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无常心法
朱雀犹疑着反驳道：“或许……景云身后有其他高人呢？”
墨畏摇摇头：“仙门中人不可能将这样的人才安排到这儿来，只为了接近我、窥探我。至于魔门，他身上一丝魔气也是寻不到的。”
朱雀不再多嘴，问道：“那你故意培养他不单是为了以后能吃到上品丹药？”
墨畏翻阅着除了已有的两条任务，其他纸张全是空白的书册子道：“兴许哪一天景云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这书册之中，那时我们再去找他，总要比陌生人简单点。”
朱雀蹙着眉看着雪白的书纸：“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兴许都是你想太多了呢？”
墨畏合上册子道：“那我也不亏，至少我有上品灵丹吃。”
朱雀看着他的背影啐道：“老谋深算。想这么多，难怪对感情一根筋。活该你寡到天荒地老。”
凡世的日子细碎而充实，不过短短数月。日子便从新发的幼禾，过到了白雪压灰瓦。
白虎身上的皮毛越发发亮，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蹲坐在桌台上看院子里飘飘洒洒的白雪。
“休学的日子真无聊。”
朱雀百无聊赖的看着雪花道：“凡间的雪下得都不似修仙界那样好看。”
墨畏头扒在桌台，与朱雀、白虎一起看雪。他哎叹一声，转过身子，让头仰在桌台上道：“我何时才能练成无常心，看破情欲啊。”
“先生，先生。”
院门口传来李狗蛋的唤声。
墨畏坐起，跑了出去：“他怎么来了？”
朱雀、白虎也跟着墨畏一起跑了出来。
李狗蛋撑着把油纸伞，站在漫天飞雪里笑眯眯地道：“今天是大年夜，我阿爹叫我来接您去家一起过年呢。”
墨畏恍然：“是了，这个日子该是凡间的年节。”
李狗蛋蹙眉：“什么凡间？”
墨畏装作若无其事，回屋里拿了把油纸伞道：“还不快走，晚去了小心你爹打你。”
李狗蛋想到细细的柳条，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快走，快走。”
墨畏等人才走到门口，又被赶来的春花狗拉住。
春花狗看看李狗蛋，拉着墨畏问：“墨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墨畏道：“李大伯叫我去他家吃年夜饭呢，春老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春花狗笑呵呵道：“巧了，我也是来找先生去家里吃饭的。”
墨畏蹙眉道：“下次吧，我先应了李大伯的。”
李狗蛋也急道：“春伯伯，就让墨先生先去我家吧。去晚了，我阿爹该要打我了。”
这要是带不回人去，他铁定是要吃几棍子的。
春花狗拉着墨畏的手不依：“一年就这么一次，等到下回我又该等一年了。”
这边正拉扯着，又有三五个人撑着伞来接墨畏家去吃饭。几人争了好一会，春花狗大声道：“好了好了，我看大家都别争了。不如大家把食材都拿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在学院吃过年饭算了。也希望明年我们的娃儿，个个都能成绩优异。”
众人想了想，点点头都商议着归家拿东西过来了。
春花狗带着李狗蛋离开时，对墨畏道：“先生您先在这儿等等啊，等我们回来和您过大年。”
墨畏呆站在雪里，对朱雀无奈道：“感觉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朱雀摇头道：“凡人真热情。”
白虎道：“过年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们比突破还开心？”
各家各户都带着小孩，搬着桌子，带着菜肉来了书院。
墨畏又被春花狗安排得明明白白，带着孩子们在书堂点灯学几个新字。
已有几天没学新字的小孩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墨畏。墨畏抬笔在纸上写下：“辞旧迎新，新年顺遂。”八个大字后，开使教导小孩们这几个字的意思。
等孩子们学得融会贯通时，厨房里也忙碌完了。
墨畏指挥着小少年们把桌子拼接到一起，帮着把做好的食物端过来。
春花狗看着归置好了的饭菜，感叹道：“哎呀，娃儿们识字啦，长大了。”
又是好一通让座风波后，墨畏被安排坐在了上首。左边坐着李大狗，右边坐着春花狗。墨畏时不时和他们扯扯皮，与壮年男子们大口喝着酒。
春三华突然站起举着杯对墨畏道：“小先生，我敬您，谢小先生这一年对我阿弟的照顾。”
自上回春三华表白后，墨畏就有意远着她。这还是那次后，他第一次与春三华说话。
墨畏不好当众抹了小姑娘的薄面，却又怕她一直痴缠着他，惹得她韶华虚度。
