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接地气的清道夫
“抱歉啊！”
“抱歉！”
“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家石圭啊，怎么就突然生了这个毛病！”
…
周一的上午。
陆平没有前往公司，而是按照地址先到了东大门的一家小型出版公司。
这是邻居生前工作的地方。
他编了一个业务合作的借口，刚被公司领进了接待厅。这时，公司门外走进了一对头发灰白，神情疲惫穿着朴素的农民夫妇。
陆平眼角的余光扫过，随之凝起了精神。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端起了面前的纸杯，继续观察着。
两位农民夫妇动作很小心，像是生怕弄脏了，碰坏了什么东西。
等出版社的前台迎到跟前。
那朴素的妇人就开始不断的抹眼泪，然后断断续续的将始末叙述了出来，他们的儿子韩石圭生了重病，没办法来上班了，他们老俩口来替儿子辞职！
“这就是清道夫？”
公司里。
职员们都被这一对夫妇吸引，陆平也就不再刻意的避开。他注视向这一幕，内心不由的生出了动容。
如果不是他清楚这两位是自己邀请来的，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
表演的太生动了。
准备的太周密了，就连相关的病理报告，和邻居病危时的照片都准备好了。
“…”
陆平亲眼的见证到邻居同事们脸上开始露出的惋惜。
然后——
不断有一些同事向老两口手里塞钱，再三的推辞后，只得一边的鞠躬一边将钱攥在手心里。
没有很久，邻居的‘父母’在一阵怜惜的目光里佝偻着腰，蹒跚的离开了。
两三分钟后。
公司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扎着马尾表，长相清秀的女人跑到了前台。她显然已经接到了同事们的消息，眼眶通红：
“前……前辈的爸妈在哪？”
她听到了离开后，连口气都没喘转身就向门外跑。
陆平见到出版社的同事们走向窗边张望，便也看了过去，在不远处的路边望见了刚才的女人，那女人先是抱着邻居的父母嚎啕大哭，然后把身上刚取出来的钱全部塞到了老夫妻的手里。
“张真英？”
陆平稍许的一愣，低语道。
“唉！”
“真是造化弄人啊。”
窗边。
垫着肚子，戴着眼镜男人感慨道。这一道话语声响起，四周许多的同事面露戚戚。
“真英在进我们社的时候就是跟在韩前辈身边的徒弟。”
“这一些年，谁都看出来了，真英心里是喜欢韩前辈的。我们也都很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谁知道……”
“抱歉！我多嘴了！这位先生，您想要咨询的是<那小子真帅>这本书的影视改编版权吧？”
当陆平正在思嘱什么的时候，出版社的一位工作人员环抱着文件夹走近，她先是解释道，随之进入了正题。
“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还有点东西没问清楚。”
陆平站起身，歉意道。
话罢，不等后者回应，就拎起公文包快步离开了。
…
“呼！”
“不管怎么说，邻居工作这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自办公楼走出，陆平半眯起眼睛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他心情莫名的有一丝沉重，叹了一口气，但随之也放松了许多。
他翻看邻居手机，知道邻居平日里深居简出，除去同事外基本上不和其他人联系。
目光左右望了望。
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报亭，他迈步走了过去，同时，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清道夫，总觉得和他想象出的，穿着夜行服，在夜色里于高楼大厦间如蝙蝠侠一般来去自如不一样。
“过于接地气了。”
嘀咕道。
不过仔细的想想，这种方式才是最好的手段。现实不是电影，要高来高去，破坏不能消融问题，反而会夸大化。
“这份。”
“这份，麻烦给我包一下。”
陆平走到报亭前，看向那一份份报纸和杂志，只看见过半的版面竟都集中在西门商社社长安治守暴力拆迁致老太太被活埋的事件里。
两天的汹涌舆论，然后，在这个周一所有的矛盾宣泄向了西门会。
各个地方的记者像是苍蝇一样围堵在了西门商社的办公楼外。
付了钱。
