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教堂

    当柯特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教堂穹顶上的各色神话浮雕。

    前世喜好研究古希腊文化和历史的柯特立刻被它们吸引住了。

    那些浮雕形态各异,有的画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挥舞宝剑与一个巨大的九头蛇怪在缠斗,而男子的同伴则举起火把灼烧那些断掉的蛇头,蛇怪的脚下有着一只巨蟹,它的巨钳咬在男子的腿上…

    有的画着一艘大船,一群高大的男人穿着盔甲在划着浆,他们的背后是一片大陆,而他们则每人握着一根船桨,那几十双船桨一起划动,让船在大海中飞速前进…

    少年转动着眼睛,连脑袋也动了起来,准备将穹顶上的浮雕都打量一遍。

    那些浮雕内容虽然各不相同,但柯特看出来一个共同点——

    这些浮雕所刻画的内容和他在瓦莱广场中心的高台旁看到的是同一类,只是他暂时想不起来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他目前没有什么时间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那就是弄清楚他自己所处的状况。

    “这里,难道是天堂吗?”

    柯特将眼睛往上翻去,他想看看头上有没出现光环。

    但意料中的耀眼光芒并没有出现,也没有什么白衣天使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有的只是白色的墙壁。

    他又转动眼睛和脑袋,看了看周围,只见房间内都是一些普通的柜子和桌子,只是打扫的十分干净,应该是有人经常清理。

    柯特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病床上,但四肢特别的无力,像是失去了感觉。

    他只能努力转动目前唯一可以移动的眼睛和脑袋,继续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似乎是一个教堂。”

    但它具体是什么来历,柯特还不清楚。

    在风院的藏书阁里,他学习了有关这个大陆原有的超凡者体系的很多知识。

    导师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是由超凡者占据主导地位的,所以学习他们的基础知识是下山闯荡所必备的,而柯特为了尽早下山闯荡,每天都会学习很长时间,因此还是比较了解的。

    超凡者的各大职业都设立有自己的圣殿,一个圣殿内一般包含多个职业,职业有高阶有低阶,但是都是相关途径内的,而区别不同圣殿的方法就是供奉的神像和象征标志。

    “我只要再看到他们的神像,就能确定了。”他努力把视线向后看去。

    这时候,安德莉亚正按照牧师的嘱咐,来查看病人的情况。

    她一打开治疗室的门,便看到那个少年好像正翻着白眼。

    “不好了,病人状态很糟糕,已经翻白眼了。”

    她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向病床上的少年走去

    在她呼喊之前,柯特通过眼神注意到有人进来了,于是他的眼黑又转动了过来,与前来观察他的修女对上了视线。

    这一刻有点尴尬,于是柯特的脸上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试图缓解尴尬。

    但修女面色未变,没有说话。

    这时,一颗蓝色的宝珠映入柯特的眼帘。

    少年顺着杆身看去,只见一位手持着法杖的白衣黑领的男人走到了床头边看着他。

    “你醒了吗?”

    穆勒弗来到他的身旁,询问起他的状况。

    “咳…咳…,醒了。”

    柯特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一下这尴尬的气氛,眼睛有些心虚的往别的地方看去,不敢与对方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

    牧师一边问到,一边将手伸了过去摸了摸少年的额头,仿佛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我叫柯特。”少年不再尴尬,恢复了一些谨慎。

    “目前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他这样说着,旁边的修女则在一旁拿着羊皮纸开始记录。

    接着,柯特看到牧师将蓝色的宝石直接贴到了他额头上——

    但少年意想之中的冰凉触感没有传来,反而有一丝温润的温暖感觉,从额头传遍至全身。

    “你叫柯特对吗?你的姓氏是什么?”

    “我没有姓氏,导师没有把我的姓氏告诉过我。”

    听到少年的回答,牧师不再说话,而是闭上了眼镜,认真感受着宝石中能量的状况。

    过了一分钟,牧师睁开眼睛:

    “治愈能量逸散的很均匀,这代表伤者的全身多处剑伤,多处咬伤,都已经初步愈合了,同时血管恢复正常供血,失血也止住了。”

    安德莉亚继续记着笔记。

    “复原之杖只能起到将病人状态回复正常的效果,但是这是一种强制性的治疗效果。

    那么,复原之杖有什么副作用?”

