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白发

    鱼笙趁着夜色，打算回家。

    刚走没几步，却意外碰到了一个“熟人”。

    准确来说，是自来熟的人。

    鱼笙走在江边，正打算掏出书包，澹台天予突然就蹿了出来，拍了拍鱼笙的肩膀。

    猝不及防之中，鱼笙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全是都哆嗦了一下。

    “我去！澹台天予？你吓死我了！”

    澹台天予眯眼一笑，吐吐舌头道：

    “不是说了吗，叫我澹台……当然，你要是想更亲密一点，叫我天予我也不介意。”

    鱼笙默默无言。

    真要这么叫你那还得了？

    鱼笙岔开话题道：

    “你怎么在这里？”

    澹台天予故作呆萌道：

    “啊嘞嘞？不是我带你来的这个地方吗？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来呢。”

    “难不成……”

    澹台天予用一种古怪地神色看了鱼笙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住自己，矫情道：

    “你看上我了？啊！不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总……总之，你是个好人，但是……对不起……”

    鱼笙深深叹口气，真是无语了，跟这个家伙说话真累。

    “有人跟我一起的，我是陪他过来的。”

    澹台天予用一只葱白的秀手点着下巴，嘟着嘴，偏头反驳道：

    “可是，你是一个人出来的……”

    鱼笙没再多解释，本来就不熟，而且鱼笙对她这种人也不感冒。

    把书包合上，自顾自地向旁边走去。

    “信不信由你。”

    澹台天予见鱼笙走开，好像有点不想搭理自己，赶忙追了上去。

    “别生气啊，我就开个玩笑，你一点都没有幽默细胞。”

    鱼笙下意识低下头，勾了勾自己放在书包背带上的手指。

    “那东西，不需要。”

    澹台天予能感受到鱼笙情绪的变化，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跟在鱼笙不近不远的地方。

    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地不知道都在看些什么，神经很跳脱。

    很快，鱼笙就走到了经常回家的那座桥。

    让鱼笙颇感意外的是，澹台天予竟然跟了一路。

    而鱼笙肯定，澹台天予肯定看得出来，自己一路都很烦她。

    既然不走，肯定就是故意的了。

    想着，鱼笙就越来越烦，真是人善好欺是吧。

    知道自己很烦还故意不走？

    “桥上竟然还有蚂蚁欸？它们吃什么？”

    “这个桥好破啊，而且怎么没车过啊。”

    “哇，这边能看到江面的月光倒影欸！”

    “咦？这是什么？蒲公英吗？

    “哇！是雪！”

    天空中零零落落飘落了点点雪花，很少，落地便融成了水，消失不见。

    等两人走到桥下，过了一个街区后，鱼笙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你还顺路呢？太巧了吧你？”

    “啊，怎么又不下了。”

    澹台天予喃喃自语道。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问道：

    “嗯？你是在说我吗？”

    “不然呢？”鱼笙无话可说。

    “没，不顺路。”

    澹台天予面不改色道：

    “我就是想随便走一会儿而已，有点烦。”

    “那你别跟着我。”

    “跟着走不用费脑子，多好。”

    “六。”

    鱼笙侧过头，正打算说教些什么，却突然看到澹台天予雪白脖颈上露出的半截黑色蝴蝶翅膀。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个纹身。

    联想到澹台天予跟自己说过的一些事情，鱼笙刚准备说的话硬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

    “你家长是怎么教你的？随便就跟着陌生人走，不怕被拐走吗？”

    本来想讽刺的，但现在这一句话鱼笙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澹台天予这个时候突然回过头，狐疑地盯着，轻皱翠眉，看得鱼笙心里发慌。

    “算了，我走了，没意思。”

    鱼笙看着澹台天予离开的背影，应该是她察觉到自己突然变化的情绪了。

    当别人的情感完整地暴露在自己面前，任何施舍和怜悯都会被无限放大。

    一点一滴的波澜，都是那样的明显，稍微有一点偏移，就很伤人。

    “害，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鱼笙轻轻从包里拿出玄蓝天翼，带好后，迅速向家的方向飞去。

    “谁叫她故意烦我的，自作自受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鱼笙还是为自己刚才的“怜悯”后悔了。

    以澹台天予跳脱的性格，说不定，她只是想跟逗弄自己。

    但自己却扒了她的伤。

    “真是性格恶劣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人。”

    “也不知道端木南泽接下来怎么受得了她……自求多福吧，少年……啊不对，端木先生比我大……那就，年轻人，耗资尾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