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祟（下）
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凌志的攻击打在她身上，直到她的身子慢慢消散。
凌志不发一语，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彻底消散，气息消失，彻底没了踪迹。
“这究竟是什么妖怪……”他喃喃自语，却听到边上还有哭声。
“房子，房子没了！呜呜呜……”
凌志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房子的主人在那哭。看他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熟睡中叫人撞碎了墙，只穿了一条短裤就跑出来蹲在那哭，凌志心里也有些愧疚，便走过去安慰他。
“嗨嗨，别哭了，没事，房这不还在嘛，只不过西墙没了而已。”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凌志，边哭边说道。“这位……大侠，那房子还在，西墙没了也住不了人啊！”
“诶，不要怕，我有办法。”
那人赶快抬起头抹抹眼泪，期望地看向凌志。
“这么说，您有法子救我了！”
凌志点点头，一指东边的墙。“你把东墙拆了，补上西墙就没事了。”
男人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
“那，那东墙咋办呢？”
“那不是还有南墙和北墙吗！”
男人看看墙看看他，看看墙看看他，最后才一脸苦笑说道。“那我还是拆北墙吧，南墙还得留着撞呢。”
他正在这里悲伤，只见凌志从怀中掏了掏，然后就把两锭银子放在了他面前。
“拿着用吧，修修房子啥的。”
这是两锭十两的大银，对他而言莫说是修房子，就是修完再吃上半个月都够了。他赶快接过银子，就赶快给凌志磕了几个头。
“神仙，大侠，谢您救济我们穷人啦！”
等他磕完头抬起来，早就没了凌志的踪迹，凌志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他一边走，一边回想那段时间每日和临渊谈论阵法，临渊偶尔会讲些题外话。
“这东墙破了，就先将西墙拆了来补，再使北墙补西墙，以漏补漏，捉襟见肘！岂不妙哉？”
这是当时临渊为自己讲解他的伏妖阵九变时随口讲的几句玩笑话，刚刚在与那汉子对话时，凌志忽然就想到了这些，才忍不住出言逗了逗那汉子。
“要是这件事由道士来做，想必也要拿人家开开玩笑吧。”他想着，然后又摇了摇头。
“要是临渊来的话就直接把事平了，哪会撞了别人家房子！”
在某处睡觉的临渊忽然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睛往远处看了看，然后把身翻回去接着睡觉了。
五更天明，府尹大人的府门也被缓缓打开，开门的家丁一抬头，正好看见凌志迈着步从外面慢慢走了过来。
“哟，这位……大人，您怎么……半夜出去了？”
凌志点点头。“你们府太大了，我半夜找茅厕迷路了，这不刚找着路么。”
听了这话，家丁也就闭上了嘴，为凌志让开了路。凌志迈步进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挂上了勿扰牌后便闭目睡起了觉。直到计时的铜壶来到了巳时三刻，他拗不过饥肠辘辘的胃，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开门打算找些吃的。
凌志打开房门，却看到李然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闭目养神。凌志顾不上疑惑急忙过去扶他，并且问道。“大哥，你怎么坐在这里？”
一看是凌志出来了，李然赶快起身，一把抓住凌志上下打量。“兄弟，你昨晚去哪里了，可是遇上了妖怪，交没交手，可受了伤？”
凌志笑着拉着李然进了屋，坐下倒了杯水，然后才说道。“大哥，昨天我确实是和妖怪碰上了，我们也交了手，它奈何不了我。只是它行踪难寻，否则我当场就解决了它！”
“哦，那便好了。”李然点点头，他知道凌志不会说大话，既然这么说了，那妖怪必然不会太强。他边说边思考着。“兄弟，这妖按说昨夜不该出现，应该是你撞破了他的藏身地，如此一来，今夜他出不出现还是两说……”
凌志一伸手，打断了他的思考。“大哥，今夜我还去找它，必然把事给你平了。不过一会你可得带我出去走走，我还没逛过这柳门府呢。”