就站在报亭前面翻看着，这时，两道身影走到了陆平边上，同样拿起了报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板，这一份多少钱。”
陆平还在阅读着新闻，但紧跟着反应了过来，他猛然抬起头——头发灰白，衣着朴素的农村夫妇站在他边上，手里捧着报纸面带莫名笑意的望向了他。
这一刹那。
陆平的头皮瞬间发麻。
“现在的年轻后生，胆子要比我想象的还大。”
“老爷子，你说是吧？”
“哈哈哈。”
老爷子面色红润，朗声笑了起来。
老两口没再多说，只付了钱，摇摇晃晃的向下一个路口走去。
陆平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知道这一对清道夫绝不可能就只是为了说上这一句，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和两位老人并肩。
“你们违约了。”
走在沿街的商铺边，沉声道。
“抱歉，抱歉，这只是我们的一个习惯，在开始任务前总要做一个简单的调查，然后就在出版社见到了你。”
老爷子健步如飞，哪里还有暮年的姿态。
陆平的目光在后者的脸上看过，不确定是不是画了什么妆——
“陆先生。”
“你放心，我们的调查只是为了自保。你做了什么，或者以后会怎么样，都与我们没关系。”
“不过。”
老爷子话锋陡转，他灼灼的目光看向了陆平。
“陆先生还有其它任务委托给我们吗？”
老爷子笑容灿烂，继续说道：“我们的业务水准您刚刚应该已经看过了，包您满意，没有后顾之忧。”
“……”
陆平沉默了下来，他反应了过来，这是对方猜测是他杀了邻居，但还没处理尸体，想要在他手里再接一个任务。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闷声应道。
话罢，陆平就伸手，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老爷子还准备说话，陆平抬起了头，望向了妇人，说道：
“你刚刚收了他们的钱是吧？”
只这一句话，头发花白的妇人连忙捂住了口袋。
出租车停靠。
陆平坐进了车内。当车子缓缓行驶，他依旧透过后视镜眨也不眨的观察着远处的两位，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了下去，重重的靠在了椅背前。
“他们绝不可能知道邻居的身份。”
“但终究是个危险——”
思绪出现。
两侧的太阳穴隐隐胀痛，伸手轻轻的揉按着。
好一会后，他重新远眺向窗外。
按照剧本，在今夜，他就要去见那安治守了。
“抱歉！”
“给各位添麻烦了，我家石圭啊，怎么就突然生了这个毛病！”
…
周一的上午。
陆平没有前往公司，而是按照地址先到了东大门的一家小型出版公司。
这是邻居生前工作的地方。
他编了一个业务合作的借口，刚被公司领进了接待厅。这时，公司门外走进了一对头发灰白，神情疲惫穿着朴素的农民夫妇。
陆平眼角的余光扫过，随之凝起了精神。不动声色的侧过身子，端起了面前的纸杯，继续观察着。
两位农民夫妇动作很小心，像是生怕弄脏了，碰坏了什么东西。
等出版社的前台迎到跟前。
那朴素的妇人就开始不断的抹眼泪，然后断断续续的将始末叙述了出来，他们的儿子韩石圭生了重病，没办法来上班了，他们老俩口来替儿子辞职！
“这就是清道夫？”
公司里。
职员们都被这一对夫妇吸引，陆平也就不再刻意的避开。他注视向这一幕，内心不由的生出了动容。
如果不是他清楚这两位是自己邀请来的，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的。
表演的太生动了。
准备的太周密了，就连相关的病理报告，和邻居病危时的照片都准备好了。
“…”
陆平亲眼的见证到邻居同事们脸上开始露出的惋惜。
然后——
不断有一些同事向老两口手里塞钱，再三的推辞后，只得一边的鞠躬一边将钱攥在手心里。
没有很久，邻居的‘父母’在一阵怜惜的目光里佝偻着腰，蹒跚的离开了。
两三分钟后。
公司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扎着马尾表，长相清秀的女人跑到了前台。她显然已经接到了同事们的消息，眼眶通红：
“前……前辈的爸妈在哪？”
她听到了离开后，连口气都没喘转身就向门外跑。
陆平见到出版社的同事们走向窗边张望，便也看了过去，在不远处的路边望见了刚才的女人，那女人先是抱着邻居的父母嚎啕大哭，然后把身上刚取出来的钱全部塞到了老夫妻的手里。
“张真英？”
陆平稍许的一愣，低语道。
“唉！”
“真是造化弄人啊。”
窗边。
垫着肚子，戴着眼镜男人感慨道。这一道话语声响起，四周许多的同事面露戚戚。
“真英在进我们社的时候就是跟在韩前辈身边的徒弟。”
