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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激烈攻防

    营内塔台上,看到岳托终于下令进攻了,刘义海有些不解的问:“总感觉这岳托今天有点莫名其妙,完全不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优柔寡断。”

    刘天佑摇摇头道:“核心点是岳托舍不得他镶红旗的精锐,他清楚我们的战力,哪怕知道我们撤了一部分人上船了,他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吃掉我们,从岳托这种纠结的表现来看,他绝对是给毛文龙下套了,让人把这个情况通知毛文龙吧。”

    岳托进攻的命令下达后,作为“敢死队”性质的先锋部队,在朝鲜将领赵益军的带领下向前逼近了,那些被劫掠的百姓终究没能逃过当炮灰的命运,虽部分有见识的百姓鼓动大家不能去前方大营求救,可这部分很快被杀死,剩余的就被赶羊一样朝大营涌来。赵益军率领的这五百叛军中有三百也是穿了老百姓的衣服混在百姓里,剩余的两百吊在百姓队伍的尾端。

    赵益军部上前后,西侧赛罕率了千余蒙古骑兵也开始运动性逼近,主力全部分成百人队规模,分散式的停留在五百步开外的位置,派了小股骑兵高速向前奔袭,造成进攻迹象。

    赵益军部上前进入五百步距离后,后方的攻击主力“盾车大军”开始前移,开始时盾车后并未跟多少士兵,仅由一些体格尤其强壮的士兵推着盾车较快的前进。

    在李兆武的指挥下,炮兵一直没有对赵益军部、赛罕的蒙古骑兵进行打击,但盾车上前进入十斤炮的有效射程后,便开始动用十斤炮“点射”,五门炮同时对一辆盾车进行炮击,虽然这种炮的精确打击能力较差,但在李兆武的调配下,第一轮炮还是有一枚炮弹打中了盾车,并且直接击穿了盾车正面,打死了推盾车的士兵,只是盾车没有散架,很快就有新的士兵上来接着推起战车,向前冲。

    高塔上的刘天佑、刘义海看到第一轮炮有战果,也是心情不错,刘义海更是夸刘天佑有战略眼光,要不是他之前坚持发展火炮,我们部队的战力要大打折扣的,以后这种十斤炮陆续造出来,数量多了后,根本就不用怕这盾车了。站在他们边上的李文轩一边看着战场、一边听他们说话,也不敢插言。

    待赵益军部驱赶着百姓进入到三百步距离后,前线炮兵开始炮击百姓队伍的中后端了,前面的观察士兵发现中后段的百姓里明显有一些很“臃肿”的人,汇报给这一侧的炮兵指挥张永才,张永成立刻判断出这是有士兵套着百姓衣服混在百姓里,随即开始炮击,虽然特意控制了炮击位置,但还是击中了一些真正的百姓,一时间混乱陡起,百姓出现了两种情况,一部分开始向前加速跑,一部分想向后逃,向后逃的自然逃不过叛军的屠刀,被杀怕了的百姓再次调头向大营跑来。

    叛军见百姓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也跟着冲锋,妄图冲到大营进行肉搏,那样他们就有机会了。快进入百步距离时,大营这边的喇叭兵又开始高喊向两侧跑,跑到海边就能活命,可效果甚微。北侧一线防御的是火铳六营,营长刘朝武早就得到明确的指令,百姓进入百步距离后不听喇叭兵喊话还接着向前的杀无赦。

    有一些百姓脑子还算清醒,听到喊话后就朝两侧跑了,甚至有不少混在人群里的叛军士兵也跑了,吊在队伍后面的赵益军派人去劫杀,不过跑的人是少数,大部分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朝大营跑来,进入八十步距离后密集的火铳声响起,虎蹲炮开始无差别炮击,很快这些仅穿普通衣服的百姓哀嚎遍野,没被打中的也都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赵益军是一位有着不少作战经验的将领,他算好了虎蹲炮的炮击间隙,带着叛军进行冲锋,可刚开始冲,又有炮声响起,张永成指挥三门佛朗机对着这位看起来就是指挥官的进行速射,一枚佛朗机炮弹直接击中了赵益军的上半身,殒命!赵益军毙命后,剩余的不到一半的叛军快速向后逃去,第一轮攻击除了一些百姓倒在壕沟内,其余未有任何收获便被击溃了。

    后面的盾车大军硬顶着炮兵打击向前冲,岳托总共赶制出二十余辆盾车,全部投在北面战场进行攻击,十斤炮经过几轮炮击后只摧毁了两辆盾车,两、三枚炮弹正面击中才能把盾车打散架,而且不是每枚炮弹都能直接击穿盾车。盾车进入五百步以内后,后方的步兵开始跟上,盾车的推进速度进一步增加。张永才的五斤炮、李兆武指挥的机动炮队内的五斤炮开始全力炮击这些盾车,基本都是五门炮集中炮击一辆盾车,随着距离的接近,加上盾车比较密集,五斤炮命中的炮弹要比十斤炮多不少。

    前面溃退下来的朝鲜叛军又被盾车内的女真兵截住,斩了几个溃兵后,这些叛军又变成了新的炮灰,继续向前冲锋了。再次付出了四辆盾车被击毁的代价后,主力攻击大军已经逼近三百步以内。

