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关门闭床，欲行洗头之事
先死的不是剃头匠，而是请他剃头的李铁匠。
当时李铁匠正脱了上衣，垂着头等着剃头匠用温水清洗呢。
哪想到一个转身拿皂角的功夫，回过头来李铁匠就身首异处。
一柄环首战刀劈碎了他的脑袋。
剃头匠当时就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被嗞哇乱冒的鲜血喷了一身。
过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哭着喊着打开门准备逃命。
可哪成想刚开门，心口陡然跟刀剜似的疼痛。
低头一看，正是心口丢了块肉。
剃头匠一下子就想到了叫魂的事儿，双腿软的跟棉花似的，一点劲儿也使不上来。
刚准备扶着门框喊救命，眼前一黑。
自个儿也没了命。
......
剃头匠说的莫名其妙，齐青崖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哪跟哪，怎么就突然双杀了？
不过剃头匠心口被剜了一块肉，这明显是叫魂运动背后黑手干的。
但李铁匠死的这么利索，心口也没被剜肉，他又招谁惹谁了？
送走了剃头匠，请来李铁匠。
纸人开口，和剃头匠说的大差不差，也是死的毫无头绪。
不过齐青崖总感觉不对劲。
“你往前回想回想，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顾客。”
“就是那种要求苛刻，但又十分大方的。”
齐青崖这么一问，李铁匠还真顺着回想了起来。
“大概三天前，有一个带着斗笠不露面的人来了我铺子前...”
齐青崖眼睛一亮。
哎，这才对嘛。
李铁匠是新卫国人，啥意思呢？
没有出生在卫国，但是在卫国呆的久了，落了户，房子妻子孩子铺子都在卫国。
他有个压在心底的秘密谁也没说，就连他媳妇儿也不知道。
他以前，是给军队锻造兵器的。
高端的三十炼或者百炼兵器他搞不来，但简单的铁器还是轻松驾驭。
他来卫国之后，手上流出去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就是给胡屠户打的那把杀猪刀。
靠着这手艺，李铁匠的名声很快就在京城里面传开了。
有人慕名前来，到铺子前面一站，只要看一眼正在打铁的李铁匠，这钱保准就要花在他身上。
个头不高，又黑又壮，忙起来铁毡和熔炉两边跑，活像个陀螺似的打转。
脸上沾着铁屑煤灰，哪怕是三九天热汗也从额头不住的往下流。
刚把脸上淌出来一条白印，立马又沾上了黑灰。
粗膀子，大锤子，铁块子，火星子，就这么叮叮咚咚的锻打，连口气儿都不带歇的。
你说他打的东西能不好么？
李铁匠名声传开了，求他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这顾客一多，就从买方市场变成了卖方市场。
这么一来，李铁匠的脾气和价钱就一起上来了。
他有三不打。
早上开铺子一杯茶，不喝完三泡不打。
先付三成订金，不付不打。
夜里擦黑就关门，不点灯不烧烛不打铁。
咱就说能人的规矩再怎么离谱，但只要他有本事，这都能变成美谈。
李铁匠也是如此，自从他这儿成了京城的网红铁匠铺子。
那些个主顾不仅不嫌他规矩多，还主动到处帮他吹嘘说这人有个性。
李铁匠洋洋正洋洋自得呢，赶巧就碰上一个怪人。
这人头戴斗笠，一大早就站在铺子前，还没等李铁匠把茶泡好，就开口了。
“帮我打一柄环首刀，长四尺，金环银纹。”
李铁匠正拿着铁壶倒水呢，听见这话差点没把自己手烫着。
你先别说后面的要求，光是环首刀这三个字，就让李铁匠起了一身汗。
你知不知道环首刀是战刀啊？民间私自锻造战刀是仅次于私造盔甲的重罪。
不行，得报官。
李铁匠当时就冷着脸，要去把这人扭送官府。
可刚一伸手，那人就递过来一锭金子。
李铁匠下意识变抓为托，他成天和金属打交道，金锭一入手，他就知道有多重。