墨畏佯装醉酒道：“春姑娘这样一敬我，在座的怕是都要敬我一杯了。这样喝下去，我岂不是要先醉了？不行，我还要和李大哥他们拼酒呢。这杯，大家得一起喝。我就当大家都敬过我了。”
说着，墨畏对众人都举起了杯。
众人不疑有他，都笑呵呵的举了酒杯一口饮下。
春三华一口喝下杯中酒，只觉得那酒水辣得她嗓子生疼，一路疼到了心里。而那酒水在她肚中兜兜转转了一圈，又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辣得她眼睛通红。
他人不明白春三华的感受，李二丫却是明白的。她虽喜墨畏拒绝春三华的态度，可墨畏对她也一直是如妹妹一样待的。眼看着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一年，她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了下来。
墨畏自然不知道李二丫的心思，只一门心思在算计李焊的酒量。想着不能真给他灌醉了，不然他怎么回得去呢。
酒过三巡，饭菜吃尽。汉子们领着一家老小，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墨畏打着酒嗝、红着脸，在大雪纷飞里摆手相送：“慢走啊，李大哥们。”
等人走远了，墨畏面色又恢复寻常的模样。他欣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仰脸去接他。
“连这雪花都是有温度的。”
朱雀站在他身边道：“这就是属于凡间的温情吧。”
白虎还沉醉在刚才的热闹里，他呆呆道：“他们好开心，好热闹啊。”
墨畏开心地一笑：“嗯。我已经开始期待明年的春节了，不过今年这片温情也够我记很多年了。”
朱雀问他：“可有什么感悟？”
墨畏低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温柔：“我感觉到了他们的希望，对生命，和未来的希望。还有……”
朱雀抬起翅膀打住他：“打住，太深奥的东西你自己慢慢悟。不要和我说，反正我听不懂。”
白虎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墨畏。
墨畏将他抱起，摸了摸他的虎头道：“我这是在练无常心，需要体会通透人的情绪和心境。你一个兽，是不需要练这个的，不听也可以。”
白虎不悦地抽了一下尾巴：“你不想告诉我。”
墨畏看着他认真含怒的模样无语，只得与他道：“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希望外，还有他们的温情。他们希望明年越来越好，希望自己越来越好。他们知道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所以他们很珍惜当下的每一时每一瞬。长辈们有努力关注孩子的成长，少年们有在与时间赛跑。而他们共同的愿望，就是让彼此过得更好。”
白虎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墨畏，还有飞雪后的黑色天空。
“凡间的冬天一点也不冷。”
墨畏温柔地摸了摸白虎的头，纠正他道：“冬天是冷的，情是温的。没有一个冬天是不冷的。”
白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冬天是冷的，情是温的。”
朱雀蹙眉看着墨畏温柔的脸道：“无常心的练法可是希望你绝七情，灭六欲，做无情无欲的公道天主。而你现在体会这么多情情欲欲，却并不是站在天主的位置摒弃他们，反而像是在歌颂这些情义。你不也与我说过天道无情吗？难道你要做个有情的天道？你这样做，是不是练茬了功法？”
墨畏嘴角勾了抹冷笑，大有睥睨万物之意。
“无常心最终的心法不过是，睥睨万物，视众生为刍狗，以无常情之心，待万物之生死。可是若不通透情欲，我如何知何为无常心？所以无常心真正正确的练发应该是，通透情欲，了大情欲。以天道长远之心，待万物之生死。”
朱雀抬着鸟翅，挠着头道：“你说的好像更对。只是……当年还在蛋中时，我常听他们说许多大能都是修无情无欲之法上去的。”
墨畏看着朱雀笑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那日你见锦瑟仙人，你看她也有气恼的时候，你说她是无情还是有情？”
朱雀不明白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她。”
墨畏的笑越发自信：“大道之情，乃无情中情。”
朱雀看着墨畏正气凛然的脸，好像明白他所说的才是对的，而他一直认为的才是错的。
朱雀挥了挥鸟翅，往屋里飞去：“我不管你，反正我又不用修什么无常心。”
说那么多，他大多听不懂。
