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抉择
“你不说我也知道，船上最近有些暗流涌动。”
“是博格吧，自从我抢了船长位置开始他就有些不满了，最近应该是拉拢了一些其他水手，而且他那个小团体也不再只有四五个人了。”
比约恩边说边整理着手头上的海图，随后端起手旁的朗姆酒稍稍灌了一口，并将其扔给了面前的库努特。
“行了，这事就先到此为止吧，我会找时间处理的，今晚你守夜吧。对了，把那个被我打昏的家伙带过来。”
“嗯，知道了。”
克努特接住了扔来的半瓶朗姆酒后便从船长室离开了，他仰头将瓶中剩余不多的酒液都灌进了胃里，仰望着头顶夜空中的繁星。
随着滚烫辛辣的酒水穿过身体，克努特抖了抖有些发冷的身子后朝船尾放置奴隶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抬头仰望星空的除了克努特外，还有蹲坐在奴隶群中的杰克，他回想着今天的经历，对自己未来将何去何从感到了迷茫。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是这帮海贼的阶下囚了，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至于还位于白雪岛的库特叔叔，他觉得自己应该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他只是希望叔叔在海贼的袭击中并未被波及，毕竟他们的猎人小屋离港口镇确实有不少距离，至于那些已经丧生在袭击中的岛民和死在自己眼前的肉铺老板约翰，他除了为其默哀外别无它法。
至于这帮海贼的来历，杰克其实是知晓的。
他曾从港口酒馆里那些水手们说起过这个名为北境大船团的庞然大物，他们大多数都住在那座叫乌普萨拉的大岛上，其位置比起白雪岛来说更为靠近北方的寒冷的区域，不管是地域气候还是民风都极为彪悍，隶属于一个叫卡特加的王国。
作为卡特加王国自己的“海军”，也就是王室圈养的海盗武力集团，而身为加盟国的卡特加王国只要不做出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世界政府旗下的暴力执法机关世界海军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全当看不见。
而想作为加盟国之一的卡特加王国想要保持其身份，则还需要定期缴纳高额的“天上金”。因此，北境大船团这个敛财的劫掠机器便一直被其保留了下来。
更别提船团就算劫掠了某些岛屿都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因为不管是白雪岛还是其附近的几个小岛都不是加盟国的成员，充其量只是个自发形成，依靠捕鱼为生的聚集地罢了，这种小岛被海贼劫掠已经在罗杰开启大航海时代后变成了常态。
而据那些酒馆内的水手们所述，杰克也知道了大概三年前岛上曾被海贼袭击过一次，虽然他并不知道当时袭击岛屿的海贼与现在将自己当作奴隶的海贼们是否是同一批，但当时袭击过后岛上的居民们也都选择了默默承受。
因为这就是个混乱的时代，只要能活着便已经是万幸了，餐桌上能有食物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至于每几年来袭一次的海贼也变成了某种为了活着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般被人们欣然接受。
毕竟海军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只有那些有幸出生在加盟国势力范围内的居民们才会被视为拥有合法的身份，得到海军和世界政府的庇护。至于其他人，则一律被视为可贩卖的奴隶，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这该死的世道啊。”
杰克听到了动静后低下了有些酸痛的头颅，将视线从头顶那条炫美的星带上移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令身旁几名装睡的奴隶都不禁紧绷了身形。因为就在不久前，一名哭喊着想要回家的男人便被这艘船的副船长扔进了海里。
“小子，跟我来，船长找你。”
克努特一把将杰克从地上拉了起来，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将其脚踝处早已冻得发硬的麻绳割开，但却并未选择将其手腕也松绑。
没有什么警告或废话，克努特只是静静的在前方引路，而杰克也只是默默跟着。虽然他的视线不止一次落在对方腰间的那柄长刀上，但他还是打消了这种自寻死路的念头。
就算他夺刀将其反杀，在这茫茫大海上自己又能去哪里？
更别提他还在一艘满员的海贼船上，四周除了夜里冰冷彻骨的海水外别无他物，而且他穿着的鹿皮大衣上全是干涸的血迹，整件衣服除了跟冰块一样僵硬以外还在不断剥夺着他身上的温度，这也是他不断发抖的原因。
两人走了片刻后，在前方引路的克努特停在了船长室前方，他敲了敲门后将杰克送了进去，自己却背身站在了船长室门口。
进入船长室的杰克终于感受到了身体的温度，这里的热温使得在外面挨了好几个小时冻的他开始找回了双手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是疼痛。
“坐。”
砰！
