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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出发前夕

    魏丞坐在高大的白月圣树枝杆上,安静的看着托在空中的阿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惊得他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在南加密林的北方,西北岩窟山脉处,一阵血红的光束冲天而起!

    巨大的血红光束冲上云霄,然后在云层处渲染开,像是水波纹一般一层层荡开。数十分钟后,那红色的光波便蔓延到古琰国各地上空,带着一丝丝邪气,汲取着世间万物的生命。

    在红色光波的辐射下,所到之处,很多弱不禁风的草木开始出现枯萎之状,天上飞行的各种弱小的飞禽纷纷坠落大地。

    而另一边,古琰国帝都内的镇国圣柱突然闪烁万丈金光,巨大的金光直冲九天,仿佛在抵御着什么似的,一阵阵激荡的金光伴随着天地的悲鸣,震得无数生灵惶恐不安。

    “这是?镇国圣柱的结界在动摇?”

    魏丞不解,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是归邪!”

    慕青蓉的声音在树下响起。

    魏丞看向她,只见慕青蓉表情凝重,即便努力隐藏,也藏不住她内心的不安。

    “归邪?”

    魏丞顺着慕青蓉的话语问下去,他很清楚,作为古琰国的少司命,慕青蓉肯定从祭司塔的禁书里得知了很多世人无法知晓的信息,那些被隐藏在古琰国帝都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青蓉看了一眼魏丞,环顾四周,瞧见白启山和白沉音一脸从容的表情,想必,他们也从圣树那里知晓了一些被掩盖的历史与秘密。于是她张开右手,凝结出一个紫色的光膜,将整个庭院包裹起来,尽量隔绝外界的窥听,再转头看着魏丞,表情蓦然严肃,一字一句解释着。

    “我曾在祭司塔的藏书里得知,古琰国的结界,并非真王结界,而是远古时代开国帝王慕枫所创建的。慕枫先祖并非真王却能创造结界,想必是借用了某种手段达成的,因此,整个结界并不能长久的存在着。”

    慕青蓉的表情复杂,像是在探索远古的历史一般。

    “后来历代先祖们为了让结界持续存在,通过一种降神仪式,将无数拥有特殊灵魂之人的生魂献祭到镇国圣柱中,以生魂为支柱,从而得以维持结界的存在。但是这些生魂,有一些与镇国圣柱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最终被镇压于地脉,再随着地脉流动到各处阴寒之地,时间久了,那些生魂就开始逐渐化形,形成一种邪气。”

    砰——

    拳头砸在树干上的声音,打断了慕青蓉的话,她看向魏丞,只见魏丞咬着牙,一脸愤怒,左手握拳狠狠砸在树上,努力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和怒火。

    “阿篱...她当初被献祭,是因为她的灵魂之力过于独特,所以才被帝都那些家伙感知到,强行献祭给圣柱,对么?”魏丞眼神就像要喷出火焰一般,咬牙一字一句的问向慕青蓉。

    看着魏丞被怒火染红的双眼,慕青蓉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砰——

    拳头再次落下的声音,这一拳,就像带着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气势,让整个庭院里的人,都能感知到魏丞心中的愤怒。

    “你...轻一点啊,再怎么愤怒,也别砸向圣树。”白沉音看着魏丞,轻声劝道,本欲上前安抚,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觉得不妥,便止住了行动,只是很小声的补了一句话:“当心砸坏了手,我还得耗费灵力,替你疗伤。”

    看似埋怨的话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之意。

    白启山听到后,看了看自家孙女,苦笑一下,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与阿篱不同,那些被排斥的生魂,最终聚集在一起,迟早会爆发。生魂变成暗魂,邪气生瘴,所到之处,皆有死灵汇聚,更易滋生或吸引至阴至暗之物。这些死气污秽,最终会形成一种名为风穴的空间,在那些空间里,大量的暗黑生物和虚兽聚集。先祖们曾经封印了大量风穴,一旦某些人发现了风穴,用强大的力量解开封印,就会引发灾厄,而这,就是归邪!”慕青蓉一字一句冷冷说着,眼神冷得似乎都能结出冰霜。

    看向西北方,那股邪气,一直令她隐隐不安。她从古籍上得知,虚兽降临,意味着大地灾厄之劫将至。

    虚兽,一种极为阴邪之物,他们到底是怎么诞生的,始终无人得知,只是在远古某个时代,它们就莫名的出现了,并带来无数令人绝望的吞噬和冲击。

    慕青蓉只觉得一种窒息感袭来,令她忍不住抚了一下脖子,想起之前在高空被掐住脖子的那种痛苦,她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极为肃杀,用似乎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到:“不久前我在回帝都的路上,与一邪祟遭遇,当下,我便感知到,他身上的那些死气,绝非任何普通生灵!我猜测,此番归邪,定与那黑影脱不了干系!”