    后方的炮兵按作战部署也开始向前推进,后金军的炮兵中只有一门明制的大将军炮射程超过三百步,其余的铁炮、仿制的佛朗机等都在三百步以内,需向前推进很多才能炮击到地方大营,好在这些炮都有战马牵引,移动速度比盾车快,所以在盾车进入三百步后炮兵才开始前移。

    后方指挥的岳托见北侧攻击部队还算“顺利”的推进到离敌方大营三百步距离后,命令西侧的佯攻部队开始进攻,必须拖住西侧防御力量,不能去支持北侧,尤其是西侧的炮兵。西侧的朝鲜叛军有七百余人,由姜国旺手下的参将带领,这部分叛军没有盾车,只能五十一股的以散兵方式向大营方向攻击。赛罕本质上只听他的台吉阿木尔的,所以岳托下令攻击后,他仍然只指挥蒙古骑兵也只有小股骑兵进行游走式突击,吸引炮击,稍微增加了一部分随着朝鲜叛军运动。

    西侧炮兵指挥刘云、刘兆武也一直在评估西侧敌军的状况,在发现北侧敌军有炮兵上前后,向塔台方向申请调西侧的五斤炮支持北侧,刘天佑同意了。

    北侧的攻击随着距离的迫近,后金军愈发的坚决,但盾车的推进速度有些放缓,因为前方开始出现第一波攻击的士兵尸体了,而且越往前越密集,影响盾车推进了,盾车需要边清理尸体边推进,由于已经进入虎蹲炮的射程了,在盾车前清理尸体的朝鲜叛军伤亡越来越多,也导致他们的推进速度越来越慢,越慢就意味着被摧毁的可能性越来越高,但他们发现炮击的密度突然下降了。

    不是五斤炮到了使用极限,而是李兆武在调整炮击节奏,他要集火打后面的后金炮兵,营寨一线的火铳兵可是很密集的,被轰上几炮,伤亡肯定不小,所以刘天佑下令发现对方炮兵后要优先打击。

    盾车冲进百步距离时还剩十三辆盾车,这让带兵进攻的几个牛录额真信心大增,他们都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只要再冲一段,填平七十步那道壕沟,他们冲进敌方大营的可能性很大,只要冲进大营,敌军的那些火器兵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是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雨已经停了有一段时间了。

    进入百步后虎蹲炮一部分调整角度从斜侧面炮击躲在盾车后面的士兵、一部分进行抛射打击,由于女真兵都是重甲,抛射对他们的杀伤力不强,但对大部分只有轻甲的朝鲜叛军的杀伤效果还是可以的,地面上倒下的士兵越来越多。进入到八十步后,盾车后面的女真步弓手已经开始放箭,不得不说这些女真兵当真精锐,简单瞄准后的弓箭也射的非常准。塔台上的刘天佑、刘义海看的直皱眉头,现在的火铳手算是躲在营寨的防御工事内射击,还能躲避一些箭矢,要是野战中,遇到敌军这种盾车进攻,火铳手肯定会被对方躲在盾车后面的步弓手大量杀伤的,火铳方阵需要改进调整!

    躲在盾车后射箭的步弓手没高兴多久,因为他们刚开始射箭后,营寨方向的天雷炮密集性的开火了,一次性投掷了近二十个炸药包到盾车后面,有几个反应快的士兵捡起炸药包就朝盾车前仍,但仍有三分之二的炸药包快速的炸响了,因为随着天雷炮的使用越来越多,炮兵对引线燃烧的时间控制越来越好了,不会留出捡起炸药包扔掉的时间。

    后金的炮兵在马车的牵引下,比较快速的接近了预定炮位,那门大将军炮在五百步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炮兵们开始填弹瞄准,但还没等他们忙乎完,李兆武指挥的四门十斤炮、一门十八磅炮已经瞄准完毕,直接开炮,这次运气不错,一枚炮弹竟然直接打中了炮身,炮身弹起来直接压死了刚忙乎的好几个炮兵。

    另外十二门各种型号的铁炮一直到两百三十步左右的位置停下来,都快顶到还在攻击的步兵身后了,剩余的五门虎蹲炮继续向前。这十二门炮停下开始调整炮位的时候,李兆武集结了一波二十五门五斤炮的炮击,这轮炮击的效果中规中矩,击中了三门炮的炮架、一个火药箱、一些炮兵,紧随这轮炮之后而来的是大营内的佛朗机炮速射,这轮效果不错,又摧毁了三门炮的炮架、击中了一门炮的炮身,后金的炮兵一炮未发就折损过半了。

    不过剩余几门炮也终于点火开炮了,后金的炮兵显然不能算作训练有素,在高度紧张下瞄准有问题,只有两发炮弹打到大营位置,击中了一个火铳手防雨棚,打死了一个火铳兵,其余几枚都提前落地了,没够到大营。

    就在后金炮兵进入战场、刘家大营内西侧炮兵支援北侧后,岳托不知跟阿木尔说了什么,阿木尔竟然传令赛罕全力进攻,而传令兵也发信号要求朝鲜叛军趁西侧防御力下降时全力进攻,并派出一个牛录的女真兵到后方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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