当杰克在比约恩面前的椅子上入座后，对方从桌子下方掏出了一瓶还未开封的朗姆酒重重砸在了桌面上，其瓶底发出的清脆响声让没什么准备的杰克瞬间紧绷了身上的肌肉。而对方见他如此模样后只是将酒瓶打开后递给了他。
“你杀的两个海贼都是我手下很不错的好手，但你也让我损失了两个可用的部下。”
“这让我很为难。”
当杰克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后，比约恩说的话也传入了他的耳中，虽然他的双耳因刚刚恢复了知觉而有些疼痛，但这却没能影响他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如何回答，而对方很显然也没什么让他回答的意思，因为比约恩停顿了片刻后便再次开口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一共有两条，不，是三条。”
“你可以选择逃跑，或者现在在这里和我动手，然后被我杀死扔海里喂鱼。”
“你也可以等回到乌普萨拉后再逃跑，然后被吊死在街上。”
“或者，你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在我船上当海贼，选择权在你。”
霸道，不容置疑。这是杰克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再加上对方在港口镇将自己轻松打败的实力，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话语选择变得格外慎重，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回答不能让面前这个年轻船长满意的话，他会死。
“我选第三个。”
比约恩听罢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他心中早已知道对方会做出这种选择一般。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身血红的杰克后道：
“你和外面那些奴隶不同，你是只狼，面对危险敢于战斗的孤狼，而他们是绵羊。或许那些人中有人能在今后的人生里变成狼，但至少他们现在还不是，这就够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
“就只有杰克吗？”
“嗯，我父亲并未给我留下姓。”
“好，杰克，欢迎你上船，出去找水手长克努特，他会给你安排的。”
杰克点了点头后起身准备离开，而当他手掌快要碰到门把手时，身后再次响起了比约恩那沉闷的声音：
“杰克，当海贼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害怕就不要做，做了就别害怕。”
杰克抓着握把的手顿了顿后将其下压，走出了船长室。
“是博格吧，自从我抢了船长位置开始他就有些不满了，最近应该是拉拢了一些其他水手，而且他那个小团体也不再只有四五个人了。”
比约恩边说边整理着手头上的海图，随后端起手旁的朗姆酒稍稍灌了一口，并将其扔给了面前的库努特。
“行了，这事就先到此为止吧，我会找时间处理的，今晚你守夜吧。对了，把那个被我打昏的家伙带过来。”
“嗯，知道了。”
克努特接住了扔来的半瓶朗姆酒后便从船长室离开了，他仰头将瓶中剩余不多的酒液都灌进了胃里，仰望着头顶夜空中的繁星。
随着滚烫辛辣的酒水穿过身体，克努特抖了抖有些发冷的身子后朝船尾放置奴隶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抬头仰望星空的除了克努特外，还有蹲坐在奴隶群中的杰克，他回想着今天的经历，对自己未来将何去何从感到了迷茫。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是这帮海贼的阶下囚了，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至于还位于白雪岛的库特叔叔，他觉得自己应该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他只是希望叔叔在海贼的袭击中并未被波及，毕竟他们的猎人小屋离港口镇确实有不少距离，至于那些已经丧生在袭击中的岛民和死在自己眼前的肉铺老板约翰，他除了为其默哀外别无它法。
至于这帮海贼的来历，杰克其实是知晓的。
他曾从港口酒馆里那些水手们说起过这个名为北境大船团的庞然大物，他们大多数都住在那座叫乌普萨拉的大岛上，其位置比起白雪岛来说更为靠近北方的寒冷的区域，不管是地域气候还是民风都极为彪悍，隶属于一个叫卡特加的王国。
作为卡特加王国自己的“海军”，也就是王室圈养的海盗武力集团，而身为加盟国的卡特加王国只要不做出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世界政府旗下的暴力执法机关世界海军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全当看不见。
而想作为加盟国之一的卡特加王国想要保持其身份，则还需要定期缴纳高额的“天上金”。因此，北境大船团这个敛财的劫掠机器便一直被其保留了下来。
更别提船团就算劫掠了某些岛屿都不会被追究任何责任，因为不管是白雪岛还是其附近的几个小岛都不是加盟国的成员，充其量只是个自发形成，依靠捕鱼为生的聚集地罢了，这种小岛被海贼劫掠已经在罗杰开启大航海时代后变成了常态。
