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章 嫁不嫁？信不信？
齐龙甲刚进国子监大门，就被几个人拦下。
孔杰、朱则非、韩祖之，贺弥儿和太子党核心拥趸孙过。
韩祖之门牙被杨临安捶掉两颗，说话漏风开口被人笑，窝了一肚子火。“啧啧啧！这回姓杨的看他怎么嚣张蹦跶？有个一品的爹又怎样？刑部大牢九死剩一生。他要是有命出来，我保管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孔杰火上浇油道：“你怕是要失望了，还没听说过谁进了刑部大牢能站着出来。可怜贺兄如花似玉的义妹。”
贺弥儿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爹昨天已经告了御状，岂能让我义妹白死？”
齐龙甲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平静道：“杨临安昨日已被兵部林侍郎从刑部大牢保出来了，几位若是想找他麻烦，大可直接去林府。”
几人面面相觑，似是不知道杨临安已从刑部大牢出来。
一袭月白色袍子的孙过目光扫过来，接着转身要走，口中淡淡道：“没意思，一条吃硬骨头的丧家之犬而已。”也不知道他口中丧家之犬指的是杨临安还是齐龙甲？
孙过一走，贺弥儿几人没兴致逗弄齐龙甲，孔杰道：“贺少，那厮真被保出来了？”
贺弥儿心中叹口气，嘴上道：“迈出了刑部大牢的门槛，还能飞回象州去？”
“你知道啊？”
孙过的声音传来，“那可不见得，就看他能不能先从大理寺狱飞出来了。”
看着五人趾高气扬的走远，齐龙甲才挪动脚。
娄英俊不知从哪里突然钻了出来，和齐龙甲并肩而行，嘴上小声道：“齐兄，大家都在议论临安兄杀人，还被刑部关进了大牢。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齐龙甲目不斜视，冷淡道：“你认为是真那便是真的。”
娄英俊老脸难掩失望之色，嘀咕道：“杨兄不像是这种人啊？齐兄不要误会，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咳……我才追随杨兄左右，难不成把霉运带给他了？”
齐龙甲侧头看了他一眼，不似做作。落井下石常见，雪中送炭少有，他语气稍转温和道：“事情尚未有定论，就算是霉运那也是他应劫的。”
娄英俊不住点头，大为同意道：“嗯嗯，杨兄吉人自有天相，定是场误会。唉！可是……”
“可是什么？娄兄有话直说。”娄英俊同是寒门出身，在国子监一混七年，齐龙甲自然知道他。
娄英俊叹道：“事出寻常必有妖，我担心杨兄这一劫不大好过啊。他们说此次指证杨兄的是……是老太师汤至清。”
齐龙甲神色如常，迈开步子道：“我劝娄兄赶紧改换门庭，否则以后不用在国子监混了。”
娄英俊坠后两步，似是听不到，喃喃道：“还能更惨？早知道他娘的我就该投效太子党去。”
林実夫看着女儿，语气平静道：“曌儿找我就为这事？”
林曌秀眉微蹙，“爹，我已经托人打听了，杨临安这次惹下泼天大祸……”
林実夫打断她道：“你向谁打听了？谁让你打听了？”
林曌俏脸上露出少许不服气道：“爹啊，向谁打听重要吗？重要是人家说的事实。汤太师作证，难道还会有假？”
林実夫叹口气道：“听说你最近和李元振走得很近？”
林曌跺脚道：“爹，女儿和你说正事呢。”
林実夫淡然一笑，“爹说的难道不是正事？”
林曌气呼呼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恼道：“是谁在爹耳旁咬舌根子？是，我是听李元振说的。我知道爹和象州杨世伯是故旧，可他儿子自己不争气，凭什么要把爹搭进去？满朝门生故旧，也……”
林実夫脸色一沉，叱道：“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数落你爹了？”
林曌满脸委屈，“我没有数落爹的意思，只是觉得事已至此，爹为什么……”
林実夫再次打断她，“为什么你不学学你大哥的性子？杨临安的事你不许再多嘴。”
林曌还要犟嘴，“一个世家纨绔值得吗？”
林実夫冷眼扫来，微怒道：“你交往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世家纨绔？平时玩玩也就罢了，再敢多事，以后就不用出府了。”
林曌鼓起嘴别过脸不说话。