李然哈哈一笑，拉着凌志说道。“有道理，兄弟，你腹中可饥了？哥哥带你去外头转转，寻些好吃的来！下午你好好休息，晚上再去捉妖！”
“好，那我就要蹭大哥一顿饭了！”
二人说说笑笑，一起出了府门，往街道走去。他俩一不坐轿二不骑马，一路步行前去，李然还不时给凌志讲解这附近的景物。二人先到一处酒楼吃了些东西，又少尝了些酒水。二人都知道今晚依旧不是太平日子，也都不敢贪杯。待到饭饱之后，二人出门。这家酒楼有李然的账在，也不必一次一结。二人到了外面，依着李然就该打道回府，休养精神，以备夜间之需。可凌志却不这么想，他对李然说道。
“大哥，先别回去，你看前头不远就快到那闹妖精的地方了，咱们白天先去看看，摸摸地形，到了夜里也不至于抓瞎。”
李然想了想，说道。“兄弟，夜间我与你一同来，有哥哥指路，这倒无妨。倒是你此时不休息，夜间若是打了瞌睡，岂不要伤损自身？”
凌志笑着摇摇头。“大哥，以我打算，你可不要跟着，我就要独自去。我昨天和它交手了，得知他有变化的本事，要是咱俩到时候失散，他变成你我中的任意一个来偷袭，那该怎么办？还不如我自己去，跟它真气斗妖气，好好决个高下！”
李然又想了想，这回凌志说的话叫他犹豫了——若是妖怪变做自己，必然要拖累兄弟。他思考片刻，才慢慢点了点头。“那好，只可惜哥哥不能降妖，此事只好劳累贤弟了。”
二人相伴而行，穿街过巷。李然即便是便服出行，这一路也难免被人认出，寒暄问好不断。但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目的地，一路上行人也越来越少，打招呼的声音也就听不见了。
“兄弟你看。”
二人此刻已经来到了一间破草屋前，不是昨天凌志给了钱的那家，而是有封条的那间，老夫妻遇难的地方。二人从此处看起，凌志还特意又从房上跳进室内瞧了瞧，这会就没有了妖怪的踪迹，连妖气也没了。不过，却有另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在附近，勾着凌志的注意。
“大哥，附近还有什么怪地方么？”
李然点点头。“有便是几处有人命的地方，我带着兄弟一一看来。”
这一逛就是一个时辰，二人在这附近转来转去，将所有的遇难地都瞧遍了，也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李然在前头走着，接着一回头。“兄弟，此处已经转遍了，你可看出什么来？”
他身后的凌志沉默不语，只是一直盯着一处地方发愣。
李然连问了两句，没听到凌志的回答，也就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到凌志的样子，他也顺着凌志的眼神去看，却只看到一条死胡同。
“大哥。”
凌志突然开了口，李然看过去，凌志接着问道。
“大哥，这个胡同为什么不进去？”
李然露出疑惑的表情，这胡同是死胡同，甚至可以说就是面凹进去的墙，一眼就能看到底，这有什么可进去瞧的？
凌志看向李然，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大步走上去，在李然从疑惑到惊奇的眼神中走进胡同内，走了几步后转一个弯，进了一个小院，先前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便明确起来。
出现在凌志眼前的是一口井，井边放着一个小桌子，上头有三张符纸，被三把匕首扎在桌子上。凌志走上前，看到符纸上画着的图案。他并不懂得符纸，但联想到李然的反应，也不难猜出这东西的用途。他来到桌子旁，简单画了三个阵法——一个幻阵、一个结界，还有一个聚集真气。
阵法被画出的瞬间就和符纸有了反应，三张符中的两张都与幻阵和结界阵纠缠起来，至于聚气的阵么，却是和第三张符纸起了对抗的意思。
凌志点点头，挥手一掌击在桌子上，将符纸和阵法连带着桌子全部击碎。
“破！”
凌志体内的真气爆发，在空气里击打出重重气浪。没过一会，就听得“噔噔蹬蹬”脚步声，是李然顺着路跑了进来。
李然跑进来，立刻就叫眼前的东西震惊得呆住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处倒是熟悉，可先前为何是死胡同？”
凌志没有解释，在符法被破除后，井内的妖力早就藏不住了。他聚集真气，慢慢往井口走去。
“轰！”
在凌志马上来到井口的时候，异变陡生。一阵水浪从井内直冲而出，然后化为无数水滴击向四处。其上蕴含的妖力给了凌志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此刻他可顾不得思考。
“大哥，快退！”