    “魏丞,古琰国,恐怕已经乱象丛生了。”慕青蓉看着魏丞,咬咬牙,继续说到:“我能从那邪祟手上逃生,多亏了阿篱。”

    “什么?”

    阿篱?

    魏丞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慕青蓉,不等慕青蓉开口,他已从圣树上跃下,逼近慕青蓉,焦急的询问:“阿篱?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看着这般焦急的魏丞,慕青蓉回想起先前的一幕幕,只觉得心中也有无数谜团,她回想起虚空中浮现的那双眼睛,金色的双眼,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令她感到敬畏和恐惧。

    “是阿篱的圣体,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突然爆发强大的力量,震退了那邪祟。但是我可以很肯定,苏醒的绝对不是阿篱,而是另有其人!或许换个说法,那和阿篱的灵魂,有着强烈的关联性!”

    慕青蓉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魏丞的心脏处。令他整个人,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阿篱!阿篱的圣体和灵魂,一切似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到底是何原因?

    他必须要弄清楚!眼前一切都如此神秘,到底该如何弄清楚这一切?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圣树告诉他的那些东西,先让阿篱还魂,也许阿篱还魂后,一切都能水落石出了。

    良久,魏丞看着慕青蓉、白启山、白沉音等人,终于,他将心中的想法告知了众人。

    “各位,我欲救回阿篱!圣树已告知我阿篱生魂还在镇国圣柱里并未消散,还有机会能够将她召回!我想,若阿篱归来,很多问题的真相,会慢慢浮出水面!”魏丞的声音在偌大的庭院里回荡着,极具张力。

    听到魏丞的想法,众人一度陷入沉默。

    白启山只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受到命运某种安排一般,看着西北方向的岩窟山脉,他神情中难掩一丝担忧。

    轰——

    又是一阵猩红血光爆发!

    最初爆发的血光已蔓延至南加密林这边,巨大的红色光晕笼罩在密林上空。

    在光晕蔓延的地方,无数小草枯寂,树叶纷纷变得枯萎凋落,很多居住在森林中的生灵四处乱串,弱小一些的生灵已经从空中或树上纷纷坠落,显然受邪气侵蚀,浑身被瘴气包裹。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呐,半边天都被染红了!”

    “是附近岩窟山脉处传来的异象啊...”

    天机谷中,无数谷民惊讶的声音四处响起。

    住在天机谷的一众族人都纷纷跑进内阁里,就连之前坐在魏丞胸口上想偷剑的小男孩也不再调皮捣蛋,赶忙从树林中跑回偌大的庭院来。

    “这股邪祟的气息变得更强烈了,比之前感应到时候,更多一种霸道!”慕青蓉声音冷峻,细细听来,有一种如临大敌般的镇定。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西北方的光源,神情严肃,想着之前在返回帝都的路上碰到的黑影,她更加笃定,对方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众人听到此话,惊讶之余,不免开始担忧,乱象四起,显然,这世道必不太平!西北方那虚兽,恐将吞噬无数生灵,造成无数死伤悲剧。

    魏丞低下头蹙了眉,忍不住脱口:“虚兽怎么会降临?如果古琰国的结界还在,为何抵挡不了虚兽?”

    这看似疑问的语气,更像是魏丞在思考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如果按照白月圣树告诉他的一切,古琰国圣柱了封印着神和魔,结界还存在,那本该有抵御之力,虚兽不破结界,绝对无法进入古琰国。

    而此时虚兽出现,结界也有动摇之象,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原本被隐藏和封印起来的风穴,被人发现并且解封了,更令人怀疑,这虚兽或许本就在古琰国内,因某种力量禁锢而一直沉眠着,如今,被人解封了,所以苏醒!

    想到此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通,魏丞抬起头来,恰好看见众人也看着他,大家心照不宣,看来都想到一块儿去了。白启山,白沉音,慕青蓉也纷纷点了一下头。

    “到底是谁,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做到这一切?”