林実夫坐入椅内，语气转柔接着道：“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或者恨，更何况在盛阳。你向来自认有主见，杨临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路遥方知马力，你何妨多一些耐心。”
林曌看向乃父，脑中似乎捕捉到点什么，一脸惊疑道：“爹……你不会是想把我许配给那杨临安吧？”她马上就年满十九，登门作媒提亲的大有人在，都被拒绝了。难道早被姓杨那家伙预定了？否则爹怎会不分是非曲直固执的要保他？
林実夫忽然莞尔一笑，摇摇头道：“你二哥都还没成亲，你急什么？”
我急？林曌瞬间感觉头大，天呐！我急的是你真要把我许给杨临安，那家伙一脸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欠揍模样。口气大过天的横渠四教也不知道从哪儿剽窃来？跟林云昭臭味相投的人说得出那样的话？
林実夫轻声道：“你也算读过不少书，可知道横渠四教的出处？汤至清说话你当真，仰静修说的你就不信了？”
林曌起身准备走，今天受的打击太大了。到了门口她转身道：“女儿只信自己，爹！不管你有没有把我许给杨临安的心思，女儿现在就告诉您，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林実夫怔住，我说让你嫁他了吗？
出了房间，林曌边走边看向杨临安住的客房方向，恨声道：“见你的大头鬼去吧！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指望我会嫁给你！”
丫鬟绿涛小声问道：“小姐，你要嫁人了吗？嫁给谁呀？”
林曌哼了一声道：“一个自以为是、到处招惹麻烦的家伙。”
“啊？那你还嫁？”
“美得他！”说时她微微低头，稍稍整理了下胸前衣襟，再抬起头一脸傲然。
绿涛听不懂了，“那小姐你究竟嫁还是不嫁？”
“本小姐瞎啊？嫁给他！”自己惹祸害我被骂，自身难保了嫁给他守寡吗？一想到这里林曌胸中豁然开朗。是哦，出这么大事我还瞎担心什么？
“绿涛，你待会儿帮我约许家若男小姐，下午一起去天香阁，听说他们家新到了一批胭脂水粉，很抢手哩。”
杨临安连打几个喷嚏，嘀咕道：“谁在咒我？”
房门打开，林云昭溜了进来。“谁咒你？临安老弟，大理寺又来人了。”
在林実夫、林云昭父子陪同下，杨临安去见大理寺的人。再由大理寺少卿范海陵将他暂时收押至大理寺狱。
这是范海陵和林実夫的约定，刑部大牢太复杂，又不属他们管辖，杨临安的安全没法得到保证。万一他在那里突然暴毙，这个责任以及随之而来的后果没人能承担和预料。
况且贺翩跹一案水落石出前，在大理寺和刑部的邸报送达象州前，必须确保杨临安的安全。
杨临安会被单独关押，由范海陵亲自指派人手全天看守。
杨临安被带走后不久，闻冠雪找到林実夫。
“他会被定罪吗？如果被定罪会怎样？”
林実夫没有直接回答，看着和林曌差不多年龄、稍显稚气却又神情孤冷决绝的女子，反问道：“闻姑娘相信人是杨临安杀的吗？”
“我说不是他就不是吗？”不等林実夫说话，闻冠雪接着道：“不管他有没有杀人，他都不能死。”杨临安怎能死？他是掌教师伯弟子，弈天宗的希望。昨晚以前，她还会怀疑掌教师伯眼花看错人，现在她相信那个可恶的家伙确实是金莲命格，否则怎么会才一个多月时间就能与桃枝神意相通？居然还养出飞剑！尽管飞剑多半来自于前人栽树的柯师公。
林実夫失笑道：“闻姑娘放心，他不会死，我相信他没有杀人。即便人真是他杀的，他也不会死。”
闻冠雪皱眉道：“那为什么又把他带走？”
林実夫温和道：“盛阳和伏牛山不一样，有些事总要做做样子。”
闻冠雪注视林実夫，似是要分辨他说话的真假。“他被带去了哪里？”
“大理寺狱。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没有人敢动他。倒不是林某的面子有多大，牵一发动全身，他毕竟是奉召入京，还是象州将军侯府的人。”
闻冠雪不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人陷害他？”
林実夫笑道：“闻姑娘是不相信杨临安会杀人喽。”
闻冠雪担心道：“一旦进了大理寺狱，明着没人敢拿他怎样，可如果下黑手呢？”
林実夫不敢保票，他相信范海陵能说到做到，更不希望杨临安有事，否则没法向杨逢春交代。可世上哪有万无一失？至少到目前为止，究竟谁才是杨临安一案真正的幕后推手仍是个谜。
闻冠雪见他不说话，淡然道：“既然林先生不能保证，那我就用自己的法子好了。”
林実夫一愣，闻冠雪已经没了踪影。
