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兵情司强势善后、各方分润

    许家寨的人全部安全撤回后，刘天宣布休息一天。一天后寨子里的核心团队再次聚在一起，召开了战后总结会议，每战必作总结，这已经是许家寨的硬性规定了。

    此次许家寨战死两人，伤了五人，战死的是被那伙爆起的女真人砍死的，其余均无战损，尤其是在对阵官军的时候，以不可思议的几乎零伤亡的代价击溃了数倍于己的朝鲜官军。以前刘义海也是不那么重视火器的，许家寨弄这么大规模的火铳兵是在刘天佑的坚持之下设立的。此战之后他的观点改变很大，首先火铳兵容易成军，新兵这才训练了不到三个月，就能有如此强的实战能力，虽说里面混编了不少老兵，但也极为不易了；再次就是刘义海真正在战场上见识到火铳三段射对步兵冲锋的压制效果，他甚至认为火铳手列出方阵后，任何冷兵器的步兵都不可能冲破火铳的火力网了，而且正常的弓手也很难做到七十步的距离进行有效杀伤，大部分的普通弓手的有效射程也就五十步的样子，而那些顶级弓手也不能像火铳兵一样进行连续射击，连发几箭就会力竭了。

    在各抒己见后，形成最后的总结：

    第一、增加士兵的体能训练，此次派出的攻击队伍里的兵全是选的这三个月来训练中体能比较好的，但最后撤到选定战场时，都处于体能接近崩溃的状态了，如若不是知道有人在那里接应他们，可能就真崩溃了，因为实战下的体能消耗远比正常训练时消耗的大；

    第二、火铳兵新兵的训练仍不足，实战中首轮铳放掉后，第二铳加药时出现了混乱，这还是在有定装火药罐的前提下，后续训练需增加火铳兵的抗压训练，如练习装药、发铳时让人朝他们投掷石块干扰；

    第三、继续增加定装火药罐的配备，此次只有攻击队伍里的火铳手配了定装火药罐，每人十二罐，最后仗打完时，有些老兵的定装药罐已经用光了，需要研究一下如何才能让火铳手可以随身带更多的定装火药罐；

    第四、作战队伍内要配置随军大夫，这次战死的两个其实只有一个是被当场砍死的，另一个是受伤后不能及时得到救治，失血过多而死。

    此次在金家铁场只收缴了三千多两银子，拉回来一些铁饼跟铁箭头，这些重物经山路拉回来费了很大力气，路上摔死了一头驴、一匹马，别的就没收获了，按刘天佑的说法，这次出兵的军费都没能赚回来。虽然如此刘天佑还是很快宣布了此次作战行动的奖赏规则，首先此次作战任务完成的很好，所有新兵的考核全部通过，去蔚州执行作战任务的士兵每人奖励二两银子，前去攻击铁场的每人额外加一两银子，留守许家寨的每人奖半两银子，战死的两位士兵抚恤银同时发出。战死士兵的尸体火化，在寨子内建了一个忠烈祠，统一下葬并举行葬礼，寨子内全员参加，并宣布以后每一个战死的许家寨士兵都执行此标准程序。听着刘天佑的这些安排，刘义海心想，难道这就是那种天生的帅才么？

    刘天佑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派人送消息到了釜山，同时向虎威寨增派了三十名士兵，加强那边的防御，并要求虎威寨在派人打探蔚州上下反应的时候暂时封山。刘义平得到准确的战损消息后也是长舒一口气，此战一过，许家寨算是能真正立足了。当刘义平把此消息告知赵进时，赵进是不相信的，认为刘义平在骗他，不过当他发现刘义平不似作假时站起来吃惊的问：“真是只死了两个？不要骗我，我知道打仗就要死人，我能接受的！”

    刘义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正常军中少报战损时是为了替领兵将军积累名望，日后好升迁。你说你能给我升什么官？”

    “蔚州那边传来的消息可是说，一营兵近五百人，被打的全军覆没了！许家寨真就死了俩？你们是不是太能打了点？”赵进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是我们，不是你们，而且那一营兵其实是死了两百人，其余的是溃散了，没有消息传的那么夸张，但不管怎么说，许家寨的兵算是练的不错！赵会长，许家寨能有这规模，你是出了大力的，这一点我刘某人是记在心里的。还有这个伤亡数字出了这个门就是阵亡六十余、伤五十余，许家寨伤亡过半，作战物资消耗殆尽，我们要找唐季、张保磊要抚恤的！”刘义平哈哈一笑道。

    赵进也是会然一笑：“自然，这是自然的，待唐季那边事情处理完，我就找他，咱许家寨士兵的血不能白流！另外我可听说从铁场内抓到了女真人，这可是实锤的证据，这些可是大功劳，兵情司的人不能不认咱的功劳。”

    “恩，那就有劳赵会长了。”顿了一会，刘义平接着说道：“我刘家堡对您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隐瞒的，不管是来历还是所做之事，您有没有什么想对兄弟说的？”

