炭当即欢呼：
“嘿哈~！我有名字了！我是老大了！……对了，江湖是什么？”
“瞎说的，知道你是老大了就完了。”
然后鱼笙带着小黑炭走到校门外，找到了自己的小车。
一路上，鱼笙风驰电掣，而小黑炭则负责尖叫高呼。
当然，它的尖叫声其他人是听不到的，这是传音。
鱼笙还在路上顺便继续了那个不礼貌的问题：
“小黑炭，你几岁了？”
小黑炭此时心情很好，也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岁？我不知道我几岁，但是自从我有意识以来，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
“具体点儿呗。就以你从走出那个门以分界线，大概估摸下。”
鱼笙知道小黑炭可能没有时间观念，于是打算让他以在蓝星的时间为标准，然后大概估摸它的年岁。
“嗯，大概就是一半一半。”
“什么叫一半一半？”
“一半在门内，一半在门外！”
“那你在门外过了多久了？”
小黑炭回答的很干脆：“不知道！”
鱼笙暗自扶额：跟小孩说话真费劲儿。
鱼笙想了想：小黑炭是喜欢“光”是吧？那这个它应该会在意吧……
大概斟酌了下言辞，鱼笙道：
“你会数数吗？”
小黑炭愣住了，它不知道什么是数数。
鱼笙大概描述了下，然后一想，指着下面的房子，问道：
“这下面这些屋子一个多少个？”
小黑炭那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174个！”
鱼笙也停了车，悬浮在空中，默默约摸了下。
好歹鱼笙算是个记忆天才，大概也算了出来，173个。
但鱼笙感觉自己数错了，又数了数，174个！
刚好就是这个街区的全部数目！剩下的房屋就被几条大的交通干路分割了。
鱼笙大概想了想，小黑炭属于传音，大概只能传递一种“意识”。
就好比鱼笙看过的一本书里面，“三体”人之间的交流。
所以鱼笙就能够理解它表达的数目。
至于它为什么数的这么快，估计是影鬼族这种特殊异族的某种特性了……
“那好，你来这边一共见过多少次太阳？”
“太阳？太阳是什么？”
鱼笙指了指天上，道：
“就是挂在天上的巨大白色的东西……嗯，也许算是黄色。”
小黑炭里面就兴奋了起来，道：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是这个时间上最美的东西！我记得呢!133次！”
鱼笙心里一惊：好家伙，除去阴天雨天之类的，算一算，这货才顶多一岁？
鱼笙默默腹诽了下：真是越看自己越像是拐卖儿童的了……
“不过说真的，一个鬼竟然会喜欢太阳，这真是奇怪。”
“心之所暗，所以越向光明？哈哈，怎么我也突然文艺起来了。”
“嗯？你在说什么？”小黑炭又露出了他的小头，张着自己无辜的大眼睛，向鱼笙问道。
“不，没什么，我让你去我家看看。”
说完，鱼笙把自己小车的功率又调大了几分。
“哦！好爽，好漂亮！”
小黑炭在鱼笙背后延伸出来一小块，欢舞着尖叫着。
脚下掠过的束束街灯，在他看来，就犹如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珍宝。
比之黄金更贵重，比之自己生命安危更值得珍稀。
一时间，小黑炭甚至都忘了自己是被鱼笙“拐”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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