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凌志急忙奔向老人去看,老人的情况比起刚刚的震川更要差,连气息都没有了,凌志触摸他的身体,能明显感受到冰冷的逐步逼近。

    凌志正在检查老人的状况,忽然觉得身后有真气疾动,急忙回头查看,只见那震川蹲在那块木板上,两手在水中做桨,正努力的划着,看起来是要逃走。

    愤怒的凌志哪能如他所愿,手中阵链直接将其绑缚住,一把就将其抓回来扔在船上,一脚踏在他背上,其力道之大,又让震川吐出一口鲜血。船板在凌志这重重一脚后已然破裂,凌志干脆召出阵盘,踩在阵盘上,恶狠狠瞪着震川。

    “你这混蛋,好狠辣的手段!我今天必定要杀了你,为那些惨死你手的人们报仇!”

    震川吐了口血,看着凌志笑起来。

    “哈哈哈,大英雄,你有这凭阵渡水的本事,如何还要乘这小木船?”

    听了这话,凌志脸色更难看了,又是一脚踹在震川身上,震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接下来的话语都沾着嘴边血沫,虽然听不清,但也能听个大概意思。

    “你自诩善良,用请客乘船的方式周济那些凡人,还渴望被人赞誉,所以也登上船只,没有独自渡河。你自以为我是害人的妖怪,你为民除害杀死了我,可我的目标从最开始便是你,若不是你爱慕虚荣,渴求夸赞,我便不会登船,这些人都可以保住性命,哈哈哈哈……”

    “闭嘴!”

    暴怒的凌志狠狠一脚踩向震川,一脚直接将其胸口踩得整个凹了下去,双眼失神。而凌志也感受到了从脚上传来的一阵剧痛,忍着疼痛拔出脚来,竟看见脚上扎了一根血红的短枪。还不待凌志在做些什么疑惑或是愤怒等发泄情绪的举动,他便感到脑袋一阵发沉,接着整个人昏死过去,被阵盘载着缓缓在河中漂着。

    就在凌志昏迷了一刻钟之后,一个身材肥胖的光头嘴里叼着一把砍柴斧,远远从河中游了过来。

    “哎呀,这孩子,咋滴啦这是?”

    光头从凌志脚上拔出短枪,在枪尖处,无数的血红倒钩照得光头不住地砸吧嘴。

    “这孩子,腿咋都成了冻梨了!”

    光头从腰间取出匕首划开凌志那又粗又黑的伤腿,挤出几股黑血后又用凌志的衣服为他草草包扎了下,背起他再次跃入水中,临走还不忘记感慨一句阵盘上的尸体。

    “这大马蜂子,这老大,就让这小伙子弄死了,真行啊!”

    。。。。。

    凌志并非是自然醒来的,而是在寒冷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下,被身体强制唤醒的。

    “唔,这是?”

    凌志费力地睁开眼,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冰匣中,受伤的左腿完全被冰封了起来,身上的衣服少了一块,像是被人给撕去了。

    “碰上流氓了?”

    正当他回忆着发生过的事情,耳边忽然传来了脚步声,他费力的撑起上半身,赫然看见一个土豆出现在他面前。

    “呔,何方土豆精,快快报上名来!”

    凌志的精神之旺盛显然让来人吃了一惊,话语则更甚。只见他来回瞧着周围,嘴里还自言自语道。

    “土豆,哪有啥土豆啊?”

    他一边疑惑着摸着脑袋,一边看向凌志身处的冰匣,在冰匣的反光下他看到自己的头,表情稍微僵了僵。

    “这是我的脑袋,啥叫土豆啊!”

    来人带来了食物与药草,一边帮凌志换药一边为他讲述自己所见之事。

    “小伙枝啊,你是真行啊,那妖怪我看着就老厉害了,你看看这毒都这么厉害,你这条腿啊,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不过你这身体也挺好……”

    “土豆”的健谈有些超出凌志的预料,但他毕竟心中还有疑惑,便打断了他。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哪?”

    “土豆”看着他,把篮子递过去,里头是一些吃的和水。凌志这是也感受到饥饿了,于是他一边吃,一边听“土豆”给他讲述着。

    “我前天路过那旮沓,正好看见你们搁那打,我寻思我也不会飞,不让那大蜜蜂子给我头蛰烂了,我就没过去,后来看着你赢了,我就赶紧救你去了。”

    凌志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大哥,你说它是大蜜蜂?”

    “土豆”一拍手,“可不呗,老厉害了,哦,既然你也醒了,我这里有样东西得给你。”他在怀里掏了掏,取出一个玉色小瓶,拔开塞子给凌志满满倒了一杯橙色的液体。

    “这是?”