    赵进一愣，随后拱拱手到：“以后别会长会长的叫了，我虚长你几岁，以后我喊你刘老弟，你喊我赵兄，怎样？”不等刘义平回话，接着说道：“我也不是要隐瞒你，这个铁场多年前是我父亲办的，后来被那金家用低劣手段挤出了蔚州，这次兵情司要动金家，着实是巧了，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就没说。关于我赵家来历的问题，以后有机会跟你慢慢细说，我们也是苦命人，当年被逼离开大明，哎。”

    “好，既然赵兄如此大气，我也不是优柔造作之人，以后我就喊您赵兄了！”刘义平爽快的说道，然后接着说：“这个铁场对军队的重要性我想兄长也是知道的，我有话就直说了，这个铁场我们一定要请兵情司出面拿回来，而且以后许家寨要占这铁场的大头。”

    赵进略微沉思了一下，也就道：“刘老弟快人快语，这个铁场的事情，我去找唐季说，关于铁场股份的事情，许家寨六、赵家四，如何？”

    “好！多谢兄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关于唐季他们善后的问题还需多多关注，善后善的好，朝鲜官府不会对袭击铁场的队伍着重关注，如善的不好，朝鲜官军可能会派兵详查的，许家寨迟早会暴露出来，目前许家寨的规模是扛不住大军围剿的。”刘义平对兵情司的善后还是有些担忧的。

    “恩，这事我关注，也会跟唐季沟通，我们是替他做事，我们越强他们办事也容易，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赵进答应。

    兵情司的善后工作比想象中做的好，唐季、张保磊拿到实锤证据后在蔚州、汉城两边同时发力。这么长时间来，锦衣卫跟兵情司的缉私工作虽然也有些成果，但从没抓到活的女真俘虏，也没抓到有朝鲜大家族参与的铁证，这次刘天佑送给他们的是真正的大礼！唐季在蔚州要求蔚州府衙抓捕金家核心人员进行审问，并要求蔚州的大家族提供他们向北面的商路信息，确认没有参与对后金的走私；张保磊在汉城再次代表明朝向光海君发出训斥，为什么有朝鲜官员参与对后金的走私！虽然目前的实质证据只指到金正兵父子，且金正兵在抓捕时逃脱了，但他父亲金瑞民被抓后完全认罪，说走私只是他们父子干的，无金家其余人无关。但不妨碍张保磊将所有金家子弟纳入审查范围，在朝中吏部为官的金家子弟自然逃不过罪责！”

    话说朝鲜王光海君此人其实并没有叛变大明的心思，他只是因有五千士兵被后金释放而与努尔哈赤进行了一些沟通，沟通的过程中后金的代表对他极为恭敬，努尔哈赤的书信中也极为尊崇他，这些都是他不能从大明朝这边感受到了，他感受到的总是高高在上的大明官员，比如又在代表大明皇帝训斥他的张保磊。但他又无真正反抗大明的勇气跟决心，最终同意了张保磊的要求，以此为契机撤查朝中官员有无参与走私，只是心中更加怨恨，你明朝自己在辽东打不过后金，现在却拿我撒气！

    春节前，金家私通后金的事情便有了定论，金家到底是有底蕴的大家族，推出了金瑞民、金正兵父子认罪，这一脉的金家人全部被抓入狱，金家认缴十五万两的罚金，金瑞生得以释放。汉城那边，经过多方的博弈，在汉城任职的金家族人最终被革职查办、下狱论罪，但并未在汉城进行扩大化的审查。蔚州府衙成立了一个缉私队，由唐季管辖。金家铁场返还给原来的主人釜山赵家，并在周边的州县强调不得迫害、掠夺汉商，之前发生的针对汉商的劫掠事件不得再次发生！得知此消息后，釜山的汉人商会内一片欢腾！

    金家上缴的十五万两白银分润掉一部分后，大头还是都落入了兵情司的口袋，张保磊拿到这笔银子后第一时间给他的上官送去了两万两，之后到也没忘了帮他完成任务的许家寨，看到唐季报上来的伤亡数字并未怀疑，因为他也是“知兵”之人，考虑到连这次完成任务的装备都是人家自己掏银子买的，索性也就大方的一次给了八千两的抚恤银，并同意再次补充五十把鲁密铳、五十套棉甲、制式刀具五十把、一百杆长枪，竟然还有一门虎蹲炮及大量的火药。

    其实唐季报上去的伤亡数字比赵进给他的还要大一些，因为在他心里，许家寨算是他“培养”起来的，要不是他的安排，说不定现在连许家寨都不会有，所以也是帮说了不少好话。赵进拿到银子后，返给了唐季一千两，铁场的最终股份是许家寨五、赵家三、唐季二。刘义平对此也没有异议，因为他也是“懂事”的。

    因为兵情司的强势善后，朝鲜官军并未展开什么针对性的剿匪工作，其实他们认为那伙精锐就是兵情司的兵，所以也没继续查，这到给了许家寨平稳的发展时间。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金正兵被抓捕时逃脱了，最终逃到虎威寨避难，刘天佑知道后感觉很奇怪，这金正兵是脑子太直了还是太聪明了？不过也就留下了金正兵，这位不管怎么说，算是蔚州的地头蛇了，总有用得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