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章 打虎镇杀虎
闻冠雪回房。
杨临安忽然来了兴致，要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临渊有名的稻花酒。“离了象州你俩也甭客气，要不一起喝点？”
吴乞买自知身份，摇头径自坐到一旁去。
辛素人笑若桃花，大大方方在杨临安对面坐下。“二公子要是有雅兴，奴家陪你喝两杯。甭理他，他打小就根木头疙瘩似的。”
“你是他婆娘又不是他妈，咋知道打小就是一根木头？”杨临安说时轻瞟了眼坐得根木头一样笔直的吴乞买。
辛素人旁若无人的娇笑道：“二公子说话可真有意思！”
杨临安提起酒壶，酒杯辛素人一把抢过。“伺候人的活儿二公子肯定没有奴家拿手。”
“倒也是。一看你这手不沾阳春水，会来活儿啊！”
辛素人眼尾一斜，口角生风道：“一看二公子就懂得疼人，说话真好听。”
杨临安摇头笑笑。
吴乞买闭上眼睛，像是听不见两人说话。
“来，奴家敬公子一杯。”辛素人端起酒杯，“我们只去过将军府一回，二公子居然认出我们来，眼光好记性更好。”
杨临安提杯，自顾自一口喝干，笑道：“你觉着和我一起的公子哥咋样？”
辛素人没会意过来。
杨临安指了指房间方向。
辛素人掩嘴笑道：“公子可真逗，那位明明跟奴家一样，是个身上多出几两肉的……没听说二公子好那一口。”
几两肉？她嘛差不多，你可就不止咯。就算是瞎子，只要不聋，闻冠雪一开口都能辨认出来是雄是雌。
杨临安失笑道：“哪一口？”
辛素人媚他一眼，“公子说话倒不夹枪带棒，可明知故问嘛。”
杨临安把酒杯往前一推，辛素人要抢着倒酒，被他拦住。“有些事还是自己动手的好。你既然在象州听说过我，自然也知道我好哪一口。”
辛素人笑意更浓了。都说将军府二公子是个挑食的主，吃惯了山珍，想换换口味吗？
杨临安替自己满上，看着清冽的酒从杯口逸出仍没有停手的意思，嘴上悠悠道：“我呐虽然喜欢女人，但对象大婶你这样的真提不起兴趣。”说完脸色一沉，“你最好离我远点，除了年纪大的，我也不喜欢别人家的婆娘。”
辛素人笑容在脸上僵住，“二公子我……”
“我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你可以不信。”
“不信怎样？”辛素人讪笑道。
杨临安轻飘飘道：“把你卖到最低贱窑子里去，再让你男人花银子去睡你。”
辛素人心里打个哆嗦，放下手里的酒壶起身就走。姓杨的都这德行吗？
离开临渊州，进入河西州地界。
此处与象州已是天壤之别，仿佛一个荆钗布裙的乡野村姑飞上枝头，摇身一变为婀娜多姿的大家碧玉。
十多年未曾迈出象州地界，杨临安对烟雨诗画的江南印象模糊得快要不记得了，天气已入秋，太阳半落，一轮圆月早早地悬挂半空。
“师姐，今天什么日子？”
闻冠雪本不想理他，前日杨临安和辛素人在客栈的一席话她尽收耳底，两天没给他好脸子了。“八月十五。”
“天子春朝日，秋夕月，这么快就秋节了。吴乞买，前面找个地方歇着，万家灯火月圆时，咱们不着急赶路。”
吴乞买轻扯缰绳，答道：“前面十多里有个叫打虎镇的地方，正好太阳落山前赶到。”
杨临安心情不错，一夹马腹一马当先窜出，哈哈大笑道：“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咱也别等太阳落山了，走起！”
前方三四里地就是打虎镇，夕阳西下，已能远远看见镇子里炊烟袅袅。
和杨临安并驾齐驱的闻冠雪忽然一勒马绳，俏脸上露出肃穆神情。
杨临安冲出丈远后勒马停身，眯眼道：“又有不怕死的？”
吴乞买上前，沉声道：“在下开路。”
辛素人追了上去，小声道：“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吓破胆了？”
