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铜板与天残地缺
清水巷中。
悦来客栈大门口。
原本还称得上一句熙熙攘攘的氛围瞬间被撞得稀碎。
小贩、行人、店家……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手头的活计，好奇地看了过去。
“没良心的东西，你给我站住！”说话的是那个浑身酒气的家伙。
等他张口，陆羽才知道这是个男人，而且听这中气不足的样子，年纪应该不小了。
深秋时节，身上裹着一件四处漏洞的大黑棉袄，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
头发跟鸡窝一样，发梢沾着枯草，有些头发更是锈成了一股绳。
整个人活脱脱一幅邋遢流浪汉模样。
围观众人看过去的功夫，这老汉已经追上女人，举起菜刀毫不犹豫往下劈去。
女人一个趔趄险险躲开，哽咽着哀求道：“爹，女儿真的没有钱了，我丈夫风寒还没好，欠药铺的钱也还不上，女儿真的拿不出钱给您买酒了！”
老汉见女人躲开，顿时大怒：“你还敢躲？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你那死了的老娘一个德行，就知道把家里东西往外偷，我是你爹！是我重要还是外人重要？”
说着，手中菜刀就要再度砍下去。
“砰！”
女人再次险之又险的躲过，菜刀从她身侧砸落，一头扎进沙土中，溅得碎石四处乱飞。
“爹，您就再忍两天，等我丈夫病好些，我就去【尚衣坊】接活，等拿了工钱马上给您买酒。”女子边跑边哭着哀求道。
“两天？我呸！老子一天都忍不了，你娘那个短命鬼，老子为给她治病败光了所有家产，结果她还是没活下来。”
“你呢，一天天就知道把家里东西往外搬。”
邋遢老汉一口唾沫喷向旁边，口中咒骂道：“你们娘俩两个狗娘养的，耽误我大半辈子，害得老子到头来连个能够传宗接代的带把玩意儿都没有！”
“让我以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你老子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眼瞅着没几天好活，就想喝口酒，你都推三阻四的。”
“我还就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钱买酒，不然我就砍死你！”
说着，手中菜刀再次朝着女人砍去。
“哐当！”
菜刀擦着女人身体划过，砍到了一旁卖糖葫芦的摊贩桌子上。
桦木做的板桌瞬间被砍出来一道白花花的深槽。
“老鬼，你要死吗？”平白遭受无妄之灾，年轻摊贩心疼地叫出声，抬脚就要去踹邋遢老汉。
结果脚还没伸出去呢，瞅见菜刀又砍了过来，顿时吓得连忙往旁边卖馄饨的摊子后面钻。
“你别过来啊，快滚开，滚开啊！”
卖馄饨的小贩本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哪里会想到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战火就烧到了他的摊子。
慌乱之中，和卖糖葫芦的小贩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两下又把旁边卖炊饼的大妈卷了进来。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悦来客栈门前这条街道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打骂声、求饶声、惨叫声、劝架声……混杂在一起，吵成一团。
……
陆羽和另外五人站在街角，一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
谁都没想到，只是一个家长里短的狗血戏码，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变成了一场分不清敌我的大混战。
看热闹的人成了热闹本身，而造成这场混乱的人却不知跑去了哪里。
陆羽目光四处搜寻，根本找不到那对父女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程河在旁边有些慌乱的问道。
他平常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人，遇到事情从不主动参与，别人自然也不会找他商量。
因而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紧张之下直接被吓得慌了神。
“冲过去啊，怕什么！”赵有乾在一旁起哄。
齐芷刚准备骂赵有乾几句，却被周煜用眼神制止了。
“贴着墙根走吧。”陆羽观察一会儿，见推搡打闹的人虽然多，但大多集中在路中间，墙根底下反倒更少。
而且贴着墙根走，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靠着墙，不用太担心被人群推搡踩踏。
要知道除了她和周煜外，其他四人都才开始筑基。
这个阶段的身体素质，打三四个同龄小孩子没啥问题，但遇到这种人成年人扎堆混战的场面就不够用了。