他冲到李然身前，护身的阵法为他和李然挡住雨滴，李然瞬间也反应过来，喊了一句兄弟小心，趁着凌志挡住雨滴，三下两下就逃出了胡同。
凌志不发一语，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彻底消散，气息消失，彻底没了踪迹。
“这究竟是什么妖怪……”他喃喃自语，却听到边上还有哭声。
“房子，房子没了！呜呜呜……”
凌志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房子的主人在那哭。看他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熟睡中叫人撞碎了墙，只穿了一条短裤就跑出来蹲在那哭，凌志心里也有些愧疚，便走过去安慰他。
“嗨嗨，别哭了，没事，房这不还在嘛，只不过西墙没了而已。”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凌志，边哭边说道。“这位……大侠，那房子还在，西墙没了也住不了人啊！”
“诶，不要怕，我有办法。”
那人赶快抬起头抹抹眼泪，期望地看向凌志。
“这么说，您有法子救我了！”
凌志点点头，一指东边的墙。“你把东墙拆了，补上西墙就没事了。”
男人显然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道。
“那，那东墙咋办呢？”
“那不是还有南墙和北墙吗！”
男人看看墙看看他，看看墙看看他，最后才一脸苦笑说道。“那我还是拆北墙吧，南墙还得留着撞呢。”
他正在这里悲伤，只见凌志从怀中掏了掏，然后就把两锭银子放在了他面前。
“拿着用吧，修修房子啥的。”
这是两锭十两的大银，对他而言莫说是修房子，就是修完再吃上半个月都够了。他赶快接过银子，就赶快给凌志磕了几个头。
“神仙，大侠，谢您救济我们穷人啦！”
等他磕完头抬起来，早就没了凌志的踪迹，凌志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他一边走，一边回想那段时间每日和临渊谈论阵法，临渊偶尔会讲些题外话。
“这东墙破了，就先将西墙拆了来补，再使北墙补西墙，以漏补漏，捉襟见肘！岂不妙哉？”
这是当时临渊为自己讲解他的伏妖阵九变时随口讲的几句玩笑话，刚刚在与那汉子对话时，凌志忽然就想到了这些，才忍不住出言逗了逗那汉子。
“要是这件事由道士来做，想必也要拿人家开开玩笑吧。”他想着，然后又摇了摇头。
“要是临渊来的话就直接把事平了，哪会撞了别人家房子！”
在某处睡觉的临渊忽然翻了个身，睁开一只眼睛往远处看了看，然后把身翻回去接着睡觉了。
五更天明，府尹大人的府门也被缓缓打开，开门的家丁一抬头，正好看见凌志迈着步从外面慢慢走了过来。
“哟，这位……大人，您怎么……半夜出去了？”
凌志点点头。“你们府太大了，我半夜找茅厕迷路了，这不刚找着路么。”
听了这话，家丁也就闭上了嘴，为凌志让开了路。凌志迈步进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挂上了勿扰牌后便闭目睡起了觉。直到计时的铜壶来到了巳时三刻，他拗不过饥肠辘辘的胃，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开门打算找些吃的。
凌志打开房门，却看到李然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闭目养神。凌志顾不上疑惑急忙过去扶他，并且问道。“大哥，你怎么坐在这里？”
一看是凌志出来了，李然赶快起身，一把抓住凌志上下打量。“兄弟，你昨晚去哪里了，可是遇上了妖怪，交没交手，可受了伤？”
凌志笑着拉着李然进了屋，坐下倒了杯水，然后才说道。“大哥，昨天我确实是和妖怪碰上了，我们也交了手，它奈何不了我。只是它行踪难寻，否则我当场就解决了它！”
“哦，那便好了。”李然点点头，他知道凌志不会说大话，既然这么说了，那妖怪必然不会太强。他边说边思考着。“兄弟，这妖按说昨夜不该出现，应该是你撞破了他的藏身地，如此一来，今夜他出不出现还是两说……”
凌志一伸手，打断了他的思考。“大哥，今夜我还去找它，必然把事给你平了。不过一会你可得带我出去走走，我还没逛过这柳门府呢。”
李然哈哈一笑，拉着凌志说道。“有道理，兄弟，你腹中可饥了？哥哥带你去外头转转，寻些好吃的来！下午你好好休息，晚上再去捉妖！”
“好，那我就要蹭大哥一顿饭了！”