吴乞买沉声道：“小心总不是错，你留下来，我先去看看。”
青冥烈霞交织，太阳隐入云后，不用一炷香工夫就会天黑。
杨临安抬眼看了看天色，隐隐有种心悸的感觉。
三人在吴乞买去后策骑向前。
一块光滑如洗的巨石横立路边，吴乞买在距离巨石一箭之外停驻不前，双眼瞳孔微缩，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巨石旁，一人一驴，灰驴悠闲地啃着路边泛黄的野草，一人明黄宽袍，面朝余晖负手而立，身上似是渡上了一层金光。
这样一副安详静谧的画面竟然让吴乞买不敢前进半步。
杨临安策骑到他一旁，瞪大眼睛看着黄衣灰驴道：“什么来头？”
吴乞买神情无比凝重，深呼吸一口缓缓道：“小人看不出。”
杨临安奇怪了，抿了抿嘴道：“难不成运气这么好，下山就撞上。”
隔着大半里地闻冠雪就感应到了，吴乞买好歹也差一线就跨入化神境，他看不出对方来历不代表不识货，否则早死八百回了。
能让闻冠雪拿捏不准，吴乞买不敢轻易动弹的人，就算不是三教老怪物级别的狠人，估摸着也差不离了。
杨临安打趣道：“会不会是场误会？这位老先生可斯文得很。”
那人转身。
头发乌黑，以子午木簪绾定发髻，青灰长髯飘飘，一身打扮似道非道。看面相像像是修道有年的杖国之人，又似年过不惑的大户西席。肌肤与年龄极为不趁，光洁白嫩有如初生婴儿。
让人奇怪的是他呼吸吐纳功夫稀松平常，却偏偏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一步踏错阴阳两隔的感觉。
吴乞买惊疑不定，不敢造次。
“老夫野游至此，卜得一卦，东方伏位，南方生气，天下雷行，祸生于西。”那人脸泛笑容，娓娓道来：“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吴乞买沉声道：“打虎镇。”
那人轻轻道：“虎落平阳啊，正其时也。”
杨临安听得满头雾水，笑道：“老先生瞧着像是修道之人，说话恁跟大和尚一般爱打机锋。大虎我在太渊倒是见过几只，你是谁呢？”
那人哈哈一笑，“老夫啊……你不妨叫我真言道人。”
真言道人？还真是个释道兼修的神仙？怪物？
闻冠雪脸色一变道：“道长所为何事？”
真言道人神色不改，淡然道：“老夫等候在此，想找这位小友借一样东西。”
杨临安被他看得浑身不大自在，仿佛真欠了他什么。借啥？你倒是不藏着掖着，头一回见就敢直接开口。
闻冠雪语气渐冷，“道长非常之人，想必借的也是非常之物。”
杨临安接道：“老先生你也一点不知道客气，咱俩非亲非故，凭啥你拦路我就得借你了？这分明是抢嘛。”
真言道人微微颔首道：“小道友说的也不算错。”
杨临安已经猜到了，真言道人要借的多半跟姬长生那老不死一样。柯师公的内丹还真是宝贝疙瘩，这么多人惦记着。自己他娘的算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揽祸？
瞧真言的派头不似装神弄鬼，小王师叔被姬长生撩走了，今儿该怎么应付？
吴乞买纵马而出，重剑白霜横放马背上，丝毫不在意这装神弄鬼的道士是否感知到杀意。
管你修道还是事佛，好好地修炼放下，干起拦路剪径的勾当，拦谁不好？偏拣姓杨的。我有一剑，天下哪颗头颅割不得？
从他两口子失足被擒的那刻起，便料想到有豁出去性命的一天，刀尖舔血，是自己还是旁人的血不用分得那么清。
领略过内力臻于化境后的气象，对武道的追求更加坚定，要想登堂入室磨砺剑心，就得踩着一个个强大的对手当做磨石。
眼前的真言道人显然如此，原本平常得有如凡夫的气机，似是忽然之间气变得绵延不绝，沛若汪洋。