陆羽自己也是一样，让她打人倒是没啥问题，但保护别人的手段就几乎没有了。
这种场面，除非真的杀几个人，不然还真没法让这些打上头的家伙停下来。
“周煜，联系陈师兄。”陆羽一巴掌将冲过来的人拍开，扭头对着周煜说道。
陆羽自己当然也能联系陈师兄，但她这会儿抽不出手，因此只能让走在最后的周煜来联系。
花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六人才缓缓挤出这段混乱的街道。
正要松口气呢，旁边忽然窜出来一道人影。
正是刚开始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冲到陆羽他们面前，正要将几人当成挡箭牌，眼角余光瞥见陆羽等人相貌，愣了愣，又拐向一旁。
“嗤——”
紧随而来的菜刀带起一股腥烈冷风，从几人身旁窜过。
“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虽说邋遢老汉年纪不小，但他追的是个女人，而且女人刚刚绕过陆羽等人身旁时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因此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三尺远。
“唰！”
老汉手中菜刀再次砍落，女人拼尽全力堪堪躲开。
结果却因为只顾着身后而忘了看脚下，左脚不慎踩到一颗石头。
“啊！”
女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跑啊，你继续跑啊！”老汉怒骂一声，菜刀指着女人脑勺：“钱在哪里，快告诉我，不然我就把你卖到楚馆去！”
女子痛苦的摇着头：“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了。”
老汉闻言一脸狰狞，他恨恨的踹了女人一脚：“不说是吧，那我就先砍你一只手，看你还敢不敢把我的东西往你那个死鬼男人那里搬！”
他狞笑着举起菜刀，刀刃瞄准了女人拄在地上的那只胳膊。
旁边打闹的，有不少人清醒过来看向这边，却都只是看热闹的样子，没人想着出声阻止或是拦住邋遢老汉。
女人半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菜刀，绝望地闭上了眼。
老汉狰狞一笑，菜刀重重落。
有人不忍地别过头，也有人看得很兴奋，不约而同地是，所有人都觉得女人多半没救了。
人群边缘。
陆羽轻轻抬起右手。
指尖青气涌动，于无人留意处冲向邋遢老汉。
“啊！”
老汉忽然一声惨叫，菜刀脱手而出落在旁边。
所有人就见到，原本穿在老汉脚上的干草编成的草鞋，忽然像是活了般疯长起来。
只是片刻时间，翠绿的草叶瞬间将邋遢老汉卷起吊在了半空中。
悦来客栈大门口。
原本还称得上一句熙熙攘攘的氛围瞬间被撞得稀碎。
小贩、行人、店家……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手头的活计，好奇地看了过去。
“没良心的东西，你给我站住！”说话的是那个浑身酒气的家伙。
等他张口，陆羽才知道这是个男人，而且听这中气不足的样子，年纪应该不小了。
深秋时节，身上裹着一件四处漏洞的大黑棉袄，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
头发跟鸡窝一样，发梢沾着枯草，有些头发更是锈成了一股绳。
整个人活脱脱一幅邋遢流浪汉模样。
围观众人看过去的功夫，这老汉已经追上女人，举起菜刀毫不犹豫往下劈去。
女人一个趔趄险险躲开，哽咽着哀求道：“爹，女儿真的没有钱了，我丈夫风寒还没好，欠药铺的钱也还不上，女儿真的拿不出钱给您买酒了！”
老汉见女人躲开，顿时大怒：“你还敢躲？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你那死了的老娘一个德行，就知道把家里东西往外偷，我是你爹！是我重要还是外人重要？”
说着，手中菜刀就要再度砍下去。
“砰！”
女人再次险之又险的躲过，菜刀从她身侧砸落，一头扎进沙土中，溅得碎石四处乱飞。
“爹，您就再忍两天，等我丈夫病好些，我就去【尚衣坊】接活，等拿了工钱马上给您买酒。”女子边跑边哭着哀求道。
“两天？我呸！老子一天都忍不了，你娘那个短命鬼，老子为给她治病败光了所有家产，结果她还是没活下来。”
“你呢，一天天就知道把家里东西往外搬。”
邋遢老汉一口唾沫喷向旁边，口中咒骂道：“你们娘俩两个狗娘养的，耽误我大半辈子，害得老子到头来连个能够传宗接代的带把玩意儿都没有！”
“让我以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你老子我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眼瞅着没几天好活，就想喝口酒，你都推三阻四的。”
“我还就告诉你，今天必须给我钱买酒，不然我就砍死你！”
说着，手中菜刀再次朝着女人砍去。
“哐当！”
菜刀擦着女人身体划过，砍到了一旁卖糖葫芦的摊贩桌子上。
桦木做的板桌瞬间被砍出来一道白花花的深槽。
“老鬼，你要死吗？”平白遭受无妄之灾，年轻摊贩心疼地叫出声，抬脚就要去踹邋遢老汉。