    不是凌志嫌弃谁,可他看的分明,这瓶子就是从“土豆”的腋窝下拿出来的。“这可是有关性命的大事,不得不小心谨慎。”他想。

    “土豆”将满满一杯液体推过来。“赶紧的吧,这可是路过的道士给我的好果汁,你趁热喝了,对身子,特……特别好。”

    “趁热?”

    这不由得凌志又多想起来——这玉瓶可不保温,里头的液体哪里会热,除非……

    凌志正在想着怎么拒绝,那“土豆”却突然“嗨!”叫了一声,然后趁着凌志被镇住,一把就将好果汁灌进了他的嘴里。

    。。。。。

    次日清晨,凌志已经完全康复,连腿伤都完全好了。此时他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正在门口与土豆告别。

    “大哥,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土豆”似乎对讲出自己的姓名这件事很是抵触,连连摆手,“可拉倒吧,没啥可提的,也别说报答,不行就叫我土豆就行了。”

    虽然这几日都在“土豆”家养伤,但凌志在与其的交流中并没有取得什么有用的东西。问及此地信息,他便说自己不是本地人不清楚;问及他的旧事,他索性就装没听见,总之就是不回答。问他道士是谁吧,他也只能说上几句“挺年轻的小伙枝,又能吃又能喝”这样的话。再问些关于妖精的事,他也只会说个“生人成魔,死人成鬼,非人成妖,死者成怪”。看起来就像是在背诵小时候学过的东西一样。重新踏上征程的凌志先放在这里,话分两头,几天前的这里还发生了另一件事。

    夜半风轻杨柳动,一轮明月照柳庄。

    遮天蔽日的云雾在某一刻忽然默契的全都散去,盼望已久的月光终于得以拥抱她思念许久的湖泊,波光中倒映着一位美人的面庞,她眼角的泪花胜过无数所谓相思的花朵。在这片非黑即白的世界,她身上的红裙就是她哭尽了泪后流下的心头血。

    美人眉间的花钿看起来就很旧了,至于为什么许久不摘,想必也是和她留在此地的原因一样。她一会倚在亭旁饮酒,一会坐在那里绘画,画纸上是一个没有画脸的青年男子,除了面庞其他的地方都勾勒的极为精细。画旁还提着一句诗——约期逾几重,日久竟忘容。

    美人倚在亭台边,眼中满含着期盼和怨念向远处张望,许是一生太短,使她盼不来昔日人,倒还不如就化为一块石头,方能守候得久些。

    美人就那么一直望着,她也明知道那人不会回来了,可谁叫她是痴人呢,只好抓住最后的东西不放了。眼前的黑幕永远一成不变,她已经看了太久了。

    忽然,在这盘旋呼啸的尖利风声中,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踏踏”的脚步声,在风中显得那么微弱,却又有不可撼动的感觉。美人的目光被它吸引过去,只见一双布鞋从黑暗中慢慢踏出,迎接月光的照耀。

    布鞋的主人是个书生,头戴冠,身穿衫,腰佩玉,手提篮。脸上挂着笑。若是旁人走夜路遇见这般场景,纵是不怕也要吃一惊,可他就仿佛司空见惯,径直来到那美人面前,就坐在她的对面,拿过酒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

    巽舟是妖,蟒蛇大妖。虽然他们已经被迫逃离了安城,失去了自己的地盘。但她为妖的趣味还是没有改变——

    她喜欢为自己设定一个角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扮演她,品味各种人物的悲伤。如果没有观众,她便孤芳自赏;如果好巧不巧有观众来看,她就将他们也作为这场演出的一员为自己增添乐趣,然后在结束时把他们变为自己玩耍后的小点心。

    几日前,大哥会见了一个小姑娘,那女孩在她看来实在算不上美,长也没长开,也不懂打扮,拿着把扇子故弄玄虚,腰里头还要学人家佩剑。“真是没个女人样”她想。

    大哥与那女孩谈了许久,然后一副高兴的样子,安排自己和四哥来到这个地方截杀一个人。说是截杀好像还不很标准,因为大哥是这样说的。

    “五妹,你带着这珠子先过去,老四还在外面,我找时候再同他说,要记住,遇见人后要尽量与他多交手,但不能杀他,也不许废了他。等到什么时候打够了,珠子亮了你二人就走。他绝对不是你二人合击的对手,只是老四性子暴躁,你一定要对他讲明白。”

    “与他交手,还不许杀了他。也不知道那人长得如何?若是俊俏些,就与他多玩一阵,若是个丑八怪,就得让他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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