    他顿了顿,提问到。

    安德莉亚连忙把手上的笔和羊皮纸收拾好,认真回答道:

    “这种能量的治疗原理也是通过外在能量引导病人自身的能量进行自愈,在情况紧急的时候有应急治疗的效果。

    但是会迅速消耗大量病人体内的能量,导致病人身体虚弱,无法通过自身恢复到正常状态。”

    穆勒弗等了一会,确认修女说完了之后,补充道:“同时,无法再接受低于器级为C及以下的杖的治疗效果。”

    牧师此时已经来到柯特的侧前,看着他:

    “教堂里没有更高级的杖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办法再接受法杖治疗效果了,现在只能静静修养,等待身体慢慢恢复了。”

    少年视线上扬地看向对方,脸上带着不知是疑惑、惊诧、还是愤慨的表情。

    牧师认真的盯着他,接着继续面色严肃的说到:

    “所以,柯特,这几天请你安分一点,不要再把负责照顾你的安德莉亚小姐吓到了。”

    少年将视线低垂了下来,看着前方的墙壁,未与对方继续对视。

    “安德莉亚,你先出去一下。”牧师轻轻说到。

    修女小姐轻轻颔首,看了病床上的少年一眼,抱着羊皮纸和羽毛笔走了出去。

    牧师走到窗边,打开房间一侧的窗户,清新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

    柯特感受到新鲜空气的涌入,也看向了窗户方向——

    只见窗外伫立着一根高大的石柱,数十根尖锐的棱角围绕着石柱,一根根雕刻在圆形柱身之上,而更远处的景象则为一片白雾所笼罩。

    柯特移回视线,又看了一眼石柱,再次确定了这就是古希腊式的建筑风格。

    “现在是清晨吗?这里雾气这么大吗?又或者是什么魔法?”他又瞥了一眼远处的浓郁白雾,想到很多问题。

    “现在是中午——”

    牧师转过身来,他仿佛透过柯特的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般,直接说道:

    “那把生锈的旧剑我们暂时给你保管了,等你伤势好了,可以来拿。

    我再重复一遍,村子里的环境很复杂,建议你不要随意离开这里,否则不仅你的伤势没法治愈,而且你一旦在外面迷路了,别人也很难能够找到你!”

    “这是什么威胁吗?”柯特感觉到了神父言语中的不善。

    “村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外人了,大家都非常单纯善良,但并不代表我们是非常容易受欺骗的人。”牧师顿了一下。

    “你身上有很多伤痕,有些伤口甚至是直达脏器,如果不是被村里的人侥幸遇到,你可能已经死在溪边了。

    我刚才用回复之杖接触你的额头时,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烈的情绪。

    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不好的企图!”

    牧师说完这些,径直走了出去。

    柯特没有回答一句话,对方的言语中透露的不善和救治他的行为让他感觉迷惑...

    对方会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吗?难道救治他的行为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以便套取情报?可如果支援的话,对方直接透露的不善就显得自相矛盾了。

    信息太少了,根本无法推断。

    柯特于是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于是闭上眼睛,开始用拟冥想状态静静的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外面的走道上静悄悄的,没有脚步声。

    再过了一刻钟,柯特在确定牧师已经离开之后,开始尝试在全身运转灵力。

    但他稍微引动灵力在脉路中移动时,就发现位于丹田处的微弱灵力稍一移动,很快就在脉路中逸散了。

    少年又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他于是得出了自身的状况——

    目前,他体内的整个脉路薄弱的就像一条千疮百孔的,由纸做成的管路,既不能起到防止灵气外泄的阻隔作用,也不能起到运输管路的引导作用。

    他尝试着用灵气从丹田附近开始滋润灵脉,但发现灵气一经离开丹田,就入泥牛入海一般,渺无踪影。

    “难道那个叫拉尔夫的家伙使用的魔法阵,真的把我的武者修为全部废除了?”

    柯特顿时感到后背发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没有灵脉的他几乎与废人无异。

    虽然他并不知道天生武脉有多么强大,但是从当时拉尔夫的反应和回答来看,这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天赋才能——

    毕竟,对方因为此事直接找上了他,而且就旅馆下毒一事来看,那人还冒了泄露计划的风险。

    这几点就足以证明很多了。

    所以柯特觉得自己的“天生武脉”绝对不是不同寻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天生武脉不可能被人就这样废除。”想明白天生武脉珍贵性的他,立刻激动了起来。

    他此时正闭着眼感受体内灵脉的情况,但好几次尝试都以失败结束之后,他的脑袋在枕头上不停转动,不断辗转反侧,就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我不可能被废除武脉,

    我还刚刚成为正式武者,

    我还没有游历整个大陆世界,

    我还没有体验异世界的生活,

    我还没有找到回地球的方法,

    我不可能被废除天生武脉……

    他目眦欲裂,双眼无神地念叨起来:

    “不可能的……”

    “不可能……”

    “不可……”

    他一直这般说着,但是一抹泪光却不经意的就从眼角流出。

    “呵呵,这难道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

    我因为自己的天生武脉被人盯上了,才落得这个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脑海内思绪纷呈,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精神状态似乎有些失常。

    这时,一抹阳光突然透过房间顶部的彩窗投射而下,照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会落得这个地步,是因为那个拉尔夫,是他,是那个神秘组织的计划,导致我的武脉被完全破坏掉了。”

    柯特想到那个拉尔夫,想到那人说的那个组织。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这个组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他们的迫害。”

    他想到自己的遭遇,越发对这个未知的组织的所作所为感到愤然。

    “无缘无故迫害于我,而且按照我之前的分析,导师他们甚至是整个教派很可能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柯特努力握了握拳,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咬紧了牙齿,但他没有放开拳头,直到五指完全握紧,手掌的皮肤都压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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