    听到这样的疑问,慕青蓉冷笑一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杀气,冷冷道:“恐怕,这家伙就藏在古琰国帝都里,先前与那黑影交手时,我闻到对方身上残留的九灵香灰的气味,这种焚香无比珍贵,放眼整个古琰国,只有帝都内才会有!”

    魏丞闻言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细细回想起圣树之前告知的一切,古琰国帝都内,恐怕已经是充满邪祟了,而那镇国圣柱,恐怕早已质变了!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这西北部岩窟山脉的虚兽之乱。

    然而,没等魏丞等人作出下一步打算,整个庭院剧烈的晃动起来,忽然听到地面一阵低迷的沉吟,庭院内无数森林之子族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传来,耀眼的光芒从白月圣树中心闪耀起来,令庭院内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待光芒稍微转弱,魏丞睁开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庭院,只见白色的树枝像是化作一个巨大的女象一般,双手高高的托起,在托起的双手中,阿篱的身体正在微微泛着淡金色的光芒,柔和的光芒湮没整个庭院,使得四周充满无数生机,并净化了西北方向传来的死气一般的猩红血光。

    “圣树!是圣树的力量。”惊骇的呼喊声从庭院外部传来,传遍整个空间。那是整个森林之子的族人们的欢呼声。

    “看来,圣树的力量受阿篱公主圣体的影响开始共鸣了!”白启山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阿篱身体渗出的金色光芒滋养了整片空间,也间接滋养了已到大限之际的圣树。随即想到了什么,赶忙转头朝孙女白沉音说到:“阿音,方才一刹那,你体内的‘生’之力量也发生共鸣了吧?”

    白沉音双手合掌,只见在她的胸前,金色的鸟形星核大盛,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围绕在白沉音四周,凝结出一个个光形之盾,足下四周渐渐生出无数花草,象征着一种‘创生’力量。而这一切,都是传承自白月圣树的森林之子一族最为神圣和纯粹的力量象征。

    白沉音缓缓伸出右手,抚摸着白月圣树巨大的树身,似乎正在建立某种联系,只见无数金色的丝线与她的手指连接,然后另一端的丝线便缓缓渗入大地,似乎在感知万事万物,感知这天地间的一切。

    “圣树受到阿篱公主的圣体影响产生了共鸣,我们一族的创生之力,也得到了加持。如今,圣树也在将这股生的力量回馈给阿篱公主,通过她的圣体,试图去联络她的灵魂。”白沉音缓缓说道,看向魏丞的方向,似乎是想让魏丞放心。

    突然,只见白月圣树伸展出一条细长的树枝,在空中比划着,不一会儿,一道道金色的文字便浮现在空中:

    去西北,诛邪祟,寻因果,得造化!

    十二个金字,是圣树的指引。

    比划完毕后,圣树便回到最初的样子,不再有任何动静,想必是要保存灵力守护着阿篱。

    众人看着浮在空中金色的光字,一时之间心里百感交集。莫大的危机必然伴随偌大的因果和机缘,如今更有神树指引,想必,西北岩窟山脉处的虚兽之乱,必定不会只是一场简单的诛邪行动。

    “岩窟山脉,此次归邪动静之大,帝都和那些大宗门派肯定都被惊动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白启山面色喜忧参半,他抬头看看了天空,隐约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憔悴。“如今没有苍崖剑圣的庇佑,若魏丞你单独行动,恐遭不测,身边必须要有得力的人相助才行。”

    “我愿出谷,助魏丞一臂之力。”旁边白沉音缓缓起身出列,跪下向白启山请命,“天命所指之人,与我族存亡息息相关,沉音愿出谷,誓死相随。”白沉音双手托至额前,恭恭敬敬的向白启山行了族中大礼,手上的金色护具闪出的光辉如同皓月一般,圣洁,庄严,凝重。

    “沉音,此次前去诛邪,路途凶险,且一定会有各大宗派的人和一众异教旁门左道之流,你是天机谷的少谷主,若你有个三长两短...”白启山看着自家孙女,面露难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白沉音抬起头,俨然一副不输男子的气概,“我们避世已久,一心只为自己的族人得到安宁,但若天下不安宁,又何来我族的安宁?不过是早亡和晚亡的差异罢了。爷爷若真是为了族人的未来着想,更应该支持孙女,只有经过不断地历练,人才会强大起来,不是么?”