白虎扒拉了一下墨畏，对墨畏道：“我母亲说，天道无情，视万物为刍狗。可天道又有情，养育着万物生长。你说的这些，和她说的意思可是一样？”
墨畏眼睛眨了眨，笑道：“如是。”
墨畏摇摇头：“仙门中人不可能将这样的人才安排到这儿来，只为了接近我、窥探我。至于魔门，他身上一丝魔气也是寻不到的。”
朱雀不再多嘴，问道：“那你故意培养他不单是为了以后能吃到上品丹药？”
墨畏翻阅着除了已有的两条任务，其他纸张全是空白的书册子道：“兴许哪一天景云的名字就会出现在这书册之中，那时我们再去找他，总要比陌生人简单点。”
朱雀蹙着眉看着雪白的书纸：“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兴许都是你想太多了呢？”
墨畏合上册子道：“那我也不亏，至少我有上品灵丹吃。”
朱雀看着他的背影啐道：“老谋深算。想这么多，难怪对感情一根筋。活该你寡到天荒地老。”
凡世的日子细碎而充实，不过短短数月。日子便从新发的幼禾，过到了白雪压灰瓦。
白虎身上的皮毛越发发亮，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蹲坐在桌台上看院子里飘飘洒洒的白雪。
“休学的日子真无聊。”
朱雀百无聊赖的看着雪花道：“凡间的雪下得都不似修仙界那样好看。”
墨畏头扒在桌台，与朱雀、白虎一起看雪。他哎叹一声，转过身子，让头仰在桌台上道：“我何时才能练成无常心，看破情欲啊。”
“先生，先生。”
院门口传来李狗蛋的唤声。
墨畏坐起，跑了出去：“他怎么来了？”
朱雀、白虎也跟着墨畏一起跑了出来。
李狗蛋撑着把油纸伞，站在漫天飞雪里笑眯眯地道：“今天是大年夜，我阿爹叫我来接您去家一起过年呢。”
墨畏恍然：“是了，这个日子该是凡间的年节。”
李狗蛋蹙眉：“什么凡间？”
墨畏装作若无其事，回屋里拿了把油纸伞道：“还不快走，晚去了小心你爹打你。”
李狗蛋想到细细的柳条，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快走，快走。”
墨畏等人才走到门口，又被赶来的春花狗拉住。
春花狗看看李狗蛋，拉着墨畏问：“墨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墨畏道：“李大伯叫我去他家吃年夜饭呢，春老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春花狗笑呵呵道：“巧了，我也是来找先生去家里吃饭的。”
墨畏蹙眉道：“下次吧，我先应了李大伯的。”
李狗蛋也急道：“春伯伯，就让墨先生先去我家吧。去晚了，我阿爹该要打我了。”
这要是带不回人去，他铁定是要吃几棍子的。
春花狗拉着墨畏的手不依：“一年就这么一次，等到下回我又该等一年了。”
这边正拉扯着，又有三五个人撑着伞来接墨畏家去吃饭。几人争了好一会，春花狗大声道：“好了好了，我看大家都别争了。不如大家把食材都拿过来，我们大家一起在学院吃过年饭算了。也希望明年我们的娃儿，个个都能成绩优异。”
众人想了想，点点头都商议着归家拿东西过来了。
春花狗带着李狗蛋离开时，对墨畏道：“先生您先在这儿等等啊，等我们回来和您过大年。”
墨畏呆站在雪里，对朱雀无奈道：“感觉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朱雀摇头道：“凡人真热情。”
白虎道：“过年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们比突破还开心？”
各家各户都带着小孩，搬着桌子，带着菜肉来了书院。
墨畏又被春花狗安排得明明白白，带着孩子们在书堂点灯学几个新字。
已有几天没学新字的小孩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墨畏。墨畏抬笔在纸上写下：“辞旧迎新，新年顺遂。”八个大字后，开使教导小孩们这几个字的意思。
等孩子们学得融会贯通时，厨房里也忙碌完了。
墨畏指挥着小少年们把桌子拼接到一起，帮着把做好的食物端过来。
春花狗看着归置好了的饭菜，感叹道：“哎呀，娃儿们识字啦，长大了。”
又是好一通让座风波后，墨畏被安排坐在了上首。左边坐着李大狗，右边坐着春花狗。墨畏时不时和他们扯扯皮，与壮年男子们大口喝着酒。
春三华突然站起举着杯对墨畏道：“小先生，我敬您，谢小先生这一年对我阿弟的照顾。”
自上回春三华表白后，墨畏就有意远着她。这还是那次后，他第一次与春三华说话。
墨畏不好当众抹了小姑娘的薄面，却又怕她一直痴缠着他，惹得她韶华虚度。
墨畏佯装醉酒道：“春姑娘这样一敬我，在座的怕是都要敬我一杯了。这样喝下去，我岂不是要先醉了？不行，我还要和李大哥他们拼酒呢。这杯，大家得一起喝。我就当大家都敬过我了。”
说着，墨畏对众人都举起了杯。
