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夜谈

    酒馆内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费里尔的尸体在几名水手的拖拽下被抬出了酒馆,而酒馆老板似乎也对之前战斗造成的破坏和尸体并无意见,只是饶有兴致的站在吧台后方擦拭着手中的空酒杯,怎么看都是一副习以为常了的样子。

    之前那对母子已经悄悄离开了,而杰克也并不在意这些,他甚至也不在意那个被自己当众杀死的家伙会不会有其家人来找他麻烦。因为他这几天的经历已经让他知晓了这片大海上最基本的运作规则,那便是弱肉强食,赢者通吃。

    只要有实力,黑的也能是白的,为所欲为杀了人也不用担心什么,因为自己便是那最可靠的依仗。

    只不他对自己现在的实力并不满意。

    现在的他很强吗?不,他知道自己充其量只是个比较能打的杂鱼而已,比起记忆中那些驰骋大海的名字来说,他连一只虾米都不如。

    但杰克知道自己的潜力,也清楚只要自己持续不断的杀戮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他也会有与那些强者们并肩站立的资格。

    而拥有杀戮成长能力的他,潜力更是难以想象。

    但这种事情嘴上说说容易,实际做起来却并不简单。因为只要有一次看走眼,或者技不如人,那么他便会迎来死亡的结局。

    而联想到这些的杰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发现自己之前的行为是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张扬且缺乏思考。刚刚那一幕能以现在这种方式收场已经算是运气好了,假如他引起公愤被酒馆内所有人围攻的话,其结果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怕。

    现在的他并不能抵御子弹,就算能打赢船上的几个老水手又如何?难道他就能打赢那个叫博格的副船长了吗?而一旦人数超过一定数量并且都持有他现在无法防御的火器时,那么他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会有。

    “我为什么会如此莽撞?”

    杰克回忆着之前脑海中的那股突如其来的杀戮欲望,以及当时战斗中感受到的那种血液沸腾的异样后也有了一些自己的推断。

    他觉得自己战斗时的变化很可能和自己那诡异的“吞噬”能力脱不开干系,并且深受其影响。

    但他想了想后却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战斗时那种浑身舒畅的快感以及那些暗中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夹杂着的忌惮也让他格外享受。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自己因实力而获得的东西,而这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心中想要追求力量的决心。

    看了一眼面前一直给自己使眼色的弗洛基后,杰克也意识到发生了之前那些事后再继续留在酒馆内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再联想到那个鹰钩鼻副船长还很可能会借题发挥的干些什么时,杰克便不留痕迹的对弗洛基点了点头并起身走向了外边。

    随着他的起身,桌上其余三人也都纷纷跟了上去,四人便在周围一道道目光中离开了这家酒馆,回到了夜色降临的街道上。

    “博格那个老混蛋还是阴险啊,这次虽然其他人都不能说你什么,但我劝你以后最好离那条毒蛇远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被咬一口。”

    “不过没看出来啊,下手还挺狠的嘛,我和阿尔恩还以为你会忍气吞声呢。”

    “猩猩,你看他像是会忍气吞声样子的人吗?”

    “也是,哈哈哈!”

    杰克对弗洛基的提醒表示了感谢,而几人也回到了他们租住的房子。

    因临近午夜,他们也是很识趣的悄声上了楼,并未吵醒大概率早已熟睡的老乔治。而各自都喝了不少酒的四个年轻人也纷纷倒头就睡,这其中也包括了将斧头放在了床边的杰克。

    与此同时,酒馆内

    面对身旁几名心腹的殷勤,博格面无表情的隔着头巾抓挠了几下头皮,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酒馆后将杯中的麦芽酒一饮而尽,起身来到了一名水手的身后。

    此人面前的桌上摆满了空着的酒杯,整个人从脖子往上都有种不正常的潮红,而对方正边喝边叫骂着:

    “那个该死的小畜生,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大脸,要不是你拉着我,他早就死了!“

    男人向一旁比他清醒了不知多少倍的老海贼抱怨着,而对方听后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撇了撇嘴,很显然他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只是在借着酒劲说些之前不敢说的话罢了。

    而正当他准备说劝劝这个头脑不太清醒的家伙时,副船长的声音便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

    “古德曼,你在这里跟个鼻涕虫一样发牢骚有什么用?”