    看着白沉音坚决的表情,白启山嘴唇微微张阖,终究还是难以吐出任何阻挠的话语,只能叹一口气。

    “沉音少谷主,请别逞强。”魏丞摇了摇头,似乎心里有着别的担忧。“岩窟山脉诛邪,势必会有各种杂乱的人群,还有各种凶险,若非必要,少谷主还是留在谷中为好。”

    听到魏丞的反对,白沉音一时间有些激动,正欲出声争辩,却听到身旁慕青蓉淡淡的声音传来。

    “沉音少主有如此胆量和决断,的确不俗。”慕青蓉向白沉音投去赞赏的目光,随即转向魏丞说道:“与其担心别人,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你如今的处境可不比当初,此次前往,必定会遭遇很多人的围剿,我想,若届时有少谷主的加持和帮助,你反而可能会逢凶化吉。魏丞,有时候,伙伴是必要的。你不要总是想着独自一人承担一切。”,

    慕青蓉的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直接说中魏丞内心的矛盾之处,令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啥,只能摸摸后脑勺,咧嘴苦笑一下,向白沉音略带尴尬的表示抱歉。

    看着魏丞如今日渐成熟略带沉稳的模样,慕青蓉不经怀念起当初那鲜衣怒马不拘小节的少年魏丞,兴许真是经历了太多,才会让这玩世不恭的逍遥少年更多了几分内敛和深沉吧。

    慕青蓉心里一时间生出无限感慨,时间和经历,往往瞬息间就改变一个人。或许,让魏丞回到那广阔的天地,才是正确的吧!只有游历闯荡在广阔大地,才能让他回到最初那豪情不羁的模样,当他身上不再肩负诸多家国兴亡、苍生安宁的重任之时,这个少年郎应该可以活得更惬意自在。

    真的希望有一天,这家伙能牵着阿篱,自由自在的闯荡世间。想到这里,慕青蓉内心仿佛做了一个决定,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些路,必须要去闯一闯!

    “我会与你们一同前往。”慕青蓉缓缓开口,声音无比坚定。

    听到此话,魏丞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慕青蓉。他本以为,慕青蓉和帝都那些家伙蛇鼠一窝,竟不曾想,在大是大非面前,慕青蓉早已有了自己的决断和选择。

    她从不鲜明的表达任何自己的立场,只是默默的做着自己心中认为正确的事。无论她做什么,都只是依照自己的决断和内心,无关事情本身。

    一切就像是被看不见摸不着的命运引线连接着,原本看似毫不相关的几人,就这样被牵连纠葛在一起。在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场冒险与搏杀。

    终于,魏丞、慕青蓉、白沉音三人决定结伴前行,为避免三人被认出,白启山再三叮嘱,不可贸然行事,并以圣树枯木为材料,为其打造了三幅面具,以备不时之需。

    商议决定好行程后,魏丞等人各自回到住所,闭目养息,为即将踏上的征程养精蓄锐。

    就在魏丞和慕青蓉、白沉音打坐休息的片刻,西北方向的血光之气变得更加旺盛。

    这种邪气,弄得人心惶惶。就连远在帝都祭司塔观星台上的各大皇家成员都能看到!

    远在帝都封印地小世界里的华浔和华洋,感受到这股邪祟的波动,表情变得凝重,就连守在远处的刘毅都紧紧地扶着一旁的树,只觉得一阵心慌。

    “华洋,走吧,我们得赶紧到帝都军机处,我已在军机处部署好了相关军令,你也得奉令带领皇家魂术师们前往诛邪!”华浔语气坚定,眼神中锐利的森寒呼之欲出。显然是一位历经风霜和阴谋的权臣。

    “是,爷爷。”华洋应声。

    和华浔的一番剖心之谈,让华洋的内心已有一丝波动,尽管他的内心依旧很排斥与古琰国帝都有任何牵连,但每每面对大是大非,他反而很镇定,不会轻易将内心的动摇表现出来。此刻最主要的事,是解决眼前的虚兽之乱!想着西北边境小镇里的无辜百姓,说不定他们正躲在黑暗中祈求着帝都的支援吧。

    即便此次帝都不安排他前往战场,作为心中有着正义感的他在得知虚兽作乱后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赶到前线。不论是为了心中的正义也好,还是想在这种祸乱之中寻求机缘也罢,对于华洋来说,他迟早要去的,现下正好有帝都的命令,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调用皇家军队势力和魂术师势力,前方凶险,多一份力量支援就多一份胜算。