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要让人知难而退？
闻冠雪和辛素人一左一右来到杨临安两侧，前者平静道：“一会儿若是形势不对，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杨临安咧嘴一笑道：“风紧扯呼，当然是开溜。”
吴乞买速度加快，一时间马蹄声如大鼓急敲，踏碎天地间的宁静，一人一马，势不可挡。
杨临安眯起眼睛，不放过真言道人一举一动，倒要看看他是否有拦路劫单的真神通？
二十丈。
真言道人伸手在驴背上轻轻一拍，灰驴慢悠悠的走开。
吴乞买已到了身前十丈。
真言道人仍是双手负后，一副逍遥自得的神情。
一人一马蓄势至巅峰，吴乞买白霜出鞘，借着疾马前冲的充沛气势，劈出霸气绝伦的一剑。
真言道人张口轻吐：“咄！”
马势顿减，吴乞买胸口气机随之一滞，他强压下心中杂念，狂喝一声，吐尽了心中浊气，白霜去势不改。
自信一剑就算劈在巨石上，也能将它拦腰斩断。
真言道人竟然不避不让。
这逼装得……杨临安心神震荡，差点就要拍手叫绝。
白霜如长虹贯日转瞬即至，离真言道人面孔只有数尺。
吴乞买眼神坚毅，就算想要收手也不及，若错杀了人，也只能怪你装神扮鬼了。
真言道人背后的右手似缓极快的伸出，拇指食指在分毫之间夹住白霜雷霆一剑。
闻冠雪神色一动。
辛素人知道自家男人的深浅，心下骇然。
身在局中的吴乞买更是难受，白霜纹丝不动，体内气机翻江倒海，如江河倒灌。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和浊气，双腿连踢腾身而起。
如果不能脱离真言道人掌心，迟早玩完。
真言道人哂笑一声，左手一拳挥出。
白霜离手，吴乞买在半空中翻腾。
辛素人从马背上跃起，一手抄住他，“噔噔噔”连退数步才站稳脚跟。
真言道人随手一扔，白霜剑钉入巨石中，直达剑柄。
吴乞买脸色苍白，伸手按住就要拔剑前冲的妻子，缓缓摇头。
辛素人眼中露出怯意。
杨临安忽然来了兴致，要了几样精致小菜和一壶临渊有名的稻花酒。“离了象州你俩也甭客气，要不一起喝点？”
吴乞买自知身份，摇头径自坐到一旁去。
辛素人笑若桃花，大大方方在杨临安对面坐下。“二公子要是有雅兴，奴家陪你喝两杯。甭理他，他打小就根木头疙瘩似的。”
“你是他婆娘又不是他妈，咋知道打小就是一根木头？”杨临安说时轻瞟了眼坐得根木头一样笔直的吴乞买。
辛素人旁若无人的娇笑道：“二公子说话可真有意思！”
杨临安提起酒壶，酒杯辛素人一把抢过。“伺候人的活儿二公子肯定没有奴家拿手。”
“倒也是。一看你这手不沾阳春水，会来活儿啊！”
辛素人眼尾一斜，口角生风道：“一看二公子就懂得疼人，说话真好听。”
杨临安摇头笑笑。
吴乞买闭上眼睛，像是听不见两人说话。
“来，奴家敬公子一杯。”辛素人端起酒杯，“我们只去过将军府一回，二公子居然认出我们来，眼光好记性更好。”
杨临安提杯，自顾自一口喝干，笑道：“你觉着和我一起的公子哥咋样？”
辛素人没会意过来。
杨临安指了指房间方向。
辛素人掩嘴笑道：“公子可真逗，那位明明跟奴家一样，是个身上多出几两肉的……没听说二公子好那一口。”
几两肉？她嘛差不多，你可就不止咯。就算是瞎子，只要不聋，闻冠雪一开口都能辨认出来是雄是雌。
杨临安失笑道：“哪一口？”
辛素人媚他一眼，“公子说话倒不夹枪带棒，可明知故问嘛。”
杨临安把酒杯往前一推，辛素人要抢着倒酒，被他拦住。“有些事还是自己动手的好。你既然在象州听说过我，自然也知道我好哪一口。”
辛素人笑意更浓了。都说将军府二公子是个挑食的主，吃惯了山珍，想换换口味吗？
杨临安替自己满上，看着清冽的酒从杯口逸出仍没有停手的意思，嘴上悠悠道：“我呐虽然喜欢女人，但对象大婶你这样的真提不起兴趣。”说完脸色一沉，“你最好离我远点，除了年纪大的，我也不喜欢别人家的婆娘。”