二人说说笑笑，一起出了府门，往街道走去。他俩一不坐轿二不骑马，一路步行前去，李然还不时给凌志讲解这附近的景物。二人先到一处酒楼吃了些东西，又少尝了些酒水。二人都知道今晚依旧不是太平日子，也都不敢贪杯。待到饭饱之后，二人出门。这家酒楼有李然的账在，也不必一次一结。二人到了外面，依着李然就该打道回府，休养精神，以备夜间之需。可凌志却不这么想，他对李然说道。
“大哥，先别回去，你看前头不远就快到那闹妖精的地方了，咱们白天先去看看，摸摸地形，到了夜里也不至于抓瞎。”
李然想了想，说道。“兄弟，夜间我与你一同来，有哥哥指路，这倒无妨。倒是你此时不休息，夜间若是打了瞌睡，岂不要伤损自身？”
凌志笑着摇摇头。“大哥，以我打算，你可不要跟着，我就要独自去。我昨天和它交手了，得知他有变化的本事，要是咱俩到时候失散，他变成你我中的任意一个来偷袭，那该怎么办？还不如我自己去，跟它真气斗妖气，好好决个高下！”
李然又想了想，这回凌志说的话叫他犹豫了——若是妖怪变做自己，必然要拖累兄弟。他思考片刻，才慢慢点了点头。“那好，只可惜哥哥不能降妖，此事只好劳累贤弟了。”
二人相伴而行，穿街过巷。李然即便是便服出行，这一路也难免被人认出，寒暄问好不断。但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目的地，一路上行人也越来越少，打招呼的声音也就听不见了。
“兄弟你看。”
二人此刻已经来到了一间破草屋前，不是昨天凌志给了钱的那家，而是有封条的那间，老夫妻遇难的地方。二人从此处看起，凌志还特意又从房上跳进室内瞧了瞧，这会就没有了妖怪的踪迹，连妖气也没了。不过，却有另一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在附近，勾着凌志的注意。
“大哥，附近还有什么怪地方么？”
李然点点头。“有便是几处有人命的地方，我带着兄弟一一看来。”
这一逛就是一个时辰，二人在这附近转来转去，将所有的遇难地都瞧遍了，也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李然在前头走着，接着一回头。“兄弟，此处已经转遍了，你可看出什么来？”
他身后的凌志沉默不语，只是一直盯着一处地方发愣。
李然连问了两句，没听到凌志的回答，也就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到凌志的样子，他也顺着凌志的眼神去看，却只看到一条死胡同。
“大哥。”
凌志突然开了口，李然看过去，凌志接着问道。
“大哥，这个胡同为什么不进去？”
李然露出疑惑的表情，这胡同是死胡同，甚至可以说就是面凹进去的墙，一眼就能看到底，这有什么可进去瞧的？
凌志看向李然，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大步走上去，在李然从疑惑到惊奇的眼神中走进胡同内，走了几步后转一个弯，进了一个小院，先前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便明确起来。
出现在凌志眼前的是一口井，井边放着一个小桌子，上头有三张符纸，被三把匕首扎在桌子上。凌志走上前，看到符纸上画着的图案。他并不懂得符纸，但联想到李然的反应，也不难猜出这东西的用途。他来到桌子旁，简单画了三个阵法——一个幻阵、一个结界，还有一个聚集真气。
阵法被画出的瞬间就和符纸有了反应，三张符中的两张都与幻阵和结界阵纠缠起来，至于聚气的阵么，却是和第三张符纸起了对抗的意思。
凌志点点头，挥手一掌击在桌子上，将符纸和阵法连带着桌子全部击碎。
“破！”
凌志体内的真气爆发，在空气里击打出重重气浪。没过一会，就听得“噔噔蹬蹬”脚步声，是李然顺着路跑了进来。
李然跑进来，立刻就叫眼前的东西震惊得呆住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处倒是熟悉，可先前为何是死胡同？”
凌志没有解释，在符法被破除后，井内的妖力早就藏不住了。他聚集真气，慢慢往井口走去。
“轰！”
在凌志马上来到井口的时候，异变陡生。一阵水浪从井内直冲而出，然后化为无数水滴击向四处。其上蕴含的妖力给了凌志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此刻他可顾不得思考。
“大哥，快退！”
他冲到李然身前，护身的阵法为他和李然挡住雨滴，李然瞬间也反应过来，喊了一句兄弟小心，趁着凌志挡住雨滴，三下两下就逃出了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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