结果脚还没伸出去呢，瞅见菜刀又砍了过来，顿时吓得连忙往旁边卖馄饨的摊子后面钻。
“你别过来啊，快滚开，滚开啊！”
卖馄饨的小贩本来看热闹看得正起劲，哪里会想到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战火就烧到了他的摊子。
慌乱之中，和卖糖葫芦的小贩两人你推我，我推你，没两下又把旁边卖炊饼的大妈卷了进来。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悦来客栈门前这条街道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打骂声、求饶声、惨叫声、劝架声……混杂在一起，吵成一团。
……
陆羽和另外五人站在街角，一脸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
谁都没想到，只是一个家长里短的狗血戏码，短短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都卷了进去。
变成了一场分不清敌我的大混战。
看热闹的人成了热闹本身，而造成这场混乱的人却不知跑去了哪里。
陆羽目光四处搜寻，根本找不到那对父女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程河在旁边有些慌乱的问道。
他平常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人，遇到事情从不主动参与，别人自然也不会找他商量。
因而这还是他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紧张之下直接被吓得慌了神。
“冲过去啊，怕什么！”赵有乾在一旁起哄。
齐芷刚准备骂赵有乾几句，却被周煜用眼神制止了。
“贴着墙根走吧。”陆羽观察一会儿，见推搡打闹的人虽然多，但大多集中在路中间，墙根底下反倒更少。
而且贴着墙根走，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靠着墙，不用太担心被人群推搡踩踏。
要知道除了她和周煜外，其他四人都才开始筑基。
这个阶段的身体素质，打三四个同龄小孩子没啥问题，但遇到这种人成年人扎堆混战的场面就不够用了。
陆羽自己也是一样，让她打人倒是没啥问题，但保护别人的手段就几乎没有了。
这种场面，除非真的杀几个人，不然还真没法让这些打上头的家伙停下来。
“周煜，联系陈师兄。”陆羽一巴掌将冲过来的人拍开，扭头对着周煜说道。
陆羽自己当然也能联系陈师兄，但她这会儿抽不出手，因此只能让走在最后的周煜来联系。
花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六人才缓缓挤出这段混乱的街道。
正要松口气呢，旁边忽然窜出来一道人影。
正是刚开始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女人冲到陆羽他们面前，正要将几人当成挡箭牌，眼角余光瞥见陆羽等人相貌，愣了愣，又拐向一旁。
“嗤——”
紧随而来的菜刀带起一股腥烈冷风，从几人身旁窜过。
“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虽说邋遢老汉年纪不小，但他追的是个女人，而且女人刚刚绕过陆羽等人身旁时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因此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三尺远。
“唰！”
老汉手中菜刀再次砍落，女人拼尽全力堪堪躲开。
结果却因为只顾着身后而忘了看脚下，左脚不慎踩到一颗石头。
“啊！”
女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跑啊，你继续跑啊！”老汉怒骂一声，菜刀指着女人脑勺：“钱在哪里，快告诉我，不然我就把你卖到楚馆去！”
女子痛苦的摇着头：“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了。”
老汉闻言一脸狰狞，他恨恨的踹了女人一脚：“不说是吧，那我就先砍你一只手，看你还敢不敢把我的东西往你那个死鬼男人那里搬！”
他狞笑着举起菜刀，刀刃瞄准了女人拄在地上的那只胳膊。
旁边打闹的，有不少人清醒过来看向这边，却都只是看热闹的样子，没人想着出声阻止或是拦住邋遢老汉。
女人半躺在地上，看着头顶的菜刀，绝望地闭上了眼。
老汉狰狞一笑，菜刀重重落。
有人不忍地别过头，也有人看得很兴奋，不约而同地是，所有人都觉得女人多半没救了。
人群边缘。
陆羽轻轻抬起右手。
指尖青气涌动，于无人留意处冲向邋遢老汉。
“啊！”
老汉忽然一声惨叫，菜刀脱手而出落在旁边。
所有人就见到，原本穿在老汉脚上的干草编成的草鞋，忽然像是活了般疯长起来。
只是片刻时间，翠绿的草叶瞬间将邋遢老汉卷起吊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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