“这一些年，谁都看出来了，真英心里是喜欢韩前辈的。我们也都很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谁知道……”
“抱歉！我多嘴了！这位先生，您想要咨询的是<那小子真帅>这本书的影视改编版权吧？”
当陆平正在思嘱什么的时候，出版社的一位工作人员环抱着文件夹走近，她先是解释道，随之进入了正题。
“不好意思，我刚想起来还有点东西没问清楚。”
陆平站起身，歉意道。
话罢，不等后者回应，就拎起公文包快步离开了。
…
“呼！”
“不管怎么说，邻居工作这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自办公楼走出，陆平半眯起眼睛望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他心情莫名的有一丝沉重，叹了一口气，但随之也放松了许多。
他翻看邻居手机，知道邻居平日里深居简出，除去同事外基本上不和其他人联系。
目光左右望了望。
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报亭，他迈步走了过去，同时，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清道夫，总觉得和他想象出的，穿着夜行服，在夜色里于高楼大厦间如蝙蝠侠一般来去自如不一样。
“过于接地气了。”
嘀咕道。
不过仔细的想想，这种方式才是最好的手段。现实不是电影，要高来高去，破坏不能消融问题，反而会夸大化。
“这份。”
“这份，麻烦给我包一下。”
陆平走到报亭前，看向那一份份报纸和杂志，只看见过半的版面竟都集中在西门商社社长安治守暴力拆迁致老太太被活埋的事件里。
两天的汹涌舆论，然后，在这个周一所有的矛盾宣泄向了西门会。
各个地方的记者像是苍蝇一样围堵在了西门商社的办公楼外。
付了钱。
就站在报亭前面翻看着，这时，两道身影走到了陆平边上，同样拿起了报纸，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板，这一份多少钱。”
陆平还在阅读着新闻，但紧跟着反应了过来，他猛然抬起头——头发灰白，衣着朴素的农村夫妇站在他边上，手里捧着报纸面带莫名笑意的望向了他。
这一刹那。
陆平的头皮瞬间发麻。
“现在的年轻后生，胆子要比我想象的还大。”
“老爷子，你说是吧？”
“哈哈哈。”
老爷子面色红润，朗声笑了起来。
老两口没再多说，只付了钱，摇摇晃晃的向下一个路口走去。
陆平心脏剧烈的跳动，他知道这一对清道夫绝不可能就只是为了说上这一句，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和两位老人并肩。
“你们违约了。”
走在沿街的商铺边，沉声道。
“抱歉，抱歉，这只是我们的一个习惯，在开始任务前总要做一个简单的调查，然后就在出版社见到了你。”
老爷子健步如飞，哪里还有暮年的姿态。
陆平的目光在后者的脸上看过，不确定是不是画了什么妆——
“陆先生。”
“你放心，我们的调查只是为了自保。你做了什么，或者以后会怎么样，都与我们没关系。”
“不过。”
老爷子话锋陡转，他灼灼的目光看向了陆平。
“陆先生还有其它任务委托给我们吗？”
老爷子笑容灿烂，继续说道：“我们的业务水准您刚刚应该已经看过了，包您满意，没有后顾之忧。”
“……”
陆平沉默了下来，他反应了过来，这是对方猜测是他杀了邻居，但还没处理尸体，想要在他手里再接一个任务。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闷声应道。
话罢，陆平就伸手，准备拦下一辆出租车。老爷子还准备说话，陆平抬起了头，望向了妇人，说道：
“你刚刚收了他们的钱是吧？”
只这一句话，头发花白的妇人连忙捂住了口袋。
出租车停靠。
陆平坐进了车内。当车子缓缓行驶，他依旧透过后视镜眨也不眨的观察着远处的两位，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剧烈的心跳缓缓平复了下去，重重的靠在了椅背前。
“他们绝不可能知道邻居的身份。”
“但终究是个危险——”
思绪出现。
两侧的太阳穴隐隐胀痛，伸手轻轻的揉按着。
好一会后，他重新远眺向窗外。
按照剧本，在今夜，他就要去见那安治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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