而据那些酒馆内的水手们所述，杰克也知道了大概三年前岛上曾被海贼袭击过一次，虽然他并不知道当时袭击岛屿的海贼与现在将自己当作奴隶的海贼们是否是同一批，但当时袭击过后岛上的居民们也都选择了默默承受。
因为这就是个混乱的时代，只要能活着便已经是万幸了，餐桌上能有食物更是求之不得的美事，至于每几年来袭一次的海贼也变成了某种为了活着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般被人们欣然接受。
毕竟海军可不会管他们的死活，只有那些有幸出生在加盟国势力范围内的居民们才会被视为拥有合法的身份，得到海军和世界政府的庇护。至于其他人，则一律被视为可贩卖的奴隶，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这该死的世道啊。”
杰克听到了动静后低下了有些酸痛的头颅，将视线从头顶那条炫美的星带上移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令身旁几名装睡的奴隶都不禁紧绷了身形。因为就在不久前，一名哭喊着想要回家的男人便被这艘船的副船长扔进了海里。
“小子，跟我来，船长找你。”
克努特一把将杰克从地上拉了起来，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将其脚踝处早已冻得发硬的麻绳割开，但却并未选择将其手腕也松绑。
没有什么警告或废话，克努特只是静静的在前方引路，而杰克也只是默默跟着。虽然他的视线不止一次落在对方腰间的那柄长刀上，但他还是打消了这种自寻死路的念头。
就算他夺刀将其反杀，在这茫茫大海上自己又能去哪里？
更别提他还在一艘满员的海贼船上，四周除了夜里冰冷彻骨的海水外别无他物，而且他穿着的鹿皮大衣上全是干涸的血迹，整件衣服除了跟冰块一样僵硬以外还在不断剥夺着他身上的温度，这也是他不断发抖的原因。
两人走了片刻后，在前方引路的克努特停在了船长室前方，他敲了敲门后将杰克送了进去，自己却背身站在了船长室门口。
进入船长室的杰克终于感受到了身体的温度，这里的热温使得在外面挨了好几个小时冻的他开始找回了双手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是疼痛。
“坐。”
砰！
当杰克在比约恩面前的椅子上入座后，对方从桌子下方掏出了一瓶还未开封的朗姆酒重重砸在了桌面上，其瓶底发出的清脆响声让没什么准备的杰克瞬间紧绷了身上的肌肉。而对方见他如此模样后只是将酒瓶打开后递给了他。
“你杀的两个海贼都是我手下很不错的好手，但你也让我损失了两个可用的部下。”
“这让我很为难。”
当杰克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后，比约恩说的话也传入了他的耳中，虽然他的双耳因刚刚恢复了知觉而有些疼痛，但这却没能影响他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如何回答，而对方很显然也没什么让他回答的意思，因为比约恩停顿了片刻后便再次开口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路一共有两条，不，是三条。”
“你可以选择逃跑，或者现在在这里和我动手，然后被我杀死扔海里喂鱼。”
“你也可以等回到乌普萨拉后再逃跑，然后被吊死在街上。”
“或者，你以一个奴隶的身份，在我船上当海贼，选择权在你。”
霸道，不容置疑。这是杰克对面前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再加上对方在港口镇将自己轻松打败的实力，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话语选择变得格外慎重，因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回答不能让面前这个年轻船长满意的话，他会死。
“我选第三个。”
比约恩听罢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他心中早已知道对方会做出这种选择一般。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满身血红的杰克后道：
“你和外面那些奴隶不同，你是只狼，面对危险敢于战斗的孤狼，而他们是绵羊。或许那些人中有人能在今后的人生里变成狼，但至少他们现在还不是，这就够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
“就只有杰克吗？”
“嗯，我父亲并未给我留下姓。”
“好，杰克，欢迎你上船，出去找水手长克努特，他会给你安排的。”
杰克点了点头后起身准备离开，而当他手掌快要碰到门把手时，身后再次响起了比约恩那沉闷的声音：
“杰克，当海贼你只需要记住一点。”
“害怕就不要做，做了就别害怕。”
杰克抓着握把的手顿了顿后将其下压，走出了船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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