孔杰、朱则非、韩祖之，贺弥儿和太子党核心拥趸孙过。
韩祖之门牙被杨临安捶掉两颗，说话漏风开口被人笑，窝了一肚子火。“啧啧啧！这回姓杨的看他怎么嚣张蹦跶？有个一品的爹又怎样？刑部大牢九死剩一生。他要是有命出来，我保管揍得他娘都不认识他。”
孔杰火上浇油道：“你怕是要失望了，还没听说过谁进了刑部大牢能站着出来。可怜贺兄如花似玉的义妹。”
贺弥儿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爹昨天已经告了御状，岂能让我义妹白死？”
齐龙甲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平静道：“杨临安昨日已被兵部林侍郎从刑部大牢保出来了，几位若是想找他麻烦，大可直接去林府。”
几人面面相觑，似是不知道杨临安已从刑部大牢出来。
一袭月白色袍子的孙过目光扫过来，接着转身要走，口中淡淡道：“没意思，一条吃硬骨头的丧家之犬而已。”也不知道他口中丧家之犬指的是杨临安还是齐龙甲？
孙过一走，贺弥儿几人没兴致逗弄齐龙甲，孔杰道：“贺少，那厮真被保出来了？”
贺弥儿心中叹口气，嘴上道：“迈出了刑部大牢的门槛，还能飞回象州去？”
“你知道啊？”
孙过的声音传来，“那可不见得，就看他能不能先从大理寺狱飞出来了。”
看着五人趾高气扬的走远，齐龙甲才挪动脚。
娄英俊不知从哪里突然钻了出来，和齐龙甲并肩而行，嘴上小声道：“齐兄，大家都在议论临安兄杀人，还被刑部关进了大牢。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齐龙甲目不斜视，冷淡道：“你认为是真那便是真的。”
娄英俊老脸难掩失望之色，嘀咕道：“杨兄不像是这种人啊？齐兄不要误会，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咳……我才追随杨兄左右，难不成把霉运带给他了？”
齐龙甲侧头看了他一眼，不似做作。落井下石常见，雪中送炭少有，他语气稍转温和道：“事情尚未有定论，就算是霉运那也是他应劫的。”
娄英俊不住点头，大为同意道：“嗯嗯，杨兄吉人自有天相，定是场误会。唉！可是……”
“可是什么？娄兄有话直说。”娄英俊同是寒门出身，在国子监一混七年，齐龙甲自然知道他。
娄英俊叹道：“事出寻常必有妖，我担心杨兄这一劫不大好过啊。他们说此次指证杨兄的是……是老太师汤至清。”
齐龙甲神色如常，迈开步子道：“我劝娄兄赶紧改换门庭，否则以后不用在国子监混了。”
娄英俊坠后两步，似是听不到，喃喃道：“还能更惨？早知道他娘的我就该投效太子党去。”
林実夫看着女儿，语气平静道：“曌儿找我就为这事？”
林曌秀眉微蹙，“爹，我已经托人打听了，杨临安这次惹下泼天大祸……”
林実夫打断她道：“你向谁打听了？谁让你打听了？”
林曌俏脸上露出少许不服气道：“爹啊，向谁打听重要吗？重要是人家说的事实。汤太师作证，难道还会有假？”
林実夫叹口气道：“听说你最近和李元振走得很近？”
林曌跺脚道：“爹，女儿和你说正事呢。”
林実夫淡然一笑，“爹说的难道不是正事？”
林曌气呼呼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恼道：“是谁在爹耳旁咬舌根子？是，我是听李元振说的。我知道爹和象州杨世伯是故旧，可他儿子自己不争气，凭什么要把爹搭进去？满朝门生故旧，也……”
林実夫脸色一沉，叱道：“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数落你爹了？”
林曌满脸委屈，“我没有数落爹的意思，只是觉得事已至此，爹为什么……”
林実夫再次打断她，“为什么你不学学你大哥的性子？杨临安的事你不许再多嘴。”
林曌还要犟嘴，“一个世家纨绔值得吗？”
林実夫冷眼扫来，微怒道：“你交往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世家纨绔？平时玩玩也就罢了，再敢多事，以后就不用出府了。”
林曌鼓起嘴别过脸不说话。
林実夫坐入椅内，语气转柔接着道：“世上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爱或者恨，更何况在盛阳。你向来自认有主见，杨临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路遥方知马力，你何妨多一些耐心。”