辛素人笑容在脸上僵住，“二公子我……”
“我说过的话没有不算数的，你可以不信。”
“不信怎样？”辛素人讪笑道。
杨临安轻飘飘道：“把你卖到最低贱窑子里去，再让你男人花银子去睡你。”
辛素人心里打个哆嗦，放下手里的酒壶起身就走。姓杨的都这德行吗？
离开临渊州，进入河西州地界。
此处与象州已是天壤之别，仿佛一个荆钗布裙的乡野村姑飞上枝头，摇身一变为婀娜多姿的大家碧玉。
十多年未曾迈出象州地界，杨临安对烟雨诗画的江南印象模糊得快要不记得了，天气已入秋，太阳半落，一轮圆月早早地悬挂半空。
“师姐，今天什么日子？”
闻冠雪本不想理他，前日杨临安和辛素人在客栈的一席话她尽收耳底，两天没给他好脸子了。“八月十五。”
“天子春朝日，秋夕月，这么快就秋节了。吴乞买，前面找个地方歇着，万家灯火月圆时，咱们不着急赶路。”
吴乞买轻扯缰绳，答道：“前面十多里有个叫打虎镇的地方，正好太阳落山前赶到。”
杨临安心情不错，一夹马腹一马当先窜出，哈哈大笑道：“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咱也别等太阳落山了，走起！”
前方三四里地就是打虎镇，夕阳西下，已能远远看见镇子里炊烟袅袅。
和杨临安并驾齐驱的闻冠雪忽然一勒马绳，俏脸上露出肃穆神情。
杨临安冲出丈远后勒马停身，眯眼道：“又有不怕死的？”
吴乞买上前，沉声道：“在下开路。”
辛素人追了上去，小声道：“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吓破胆了？”
吴乞买沉声道：“小心总不是错，你留下来，我先去看看。”
青冥烈霞交织，太阳隐入云后，不用一炷香工夫就会天黑。
杨临安抬眼看了看天色，隐隐有种心悸的感觉。
三人在吴乞买去后策骑向前。
一块光滑如洗的巨石横立路边，吴乞买在距离巨石一箭之外停驻不前，双眼瞳孔微缩，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
巨石旁，一人一驴，灰驴悠闲地啃着路边泛黄的野草，一人明黄宽袍，面朝余晖负手而立，身上似是渡上了一层金光。
这样一副安详静谧的画面竟然让吴乞买不敢前进半步。
杨临安策骑到他一旁，瞪大眼睛看着黄衣灰驴道：“什么来头？”
吴乞买神情无比凝重，深呼吸一口缓缓道：“小人看不出。”
杨临安奇怪了，抿了抿嘴道：“难不成运气这么好，下山就撞上。”
隔着大半里地闻冠雪就感应到了，吴乞买好歹也差一线就跨入化神境，他看不出对方来历不代表不识货，否则早死八百回了。
能让闻冠雪拿捏不准，吴乞买不敢轻易动弹的人，就算不是三教老怪物级别的狠人，估摸着也差不离了。
杨临安打趣道：“会不会是场误会？这位老先生可斯文得很。”
那人转身。
头发乌黑，以子午木簪绾定发髻，青灰长髯飘飘，一身打扮似道非道。看面相像像是修道有年的杖国之人，又似年过不惑的大户西席。肌肤与年龄极为不趁，光洁白嫩有如初生婴儿。
让人奇怪的是他呼吸吐纳功夫稀松平常，却偏偏给人一种高深莫测、一步踏错阴阳两隔的感觉。
吴乞买惊疑不定，不敢造次。
“老夫野游至此，卜得一卦，东方伏位，南方生气，天下雷行，祸生于西。”那人脸泛笑容，娓娓道来：“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吴乞买沉声道：“打虎镇。”
那人轻轻道：“虎落平阳啊，正其时也。”
杨临安听得满头雾水，笑道：“老先生瞧着像是修道之人，说话恁跟大和尚一般爱打机锋。大虎我在太渊倒是见过几只，你是谁呢？”
那人哈哈一笑，“老夫啊……你不妨叫我真言道人。”