众人不疑有他，都笑呵呵的举了酒杯一口饮下。
春三华一口喝下杯中酒，只觉得那酒水辣得她嗓子生疼，一路疼到了心里。而那酒水在她肚中兜兜转转了一圈，又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辣得她眼睛通红。
他人不明白春三华的感受，李二丫却是明白的。她虽喜墨畏拒绝春三华的态度，可墨畏对她也一直是如妹妹一样待的。眼看着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一年，她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了下来。
墨畏自然不知道李二丫的心思，只一门心思在算计李焊的酒量。想着不能真给他灌醉了，不然他怎么回得去呢。
酒过三巡，饭菜吃尽。汉子们领着一家老小，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墨畏打着酒嗝、红着脸，在大雪纷飞里摆手相送：“慢走啊，李大哥们。”
等人走远了，墨畏面色又恢复寻常的模样。他欣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仰脸去接他。
“连这雪花都是有温度的。”
朱雀站在他身边道：“这就是属于凡间的温情吧。”
白虎还沉醉在刚才的热闹里，他呆呆道：“他们好开心，好热闹啊。”
墨畏开心地一笑：“嗯。我已经开始期待明年的春节了，不过今年这片温情也够我记很多年了。”
朱雀问他：“可有什么感悟？”
墨畏低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温柔：“我感觉到了他们的希望，对生命，和未来的希望。还有……”
朱雀抬起翅膀打住他：“打住，太深奥的东西你自己慢慢悟。不要和我说，反正我听不懂。”
白虎眨巴着眼睛，期待的看着墨畏。
墨畏将他抱起，摸了摸他的虎头道：“我这是在练无常心，需要体会通透人的情绪和心境。你一个兽，是不需要练这个的，不听也可以。”
白虎不悦地抽了一下尾巴：“你不想告诉我。”
墨畏看着他认真含怒的模样无语，只得与他道：“我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希望外，还有他们的温情。他们希望明年越来越好，希望自己越来越好。他们知道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所以他们很珍惜当下的每一时每一瞬。长辈们有努力关注孩子的成长，少年们有在与时间赛跑。而他们共同的愿望，就是让彼此过得更好。”
白虎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墨畏，还有飞雪后的黑色天空。
“凡间的冬天一点也不冷。”
墨畏温柔地摸了摸白虎的头，纠正他道：“冬天是冷的，情是温的。没有一个冬天是不冷的。”
白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冬天是冷的，情是温的。”
朱雀蹙眉看着墨畏温柔的脸道：“无常心的练法可是希望你绝七情，灭六欲，做无情无欲的公道天主。而你现在体会这么多情情欲欲，却并不是站在天主的位置摒弃他们，反而像是在歌颂这些情义。你不也与我说过天道无情吗？难道你要做个有情的天道？你这样做，是不是练茬了功法？”
墨畏嘴角勾了抹冷笑，大有睥睨万物之意。
“无常心最终的心法不过是，睥睨万物，视众生为刍狗，以无常情之心，待万物之生死。可是若不通透情欲，我如何知何为无常心？所以无常心真正正确的练发应该是，通透情欲，了大情欲。以天道长远之心，待万物之生死。”
朱雀抬着鸟翅，挠着头道：“你说的好像更对。只是……当年还在蛋中时，我常听他们说许多大能都是修无情无欲之法上去的。”
墨畏看着朱雀笑道：“大道万千，殊途同归。那日你见锦瑟仙人，你看她也有气恼的时候，你说她是无情还是有情？”
朱雀不明白的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她。”
墨畏的笑越发自信：“大道之情，乃无情中情。”
朱雀看着墨畏正气凛然的脸，好像明白他所说的才是对的，而他一直认为的才是错的。
朱雀挥了挥鸟翅，往屋里飞去：“我不管你，反正我又不用修什么无常心。”
说那么多，他大多听不懂。
白虎扒拉了一下墨畏，对墨畏道：“我母亲说，天道无情，视万物为刍狗。可天道又有情，养育着万物生长。你说的这些，和她说的意思可是一样？”
墨畏眼睛眨了眨，笑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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