二十两，足斤足两，一点不带差的。
他愣了片刻，然后像只老鼠似的左右盼头，再三确定周围没人看见后，把那人拉进了铺子。
拉下门挡卡好门板，李铁匠点了蜡烛。
“啥时候要？”
“三天后。”
“得嘞，我可先说好，这事儿是杀头的事儿，咱俩得烂进肚子里。”
见对方没答话，李铁匠生怕他反悔，赶紧又说。
“钱我收下了，三天后你来拿货。”
见那人扭头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李铁匠笑眯的把金子收好。
然后点灯打铁，连茶都没来得及喝。
李铁匠立了这么久的规矩，就在今儿早上，全让他自己给破咯。
接下来三天，李铁匠睡觉都在铺子里，连吃饭都是胡乱对付两口，根本没时间洗漱。
右胳膊挥锤都挥肿了，眼球全是血丝，终于是赶工赶了出来。
用油布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交给了顾主。
李铁匠脱手的瞬间，只感觉自己像关在死牢的囚犯沉冤昭雪重见天日了一般，泪花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长长的出了口气，人立马就松下来。
咱们说紧绷的人一松，手头上忙的事情一解决，那原本忽视的毛病一下子都上来了。
右手抬都抬不起来，浑身痒的厉害。
特别是脑袋，长头发盘在皮质兜帽里，铺子里又热，这么连着窝了三天。
一脱帽子，跳蚤跟下雨似的到处跳。
李铁匠一抓一把头皮屑，一挠一块血痂，实在是受不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邻居。
虽说叫魂这事儿闹的人心惶惶，但自己都认识这人二十多年了。
双方的姓名也都互相知道，他没可能是传说中叫魂害命之人。
于是乎，便有了齐青崖知道的封闭小屋双杀事件。
这事情处处透着不对劲。
首先，从刘胖子的事儿得知飞刀手和刺青男是互相不对付的。
而且齐青崖从蛊虫一事推测，这事儿说不定还和天师观脱不开干系。
天师观的背后咱就不用多说了，那可是卫皇。
从郑队正和方白鹿的话里话外也不难得出，关于叫魂一事，卫皇早早的就表明了态度。
这事儿给老子快点解决。
而且他们两家作案手法都十分有特点。
前者是偷心盗贼，后者则化身刁难土豪。
所以不管怎么说，杀死李铁匠的凶手和杀死剃头匠的，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齐青崖嘬了嘬牙花子。
这难道是碰巧？
当时李铁匠正脱了上衣，垂着头等着剃头匠用温水清洗呢。
哪想到一个转身拿皂角的功夫，回过头来李铁匠就身首异处。
一柄环首战刀劈碎了他的脑袋。
剃头匠当时就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被嗞哇乱冒的鲜血喷了一身。
过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哭着喊着打开门准备逃命。
可哪成想刚开门，心口陡然跟刀剜似的疼痛。
低头一看，正是心口丢了块肉。
剃头匠一下子就想到了叫魂的事儿，双腿软的跟棉花似的，一点劲儿也使不上来。
刚准备扶着门框喊救命，眼前一黑。
自个儿也没了命。
......
剃头匠说的莫名其妙，齐青崖听得一头雾水。
这都哪跟哪，怎么就突然双杀了？
不过剃头匠心口被剜了一块肉，这明显是叫魂运动背后黑手干的。
但李铁匠死的这么利索，心口也没被剜肉，他又招谁惹谁了？
送走了剃头匠，请来李铁匠。
纸人开口，和剃头匠说的大差不差，也是死的毫无头绪。
不过齐青崖总感觉不对劲。
“你往前回想回想，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顾客。”
“就是那种要求苛刻，但又十分大方的。”
齐青崖这么一问，李铁匠还真顺着回想了起来。
“大概三天前，有一个带着斗笠不露面的人来了我铺子前...”