    “谁他妈叫我鼻涕虫!?”

    古德曼满脸怒意的回头后却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副船长,顿时酒也醒了几分不说,刚到嘴边的垃圾话也很快被他咽了下去。

    “不好意思啊副船长,我喝多了说胡话呢,你别放在心上。”

    “嗯,别担心,这种小事我不会在意的,但是古德曼啊,你的情况确实不太好啊,再这样下去你在船上怕是没人会再正眼瞧你了,你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副船长,杰克那小子把费里尔都杀了,而且他还是船长带上船的人,死斗的话我恐怕也打不过他。”

    古德曼侧身与坐在了自己身旁的博格说着话,但眼神却不敢与其对视太久,他时常扫过对方那双深陷进眼窝的双瞳后又低头看着博格的膝盖,只不过他心中那份不甘还是被博格敏锐的察觉了。

    “古德曼,想做什么就做吧,出什么事有我呢。”

    “真的吗船长?噢不。。副船长?”

    “哈哈哈哈,嗯!放心吧!”

    博格听罢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不少,只见他起身拍了拍古德曼的肩膀后便独自一人离开了酒馆,沿着熟悉的街道朝不远处的家走去。凌晨的冷风使他微微提了提大衣的领口,心中却在想着自己今后的计划。

    即使他今天的安排有些搞砸了,但事情还是在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着。虽然那对母子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但费里尔那个家伙却没能将那被激怒的小子杀了属实让他有些吃惊。不过这一切并未让他气愤,只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像是那些船员们背着自己起的外号一样,博格深知自己那宛若毒蛇一般的性格。他不但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耐心,想要得到什么时更是会为了那一击毙命的最佳时机安心布局等待,让猎物自投罗网。

    自从几个月前比约恩那毛头小子空降到五番队当了船长后,博格的日子就没怎么好过。当初抱着让其当众出丑的目的,与比约恩切磋时被打掉了门牙的他反而成了出丑的那个,而感受到自己与对方实力上的差距后,博格便深知他得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了。

    毕竟他可是为了船长这个位置谋划了好几年,就连上一任老船长的死也是他暗中操控布局后的结果,他甚至对自己的计谋极为自信,因为不管是船上其他人还是岛上的人,都还以为老船长的死是一场意外,但只有他清晰的记得那个老骨头死之前愤恨的表情。

    “呵,慢慢来吧,总会让我找到机会的。”

    博格想着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嗤笑,而当他快要临进家门时却发现有个头戴兜帽身穿袍子的家伙正躲在自家旁边的巷子口,虽说他是老船长捡到的孤儿,从小由其抚养长大,对方死后便没有了家人,也不需要担心亲人的安危。

    但这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很显然让他提起了心中的警觉,只不过还未待他抽刀上前,对方却侧头发现了他。只见那人下一秒便掀起了遮挡面庞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博格都为之惊讶的脸,这让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后更加坚定的将长刀抽了出来指向那人道:

    “奥拉夫?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想活了吗?还是你想要我的命?”

    “啧啧,博格,别这么紧张嘛,你就当我是来乌普萨拉观光的游客就行。”

    “呵呵,蓝牙哈拉德的手下现在都这么会讲笑话了吗?要是让拉格纳知道你在这里,怕是要开战了啊。你最好告诉我你的目的,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呵呵,别这么激动嘛,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奥拉夫这个留着大胡子的壮硕男人将隐藏着的双手举了起来,在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后向博格走去,博格见状也并未第一时间发起攻击,而是想听听这个敌对势力的“大将”到底想说些什么。

    “走吧,进屋说,还有,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说罢,博格用刀顶着奥拉夫的后背走进向自己的房子,两人在屋内坐着番对峙过后,奥拉夫先开口说道:

    “你想杀死比约恩吗?”

    博格听后瞳孔微缩,握着长刀的手掌青筋暴起,只见他猛地挥起长刀将其生生砍入了两人面前的桌子中,随后掏出腰间的火枪指着奥拉夫阴沉的道:

    “继续说。”

    “嘿嘿,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会感兴趣。”

    深夜的屋内,两人谈了很久,直到奥拉夫离开后,博格依旧端坐在原地,盯着嵌入桌子的长刀出神的想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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