林曌看向乃父，脑中似乎捕捉到点什么，一脸惊疑道：“爹……你不会是想把我许配给那杨临安吧？”她马上就年满十九，登门作媒提亲的大有人在，都被拒绝了。难道早被姓杨那家伙预定了？否则爹怎会不分是非曲直固执的要保他？
林実夫忽然莞尔一笑，摇摇头道：“你二哥都还没成亲，你急什么？”
我急？林曌瞬间感觉头大，天呐！我急的是你真要把我许给杨临安，那家伙一脸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欠揍模样。口气大过天的横渠四教也不知道从哪儿剽窃来？跟林云昭臭味相投的人说得出那样的话？
林実夫轻声道：“你也算读过不少书，可知道横渠四教的出处？汤至清说话你当真，仰静修说的你就不信了？”
林曌起身准备走，今天受的打击太大了。到了门口她转身道：“女儿只信自己，爹！不管你有没有把我许给杨临安的心思，女儿现在就告诉您，打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林実夫怔住，我说让你嫁他了吗？
出了房间，林曌边走边看向杨临安住的客房方向，恨声道：“见你的大头鬼去吧！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别指望我会嫁给你！”
丫鬟绿涛小声问道：“小姐，你要嫁人了吗？嫁给谁呀？”
林曌哼了一声道：“一个自以为是、到处招惹麻烦的家伙。”
“啊？那你还嫁？”
“美得他！”说时她微微低头，稍稍整理了下胸前衣襟，再抬起头一脸傲然。
绿涛听不懂了，“那小姐你究竟嫁还是不嫁？”
“本小姐瞎啊？嫁给他！”自己惹祸害我被骂，自身难保了嫁给他守寡吗？一想到这里林曌胸中豁然开朗。是哦，出这么大事我还瞎担心什么？
“绿涛，你待会儿帮我约许家若男小姐，下午一起去天香阁，听说他们家新到了一批胭脂水粉，很抢手哩。”
杨临安连打几个喷嚏，嘀咕道：“谁在咒我？”
房门打开，林云昭溜了进来。“谁咒你？临安老弟，大理寺又来人了。”
在林実夫、林云昭父子陪同下，杨临安去见大理寺的人。再由大理寺少卿范海陵将他暂时收押至大理寺狱。
这是范海陵和林実夫的约定，刑部大牢太复杂，又不属他们管辖，杨临安的安全没法得到保证。万一他在那里突然暴毙，这个责任以及随之而来的后果没人能承担和预料。
况且贺翩跹一案水落石出前，在大理寺和刑部的邸报送达象州前，必须确保杨临安的安全。
杨临安会被单独关押，由范海陵亲自指派人手全天看守。
杨临安被带走后不久，闻冠雪找到林実夫。
“他会被定罪吗？如果被定罪会怎样？”
林実夫没有直接回答，看着和林曌差不多年龄、稍显稚气却又神情孤冷决绝的女子，反问道：“闻姑娘相信人是杨临安杀的吗？”
“我说不是他就不是吗？”不等林実夫说话，闻冠雪接着道：“不管他有没有杀人，他都不能死。”杨临安怎能死？他是掌教师伯弟子，弈天宗的希望。昨晚以前，她还会怀疑掌教师伯眼花看错人，现在她相信那个可恶的家伙确实是金莲命格，否则怎么会才一个多月时间就能与桃枝神意相通？居然还养出飞剑！尽管飞剑多半来自于前人栽树的柯师公。
林実夫失笑道：“闻姑娘放心，他不会死，我相信他没有杀人。即便人真是他杀的，他也不会死。”
闻冠雪皱眉道：“那为什么又把他带走？”
林実夫温和道：“盛阳和伏牛山不一样，有些事总要做做样子。”
闻冠雪注视林実夫，似是要分辨他说话的真假。“他被带去了哪里？”
“大理寺狱。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没有人敢动他。倒不是林某的面子有多大，牵一发动全身，他毕竟是奉召入京，还是象州将军侯府的人。”
闻冠雪不傻，“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有人陷害他？”
林実夫笑道：“闻姑娘是不相信杨临安会杀人喽。”
闻冠雪担心道：“一旦进了大理寺狱，明着没人敢拿他怎样，可如果下黑手呢？”
林実夫不敢保票，他相信范海陵能说到做到，更不希望杨临安有事，否则没法向杨逢春交代。可世上哪有万无一失？至少到目前为止，究竟谁才是杨临安一案真正的幕后推手仍是个谜。
闻冠雪见他不说话，淡然道：“既然林先生不能保证，那我就用自己的法子好了。”
林実夫一愣，闻冠雪已经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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