齐青崖眼睛一亮。
哎，这才对嘛。
李铁匠是新卫国人，啥意思呢？
没有出生在卫国，但是在卫国呆的久了，落了户，房子妻子孩子铺子都在卫国。
他有个压在心底的秘密谁也没说，就连他媳妇儿也不知道。
他以前，是给军队锻造兵器的。
高端的三十炼或者百炼兵器他搞不来，但简单的铁器还是轻松驾驭。
他来卫国之后，手上流出去的杀伤力最大的武器，就是给胡屠户打的那把杀猪刀。
靠着这手艺，李铁匠的名声很快就在京城里面传开了。
有人慕名前来，到铺子前面一站，只要看一眼正在打铁的李铁匠，这钱保准就要花在他身上。
个头不高，又黑又壮，忙起来铁毡和熔炉两边跑，活像个陀螺似的打转。
脸上沾着铁屑煤灰，哪怕是三九天热汗也从额头不住的往下流。
刚把脸上淌出来一条白印，立马又沾上了黑灰。
粗膀子，大锤子，铁块子，火星子，就这么叮叮咚咚的锻打，连口气儿都不带歇的。
你说他打的东西能不好么？
李铁匠名声传开了，求他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这顾客一多，就从买方市场变成了卖方市场。
这么一来，李铁匠的脾气和价钱就一起上来了。
他有三不打。
早上开铺子一杯茶，不喝完三泡不打。
先付三成订金，不付不打。
夜里擦黑就关门，不点灯不烧烛不打铁。
咱就说能人的规矩再怎么离谱，但只要他有本事，这都能变成美谈。
李铁匠也是如此，自从他这儿成了京城的网红铁匠铺子。
那些个主顾不仅不嫌他规矩多，还主动到处帮他吹嘘说这人有个性。
李铁匠洋洋正洋洋自得呢，赶巧就碰上一个怪人。
这人头戴斗笠，一大早就站在铺子前，还没等李铁匠把茶泡好，就开口了。
“帮我打一柄环首刀，长四尺，金环银纹。”
李铁匠正拿着铁壶倒水呢，听见这话差点没把自己手烫着。
你先别说后面的要求，光是环首刀这三个字，就让李铁匠起了一身汗。
你知不知道环首刀是战刀啊？民间私自锻造战刀是仅次于私造盔甲的重罪。
不行，得报官。
李铁匠当时就冷着脸，要去把这人扭送官府。
可刚一伸手，那人就递过来一锭金子。
李铁匠下意识变抓为托，他成天和金属打交道，金锭一入手，他就知道有多重。
二十两，足斤足两，一点不带差的。
他愣了片刻，然后像只老鼠似的左右盼头，再三确定周围没人看见后，把那人拉进了铺子。
拉下门挡卡好门板，李铁匠点了蜡烛。
“啥时候要？”
“三天后。”
“得嘞，我可先说好，这事儿是杀头的事儿，咱俩得烂进肚子里。”
见对方没答话，李铁匠生怕他反悔，赶紧又说。
“钱我收下了，三天后你来拿货。”
见那人扭头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李铁匠笑眯的把金子收好。
然后点灯打铁，连茶都没来得及喝。
李铁匠立了这么久的规矩，就在今儿早上，全让他自己给破咯。
接下来三天，李铁匠睡觉都在铺子里，连吃饭都是胡乱对付两口，根本没时间洗漱。
右胳膊挥锤都挥肿了，眼球全是血丝，终于是赶工赶了出来。
用油布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交给了顾主。
李铁匠脱手的瞬间，只感觉自己像关在死牢的囚犯沉冤昭雪重见天日了一般，泪花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长长的出了口气，人立马就松下来。
咱们说紧绷的人一松，手头上忙的事情一解决，那原本忽视的毛病一下子都上来了。
右手抬都抬不起来，浑身痒的厉害。
特别是脑袋，长头发盘在皮质兜帽里，铺子里又热，这么连着窝了三天。
一脱帽子，跳蚤跟下雨似的到处跳。
李铁匠一抓一把头皮屑，一挠一块血痂，实在是受不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邻居。
虽说叫魂这事儿闹的人心惶惶，但自己都认识这人二十多年了。
双方的姓名也都互相知道，他没可能是传说中叫魂害命之人。
于是乎，便有了齐青崖知道的封闭小屋双杀事件。
这事情处处透着不对劲。
首先，从刘胖子的事儿得知飞刀手和刺青男是互相不对付的。
而且齐青崖从蛊虫一事推测，这事儿说不定还和天师观脱不开干系。
天师观的背后咱就不用多说了，那可是卫皇。
从郑队正和方白鹿的话里话外也不难得出，关于叫魂一事，卫皇早早的就表明了态度。
这事儿给老子快点解决。
而且他们两家作案手法都十分有特点。
前者是偷心盗贼，后者则化身刁难土豪。
所以不管怎么说，杀死李铁匠的凶手和杀死剃头匠的，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齐青崖嘬了嘬牙花子。
这难道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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