真言道人？还真是个释道兼修的神仙？怪物？
闻冠雪脸色一变道：“道长所为何事？”
真言道人神色不改，淡然道：“老夫等候在此，想找这位小友借一样东西。”
杨临安被他看得浑身不大自在，仿佛真欠了他什么。借啥？你倒是不藏着掖着，头一回见就敢直接开口。
闻冠雪语气渐冷，“道长非常之人，想必借的也是非常之物。”
杨临安接道：“老先生你也一点不知道客气，咱俩非亲非故，凭啥你拦路我就得借你了？这分明是抢嘛。”
真言道人微微颔首道：“小道友说的也不算错。”
杨临安已经猜到了，真言道人要借的多半跟姬长生那老不死一样。柯师公的内丹还真是宝贝疙瘩，这么多人惦记着。自己他娘的算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揽祸？
瞧真言的派头不似装神弄鬼，小王师叔被姬长生撩走了，今儿该怎么应付？
吴乞买纵马而出，重剑白霜横放马背上，丝毫不在意这装神弄鬼的道士是否感知到杀意。
管你修道还是事佛，好好地修炼放下，干起拦路剪径的勾当，拦谁不好？偏拣姓杨的。我有一剑，天下哪颗头颅割不得？
从他两口子失足被擒的那刻起，便料想到有豁出去性命的一天，刀尖舔血，是自己还是旁人的血不用分得那么清。
领略过内力臻于化境后的气象，对武道的追求更加坚定，要想登堂入室磨砺剑心，就得踩着一个个强大的对手当做磨石。
眼前的真言道人显然如此，原本平常得有如凡夫的气机，似是忽然之间气变得绵延不绝，沛若汪洋。
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是要让人知难而退？
闻冠雪和辛素人一左一右来到杨临安两侧，前者平静道：“一会儿若是形势不对，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杨临安咧嘴一笑道：“风紧扯呼，当然是开溜。”
吴乞买速度加快，一时间马蹄声如大鼓急敲，踏碎天地间的宁静，一人一马，势不可挡。
杨临安眯起眼睛，不放过真言道人一举一动，倒要看看他是否有拦路劫单的真神通？
二十丈。
真言道人伸手在驴背上轻轻一拍，灰驴慢悠悠的走开。
吴乞买已到了身前十丈。
真言道人仍是双手负后，一副逍遥自得的神情。
一人一马蓄势至巅峰，吴乞买白霜出鞘，借着疾马前冲的充沛气势，劈出霸气绝伦的一剑。
真言道人张口轻吐：“咄！”
马势顿减，吴乞买胸口气机随之一滞，他强压下心中杂念，狂喝一声，吐尽了心中浊气，白霜去势不改。
自信一剑就算劈在巨石上，也能将它拦腰斩断。
真言道人竟然不避不让。
这逼装得……杨临安心神震荡，差点就要拍手叫绝。
白霜如长虹贯日转瞬即至，离真言道人面孔只有数尺。
吴乞买眼神坚毅，就算想要收手也不及，若错杀了人，也只能怪你装神扮鬼了。
真言道人背后的右手似缓极快的伸出，拇指食指在分毫之间夹住白霜雷霆一剑。
闻冠雪神色一动。
辛素人知道自家男人的深浅，心下骇然。
身在局中的吴乞买更是难受，白霜纹丝不动，体内气机翻江倒海，如江河倒灌。他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和浊气，双腿连踢腾身而起。
如果不能脱离真言道人掌心，迟早玩完。
真言道人哂笑一声，左手一拳挥出。
白霜离手，吴乞买在半空中翻腾。
辛素人从马背上跃起，一手抄住他，“噔噔噔”连退数步才站稳脚跟。
真言道人随手一扔，白霜剑钉入巨石中，直达剑柄。
吴乞买脸色苍白，伸手按住就要拔剑前冲的妻子，缓缓摇头。
辛素人眼中露出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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