    华浔和华洋看了一眼对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当即化作一道光华,快速的离开了封印之地的小世界,留下守候在远处的刘毅,独自在这片空间。也不知道那刘毅在想些什么,他一副谋划的样子,考虑片刻后,也快速离开小世界。

    不远处低空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划过,仔细看,那便是正在往西凉王府方向快速飞行的钱宁郡主,不知受什么影响,俨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惊雷一炸,激=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

    看着从岩窟山脉爆发的红光,钱宁内心隐隐不安,恰逢归邪之象,而华浔这个时候千万封印地去看华洋,此时定是与帝都即将前往征伐邪物相关。

    她是长在皇城的世家千金,在家族的襁褓下长大,从小众心捧月,远离各种硝烟和祸乱。但她从小就对世界充满好奇,总是在打听各种事,她的性格使得她并不像普通千金小姐般羸弱骄纵。聪明如她,仔细一想就知道,华浔肯定是领命前去把华洋捞出来,然后将他送上战场,毕竟,突然发生这样的不详之兆,肯定是与古琰国国泰民安之事息息相关的,而华洋又是讲武堂近期最出色的魂术师,肯定需要他出征。

    想到这,钱宁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下,猜想华洋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心下的担忧减少半分,她赶紧朝着自己家族的地界快速飞去,若是晚了,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呢。

    而在西方府邸里,西凉族的族长凉姑,从片刻的小憩中被惊醒,在众人的搀扶下,挪步至庭院处,盯着西北方的那一片红晕,不知道她在盘算着什么,然后冷冷对着身旁的女儿碧悠,用不容置疑的声音道:

    “去吧,把消息告诉琉璃宗的人。宗派不在皇家势力管辖下,他们倒是可以自由行动!呵,这些家伙,也该让他们热闹热闹一下。”

    碧悠在听到母亲凉姑的话后,缓缓躬身行礼,默默退下。

    另一边,在北齐地界,北齐王府,族长齐明峰与一众族人站在高台上,他盯着遥远的西北方,面色凝重,看着远处整装待发的士兵,还有一干优秀的魂术师,齐明峰眼神凌厉,内心盘算着,似乎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

    “走吧,我们去军机处,想必此时,华浔那家伙应该带着自家孙子快到了吧。”

    “这次诛邪,两家协力。呵,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齐明峰嘴角微微上扬,他带着几个随从,片刻不耽搁的朝着帝都方向而去。

    而在古琰国国界内,一些藏在暗中的高手们,纷纷在黑暗中抬起头,面色凝重。

    一些名门正派大宗族里,无数德高望重之人在紧密部署和安排人员,像是准备集结般,挑选出众多魂术师,准备出发前往岩窟山脉。毕竟,此次不详之兆千年难遇,越是大劫乱象越意味着蕴藏莫大机缘,这无疑深深吸引着各个势力,谁也不想平白错失这次机缘。

    在帝都内,高深的宫墙内部,一座宏伟的金色大殿上,坐在帝王宝座上的炎祯帝慕青煜像是沉睡一般,独自在王座上休眠。他的双手抚在龙椅的龙头扶手上,垂下头闭目沉睡,紧闭的眼中,缓缓渗透出一丝紫红色的光...

    就在红光大盛的时候,在北枯山山脚下,一袭身着夜行服的小队成员正快速的奔跑着。见到红光大盛,他们停下了脚步。

    “该死,好强的邪气!”一个身影骂骂咧咧。

    “哟吼,这下可有的玩了。”又一个声音响起,眼神闪过一丝玩味的表情。

    “哈,正好练练手了!”一个异常傲娇的女声听起来十分清爽,脆生生的,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虽然身披斗篷看不清样貌,但是她露出的左手上的红色手环异常精美,光泽十分亮眼。

    “走吧,不能再耽搁下去。”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为首的人赶紧催促。

    众人不再多话,立刻快速的在北枯山山脚下朝着岩窟山脉前进。

    而岩窟山脉地底深处,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面孔一闪而过,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嘻嘻嘻嘻”

    那声音阴邪,令人汗毛竖起,仿佛从地底逃出的魔鬼的笑声一般,充斥在整个地宫。

    她胸前的双眼缓缓睁开,一双森寒的眼睛再一次发出一道绿色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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